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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上直播 | 游思学社:在摸索中一点一滴创变

2016-12-14 王可可 游思学社

本文系游思学社创始人王可可

在人人公益“imin创变者”开营仪式的发言

在摸索中一点一滴创变

很感谢人人公益提供这个机会,也感激诸位前辈对我们这些学生做公益的关怀。


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王可可,身边的朋友都喜欢叫我可可。现求学于豫章,华东交通大学大四学生。在大学阶段,热衷教育与公益,最近做的事情是策划组织游思学社游学活动,也在故问研修班担任志愿者。接触双百活动,还要起源于人人公益发的一篇推文,我之所以知道人人公益是因为今年暑假的时候,报名了邓飞老师的青螺学堂。很可惜的是在我去杭州的前一天,因为乡下交通不便,没有买到汽车票,也就没有赶上火车。适逢安徽境内发洪水,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车次。虽说没有去成,但和人人公益解下了不解之缘。


双百活动给予我的是结识了这么多做公益的小伙伴,他们和我一样都是在校大学生,不仅仅把视野放在了第一课堂,也就是我们的教室。也投放到了第二课堂,社团、外面有趣好玩的活动。有些团队我见他们玩出很多新鲜的东西出来,有投入,也有产出,活动的过程中其乐融融。双百活动我也有参与,但一直心里有愧。因为我觉得自己做的不是很好,一方面是跟自身的能力与经验有关,一方面是跟我们学校有关。在双百线下活动的前一天,晓益姐给我打了个电话,把大家在活动中出现的问题告知与我,共同想办法解决可能出现的困难。之后在线下进行活动时,果然出现了其他小伙伴一样的问题与困惑,这时候又是晓益姐给了我鼓励和安慰,我一直很感激她。


我注意到有一个公益项目叫“黑暗中对话”,可能有的同学听说过。我想从公益创新的角度去谈一下这个项目。这个项目是针对盲人的,大家想起帮助盲人会用什么方法?直接给他钱?还是让他做一些很基本的劳动?还是其他什么?他们这个团队用了一种完全不同的方法,它会发现盲人的优势,而不是把盲人看做弱势群体。这个项目就是让我们正常人进入一个黑暗的环境,去体验盲人的生活。我们自己一个人进去体验,可能感觉有点害怕,因为里面会有不同的环境,有山有水。在体验馆中实际上是有一些向导,就是盲人。所以黑暗中的对话就是通过设计这样的体验馆去雇佣一些盲人,来成为这个体验馆的工作人员。那么这些盲人通过这样的服务可以获得相当不错的收入,也可以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他不是因为可怜而接受这份工作,而是他本身就是最适合这个环境的人。这就是黑暗中对话这个项目所创造的新模式。那他们团队就是用一个非常创新的角度去阐释了一个思想,那么这个思想在公益里面叫做“优势视角”。传统慈善是通过“弱势视角”去考量的,它对服务人群的定位是他们是弱势,是没有办法改变自己的,所以我们要去给予他们帮助,甚至给他们做决定。但这样的话,最终可能只是培养出更多的弱势群体,因为你并没有使他们自身变的更加强大。而“优势视角”是从相反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去尝试发现每个群体每个社区里面它自身所蕴含的资源,去发现他们有没有什么独特的资源和能力是其他的人群和社区所没有的。当他们发现了这些独特的能力和资源之后,去设计和发挥他们的能力,让他们在独特的环境中产生自己的价值。黑暗中对话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还有一个很典型的例子是一本书,叫《穷人的银行家》,是关于孟加拉银行家的故事,大家有兴趣也可以看一下。


什么叫创变者?即发现社会某个问题,对此进行思考和提出可行的解决方案,希望以自己的创新做法让世界变得更加美好。而我们对自己的一个定位归纳就是“创变者”。“不要急于反对什么,多想想自己能做成什么”这句话一直是我跟团队其他小伙伴讲的。我在2015年10月成立了一个NGO,她现在的名字叫“游思学社”。“游思”的寓意即“youth”,青年。展开来讲另一种解释是:在游动中思索。当然也可以有一个类似于校训的解释:勤于游见,敏于思学。我们的主要关注领域是民间教育与青年成长,主要开展的活动是公益游学。


什么是游学?简单点讲就是:游历+学习。而我们给出一个较规范的定义是:基于自愿、自主教育、相互学习的共同体,类似于一个“流动的书院”。课程、活动形式多样,有一定的地点不确定性,在城市游走、寻访“有意思的人”与“有趣的机构组织”,同时集中开设部分以“培养整全的人”为目标的通识教育课程。


我们为什么会做这些?之前也说了,我们发现了社会某些问题,想尽自己的努力提出些可行的解决方案。究其背景,大概有几个。


第一,中国的城镇化加快,加之社会固化越来越严重,缺乏相应的活力。95后一代无法融入主流城市生活,社会流动促使他们的漂泊感加剧,日益感到焦虑孤独。建立这一群体的共同体,维护他们的心理健康,为他们的前途和未来提供一个通道或者参照系,成为一个重大的社会问题。我们想尝试解决这个问题。


第二,大学教育体制改革。一大批有才华的人很难进入高校任教,一方面是教育的畸形伪善,另一方面是学校在裁员。对于有理想的老师来说,他们需要招收优秀的有情怀的学生,共同促进学问的提升以及为人类幸福谋福利。同时,中国几百所二三本院校要改为职业院校,对于普通家庭出身的大学生来说,无疑是一个打击,比如我这种农村出身的大学生。在这些学校当中思维敏感、有学术追求和社会责任感的青年学生,很难找到志同道合者一起做事,交流学术思考以及为公共利益服务。我们对当前教育现状感到不满意,想要去改变。


第三,民间的开放“大学”、公益游学近几年被社会大众接受,也尤其被学校里有理想有情怀的青年学生喜爱,他们渴望通过游学的方式去改变自身。有市场需求,而我们可以提供这个公共服务。


第四,我们本身具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学术爱好,对民间教育公益行动十分认同,希望给学弟学妹们带来改变,推动青年成长。出于对社会现实的把握以及对当前大学传统教育的认知,认为在体制外亦或民间去努力是有效且能行事的。


那可能有人要问:你们这个游学跟平时学校课堂学习有什么不一样呢?那我在这里就做几个对比,来阐释我们的理念与不同。


第一,流动教室与固定教室的区别。我们常说大学的教室是流动性的,其实不然。大学的教学课堂一直未脱离一所学校,最多也是微机课,实验室,平时教学上课教室的差异,并且这种差异性并不是很大。我称之为固定教室。那什么叫流动教室呢?不仅仅包括地点的不确定性,也包括虚拟的教室。在线下游学中,我们的教室遍布整个城市,有可能在书屋、有可能在剧院、有可能在草坪、有可能在田野、也有可能在植物园、小院里、小船上,甚至在路上。只要有老师和学生在的地方,甚至没有老师只有学生,那就是我们的教室。今年暑假我们去北京游学的时候,有幸邀请到了中国社科院的商传先生,商老师就曾感叹道其授业恩师谢国桢先生有一次带着他们几个学生在南京的秦淮河畔租一小船点上煤油灯,在昏暗的灯光下合着岸边灯火通明的夜景讲学,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体验啊!去年年末,中山大学的一位老师领着班上的学生在草坪上讲课,结果被中大的保安驱逐,这使我更加相信了高校中的教室与课堂是固定的。


第二,活动形式多样化与黑板多媒体教学区别。学校里教学大部分是使用黑板多媒体,这个是毋庸置疑的。那我们在游学中怎么教学?怎么活动?我在这里举两个例子:2016年1月我们去广州游学时邀请了思乐姐。上午,思乐姐分享了自己的“学思历程与女权之路”,相互之间有个不错的交流。下午,她带我们去两家女权机构拜访,跟一个机构负责人对谈,看一个剧社的LGBT剧情景表演,我们共同参与了话剧设计与讨论——有小伙伴就说,这个情节应该这么改,表现她的害怕狰狞。那这位小伙伴就被请到台上,给台上的演员亲自示范,设计做什么动作。佛山口述史研习所的姚远老师上午在研习所与大家交流“口述史在社区营造中的应用”,探索“藏史与民”的可能性。下午带着大家去佛山老城实地走访民间艺人,真实感受社区营造。小巷子、拳馆、老寺庙、教堂、刺绣馆、艺术工作室,交流体验,边走边聊。听说山海学社游学有一天西门媚老师带学生去附近的茶馆喝茶,观察社会百态,与陌生人聊天,回来完成非虚构写作的任务。那这些都是很好的摸索。


第三,多领域老师与专业任课老师的区别。首先,我们是不赞成高等教育过度强调培养专才。高校是划分专业的,你是哪个学院哪个专业的就上这个专业的课,基本上很少有什么所谓的通识教育或博雅教育课程。高校中的老师又通常被称为“学院派”,那除去这个还有没有其他派系?可以说没有。那我们有什么?“学院派”的我们有,“民间派”的我们也有。谁说一定要“学在官府”了?我们的游学内容有一个是通识教育,就是大家经常说的:社会科学、人文科学与自然学科。那既然是通识教育,游学中邀请的老师也多是涉及这三个领域的。法学、文学、历史、哲学、艺术、科技、书店文化、报人名记、性别议题等等。公益领域的那就太多了,仅周如南老师我们就邀请过两次。这些老师涉及的领域与研究方向,以及不少的跨学科跨领域,在高校中很难接触到。


第四,小班化与大班化的区别。普遍情况下,在一个教室上课的学生会有五六十甚至上百人,少数情况下的国际班与实验班可能人少一点。一个班几十人或上百人上课能学到多少?会有小组讨论吗?有充分的发言时间吗?不得而知。我们游学一期会有多少人?我们每期录取十五人,加上组织者、义工、老师,不会超过二十个人。类似于“seminar”的规模。在少数十几个人的情况下,我们可以充分讨论交流,顾及每个人的感受。我们是坚持“不扩招”的,我们感觉十几个人一起来游学效果比较好,没必要招募这么多。


第五,友朋关系与师生关系的区别。我上大学后,很多同学跟我倾诉:大学里面的师生关系还不如高中。他说这话可能有一定的道理。他的出发点可能是大学是一个比较复杂的社会,弄不清楚大家心里都在想什么,做事情的动机是什么。而高中是师生共同奔着同一个目标:为了高考,很纯粹。那我们在游学中的探索就是改变这一点。我们在游学中强化的不是师生关系而是友朋关系,那要达到这个目标一个很好的方式是注重友朋教育,而不是师生教育。没有什么比友朋教育以及自我教育更好的方式了。我们希望的是老师与学生之间能建立一个紧密有长期的联系,而不是游学结束后就不再来往。学生真诚向学,老师尽心相授,相互之间没有禁区,自由开放。后期能在平日生活与学业上给予帮助,哪怕是解决一个学生的思考困惑。我就曾在游学中遇到过不少老师,把他们当自己的好朋友,聊一些自己的困惑,有时候是读书方面,有时候是生活方面。有些参加过游学的学员之后跟着老师一起做事情,去老师的机构实习,因为相互如朋友般信任。除了这些之外,我们和老师并无金钱与人情上的来往,更无老板与员工的形象,这也为我们相互之间建立一个纯粹的友谊提供了一个保障。


第六,自主性与被动性的区别。这里所指的被动是指被动的学习,被动地参加一些活动,被代表等等。那在游学中这种情况是不会发生的,因为游学强调的是双向选择,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来参与到这项活动中,没有权利把你捆绑在此。无论是老师还是义工,身份都是被弱化的,大家是平等的,一起来组织游学,每个人不仅仅是参与者更是建设者。我们还在做这样一个尝试:游学我们会邀请一些老师,老师与我们聊的议题是由大家讨论定的,而不是老师定的。我们的出发点是:课程不是老师讲什么,你就要听什么学什么。而是你想听什么,老师就给你讲什么提供什么。这一点,在高校课程教育中很难体现出来。我们与老师交流的时候自主交流,老师讲话的时候可以打断,也可以自由提问,甚至可以说老师你这一点讲的不好,我想和你做个探讨。游学活动中,还有自主活动的时间,是大家一起开动大脑的创意。比如组织一场趣味辩论会,策划戏剧工作坊,设计条路线来个徒步夜行。大家行动起来,随便折腾,看看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最后,我又想起了“创变者”,这是一个极具青年时代的理想主义词汇。而我们所追求的是一个低调的理想主义者。什么是低调理想主义者?借用傅国涌先生在《1890一代知识分子的不同选择》一文中的一句话:“低调理想主义不是没有理想,而是不赞同用激进的、暴力的、快速的手段推动社会变革,而是希望用自己的专业,通过持续的、长久的努力去造就一个时代、一个社会的新基础。”前两天学社团队中的一位小伙伴跟我说了一些意味深长的话:“青年是创造的核心力量,由此更感到青年游学的可贵。因为它是青年人主动追求新的价值体系的举动,是同辈相互影响和教育、接触各种观念体系来完善自我认知的过程,也是思想火花碰撞下冲击传统思维模式、创造新价值观的尝试。


以上是我一些不成熟的想法,如有不合理之处,还望批评指正,也很乐意与大家交流探讨。我的发言也到此结束,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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