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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男人,再爱都不能要!

2017-07-22 最读物

爱是病入膏肓的不治之症,情是两人同时饮下的毒,所谓爱情……药石无灵至死方休。

辅仁医院停车场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最偏僻的角落,司机撑着伞在外面已经站了三个小时没有动过了。

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敲打着车窗玻璃,车内……除了雨声寂静一片。

江晚清身上湿答答的衣服已经被自身的体温暖干,长发狼狈的贴在面颊上,刚被包扎好的小手攥紧规矩的搁在身体两侧,一语不发。

三天前曾经在商界叱咤风云的巨鄂江氏突然宣布清盘,几百万员工顿时失业,江家先后变卖家产还债的新闻早已经占据了各大财经杂志的头条。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有人组织员工股民冲进江宅讨要说法,江氏执行董事长江景庭在拉扯中失足从二楼楼梯滚落,群情激愤的江氏集团员工扣住江氏唯一继承人江晚清,在记者媒体的闪光灯下对江晚清拳脚相加场面一度失控。

目前,江景庭还在手术中,江晚清被祁氏当家祁正英带走,并承诺会给员工一个说法。

“考虑清楚了吗?”祁正英开口。

江晚清脊背僵直,良久她点头:“我愿意……”

江晚清如今已经走投无路了,江家真的已经空了……如果不是祁正英出手帮忙,恐怕爷爷到现在还没被送去医院,自己也会被打死。

这个世界上……江晚清只剩下爷爷一个亲人了,就算是为了报恩江晚清也愿意嫁给祁正英那个行动不便的儿子祁沧。

祁正英点头:“让你嫁给祁沧是委屈你了,你嫁过来之后……祁家不会亏待你的。”

江晚清不吭声,只是点头。

祁正英并没有对江晚清隐瞒祁沧的状况,他清楚的告诉江晚清祁沧在半年前的一场车祸中失去了行走的能力,并且还有一个快两岁的儿子。

那孩子是祁沧和他前女友的,原本祁家不同意祁沧娶一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女孩子,可是祁沧坚持要和那个女孩子在一起,两人有了孩子之后祁家见孙子可爱于是也就同意在孙子一周岁的时候让祁沧娶那个女孩儿为妻。

谁知道结婚前,一场连环车祸……夺走了祁正英原本最有可能继承祁氏的大儿子祁耀、儿媳安蔓芯、长孙祁睿枫,还有祁正英最疼爱的小儿子祁斐。

而祁沧的女朋友为了救祁沧如今也变成了植物人躺在医院。

祁正英说,因为祁沧的女友为他救下了一个儿子,所以他们祁家有义务照顾那个女孩儿直到她去世,如果江晚清嫁进祁家……就必须要包容这一点,也必须接受祁沧的儿子,把他当成亲生骨肉,当然……祁正英也会告诉那孩子,江晚清就是他的妈妈。

知恩图报理所当然,既然江晚清知道祁沧的前女友是祁家的恩人,自然对祁家照顾那个女孩没有异议,而对那个孩子……祁家的做法江晚清也表示可以理解。

“铛铛铛--”

司机敲了敲了车窗躬身压低声音道:“手术室来消息江老手术已经结束被送进重症监护室了。”

江晚清坐直了身子看向祁正英。

“我让司机送你过去。”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

江晚清说着就要推开车门,祁正英下意识一把拽住江晚清的手腕:“外面雨大,别淋湿了。”

江晚清眼睛干涩的厉害,她笑开来……一双明眸里全是悲凉:“已经都湿了,还能再湿到哪里去?”

祁正英坐在车内看着江晚清逐渐在大雨中远去的消瘦背影,他沉默了良久才让司机开车。

就这样,江晚清在没有见过她“未来丈夫”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嫁进了祁家。

江晚清急急忙忙赶到医院时,果然看到江景庭已经醒来。

她站在病房门口,看着江景庭一双眸子已然看向了自己,一下子就哭了……

“爷爷……”江晚清走到江景庭身边握住他的手,“爷爷你太调皮了,你睡了这么久……让我担心死了!”

江景庭红眼看着江晚清,却说不出来话,只能咿咿呀呀的,江晚清都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江晚清吓了一跳,转头看向医生:“医生!我爷爷怎么了?”

医生把江晚清叫到门口才对江晚清道:“上一次手术的时候我们也和江小姐您说过了,在江老没摔下楼之前,已经脑梗了……而且我们刚才问过江老,几个小时之前江老其实知道自己脑梗了,就是不愿意来医院……耽误了救治时间,不过怎么说呢……江老也算是因祸得福,要不是脑梗右侧身体血液无法循环估计肾部癌细胞早就已经扩散了,脑梗加上从楼上摔下去,人能醒来已经很不错了。”

江晚清连连点头。

其实……江晚清的心不贪,只要爷爷能活下来,什么都无所谓,甚至江晚清感激上苍让爷爷脑梗,感激上苍让那些人冲进了江家。

要不是他们冲进来她到最后都不会发现爷爷脑梗了,要不是爷爷脑梗……癌细胞已经破裂扩散爷爷也是死路一条!

江晚清想到那天就是揪心的疼,甚至责怪自己痛恨自己。

她知道江氏的状态不好,所以那天爷爷卧床不起……她以为爷爷只是疲惫。

叫爷爷吃饭的时候,爷爷还摆手意思不吃,所以江晚清怎么都没有想到爷爷是脑梗。

后来……那些人冲进江家,七手八脚硬是把江景庭从床上拖了下来讨说法,拉扯间其实是江景庭脑梗站不住摔下了楼。

把江景庭送到医院来手术后,连医生都感慨……真的很悬,癌细胞的细胞壁只剩下特别薄的一点点了,多亏了脑梗救了江景庭一命。

现在这样已经很好!很好很好了……

江晚清再三感谢了医生之后回到病房拉着江景庭的大手,覆在自己的小脸上……和孩子似得傻笑,笑的泪水都流了出来。

江景庭从脖子以下已经瘫痪,毫无感觉……他想要替自己的孙女儿拭去泪水,可是手却动不了,他眸子胀痛的厉害。

“活着就好!”江晚清笑着看向江景庭,见江景庭落泪她伸手擦去江景庭的泪水道,“我觉得好像冥冥之中什么都是上天安排的,所以爷爷……你以后就乖乖的陪在我身边好不好?”

江景庭点头。

江晚清和江景庭说了关于江氏现在的状况,她只是说有贵人出手相助帮了江氏……现在她手上有百分之三十五的股权,只字未提关于她嫁进祁家的事情。

谁知道,江晚清虽然没说……可下午祁正英得到消息赶来了医院,这件事儿到底还是没藏住。

祁正英坐在床边对江景庭保证:“江老,您放心……晚清有我照顾,我对待晚清会像是对待自己亲生女儿一样。”

“爸……”江晚清忙想要阻止,可她不自觉当着江老的面叫了祁正英一句爸,江景庭整个人都怔在了那里。

江晚清喉头哽咽着,瞳仁轻颤看着江景庭。

祁正英看到江景庭的表情才意识到江晚清似乎没有把这件事儿告诉江景庭,他问:“晚清……还没和你爷爷说吗?”

江晚清笑着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打算一会儿就说的,爸……公司还有事儿忙吧,你先回去吧……爷爷这里我照顾!”

祁正英看了眼江景庭这才点头,起身离开。

江晚清笑着和江景庭说,祁正英还有祁沧如何如何对自己好,说自己在祁家过的很高兴,感觉自己又有了一个家。

可江景庭却一脸悲伤的看着自己的孙女儿落泪。

他是恨,恨自己没用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才让自己心爱的孙女儿嫁给了一个废人!嫁给了祁正英那个残疾的儿子!

江晚清帮江景庭擦了脸和手之后笑道:“爷爷今天中午还是吃一点清淡的,明天我给你煲你最喜欢的鸡汤好不好?”

江景庭不想让江晚清难过便笑着点头,可是内心却是无比痛苦的。

他总是在责怪自己年纪这么大了还作出错的决定把江氏给毁了,连带着把江晚清都毁了。

江晚清那天在医院一直陪着江景庭,直到快要深夜才回到祁家。

机场。

已是深夜,32号出口外停了一排的黑色卡宴,车旁都站立着穿着西装的青年男子,不明真相的路人总是会朝这边瞄上两眼,这阵势不知道是来接谁的。

没过多久32号出口的自动门打开,从里面出来三个男人,其中一个坐在轮椅上,被那个穿着灰色运动装的男人推了出来,他眉目含笑似乎在和轮椅上的男人说些什么,却只见那个男人压低了帽子,似乎并不为所动。

远处只能隐约看到男人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和紧抿的薄唇。

站在车旁的保镖类人物打开车门,那个身着灰色运动装的男子原本要搀扶着轮椅上男子上车。

谁料,那男人却制止了:“我自己来。”

说着,男人单手撑着车后座的座椅坐了上去。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祁家如今唯一的继承人,祁沧。

祁沧一直在美国治疗,这一次是被祁家老爷子硬叫回来的,因为祁家老爷子给祁沧娶了一个妻子,他要求祁沧必须回来。

而这个穿着灰色运动装来接他的,正是他的发小之一,姜戎。

“把轮椅放在好……”姜戎交代了保镖一声就先上车了。

上车之后祁沧脱下外套和帽子神色淡漠的坐在靠窗的位置,见姜戎上车他问:“那个女人现在就在祁家?”

姜戎随手把资料递给祁沧:“你的新婚妻子叫江晚清,24岁……是江景庭唯一的孙女儿,说起来这个江晚清倒和叶惜挺像的,都是从小没有父母跟着自己的爷爷长大。”

“江景庭?”祁沧那双深邃狭长的眸子眯起若有所思,“三个月前倒了的江氏主席江景庭?”

“我要是你老婆我非哭了不可!”姜戎嗔了祁沧一句,“结婚都三个多月了,你连你老婆的家庭背景和名字都不知道!”

祁沧薄唇勾起一抹浅笑垂头看江晚清的资料。

三个多月前江氏破产,江晚清那么巧合的就嫁给了自己,或许……江晚清也是迫于无奈。

资料的最后一页夹着一张江晚清的照片,祁沧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捻起那张照片细细看着,借着窗外不断倒退忽明忽暗的路灯祁沧看到照片上是一个有着甜美笑容的姑娘。

尤其是那一双笑起来微微弯起的眸子,里面仿若有着世间最美丽宝石的眸子,那样子明明勾魂夺人,可是却一点风尘气息都没有,反倒清澈干净的让人心头一颤。

她小巧精致的巴掌脸,被一头乌黑的长发衬的越发小巧,阳光下白皙干净如瓷娃娃的肌肤透着微粉,很是好看。

高挺精致的鼻子下,焉红的唇瓣微微张开,露出一排整齐皓白的牙齿。

这是祁沧第一次看到自己新婚妻子的样貌,这个女孩子是出乎祁沧意料之外的漂亮,看起来很美艳,可眉眼里却透着温顺和沉着睿智甚至还有丝丝不易察觉的淡漠,像是雪山之巅的泉水,冷清而不沾染一丝尘埃。

这种女孩儿,应该不是祁沧父亲喜欢的类型,祁沧不明白他的父亲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落魄家族的女孩儿做自己的妻子。

“你打算怎么办?”姜戎见祁沧一直看着江晚清的照片抿唇不语便问了一句。

“让她离开!”祁沧合了资料声音淡漠。

倒是姜戎轻笑了一声:“我看没那么容易,别说你家老头子不会同意,那个江晚清……上一次我按照你的要求去让她签离婚协议书的时候,她亲口告诉我她是打定主意要和你过一辈子了,不论你以后能不能站起来……”

祁沧看相姜戎,听姜戎的语气似乎对江晚清的印象很不错。

“说实话祁沧,我觉得江晚清是个好女孩儿,或许你应该……”

“我只有一个妻子。”祁沧目光转向窗外,神色变得阴沉。

“那么,如果江晚清不走你打算怎么办?”姜戎问,“上一次接到你电话我便去见了江晚清,也和她说了你要她离开的事情,可江晚清拒绝的干脆利落,甚至愿意写一个证明,绝对不会要祁家的财产,将来把财产尽数留给你的儿子,说实在的祁沧……一个女人愿意为你做到这一步,我都觉得很感动。”

这也就是为什么姜戎没有在祁沧回来之前,让江晚清签下离婚协议书的原因。

“那么她这么委屈就全是因为什么?同情吗?”祁沧冷笑一声,眸子抬起目光里全都是冰冷的笑意,“那是我最不需要的。”

祁沧是打定了主意要赶江晚清走,作为好友姜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问:“要是江晚清就是不离开呢?你打算怎么对她?”

“我会让她离开的!”祁沧平静而沉着的看向窗外。

良久……祁沧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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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祁沧从美国回来的日子,江晚清一直在房间里等着想要和祁沧见一面。

前一阵子,江晚清搬进祁家不到一个月,祁沧的朋友来找她,说是祁沧不想拖累江晚清,让江晚清签下一份离婚协议书,可是江晚清断然拒绝。

她最终选择嫁给祁沧不仅仅只是因为要对祁家报恩,也因为……她想要为自己的内心找一个寄托。

爷爷现在还昏迷在医院……江家也已经没有了,她爱的男人恨她入骨并且已经娶了别的女人为妻,江晚清搬进祁家的那天才发现自己除了祁家竟然无处可去。

住进祁家的这段日子,虽然祁家的佣人都待江晚清不错,可江晚清却总有种心里不踏实的感觉,即便她已经是祁沧的合法妻子。

这一次祁沧回来,江晚清想……自己如果能好好照顾他,能和他和和睦睦的相处,或许……她在祁家住的会更加心安理得一些。

江晚清很紧张,她站在窗前眺望着庄园那条连接着远处大门的林荫路,期望着从那里行驶而来的一辆车内会载着祁沧。

可是……等的江晚清都靠坐在窗前睡着了,那辆载着祁沧的车才缓缓行驶了进来。

祁家一干佣人在吴管家的带领下齐齐站在门口迎接祁沧。

车刚一停稳,吴管家连忙上前拉开车门,姜戎先从车上下来他笑道:“吴叔!”

“姜少!”吴管家和姜戎打过招呼之后顺手接过保全人员拿过来的轮椅,“少爷……”

祁沧自己坐回轮椅上,佣人连忙把毯子拿过来盖住祁沧的腿。

“吴叔……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里等我?”祁沧侧头看了眼身后推自己的吴管家。

“没事儿。”吴管家笑的十分开心,“吴叔等你回来心里踏实。”

祁沧扫视了一圈都没有见江晚清,还没等他发问,姜戎便问:“怎么……不见江晚清?”

“少奶奶一直在房间里等少爷,刚才佣人进去的时候发现少奶奶在窗口前睡着了,应该是等累了,所以就给少奶奶盖了毯子关了灯没敢打扰。”吴管家提到江晚清唇角都是笑意。

不得不说,吴管家是真的很喜欢他们这位少奶奶,对任何人都很礼貌,虽然是豪门出身一点都没有小姐脾气和架子,只是……她似乎对祁家的人有些过分小心,让人感觉她总是拒人千里之外。

不过,吴管家想……少爷回来之后这种状况应该就会好很多。

祁沧一直抿唇不语,任由吴管家推他进入电梯上二楼。

这电梯,是后来祁沧的父亲为了祁沧新加的。

吴管家推着祁沧本要进他原本的卧室,到门口祁沧却问了一句:“江晚清在里面?”

吴管家微微一愣笑道:“少奶奶自然是在少爷和少奶奶的卧房里。”

佣人推开门……

祁沧就在门口,屋内一片黑暗……只有走廊的灯顺着打开的门一泻而入,光线正好就落在江晚清的脚边。

黑暗中,祁沧看不太清楚,却觉得江晚清就像是被人遗弃的小猫一样蜷缩在那里,竟有种可怜兮兮的感觉。

看来,今天是没有办法和江晚清谈了。

“换个房间吧!”祁沧说着便示意佣人关了门。

“这……”吴管家一脸不解。

“吴叔,听祁沧的吧!”姜戎道。

于是,祁沧就被暂时安排在客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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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清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亮了,身上还披着一条毯子……

她忙起身朝楼下走去,下楼时看到吴管家正在指挥佣人打扫卫生,江晚清忙问:“吴叔……吴叔……祁沧回来了吗?”

“少奶奶早!”吴叔对着江晚清笑盈盈点头,“少爷已经回来了,昨晚看少奶奶睡的香就没有打扰您,老爷今天早上也回来了正在餐厅用早餐。”

“爸……爸爸也回来了。”江晚清扶着楼梯扶手,下楼的步子变得缓慢。

餐厅内,祁正英正在翻看着报纸喝牛奶,江晚清进去后唤了一声:“爸……”

“嗯!”祁正英没有抬头。

佣人为江晚清拉开椅子让她坐下,江晚清刚坐定,就见祁正英放下报纸看着她问:“见过祁沧了?”

江晚清摇头:“没有……昨晚我趴在窗口睡着了,没见到。”

“没关系……一会儿祁沧下来吃早饭你就见到了。”祁正英难得的对江晚清露出了笑意。

江晚清坐在祁正英右侧,看着佣人为她端上来的食物却迟迟没有动口。

江晚清无疑对祁正英是感激的,当初祁正英说……江晚清要是嫁给祁沧祁家不会亏待江晚清,事后也证明了祁正英确实没有亏待她。

江氏清盘时……祁正英几乎是全盘接手江氏,江氏之前允诺给员工发的遣散费照常发放,还愿意留下来工作的工资按照原本幅度之上涨幅百分之十原岗位就职,江氏旗下所有产品不更名,江晚清占有百分之三十五股份。

祁正英让原本一无所有的江晚清有了这江氏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已经算是厚待,更别说祁正英还让人照顾着江晚清已经瘫痪在床上没有苏醒的爷爷。

“老爷、少奶奶……少爷说,他就不下来吃饭了。”吴管家道。

“胡闹!”祁正英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祁沧还没有见过自己的妻子呢!让他下来!”

“老爷……”吴管家的表情有些难为,“少爷……说老爷要是不同意他离婚他就不吃饭……”

江晚清放在餐桌上的小手猛然收紧。

其实,祁沧的原话就是祁正英要是不同意他离婚,他就打算饿死祁正英唯一的儿子。

祁正英转过头去看着吴管家的表情,顿时就沉默了。

“老爷、少奶奶……你们理解一下少爷,毕竟少爷和以前不一样了,而且……少爷他心里……心里不好受。”

祁正英收回目光看着江晚清:“希望你别介意。”

江晚清故作轻松的摇了摇头:“没关系,我能理解。”

之前就听祁正英说,祁沧很爱自己的女朋友,非她不娶。

江晚清很羡慕这样的感情,所以并不怪祁沧。

祁正英拿过餐巾擦了擦嘴对江晚清道:“今天晚上……陆家的孙子举办百天宴,在盛廷大酒店,祁沧刚回来让他好好休息,你代表他过去……晚上你从家里早点出发。”

江晚清一愣,随即点头:“好……”

祁正英离开后,江晚清一个人坐在偌大的餐厅发愣。

陆家的孙子……陆辰坤的儿子,那个……曾经和自己也有过海誓山盟的男人和别人的儿子。

江晚清靠坐在椅背上垂眸,唇角竟不自觉勾起一抹浅笑。

就在江家倒下的前三个月,她和陆辰坤都要谈婚论嫁了,突然杀出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陆辰坤的前女友沈筱菲,陆辰坤一再让江晚清相信他说他会处理好。

结果沈筱菲却在江氏清盘前三天亲自找到江晚清,跪求江晚清把陆辰坤还给他,在直达六楼的云梯口拉扯中沈筱菲险些失足跌下去,当时……江晚清明明眼疾手快已经拉住了沈筱菲,可沈筱菲却故意挣脱了江晚清的手滚落电梯。

当时要不是陆辰坤的发小追上来在沈筱菲滚了两圈之后接住了沈筱菲,六层楼高的云梯滚落下去……搞不好就是一尸两命。

事后在医院,陆辰坤不问缘由过来就给了江晚清一巴掌,江晚清叙述事实却换来众人的冷嘲热讽。

是啊……谁能相信,一个人会为了得到一个男人连自己和孩子的命都不要?

人人都知道从六层云梯滚落下去正常人也不见得能毫发无损,更别说是个孕妇,所以所有人都认定了江晚清是坏人。

陆辰坤的一巴掌打断了他和江晚清的感情,打碎了江晚清的心……

她以为就算是全世界不相信她,也总有陆辰坤会信,可看到他恨不得将自己撕碎的眼神,那一刻江晚清才知道……或许从头到尾陆辰坤就从来没有爱过自己,何谈相信自己呢?!

江晚清早饭并没有吃,她起身回到了房间。

中午,管家准备好了饭菜,可是餐厅内还是不见祁沧的人影。

江晚清问管家:“祁沧……还是不肯吃饭吗?”

吴管家叹了口气摇头:“少奶奶您先用吧,少爷那边我会再劝劝的。”

江晚清吃完午饭,这边就已经来人开始为江晚清晚上去参加陆氏集团孙子百天宴做准备。

礼服陆陆续续往祁家送了一大堆供江晚清挑选,造型师也在祁家候命。

晚礼服挑的江晚清头晕眼花,最后选择了一条简单大方的香槟色露背鱼尾礼服,这条裙子很简单……只有腰间镶嵌了五厘米款的各色宝石,还有鱼尾处仿若撒上去的细碎水钻。

乍看之下好像是平平无奇,可是当江晚清一上身,方显华贵大气。

挑选好裙子,收拾完之后已经是下午六点了。

江晚清拿了手拿包下楼,吴管家直夸赞漂亮。

江晚清对吴管家笑了笑,又问起了祁沧的情况:“吴叔……祁沧还是不愿意吃饭吗?”

吴管家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没事儿您不不用操心,我会再去劝少爷的,您赶紧去吧……别让老爷等你。”

江晚清往楼上看了眼,最终点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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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廷大酒店。

地产界龙头陆氏集团小孙子百天,陆家大摆宴席,各界名流无不赏光。

盛廷酒店最大的宴会厅容纳共八十六桌的宴会厅座无虚席。

宴会还未开始,众人都已经找到自己的位置落座说笑着。

坐在较为偏僻靠后的一桌男男女女,看起来年纪都不大,各带着倨傲的神情,他们正是这一次小主角爸爸陆辰坤自小玩到大的朋友,个个都是大家小姐纨绔公子哥。

“你们听说了吗?江晚清和祁家那个腿脚不方便的少爷结婚了。”席间一公子哥目光看向长辈那一桌正在说笑的祁家长辈用及其轻佻的语气道。

“怎么可能?!”女宾似不相信。

“有什么不可能的!”公子哥的挑眉笑着,“十个多月前一场车祸祁家就剩下那一根独苗,她江晚清嫁的不是祁家的少爷,是祁氏!”

“我总觉得不至于,江晚清不至于是那样的人。”

“切,你别忘了……当初要不是江晚清出来插一脚,筱菲也不会和辰坤绕这么大圈受这么大痛苦才在一起,咱们还有机会在这儿参加这个百天宴?!”

“虽然你们不喜欢江晚清,但是说句公道话那也不能怪人家江晚清啊!筱菲那一阵儿可是和辰坤分手了,人家江晚清不算是插一脚,也是辰坤追的人家江晚清。”一个看起来较为年长的女人柔声道。

“哎呦小曼姐!你可别逗了……你可别忘了是谁把筱菲推下扶梯的!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把筱菲接住了,那么高直通六楼的云梯……咱们可就都见不到这大胖小子和筱菲了!”那公子哥轻叩了一下桌子,“那个江晚清心毒着呢,明知道筱菲挺着大肚子还真想一尸两命呢!”

被称作小曼姐的女人眉头紧皱最终抿唇不再说话。

宴会厅的大门悄无声息的再次打开。

一个身着浅杏色露背长裙的美丽女人走进来,这正谈论“江晚清”讨论的火热的一桌一下炸了锅。

女人一头卷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一双大眼仿若会说话一般,透着莹莹水光清澈干净,高挺的鼻,嫣红如玫瑰花瓣一般的唇瓣,白皙的肌肤如婴孩一般吹弹可破,五官立体柔和,美的心惊动魄。

她就像是不小心遗落凡间的星辰,美的……丝毫不沾染尘世烟火,连着这奢华宴会厅闪耀的水晶灯都无法掩藏她的光芒……

江晚清一手拿着手拿包,攥着裙子的手心里起了一层腻,接受着来自别人或不解或厌恶的目光。

曾经辉煌现在落魄的江家人突然华丽出现在这样的百日宴上,似乎人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江家的孙女儿怎么来了?”

听到有人低语,坐在长辈一桌的祁正英转头果然看到江晚清正站在门口处。

和祁正英目光相遇,江晚清唇角勾起,那一抹笑容……犹如月色下碧波荡漾的湖水中心绽开的那对白莲般,美的触人心肠,让这富丽堂皇宴会厅里璀璨的灯光黯然失色。

今天的她,是代表丈夫祁沧来的,所以不论面对什么都不能胆怯,装也要装的镇定。

虽未故作镇静让她看起来褪去以往的娇弱优雅端庄,但……毕竟还是一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孩子眉宇间难掩青涩。

“我去!她还敢来?!”刚才说话轻佻的公子哥眉头紧皱挽起袖子一副跃跃欲试想要冲过去的样子。

江晚清直径走向陆家长辈那一桌,端庄得体的浅笑嫣然。

“晚清啊,来和你陆爷爷打个招呼。”祁正英开口说话着实让这一桌子人吓了一跳。

江晚清走至祁正英身边,笑开来:“陆爷爷您好,我是江晚清……祁沧的妻子,今天我丈夫无法到场,所以让我亲自过来一来向您道喜,二来向您致歉。”

江晚清声音很干净像是冰凉的糯米糍软软的,很是好听……

一桌子年长的爷爷辈老人都慈祥的笑开来,丝毫不见外的问江晚清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埋怨祁正英祁沧结婚这么大的事情都不通知一声。

终于,陆家的小祖宗在千呼万唤中,由陆辰坤和沈筱菲抱着出来了。

这一对儿简直是一双璧人,男人五官清秀俊逸,鼻子高挺,那双薄而精巧的唇微微上扬,祈福不烦,女人白皙如剥壳鸡蛋的肌肤,精致小巧的面容……双眸璀璨若宝石,不论怎么看都是极其耀眼的美人儿。

女人一看到江晚清瞳仁一颤,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孩子似乎有些害怕的样子直往身旁男人的怀里缩。

“江晚清……”陆辰坤眉头一紧,薄唇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原本就犹如刀削棱雕的面容越发显得刚毅清冷。

江晚清心脏揪痛。

见江晚清朝着那一对璧人走去,坐在较偏远一桌的公子哥终于按耐不住冲过去站在陆辰坤和沈筱菲身边戒备的看着江晚清,像是江晚清会把沈筱菲怎么样了一样。

江晚清距离陆辰坤、沈筱菲隔了一步之遥便停下步子,她看着沈筱菲怀里那个小宝贝儿,看的眸子都红了。

“江晚清……你想怎么样?”那挽起袖子的公子哥问。

江晚清没吭声从包里拿出一个红包,还没递过去那公子哥就已经下意识把沈筱菲护在身后怒目横眉看着江晚清。

长辈们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都你看我我看你。

“程耀……”沈筱菲温柔的唤了一声,抬手把那个叫程耀的公子哥的手臂压下朝着江晚清迈近半步,“晚清……谢谢你能来看我和辰坤的孩子,你来抱抱吧……”

面对沈筱菲的落落大方,江晚清强压着心头翻腾起的酸痛,动作轻柔的把红包放进孩子怀里:“不了我没抱过孩子怕摔到宝宝了,希望宝宝能健康成长。”

小宝贝儿嘴里吐着泡泡,眼睛滴溜溜乱转,手里拽着红包就往嘴里塞,娇憨的样子逗得人合不拢嘴。

“谢谢!”沈筱菲笑开来,样子看起来好像温柔的化不开充满了母性光环。

没说几句,陆辰坤便和沈筱菲抱着孩子让长辈看,庄初也在服务生的带领下落座。

由始至终,陆辰坤的目光未曾离开江晚清……而江晚清的眼却只是和身边的寒暄说笑,笑颜如花……不曾看过他一眼。

陆家的宴会上,江晚清表现的一直都很好,她跟在祁正英的身边,微笑着和每一个过来和祁正英打招呼的人敬酒,句句话都不离祁沧,仿若……他们夫妻的感情很好一般。

祁正英对自己这个儿媳妇儿越发满意。

宴会结束,祁正英已经有些微醺。

江晚清扶着祁正英上车,目送祁正英离开这才坐上回祁家的车。

祁正英要去哪里其实江晚清心里清楚,没有嫁进祁家之前江晚清就听说过,祁正英在外面还有一房,这事儿在江晚清还小的时候就闹得沸沸扬扬成为了上流社会的笑话。

都说祁正英为了一个野女人逼死了为他生了三个儿子正在坐月子的正房妻子,因为愧疚所以一直也没有把外面的那一房扶正,只是在外面养着。

江晚清还听说祁正英外面的女人是祁正英的青梅竹马……当年被祁正英的父亲还有他那个青梅的父亲棒打鸳鸯,那个姑娘便远走他乡。

后来……祁正英有了孩子生活安稳了之后,那个姑娘却回来了……身边还带着一个和他相似的小姑娘,据说祁正英的青梅带着孩子回来是因为他们的孩子得了血癌,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骨髓,所以在万般无奈下她才来求祁正英救他们的孩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弄人,祁正英的骨髓和孩子的并不匹配。

祁正英愿意出高价可是就是找不到合适的骨髓。

祁正英的女儿病危,祁正英手足无措之下竟然带了自己的大儿子祁耀二儿子祁沧两个人去做骨髓配对,巧的是祁沧的骨髓正好能配上。

然,当时祁沧才不到四岁看到针头就害怕,抽个血都会哭着做好几天的噩梦更别说抽骨髓了。

这件事因为祁沧回去的哭闹不止说不愿意挨针扎,被祁正英正在坐月子的妻子知道,妻子坚持不让抽祁沧的骨髓,耽误之下……祁正英的女儿病逝。

他伶仃大醉回家大发雷霆给了妻子一巴掌,并说从未爱过自己的妻子都是他的妻子害死了自己的女儿,第二天他还在月子中的妻子便服用安眠药自杀了。

自此之后祁正英每天都在自责中,也因为这件事儿他有些害怕见到祁沧,祁沧从小到大他几乎不和祁沧亲近,甚至觉得是祁沧不懂事的哭闹才害死了自己的女儿害死了自己的妻子。

不过祁正英怎么都想不到,那一场车祸……带走了自己最出色的大儿子和他最爱的小儿子,留下了祁家名声最不好的败家子儿也是他害怕见到的祁沧。

其实江晚清想想……觉得祁沧真的很可怜。

害怕是孩子的本能,就因为没有捐出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要被自己的父亲讨厌,没有了妈妈的祁沧小时候一定过的很辛苦。

江晚清也是没有妈妈的孩子,但是很幸运的是……她有一个全世界最爱她的爷爷,相比较起来……江晚清更加同情祁沧了。

“少奶奶,您回来了……”

“吴叔,祁沧吃饭了吗?”一下车江晚清便问。

吴管家帮江晚清开了车门,面有难色的笑了笑答非所问:“今天晚上恐怕得委屈少奶奶睡在客房了,少爷……搬了回去,但是……”

江晚清犹如蝉翼一般的睫毛轻轻颤了颤,最终还是垂下掩住了黑色宝石一般的瞳仁一语不发的像屋内走去,吴管家说的……江晚清懂。

佣人早已经帮江晚清拿出了拖鞋,江晚清道谢之后换上,只听吴管家对佣人说:“给少奶奶准备洗澡水。”

“吴叔,祁沧还是没有吃饭对不对?”江晚清换好鞋抬头看向吴管家。

吴管家叹了口气点头。

江晚清双手拎着长裙试探着问了一句:“吴叔,能让我试试吗?”

“可是……少爷还不愿意见少奶奶。”

“没关系的……”江晚清一双眸子清澈,“不告诉祁沧我是江晚清就好,就当……我是一般的佣人。”

“这怎么可以!”吴管家大惊。

“祁沧不吃饭也是因为我,让我试试吧。”江晚清恳求。

吴管家想了想终于还是点头同意,只要能有办法让祁沧吃饭就好。

江晚清卸了妆换完衣服,去厨房煮了一碗番茄鸡蛋面面,端上楼……

江晚清端着面站在门口神情紧张,调整呼吸之后,她敲了敲门便转动门把手进去,她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说,谁知道一进门就看一个半裸着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男人似乎是刚洗完澡,头发上……身上的水珠顺着颈脖滑下,游走在男人凹凸明显的锁骨和胸膛上明显车祸留下的疤痕上。

江晚清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看到男人精健紧实的肌肉,目光不由自主顺着胸膛上那条还新鲜鲜艳的疤痕向下看去……

“出去!”

那一声怒吼吓了江晚清一跳,碗里的汤汁溅在她白皙的手背上疼得江晚清倒吸一口凉气。

男人紧皱眉头拿起腿上的衬衫套上,他唇瓣紧绷,修长精细的手指快速系上纽扣,深邃眼窝之下千年幽谭一般的眼睛扫过江晚清手背的一片通红,盯着她的神色满是探究。

湿答答的墨发耷拉着微微遮住他的眼,可江晚清却能清楚的看到男人笔直高挺的鼻梁,鬼斧神工的面部曲线。

江晚清紧张,因为祁沧和她想的不一样,她以为祁沧只是一个坐在轮椅上脾气古怪的男人,对祁沧心里全都是同情,可是见到……才发他的竟是这样的高高在上,给人的压迫感极大,甚至让人有些害怕。

系好纽扣,祁沧开口:“谁让你进来的?”

祁沧的嗓音很好听,低沉略带沙哑充满磁性……甚至略带几许蛊惑,可是周身散发出淡漠疏离的气息还是让江晚清不敢靠近。

江晚清顾不上手背火辣辣的疼痛,忙道:“我是来给少爷送吃的的,番茄蛋面……”

江晚清说完站在门口的位置不敢动弹,纤细的小手紧握着托盘……忍痛微微咬唇。

祁沧听到江晚清柔柔糯糯的声音紧皱的眉头突然散开,看着江晚清小心翼翼的样子他眼尾挑起,转动轮椅背过身去,张扬狂肆的薄唇微微提起:“进来……把门关上。”

江晚清忙关了门跟在祁沧后面来到桌前,把面碗摆在祁沧面前,恭恭敬敬地上筷子。

番茄面滴了香油的味道阵阵袭来,祁沧看了她一眼,迟迟没有接过筷子,精致的薄唇噙着一抹看不透的笑意:“江晚清。”

江晚清握着筷子的手一紧,瞳仁轻颤,有种被识破的胆战心惊。

祁沧从抽屉里抽出一份离婚协议书放在面碗旁,纤长的手指从笔筒抽出一只黑色签字笔:“签了。”

江晚清紧握着筷子抬眼看着祁沧,看似弱不经风语气倒是坚定的很:“爸爸……救了我爷爷的命,我答应了爸爸会好好照顾你。”

“凭你?!”祁沧的眸子里全都是嘲弄,语气特别伤人。

江晚清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祁沧端起那碗面唇角带着一抹邪肆的笑容狠狠将碗掷在墙角。

汤汁和面条跟碎片一起溅开,溅了江晚清一身……飞扬起的碎片从江晚清手背滑过留下一道血痕。

“嘶……”江晚清吃痛捂住手,吓得向后退了一步。

“少爷!”

吴管家和佣人闻声推门而入。

只见江晚清站在书桌旁,祁沧转动轮椅转身朝窗边走:“吴管家,不管你把她弄到哪儿去,只一点……别再让我看到她!”

吴管家脸色难看的看向江晚清:“少奶奶……”

屋子里陷入了古怪的沉默,吴管家有些懊恼,早知道就不让江晚清上来了。

江晚清红着眼,用那双纯真干净的瞳仁看向吴管家:“吴叔……你再给我几分钟。”

吴管家看了眼祁沧冷漠的背影,有些为难:“少奶奶……”

“几分钟就好。”江晚清坚持。

吴管家抿唇犹豫着还是自作主张推到了门外,却没有把门关上,只是虚掩着。

江晚清拳头紧了紧鼓起勇气走至祁沧面前蹲下仰头看着他:“祁沧……就算是你再讨厌我,你也得吃点东西,为了一个你讨厌的人饿坏了自己不划算。”

祁沧躬身捏住江晚清的下颚,唇角提起:“你用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骗了多少男人?陆辰坤吃你这一套……不代表我也是!江晚清……虽然我身残可我不是脑残,就算是要娶老婆,我也不会娶一个不知道被人睡过多少遍的脏女人。”

江晚清下颚吃痛喉头一阵阵发紧,她眼眶通红,声音温柔绵软:“祁沧……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是干净的,真的!我已经是你的妻子……我会尽到一个妻子的义务照顾好你,我想和你好好过日子,你要是不喜欢我……我尽量不在你眼前晃,但是不要拒绝我对你必要的照顾,也希望你不要因为我赌气不吃饭。”

江晚清面对祁沧的心是软的,无关爱情,因为他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因为他有缺陷,因为他的父亲对自己有恩,因为他的父亲嘱咐过自己要好好照顾他这个不肯去做复健的儿子。

江晚清在答应祁沧父亲的时候,是下定决心哪怕以后祁沧真的站不起来了,江晚清都会陪着祁沧过一辈子,江晚清不能保证自己会一心一意爱着他,但绝对会对他一辈子好。

江晚清的泪水顺着眼角滴落纸祁沧的手背,她声音里的倔强和委屈让祁沧眼脸一跳,他不自觉捏的更加用力。

他讨厌江晚清这样带着同情的好言好语,便更加想要为难江晚清。

门外透过门缝向里看的吴管家觉得不对劲,想进来劝几句却听到祁沧说了这样一句话:“你怎么证明你干净?”

安晚晴怔住,瞳仁轻颤着,泪水顺着眼角不断向下掉落:“我……我不知道。”

祁沧笑容依旧,他松开江晚清的下颚,唇瓣微启只说了一个字:“脱……”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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