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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无人道!被骗至酒店的少女,竟然遭受到这样的待遇...

2017-04-11 最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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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十九岁那年,爷爷死了,临终之前,他告诉我一定要行走江湖三年左右时间。

这三年时间就当是给他老人家守孝了。

按说一个农村老人能够寿终正寝算是福分,我爷爷也为此庆幸,因为他还不止是一个普通的农村老人,他是阴阳师,一生看尽了妖魔鬼怪、生死轮回。

爷爷说我出生时他就看出我是阴阳眼,所谓的阴阳眼外人也能看出来,就是两只眼珠的颜色不一样。

为此我苦恼不已,小时候也没少因为这件事挨小伙伴儿挤兑。毕竟还是很明显的,常人也能看得出来,被当成另类的次数要比平常孩子多不少。

具体来说,是我的左眼的眼白有一层淡蓝的底色,跟右眼的纯白底色差异比较明显。

虽然只是淡蓝色,但还是一眼就能被看出来。辨识度极高。

最大的苦恼并不是别人能看出我,而是通过左眼,我看到的世界跟别人眼中的世界差异大得多。

从我记事起,就经常看到一些呼啸而来的影像,它们跟电视中演的并不一样,并没有具体的形状,更分不出五官四肢,除非它们自己想刻意变幻出人的样子,或者进入了人的躯壳。

对我来说,那就是一股股扑面而来的风。那是活着的风,是某种魂魄。他们会绕开活人,只让你体会到一股风的凉意或者热意,一瞬间消失在虚空里。

爷爷说,那是鬼魂行走的方式。

我离开家的那天,正值秋日高照。

此时我已经懂得了一些阴阳术数,对于人的生死循环、鬼的变幻莫测算是有了一些经验。

村里没有通勤车,到县城有两百里路程。按照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的说法,我一路向南,奔县城而去。

这一天将近傍晚,正走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当口,遇见了几个大城市里来的驴友,一行三人,涉水登山,踏秋赏景,很是欢快。

他们比我大一两岁,生性爱玩,大概也是过惯了大城市的生活,利用暑假出来徒步,郊野的风光似乎对他们更有吸引力。

于是我也算是有了几个伴儿。只是这几个伴儿跟我游历江湖的目的差异太大,他们的目的是吃喝玩乐,虽然活得潇洒,却绝对不是可以结伴同行的真朋友。

三个人这一路上净聊些校花班草、网友约见的风流韵事。这些事离我这么遥远,这么陌生,直听得我这个农村娃脸红心跳。

其中一个壮实一点儿的哥哥,还指着我说,“哎,你们说,这小兄弟跟咱们校草欧阳巨是不是有点像?”

另外两个立即站住,拉着我仔细打量,其中的瘦子马上说,“岂止是像,那是非常的像啊,相似度有百分之九十加……。”

另外那个高个子马上笑嘻嘻问我,“兄弟,你不会是姓欧阳吧?你妈跟你说过没有,你有个私生的双胞胎哥哥?”

我被他问的不知所措,“我不姓欧阳,我姓苏……。”

三个小伙子都快笑翻了,壮实哥粗声粗气地拍一下我肩膀,说,“你可真实诚,他逗你呢!”接着转身对他两个同伴儿说,“这小哥这么朴实,怎么能跟欧阳巨比,那家伙简直就是花心大萝卜,听说,他光是对本校的女生下手,就两巴掌都数不过来了,阅妞儿无数啊。”

瘦子贼兮兮地说,“听说欧阳巨那话巨大……。”

高个子一翻眼睛说,“难道比老子的还大?”

瘦子一脸淫笑地说,“就你,那破东西再大有个鸟用,上次那个妞儿,你还没三分钟呢就缴械了。”

壮实哥使劲咳了几声,似乎是制止他们。然后对我说,“他们俩就是这副德性,你听不懂就算了哈。”

三个人一起嘻嘻哈哈地笑了,等他们笑够了,我说,“天快黑了,你们晚上住哪儿?”

瘦子朝另外两个人挤眉弄眼了几下说,“先看看有没有可以投宿的地方,实在不行,睡帐篷喽。”

高个子说,“你是还想有艳遇吧?嘿嘿……”

“你懂的……呵呵呵。”

三个人又说笑起来,天看看黑了,远远的国道边上,竟然真的出现了一座红砖房。朦胧暮色下,房子里面透出的灯光让人心里顿时生出了几丝安全感。

国道左侧就是一座小山,山路蜿蜒向上,到半山腰,矗立一座庙,此时也有袅袅炊烟升起,隐隐约约还能听见木鱼兰若之声。

走近了才发现院门上还有招牌,是个小商店,也能投宿打尖。不巧的是,院门前立了一块牌子,上书两个大字:“客满”。

壮实哥上前叩门,开门的是个老人,六十岁上下,一脸悲苦的模样。“大叔,还有没有空闲的房子,我们住一晚?”

老人也是一幅东北口音,指着门口的招牌,说,“明天县城里有集,今天来不及进城的,都在我这小店住下了,所以,没有房子了。”

“啊?”瘦子有点受不了了,说,“我都住了一星期帐篷了,得洗洗澡,接点水……这下可怎么办?”

高个子说,“大叔,能不能给我们腾出一间房,或者将就一晚也行。”

大叔沉吟了起来。

壮实哥不解地问,“大叔,只要能洗头发洗脸,有干净水喝,将就一晚上就行。房钱我们可以付双份儿。”

大叔有点为难,但还是叹了口气说,“地方哪,倒是有,也不用你们付双份的房钱,给一半房钱就行,只是,这房子……。”

壮实哥哈哈一笑,说,“那敢情好啊。这房子……怎么了?难不成有死人?”

老汉一听这话,眼泪就先下来了,说,“我也不瞒你们,我那闺女今天早上刚刚过世了。就停在厢房里,按说,今天应该关门歇业的,但是正赶上县里大集,他哥说钱还得挣,所以……。”

这大叔说着,又重重叹了一口气说,“还是拉倒吧,你们几个实在觉得别扭的话,还是别住了。就是这方圆五十里,确实也没有别的人家了。”


02

 

壮实哥脸一变,说,“啊?我操,真让我们跟死人睡在一起啊!”

那大叔有些不悦地说,“也不是啊,厢房是里外间,外间有一铺大炕,正好够你们四个人睡的。我女儿在里间。你们要是害怕,就拉倒吧。”说着就要关门。

高个子这时发话了,“这一天走到晚,老子身上都出臭味儿了,再说老伯也说了,那死尸跟大炕又没在一起,你们俩怂包不会不敢吧?”

我看到大叔眉头一紧,脸上的不悦更深了。

瘦子被高个子一激,气血上涌说,“我有什么不敢的?这一路走过来,哥儿几个啥坏事儿没干过。今天只要你们敢住,我就不怕。”说着转头看壮实哥。

看得出壮实哥还是心存顾忌的,但看大家都盯着他看,有点不好意思了,沉吟了一下,说,“住就住,反正不就是睡一觉吗?”然后又不放心地看向老汉,说,“大叔,洗澡方便不?”

大叔说,“院子最西边有一间公共澡堂子,有热乎水。”

说着打开院门,让我们一行四人进来。

我们睡觉的那间厢房在最东边,这院子也大,院子当中的空地上,还晒着刚打下来的秋苞米。

大叔见我是本地口音,跟我说得多些,得知我是外出游历的阴阳师,更是多了一点敬重。我有点儿受宠若惊,毕竟我这个阴阳师只是半吊子,虽然把爷爷那些阴阳术书都烂熟于心了,但真正的实战还一次都没有。而且在这个年代,还知道有阴阳师这个行业的,恐怕也没有几个人了。

我了解了一下,大叔的闺女只有十九岁,前阵子从外地回来,整个像是变了一个人,今天早上发现悬梁自尽了。

大叔还有一个儿子,当天就进县城去采买办后事用的棺椁了,都置办齐备,怎么说也得明天。

直到闺女死,大叔也不知道到底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陪大叔聊了一会儿,我回到东厢房,里间应该就是女孩的卧室,只够单人睡的炕上停放着的应该就是女孩儿的尸体。尸体上盖了一块白单子。炕前的地上放了一个瓦盆,里面已经烧了一些纸灰。

瘦子他们壮着胆子透过里外间门上的玻璃往里面瞄了好几次。还打趣我说,不怕,还有个阴阳师傅跟哥儿几个在一起呢。

外间是一个大间,大通铺,看样子睡六七个人还有富余。

洗漱完了大家就睡下了。睡前,瘦子又说了几个荤段子给大家壮胆子。

另外两个人跟着一起兴冲冲地聊了好一会儿,夜渐渐深了,白天走得又困又乏,终于沉沉睡去。

我睡得慢一些,想到了大叔的眼泪和他女儿莫名其妙的死,又想到了未来自己要经历的花花世界。

正朦朦胧胧之间,忽然听到隐隐约约的咔咔嚓嚓的声音,开始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继而又想会不会是院子里的家禽在偷吃晾晒的玉米。

忽然之间我就醒了过来,因为直觉告诉我,声音不是来自院子,当然也不是我的错觉,而是……来自隔壁!

我扭头朝隔壁门口望去,忽明忽灭的灯泡光芒里,有一个影子正弯腰下炕,影子打在窗子上,左歪右斜,更显奇诡。

又过了一会儿,里外间的门竟然开了,一个女子的身影逐渐进到了外间。

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和里间的守灵灯光,加上我左眼的帮助,依稀可见,此女面目清秀,只是蒙了一层淡青色,脖子上一道深深的勒痕,特别刺眼。

她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我在偷看她,而是直直到另外三人睡觉的炕头,俯下身,开始逐个端详。开始我以为只是端详而已,入耳却尽是咝咝的呼吸之声,就像是毒蛇在吞吐信子。

我看不清那女子是不是也吐了信子出来,能确定的是她先把睡在炕头的瘦子端详了一下,接着挪到高个子那里。

我在想下一个肯定就是壮实哥了,再接下来应该就是我,一边悄悄把被子往头上盖了盖。

果然,那女子站到我脚边,我慌忙闭紧双眼,屏住呼吸,女子已开始吹气。

我闻到一种浓浓的尸体腐臭的气息,体内一下子翻江倒海起来。

我大气也不敢出,又听到了光脚踩在地上踏踏的声音,渐渐消失在里间了。

这时有个东西从我旁边慢慢钻进被子,我吓得几乎大喊起来,忙伸过手去阻挡,抓到手里的,竟然是另外一只手。

我睁开眼睛,看见旁边壮实哥正满脸惊恐地看着我。

我一只手捂住胸口,平复自己惊魂未定的心情,另一只手捂住壮实哥的嘴,防备他叫出声来。因为我看得出,他本来是想提醒我,却被我突然一把抓住手腕,吓得肝胆俱裂。

里间传来嘎嘎嚓嚓的声音,窗子上的影子消失。看来那女人又躺下了。

我示意壮实哥叫醒旁边的高个子。

他伸出脚去,朝被子里的高个子踹了好几脚,没有反应。

壮实哥脸上的惊恐更甚,抖抖索索摸被子旁边自己的衣服,刚要往身上穿,我一把扯住了他,指了指里间。

只见里屋灯光摇曳中,窗子上又映出了那个黑影,接着刚才那种咔咔嚓嚓让人浑身鸡皮疙瘩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下一刻,门开了。

我松开壮实哥的手,示意他假睡。他立即用被子蒙住了头。我也依样再度屏住呼吸,透过半眯着的双眼看里屋门口的动静。

那女子又出来了,这一次还跟上次一样,起到炕前的空地上,呆呆站住,然后依次打量,还不时地吹气,咝咝声不绝于耳。

第一个还是瘦子,接着是高个子,然后是壮实哥,最后是我。那种浓郁的尸臭味又弥漫开来。

就这样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回。到那女子第三次折回里间时,壮实哥一咕噜从炕上爬起来,衣服裤子都没来得及穿好,就朝外面冲去。

那女子似乎立即察觉,立即从里间冲了出来。

我也随后从炕上跳下来,只见女子冲出厢屋的门时,壮实哥已然到了大门口,而且他嘴里不停地大声尖叫着。

 

03

 

我拼命摇晃旁边炕上睡得死猪一样的高个子和瘦子,但两个人根本没有反应。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急促刹车声,和一记沉闷的“呯”。我转头朝窗玻璃外看时,只见一辆大货车停在路上,而壮实哥则远远地被凌空飞起,落到十几米开外的国道上。

我的天哪!

我丢下明显已经断了气的瘦子两人,朝屋外冲去。进到院子里,一股凉意扑面而来,毕竟已经是北方的秋天,凉意直击人的内心。

我拼命拍打正房的门窗,喊着,“快醒醒,出事儿了!快来人!”

院子里一派死寂,连那辆货车上,也只是亮着灯,开着引擎,迟迟不见司机下车来查看情况。

我再一回身,差点跟身后的女子撞个满怀。

她正张开双臂朝我抱过来。

我啊的一声尖叫,把之前在书上那些怎么应对诈尸的阴阳术全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撒开脚丫子,就朝院子门外冲去。

穿过国道的时候,我还特别注意看了看,两边有没有过往的车辆,这一顿的工夫,只觉得阴风阵阵,那女子已然到了身后。

我又拔足狂奔起来。下意识里,我确实了目的地,就是半山腰那座庙。

那种地方和妖魔鬼怪水火不容,这女尸再怎么厉害,也不会到庙里撒野。

我一路光着脚,沿着上山台阶没命地跑。

月光皎皎,比在屋子里更明亮一些,山路石阶两边都是些矮木丛,幸亏是这样,否则不知道会有什么猛兽厉鬼斜刺里跑出来。

有一件事情我没有想明白,满院子的客人,这女尸为什么单单对我们四个下手?

或许是按照就近原则?或许是我们入住外间大屋,惊忧了她的黄泉旅程?

有好几次那女子的手几乎要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还好被我狠命地冲刺,暂时逃脱了。尸气一直萦绕在我周围,说明她就在我身后不远处。猛跑造成的后果是,我上气不接下气,胸口像是要被撕裂一般疼痛。

这是我为爷爷守灵闯江湖的第一次遭遇,不会就这么折了、一命呜呼了吧?这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嘛?

抬眼望望,寺庙山门还有一里之遥。我实在是跑不动了,脚掌也被硌得生疼。

山门前一棵大树,在月色里摇动枝叶,像是在召唤我。

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一下窜到那棵大树后。透过树影,看着那个女子。

只见她不急不徐地上来,身体一点点从台阶下面升起来,穿着一件绿色碎花裙子,这大概是她最漂亮的衣服吧?他的老爹和兄长还没来得及给她替换。

这种暴死大概也没有入殓的衣物可换。

转眼就来到树前。我以为她会穿过那一人合抱不过来的树干,扑向我呢。然而并没有,她从左边绕过树干,又缓缓张开双臂。

看来她还是个实体,不过她所散发出来的冲天怒气却毫无保留地向我袭来。

我一边绕向右边,躲开她,一边大声朝山门里呼救。

汗从我脸上流下来,流进眼睛,我顾不上擦,想尽量让呼吸平稳一些,也办不到了。没想到出来第一件大事就遇上了这么个厉鬼。

就这样几个回合下来,我累得够呛、女鬼也累得不轻。后来我只要想起那个画面,就又觉得惊悚,又觉得好笑,半夜三更,一人一鬼绕树画圈儿,那画面该有多诡异。

终于女子站在原地不动了,我也扶着树干休息,就在这时,被我的呼叫声惊动,山门开始发出门栓抽离的声音,门缓缓开了。

那女子突然一跃而起,双臂朝树干狠狠抱了过来。

我吃了一惊,慌忙后退,伏到地上。

只听树那头传来沉闷的一声“呯!”,紧接着是细碎的咔咔嚓嚓的声音从树干上响起。

山门里走出来两个道人,为首的那人鹤发童颜,一看就是修行多年的得道之人,后面是一个道童,大概是值夜的。

我想爬起来,躲到他们身后,并说明前后经过,但两只脚一软,站到半截又一矮身瘫倒在地。

老道士看了一眼古树,念了一句什么,我也朝树上看去,只见那女子挂在树上,两只手深深插进了树干里,原来刚才树干上的怪声音就是她手指插进树干发出的。

老道士回身跟道童说了几句话,那道童转身跑进道观,不一会儿叫了几个壮年道士打了手电筒出来。老道士吩咐了几句,他们七手八脚地把女子从树上抬了下来。

电筒的光线过处,只见树干明晃晃竟然是几个深深的窟窿。我倒抽一口凉气,这要是我一个躲闪不及,被她插中,我这身上估计现在也得有十来个血窟窿了。

又有一个年轻的道士和道童扶起我,进到观中,从观前的老井取了半碗清水让我喝了,顿时我觉得心里明白了许多。

老道士问明了前后经过,捋了捋胡须说,“唉!此女之死,必有冤屈,否则也不会阴魂缠绕不去。依我看,没准儿跟你同行的那三个人也跟这个女子之死有关联。”

话说到这份儿上,我才想起,同行那三个人,一个横尸公路之上,另两个陈尸在山下老人家的东厢房里。也不顾浑身散架似的酸痛难忍,带了几个道士下了山。

老道士说等我把山下事情处理完,再带女子家人上来,他再替这女子做一番超度。

再回到山下,天已经快亮了,东方天空隐隐一片红霞泛起朝晖。

公路上那辆车还在,我爬上驾驶室,透过玻璃朝里面一看,那司机竟然睡得跟猪一样,浑然不知外面的事故。

壮实哥还躺在十米开外的路边。我壮着胆子过去看看他的死状。见他双目紧闭,脸上血葫芦一般,大概是没救了,就在我要俯下身听听他还有没有心跳的时候,他竟然突然大睁开双眼,这一下差点把我魂吓飞了。

“救……救救我……。”他嗓音沙哑,微弱地说着。

我惊魂未定地回头大喊,“他还活着,还活着。”起身带着两个道士冲到院子里。

 

04

 

此时院里一片死寂,连之前进院子时狂叫的那条大黑狗都没有声息。跟我从这里没命地跑出去时几乎没有两样。

我有点害怕,心想不会这满院子里的人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转念一想,就算天大的冤屈,这女子也断然不会要自己家人的命。

于是壮着胆子开始拍窗拍门,终于,屋子里有了动静。

老头儿睡眼惺忪地从堂屋里出来,看到我和我身后的两个道士,还面露惊诧的表情。看来这大叔是什么都还不知道。

我也来不及详细跟他说明前后经过,只草草说了前后经过,老头儿开始还不能置信,等我带他跑进厢房,看他女儿的尸首早就不见,外屋炕上的瘦子和高个子已断气多时,他才信了。

投宿的客人也陆续有起来的,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一问,对昨晚东厢房热闹的一幕连丝毫声音都没有听到,就好像这一个死人和四个大活人之间的闹剧是在另外一个世界里上演的一样。

天大亮以后,货车司机终于醒了过来,听说自己撞了人,开始还死活不承认,直到交警来,才承认了自己是喝了一点小酒,连续几天开长途,下坡时打了个盹。

壮实哥被送到了县城里的医院,医生一检查,摔折了三根肋骨,轻微脑震荡,竟然没有大碍,唯独命根子那里似乎出了点状况。

我推开病房的门进去看他时,只见他胖胖的身体什么也没穿,只盖一张床单,全身上下到处是横七竖八打着的绷带。

他人已经清醒了,看到我,眼泪先从眼眶里奔涌而出,哭得跟个泪人似的。拉着我的手说,“小苏师傅,这次幸亏有你,我,我才捡回来一条命。”

我说,“你这是哪里话来,也是你福大命大,那货车把你撞飞出去我是亲眼所见,我以为你就这么完了……。”

他点点头,吸了吸鼻子,说,“命是捡回来了,但是这以后的日子大概也是生不如死了。”

“啊?怎么了?”我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这里……。”他抬起满是绷带的手,指指两胯之间。“以后,怕是没什么用了。”

“不会吧。医生怎么说?”

“医生什么也没说,只做了一个简单的外科手术。”

我张大了嘴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壮实哥。原来被货车那么一撞和一摔之间,壮实哥的两个外睾粉碎性地消失了。

人到医院时,那里已经出现水肿症状,医生检查过后,确定不存在,如果不处理,就有彻底溃烂的风险,于是医生征求了他的意见做了外科摘除手术。

他自己也哭笑不得地说,“唉!这都是命啊。”见我表情诧异,他又接着说,“其实从进到那大叔家的院子,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但由于当时又累又饿,也就没往心里去。”

我猜那应该就是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觉吧。

我忽然想起山上那名老道士的话,“此女之死,必有冤屈,否则也不会阴魂缠绕不去。依我看,没准儿跟你同行的那三个人也跟这个女子之死有关联。”

“难道你们之前就认识这个死去的女子?”我问道。

壮实哥点点头,说,“嗯。我见过她。”他在透过门玻璃悄悄往里间看的时候,就觉得那布单下的人影有几分熟悉。转念又一想,世界这么大,咋会这么巧。

因此也就没往心里去了,等到那女子从床上下来开始从高个子那边吹气的时候,他也被惊醒了。大惊之下,才明白自己隐隐所感觉到的不对是什么。

这女子正是之前高个子的女朋友,名叫邱雪。

壮实哥之所以突然惊醒大概也是因为那种不好的感觉,等到看到伏在床头的那个身影,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么说邱雪从关城回来就死了!而且是自杀!!

在昏暗的夜色里,炕边上就是一个女鬼,而且这女鬼生前还是他们认识的人,难道这就是天算不如人算?

那一天壮实哥就觉得不妙,右眼总不停地突突地跳,他想跟瘦子他们说一下来着,但又怕遭到耻笑,遇见我之后,更想问问我到底会是怎么回事,碍于瘦子他们不停地讲黄段子,他根本没有时间打听这些事。

到了晚上,果然大灾来了。跑出院子时,他还以为自己就此逃出生天了,而且他想,半山腰有座庙,就去那里避避风头。正想着,那辆大车就像是从天而降一般,一下子出现在了他身边。

浑身擦伤,两腿之间的剧痛几乎让他失去了知觉。等到看着我光着脚从国道上穿过去,一路没命地往山上跑,后面那个白色影子紧追不舍的时候,他还长舒了一口气,随即又痛得呻吟起来。

足足将近两个时辰,我才从山上下来,在这两个时辰将近四个小时的时间里,壮实哥开始只是祈祷这时不要再来一辆疲劳驾驶的大车。

另一辆大车从坡上直冲而下,狠狠撞在前面的这辆停着的大车,两车撞击发出轰然巨响,前车溜车向前,车轮像是带着某种魔力缓缓向壮实哥逼近,然后一点一点从他身上碾过去……。

这种想象让壮实哥的心凉了半截。他还得求老天保佑,不要从野地里跑来条野猪、野狼、野猫、野狗,饥肠辘辘,闻着血腥气而来,找到以后发出满足的呜呜声,下嘴之前还要把壮实哥露在外面的伤口舔一舔,然后一口咬下去。

如果是咬在脖子上还好,当场毙命,死个痛快。如果是从腿开始吃起,一口两口三口地数着自己的肉一点点进了野兽的肚子,生生疼死,看着自己的胳膊和腿全变成森白森白的骨头,这胎投的,也实在是没谁了……。

想象所带来的恐怖,往往和亲身经历,只差毫厘。而疼痛和恐惧交织,让壮实哥一点点的睡意也没有,那一晚他就那样躺在马路上一动也不能动,感受着旷野来又复去的风,呼吸着有些尘土气息的秋天的空气,等着死神的降临。

事后他说,那四个小时他把什么都想明白了,前因,后果,发生过的一切。

那一动也不能动的四个小时,跟之前邱雪所经历的一动不能动,眼睁睁遭受凌辱的一夜,岂不就是如出一辙?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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