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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死亡,这可能是一篇颠覆你认知的文章

北门翠竹 2022-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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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死亡

——这可能是一篇颠覆你认知的文章


        中国各大城市在陆续发布幸福指数。

       但这些发布很健忘——忽略了“死亡质量”也是幸福指数的核心指标。

       经济学人智库对全球80个国家和地区进行调查后,发布了《2015年度死亡质量指数》报告:英国位居全球第一,中国大陆排名第71。

    “科技发展到今天,医生面对最大的问题不是病人如何活下去,而是如何死掉。”不得“好死”——这可能是现在最被我们忽略的幸福难题。
    一,
    1999年,巴金先生病重入院。

    一番抢救后,终于保住生命。

    但鼻子里从此插上了胃管。

  “进食通过胃管,一天分6次打入胃里。”

    胃管至少两个月就得换一次,

   “长长的管子从鼻子里直通到胃,

    每次换管子时他都被呛得满脸通红。”

    长期插管,嘴合不拢,巴金下巴脱了臼。

   “只好把气管切开,用呼吸机维持呼吸。”

    巴金想放弃这种生不如死的治疗,

    可是他没有了选择的权利,

    因为家属和领导都不同意。

   “每一个爱他的人都希望他活下去。”

    哪怕是昏迷着,哪怕是靠呼吸机,

    但只要机器上显示还有心跳就好。

    就这样,巴金在病床上煎熬了整整六年。

    他说:“长寿是对我的折磨。”

     二,
   “不要再开刀了,开一个,死一个。”

    原上海瑞金医院院长、中国抗癌协会常务理事朱正纲,

    2015年起,开始四处去“拦刀”。

    他在不同学术场合央求医生们说,

   “不要轻易给晚期胃癌患者开刀。”

    现在中晚期胃癌患者一到医院,

    首选就是开刀,然后再进行化疗放疗。

   “就是先把大山(肿瘤主体)搬掉,

    再用化疗放疗把周围小土块清理掉。”

    这种治疗观念已深植于全国大小医院,

   “其实开刀不但没用,还会起反作用。

    晚期肿瘤扩散广,转移灶往往开不干净,

    结果在手术打击之下,

    肿瘤自带的免疫系统受到刺激,

    导致它们启动更强烈的反扑,

    所以晚期胃癌患者在术后几乎都活不过一年。”

    而现在欧美发达国家很多都采用“转化治疗”,

   “对晚期肿瘤患者一般不采取切除手术,

    而是尽量把病灶控制好,让其缩小或慢扩散。

    因为动手术不但会让患者死得更快,

    而且其余下日子都将在病床上度过,

    几乎没有任何生活质量可言。”

    所以,朱正纲现在更愿称自己是“肿瘤医生”,

    外科医生关注的是这次开刀漂不漂亮,

    肿瘤医生则关注患者到底活得好不好,

   “这有本质的区别。”

     三,
    美国是癌症治疗水平最高的国家,

    当美国医生自己面对癌症侵袭时,

    他们又是如何面对和选择的呢?

    2011年,美国南加州大学副教授穆尤睿,发表了一篇轰动美国的文章——《医生选择如何离开人间?和我们普通人不一样,但那才是我们应该选择的方式》。


   “几年前,我的导师查理,经手术探查证实患了胰腺癌。负责给他做手术的医生是美国顶级专家,但查理却丝毫不为之所动。

    他第二天就出院了,再没迈进医院一步。他用最少的药物和治疗来控制病情,然后将精力放在了享受最后的时光上,余下的日子过得非常快乐。”

    穆尤睿发现,其实不只是查理,很多美国医生遭遇绝症后都作出了这样的选择,

  “医生们不遗余力地挽救病人的生命,可是当医生自己身患绝症时,他们选择的不是最昂贵的药和最先进的手术,而是选择了最少的治疗。”

    他们在人生最后关头,集体选择了生活品质!

  “在奄奄一息的病人身上,被东开一刀,西开一刀,身上插满各种各样的管子后,被挂在维持生命的机器上……这是连惩罚恐怖分子时都不会采取的手段。

    我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医生同事跟我说过:如果有一天我也变成这样,请你杀了我。”

    一个人失去意识后被送进急诊室,通常情况下家属会变得无所适从。当医生询问“是否采取抢救措施”时,家属们往往会立马说:“是。”

    于是患者的噩梦开始了。

    为了避免这种噩梦的发生,很多美国医生重病后会在脖上挂一个“不要抢救”的小牌,以提示自己在奄奄一息时不要被抢救,有的医生甚至把这句话纹在了身上。

“这样‘被活着’,除了痛苦,毫无意义。”

    四,
    罗点点发起成立“临终不插管”俱乐部时,完全没想到它会变成自己后半生的事业。

    罗点点是开国大将罗瑞卿的女儿,有一次,她和一群医生朋友聚会时,谈起人生最后的路,大家一致认为:

   “要死得漂亮点儿,不那么难堪;不希望在ICU,赤条条的,插满管子,像台吞币机器一样,每天吞下几千元,最后‘工业化’地死去。”

    十几个老人便发起成立了“临终不插管”俱乐部。

    随后不久,罗点点在网上看到一份名为“五个愿望”的英文文件。

   “我要或不要什么医疗服务。”

   “我希望使用或不使用支持生命医疗系统。”

   “我希望别人怎么对待我。”

   “我想让我的家人朋友知道什么。”

   “我希望让谁帮助我。”

     这是一份叫作“生前预嘱”的美国法律文件,它允许人们在健康清醒时刻通过简单问答,自主决定自己临终时的所有事务,诸如要不要心脏复苏、要不要插气管等等。

    罗点点开始意识到:“把死亡的权利还给本人,是一件意义重大的事!”

    于是她携手陈毅元帅的儿子陈小鲁,创办了中国首个提倡“尊严死”的公益网站——选择与尊严。

   “所谓尊严死,就是指在治疗无望的情况下,放弃人工维持生命的手段,让患者自然有尊严地离开人世,最大限度地减轻病人的痛苦。”

    陈小鲁一直后悔没有帮父亲有尊严地离开。

    陈老帅病重到最后,已基本没有知觉。

    气管切开没法说话,全身插满了管子,就是靠呼吸机、打强心针来维持生命。

   “父亲心跳停止时,电击让他从床上弹起来,非常痛苦。”

    陈小鲁问:“能不能不抢救了?”

    医生说:“你说了算吗?你们敢吗?”

    当时,陈小鲁沉默了,他不敢作这个决定。

   “这成了我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情。”

    开国上将张爱萍的夫人李又兰,了解罗点点和陈小鲁倡导的“尊严死”后,欣然填写了生前预嘱,申明放弃临终抢救:

   “今后如当我病情危及生命时,千万不要用生命支持疗法抢救,如插各种管子及心肺功能启动等,必要时可给予安眠、止痛,让我安详、自然、无痛苦走完人生的旅程。”

    2012年,李又兰病重入院,家属和医生谨遵其生前预嘱,没有进行过度地创伤性抢救,李又兰昏迷半日后飘然仙逝,身体完好而又神色安宁,家人伤痛之余也颇感欣慰。

   “李又兰阿姨是被生前预嘱帮到的第一人。”罗点点很感动。

    五,
    英国建立了不少缓和医疗机构或病房,当患者所罹患的疾病已经无法治愈时,缓和医疗的人性化照顾被视为理所当然的基本人权。

    这时,医生除了“提供解除临终痛苦和不适症状的办法”外,

    还会向患者家属提出多项建议和要求:

    1、要多抽时间陪病人度过最后时刻。

    2、要让病人说出希望在什么地方离世。

    3、听病人谈人生,记录他们的音容笑貌。

    4、协助病人弥补人生的种种遗憾。

    5、帮他们回顾人生,肯定他们过去的成就。
    …………

    肝癌晚期老太太维多利亚问:“我可以去旅游吗?”

    医生亨利回答:“当然可以啊!”

    于是维多利亚便去了向往已久的地方。

     六,
    中国的死亡质量为什么这么低呢?

    一是治疗不足。

   “生病了缺钱就医,只有苦苦等死。”

    二是过度治疗。

    直到生命最后一刻仍在接受创伤性治疗。
 
    尤其是后者,最让人遭罪。

    还有病人说:“就像电视剧,每一集演完,都告诉我们,不要走开,下一集更精彩。但直到最后一集我们才知道,尽管主角很想活,但还是死了。”

    病人不但受尽了罪,还花了很多冤枉钱。

    数据显示,中国人一生75%的医疗费用,花在了最后的无效治疗上。

    有时,刘端祺会直接对癌症晚期病人说:

   “买张船票去全球旅行吧。”

    结果病人家属投诉他。

    没多久,病人卖了房来住院了。

    又没多久,病床换上新床单,人离世了。

    整个医院,刘端祺最不愿去的就是ICU,尽管那里陈设着最先进的设备。“在那里,我分不清‘那是人,还是实验动物’。”

    花那么多钱、受那么多罪,难道就是为了插满管子死在ICU病房吗?

    七,
    于是,约翰逊写下了三条“生前预嘱”:

    1、如果遇上绝症,生活品质远远高于延长生命。我更愿意用有限的日子,多陪陪亲人,多回忆往事,把想做但一直没做的事尽量做一些。

    2、遇到天灾人祸,而医生回天乏术时,不要再进行无谓的抢救。

    3、没有生病时,珍惜健康,珍惜亲情,多陪陪父母、妻子和孩子。

    随后,约翰逊拨通电话,向穆尤睿征求意见。

    穆尤睿回答:“这是最好的死亡处方。”

    当我们无可避免地走向死亡时,是像约翰逊一样追求死亡质量,还是用机器来维持毫无质量的植物状态?

    英国人大多选择了前者,中国人大多选择了后者。

    八,

    每次抽吸时,护士用一根长管伸进他的鼻腔。只见血块和血性分泌物被吸出来。这个过程很痛苦,只见他皱着眉,拼命地想躲开伸进去的管子。

    每当这时,他孙女总低着头,不敢去看。

    可每天反复地清理,却还能抽吸出很多。

    我问家属:“拖下去还是放弃?”

    而他们,仍表示要坚持到底。
 

    孙女说:“他死了,我就没有爷爷了。”

    治疗越来越无奈,他清醒的时间更短了。

    而仅剩的清醒时间,也被抽吸、扎针无情地占据。

    他的死期将至,我心里如白纸黑字般明晰。

    便对他孙女说:“你在床头放点薰衣草吧。”

    她连声说:“好。我们不懂,听你的。”

    第二天查房,只觉芳香扑鼻。

    他的枕边,躺着一大束薰衣草。

    他静静地躺着,神情柔和了许多。

    十天后,他死了。

    他死的时候,肤色变成了半透明,针眼、插管遍布全身。面部水肿,已经不见原来模样。

    我问自己:如果他能表达,他愿意要这十天吗?

    这十天里,他没有享受任何生命的权力,生命的意义何在?

    让一个人这样多活十天,就证明我们很爱很爱他吗?

    我们的爱,就这样肤浅吗?

    九,

    你呢?如果你是绝症患者,当死亡不可避免地来临时,你期待以什么样的方式告别人世?

    如果你是绝症患者家属,你期待家人以什么样的方式告别人世?

    不久前,浙江大学医学院博士陈作兵,

    得知父亲身患恶性肿瘤晚期后,没有选择让父亲在医院进行放疗化疗,而是决定让父亲安享最后的人生——和亲友告别,回到出生、长大的地方,和做豆腐的、种地的乡亲聊天。他度过了最后一个幸福的春节,

    吃了最后一次团圆饭,7菜1汤。他给孩子们包的红包从50元变成了200元,还拍了一张又一张笑得像老菊花的全家福。 

    …………

    最后,父亲带着安详的微笑走了。

    父亲走了,陈作兵手机却被打爆了,“很多人指责和谩骂我不孝。”
面对谩骂、质疑,陈作兵说:“如果时光重来,我还会这么做。”

    尼采说:“不尊重死亡的人,不懂得敬畏生命。”

    我们,至今还没学会如何“谢幕”!

注:素材摘自网络《北门翠竹》摘编。版权原作者所有。

感谢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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