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人为何阅兵冲锋都喊“乌拉”？

中国人冲锋时喊：杀或者冲，日本人冲锋时喊：板载，这都可以理解，不过为什么俄罗斯人喊一个没有直接含义的：乌拉？

昨天俄罗斯举行了隆重的二战胜利日大阅兵，你一定注意到了，每次大阅兵，上万俄国军人都齐声大喊“乌拉”的震撼场面。

“ура”这个词，在俄语里是一个表达强烈情感的语气词，本事没有含义。比如俄国军人阅兵式上喊“乌拉”，类似于“万岁”；而俄国士兵在冲锋时高喊的“乌拉！乌拉！”，类似于“杀！杀！”

不过，俄罗斯人为何喜欢喊“乌拉”？如果你把这个问题抛给中世纪的欧洲人，他绝对会反驳你：喊“乌拉”的是鞑靼人还好啊，和俄国人毛的关系？

一、

古代人所说的鞑靼(Tatar)，并非今天俄罗斯的鞑靼族，而是泛指蒙古族的诸多部族。中世纪的欧洲人，包括俄罗斯人，将蒙古人统称为鞑靼人。而中国的《明史·外国传》里，也称“鞑靼即是蒙古”。

▲图：十三世纪的蒙古骑兵

中世纪的欧洲诸国战士，打仗时最害怕的对手，就是马背上的游牧民族：鞑靼人。我们在很多描写中世纪战争的欧洲小说，可以看到这一幕的描写：原野里突然响起恐怖的“乌拉”声和嗖嗖的套索声，所有人都面色煞白，知道是可怕的汗的军队来了，战无不胜的牧人军队来了。

▲图：2007年俄罗斯大片《蒙古王》

汗的军队、牧人军队、鞑靼人，都是欧洲人对蒙古诸部族的泛称。而从成吉思汗时代开始，蒙古军队的前进口号“Hurree”（读音“乌拉”），也就是后世俄语“乌拉”的来源。美国民族史学家杰克·韦瑟福德教授指出：“乌拉”一词，本是在13世纪由蒙古军队传播到欧亚很多地方的一个宣言词。

古代俄罗斯人，被蒙古人压迫了几百年后，继承了当年这个征服宣言：“乌拉”。当年横扫欧洲的蒙古人影子，我们在二战还能看到。苏联红军战士大举反攻时，高喊着“乌拉”，像当年征服他们的蒙古人一样，苏联坦克奔驰在大草原上，如同几个世纪前的蒙古马一样，一路狂飙，直扑德国柏林。

二、

有一段时间，俄国是被排挤出欧洲的。欧洲人觉得农奴制、扩张成性的野蛮俄罗斯人不是欧洲大家庭的一员，称他们为“白色蒙古”。很长时间里，俄国也深以为耻自己被蒙古统治的历史，称为“悲剧的鞑靼枷锁”。

▲蒙古金帐汗国创始者拔都汗，

俄罗斯人称他为“沙皇”。

但是，到了现在，俄罗斯人已经比较冷静的看待自己。

从十三世纪西征开始，长达两个多个世纪里，蒙古人统治着今天俄罗斯的绝大部分地区，并一手扶植起莫斯科，直到今天，俄罗斯的政治制度、军事、宗教、文化深受蒙古影响，包括姓氏、文字、服饰、饮食在内的日常生活也打下了蒙古的民族烙印，用一些学者的话说：“从本质上说，俄罗斯是一个东正教蒙古国家，一个游牧民族。”

▲2010年俄罗斯大片《伟大的成吉思汗》

著名政治、历史学家弗朗西斯·福山说：“俄罗斯的政府结构建立在传统的蒙古式掠夺性方法之上。俄罗斯从未民主过。斯大林所采用的统治原则跟蒙古人一样。而普京就是一个21世纪的蒙古人，而非其他。”

三、

血缘上，俄罗斯人与蒙古人也是千丝万缕的关系。首先，是贵族间的联姻。俄罗斯最古老家族——留里克家族的诸大公，在蒙古人统治时期，竞相与成吉思汗家族的公主结成婚姻关系，成为汗的女婿。

▲俄罗斯和欧洲贵族拜倒在蒙古人脚下

其次，底层的混血。蒙古士兵对待欧洲男性很暴虐，对于欧洲女性则是视为贡品，很多俄罗斯人都是蒙古人与日耳曼人、高加索人的混血后代。更为激进的一种说法是：蒙古人统治欧洲几个世纪后，诞生了一个父系是蒙古，母系是欧洲各族的新民族。

俄罗斯青年艺术家茹罗夫2010年创造的大型艺术品《沦陷》，描述13世纪蒙古大军攻陷俄罗斯情景。

我们来看几个俄国历史上的蒙古血统名人。

鲍里斯·戈东诺夫，17世纪俄国沙皇，蒙古鞑靼贵族出身。

库图佐夫元帅，蒙古鞑靼出身，击败拿破仑的军事天才。

列宁的祖父母都是蒙古人，祖父的蒙古族姓氏乌梁海（内蒙古的大姓），祖母是卡尔梅克蒙古族（中国称之为土尔扈特蒙古族）。

谢尔盖·绍伊古，现任俄罗斯国防部长。父亲蒙古人，母亲俄罗斯人。

军武特约作者：快哉风，作家，学者。探究真实历史，关注中日关系，写有态度有趣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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