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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丁家湾旧屋的一个瓶子,他以18元卖掉,如今亿元买不回来!

2017-12-14 有故事的 壹周看


你在扬州双博馆的国宝馆里见过白龙纹梅瓶吗?扬州这只著名的梅瓶,法国人出过40亿都不卖!


这只瓶子原本的主人,为了孩子的奶粉钱,将瓶子以18元的价格卖给了埂子街扬州文物商店。





1976年的那个夏天,扬州城风声鹤唳。地震的阴影像一条蛇缠绕在城市的躯体上。



和其它挤在避震棚里的人相比,朱立横的心悬得更高。孩子出生46天,嗷嗷待哺,手上的闲钱已被防震折腾得精光,想给孩子买好吃的都拿不出钱来。


无奈之下,朱立横摸着黑回到丁家湾的旧屋,想再翻点值钱的东西出来变卖。父辈变卖家产度日的颓败气息浸淫了朱立横的童年,无形中他似乎也是被“传染”了。手头紧时变卖家产,是朱家一条不成文的“传统”。




至今已经无法查出朱家祖上到底是什么样的富贵家族,也无法估算究竟还有多少珍宝从朱家流失。只是那个闲时歪在江都曹王花园村老宅烟塌上吞云吐雾,忙时乘船漂泊大江南北收集瓷瓶瓦罐的朱家先人,成为朱立横心中一团挥之不去的宿命之影。


父辈除了给朱立横留下户口簿“成分”栏内一个“地主”的标签外,没有什么东西。到朱立横这一代,曾经富贵的朱家所剩无几。朱立横打量着破屋里一地狼籍,神情落寞,这个家还有什么好卖的?


夜幕中星光一闪,他突然想起了年迈的老母私藏在床板底下的那只梅瓶——那只用棉裤扎得紧紧,栓在独轮车上从江都朱家老宅一路颠沛流离到扬州的白龙梅瓶。“与其地震里震坏了,倒不如卖了,还能给孩子吃口饭。”朱立横的思维那一刹那间简单得像根单弦儿,只能扯出一声急切的聒噪。




数日后,埂子街扬州文物商店门前一个年轻人闪烁不定的身影格外落寞,朱立横抱着白龙梅瓶来了。1976年,农历丙辰,龙年,在朱家秘藏数百年的白龙梅瓶悄然现身。



文物商店眼力最好的店员蓝福华从柜台内探身望了望门外的年轻人,没有吱声。他续上一杯茶,随手拿起鸡毛掸子侧身轻掸古董架上一只粉彩镂空转心瓶,不动声色——宝贝,昨日刚收上来的宝贝。


1976年的文物商店,门庭有些冷落,但这丝毫不影响它在网罗民间遗珍时“探囊取物”般的自信。那个年代文物商店更像一个马力强劲的吸尘器,让那些漂浮在乱世里的尘埃无处逃遁。


那些尘埃便是在斗换星移的社会变迁中角色颠覆的家族,地主、富商、没落贵族……文物商店是数十载水火洗礼后仍有些家底的人家,变卖家当度日的唯一合法去处。




“我父亲当年因为偷卖东西坐过牢。”因为这段前车之鉴,朱立横还是首选把手里的家当卖给公家。他知道倒给走街串户的“别宝猴子”可能会有更高价钱,可他不敢。



牙一咬,朱立横跨步走进文物商店,蓝福华起身笑脸相迎。


两个陌生人围着那只通体霁蓝白龙舞爪的梅瓶旁面面相觑。朱立横眼如铜铃,暗暗咽着口水。蓝福华双眉微皱,仔细咂摸着这瓶子的精妙。两人仿佛一下子都跌进了遥远的苍茫,浑浑噩噩地不知该从哪个朝代爬上历史长河的堤岸。蓝福华也在古玩界摸爬滚打几十年了,但他真还没见过这种玩意。




朱立横开价三十块钱,这瓶子怎么着也得值他一个月的工资!蓝福华不肯,只出十六块,按他的判断,这瓶子好是好,也顶多是个雍正瓷吧。朱立横鼓着勇气说再加两块钱,蓝福华一笑:十八好数字,成交吧。


只一个回合,白龙梅瓶以十八块钱的身价结束了它在朱家的历史。


因为户口簿上写着“地主”二字朱立横根本不敢抬起头来,要个高价——卖就卖了吧。“地主”这方“黔印”活生生把朱立横心中残存的奢望逼退。


拿着卖瓶的十八块钱,朱立横给孩子买了好吃的,又买了米,山穷水尽的生活顿时柳暗花明。


可在得知儿子十八块钱把白龙梅瓶卖掉之后,朱立横的老母亲当即就呆住了,恍过神来后,她只骂了儿子一句话:“讨债鬼啊,这个瓶子当初人家出十八石米我都没卖。”


十八石米,市值一千八百块。





一千八百块钱没卖的白龙梅瓶十八块钱就送出去了——朱立横做梦也没有想到拮据老母囤积的梅瓶竟是这么值钱,贱卖不得。当日的追悔也许早已定格成像,永远地掖在朱立横的内心深处。朱立横不知,白龙梅瓶的“噩梦”并没有就此罢休,百倍的阴错阳差似乎还显示不出人世的无常。


时光流逝,一晃十年过去,十年时间几乎已把朱立横心上的疙瘩弭平。大乱之年出生的孩子茁壮成长,朱立横学了一门做菜的手艺,亲朋好友有个红白喜事都请朱立横帮忙。白天上班,晚上忙菜,朱立横的生活忙碌充实,波澜不惊。1981年母亲去世,白龙梅瓶的影子也仿佛跟着守卫它半辈子的老人远去。


可1986年,白龙梅瓶那鬼魅一样的靛蓝身影还是回来,再回到朱立横眼前时,那只他曾经抱在怀里到文物商店十八块钱卖掉的瓶子,已然被印到一人高的画轴上悬于文物商店内。朱立横摇头长叹,避之不及。


或许是冥冥中有一种力量,要把白龙梅瓶和曾经的主人朱立横拉到一起无言对视,让白龙梅瓶这段传奇身世不至湮灭。



朱立横到一位朋友哥哥家做菜,朋友的哥哥是扬州博物馆的资料员,家里有本画册。朋友翻到国宝白龙梅瓶那一页,不禁大惊:这瓶子不是某人家的吗?


哪个的?


炒菜的朱立横家里的。


彼时博物馆正副馆长正好都来赴宴,当即喊来朱立横对质当日卖宝细节,何处交易?何时出手?何人经手……他们也似乎在寻找那个传奇的“卖宝人”,因为他们早已知道这个以十八块钱收回来的瓶子如今的价值,瓶子背后的故事早吊足了白龙梅瓶价值知情人的胃口。


白龙梅瓶究竟值多少钱?清汤寡水的晚餐上,博物馆的人给朱立横打了一个诱人的比喻:跟你享福的话要喝茅台。可能你可以一个人发一部轿车给我们。




清灯之下,朱立横把这一切告诉自己的老婆,老婆骂他:你怎么十八块钱把它卖掉呢?朱立横回一句:你不是跟我哭的吗?吃不饱。老婆也追悔:不跟他闹,是不可能卖的。


那一夜两人相拥而泣。


元·霁蓝釉白龙梅瓶,这一件被扬州文物商店以十八元低价从民间购得,初判为雍正瓷被闲抛在古董架上的宝贝,终于在一天,被故宫博物院中国陶瓷鉴定专家冯先铭先生偶然一瞥间发现,并认定为国宝级稀世文物。



目前此稀世梅瓶存世三件,另两件分别收藏在北京颐和园和巴黎吉美博物馆,扬州的最大保存最完好。香港著名收藏家徐展堂先生在扬州曾调侃,愿出三亿来买它!


十八块,一千八百块——三个亿,白龙梅瓶从床板底直越上白云巅。



2006年的这个夏季,似乎也像30年前一样闷热。朱立横略带疲惫的眼睛间或一瞥,望望窗外。30年前扬州的那场“地震”不过是场预演,未掉一瓦,未损一砖。而眼前的残橼断壁倒像是地震过后的废墟。


“拆迁!”朱立横淡淡地解释:“马上也快拆到我这块了。”一条人影稀疏的旧厂区小街上,朱立横开了一爿没名没姓的小吃店维持生计。几年前,他下岗了,幸而还有一门做菜的手艺,让朱立横尚能轻松混口饭吃。


30年过去,朱立横说他早就想开了:“要是这个瓶子现在还在身边,也不得安身。”提起白龙梅,朱立横似乎有很多话说,但都是临到嘴边,强咽多半,神情里满是落寞。



有时,朱立横也会带着小孙女到扬州博物馆去看当年他十八块钱卖掉的瓶子。指着那宝国说:“这个瓶子好看啊?今天带你来望,它是我们家里祖传的啊。”孙女年幼,看不懂白龙梅瓶连城的价值,也听不懂“祖传”二字在此时的酸涩,只催着朱立横早些回家。朱立横摇头苦笑,要是将来孙女长大了,对这瓶子也像现在这样懵懂,未尝不是件好事。




朱立横是博物馆的常客,但他还是说,不是很想再看见白龙梅瓶。


忿忿时,朱立横也抖些掌故笑骂:“发现兵马俑的那个老头,现在天天坐在纪念馆门口签字,月收入五千!”言语里有种压抑不住的艳羡。可朱立横和白龙梅三十年前已是缘尽,他甚至连那张证明白龙梅瓶是他家的买卖收据都丢掉了。如今旁人承认白龙梅瓶曾经是他的,也许更多不过是想给国宝置一个传奇些的身世,以增谈资。



没有朱家数代人悉心保管,白龙梅瓶到不了今天;没有当日以黑墨描白龙躲打砸之祸的妙招,白龙梅瓶可能躲不过文革;甚至,假如没有朱立横防震乱世中卖宝的冲动和只卖公家的谨慎,白龙梅瓶也无法安然至今。打掉或是流失,对于一件易碎的瓷器都是再难逃不过的宿命。(文/周小舟)


白龙纹梅瓶的身世之谜


本期编辑: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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