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城怀古｜神秘莫测的鹄奔亭
▲秦始皇像
秦始皇（公元前259－前210），中国第一位皇帝。嬴姓，赵氏，名政。十三岁继承王位，三十九岁称“皇帝”，在位三十七年。首位完成华夏大一统的铁腕政治人物，建立首个多民族的中央集权国家，采用“三皇”（燧人氏、伏羲氏、神农氏）之“皇”、“五帝”（黄帝、颛顼、帝喾、尧、舜）之“帝”构成“皇帝”称号，是古今中外第一个称“皇帝”的封建王朝君主。
史载，秦始皇统一中国后，在北方修筑长城以防御匈奴（北方游牧民族），在南方则凿通山道以开发岭南地区。
▲秦始皇派遣主将屠睢率领五十万大军南征百越地区
始皇帝二十九年（公元前218），秦始皇派遣主将屠睢率领五十万大军南征百越地区。“越人皆入丛薄中，与禽兽处，莫肯为秦虏。相置桀骏以为将，而夜攻秦人，大破之。杀尉屠睢，伏尸流血数十万，乃发谪戍以备之。”（刘安《淮南子·人间训》）
始皇帝三十三年（公元前214），秦始皇又派遣任嚣、赵佗等率领五十万大军再次略取百越地区，终于获得成功。同时，他还设置桂林、南海、象三郡，命任嚣为南海郡（治今广东广州市）郡尉、赵佗为龙川县县令，“谪徙民五十万人戍五岭，与越杂处”（《资治通鉴·秦纪二·始皇帝下》）。
后来，秦始皇又徙“女无夫家者三万人，以为士卒衣补”（《史记·淮南衡山列传》），实则是与戍守者就地成家立业。
次年，秦始皇为了进一步略取岭南地区，又“適治狱吏不直者，筑长城及南越地”（《史记·秦始皇本纪》）。他们开发了三条沟通五岭（大庾岭、骑田岭、都庞岭、萌渚岭、越城岭）南北的通道，修筑横浦、阳山、湟溪三个关隘。
▲西江流域
此后，西江流域成为中原地区与岭南地区相互往来的重要通道。
东汉时，苍梧郡高要县城东石头岗建有一座驿亭（今阅江楼旁侧），供往来的商贾、行人旅途歇息与住宿。
最初，驿亭取名为“鹊巢”，出自中国最早的诗歌总集、儒家经典之一的《诗经·召南·鹊巢》中“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之句。
后来，鹊巢亭改名为“鹄奔亭”。
至今，还流传着一个有关鹄奔亭冤魂伸冤的故事，那是东晋史学家、文学家干宝所著的《搜神记·鹄奔亭女尸》。云：
汉，九江何敞为交州刺史。行部到苍梧郡高要县，暮宿鹄奔亭。夜犹未半，有一女从楼下出，呼曰：“妾姓苏，名娥，字始珠。本居广信县，修里人。早失父母，又无兄弟，嫁与同县施氏。薄命夫死，有杂缯帛百二十匹及婢一人，名‘致富’。妾孤穷羸弱，不能自振。欲之旁县卖缯，从同县男子王伯赁牛车一乘，值钱万二千，载妾并缯，令致富执辔，乃以前年四月十日，到此亭外。于时日已向暮，行人断绝，不敢复进，因即留止。致富暴得腹痛，妾之亭长舍，乞浆取火。亭长龚寿操戈持戟，来至车旁，问妾曰：‘夫人从何所来？车上所载何物？丈夫安在？何故独行？’妾应曰：‘何劳问之？’寿因持妾臂曰：‘少年爱有色，冀可乐也。’妾惧怖不从，寿即持刀刺胁下，一创立死。又刺致富，亦死。寿掘楼下，合埋，妾在下，婢在上。取财物去，杀牛烧车，车釭及牛骨贮亭东空井中。妾既冤死，痛感皇天，无所告诉，故来自归于明使君。”敞曰：“今欲发出汝尸，以何为验？”女曰：“妾上下著白衣，青丝履，犹未朽也。愿访乡里，以骸骨归死夫。”掘之，果然。敞乃驰还，遣吏捕捉，拷问具服。下广信县验问，与娥语合。寿父母、兄弟悉捕系狱，敞表寿：“常律杀人，不至族诛。然寿为恶首，隐密数年，王法自所不免。令鬼神诉者，千载无一。请皆斩之，以明鬼神，以助阴诛。”上报，听之。
▲水经注
鹄奔亭冤魂伸冤的故事，亦见于北魏地理学家、散文家郦道元撰《水经注》和南朝梁昭明太子萧统主编《昭明文选》、东汉三国时期东吴史学家谢承撰《后汉书》与北宋文学家、地理学家乐史撰《太平寰宇记》，以及北宋文学家李昉等编纂《太平广记》、《太平御览》等。它们只是文字稍有出入，情节更具神秘的色彩。
经东汉三国时期曹魏的建立者、文帝曹丕撰《列异记》，以及北齐文学家颜之推撰《还冤记》等古代笔记小说的铺陈推演，鹄奔亭冤魂伸冤的故事体现了人民对惩治恶徒、为民伸冤的一种歌颂。这则故事流传至今，已有一千余年的历史。
据说，交趾郡（今越南国北部）刺史何敞处死亭长龚寿那天，刚好有两只鸿鹄飞来，立于鹊巢亭顶，不停地大声鸣叫。为此，后人将该亭改称为“鹄奔亭”。
唐代地理学家李吉甫撰《元和郡县志》云：“鹄奔亭在县西八里，汉何敞辨死女子冤即此处。”
▲西江南岸新兴江口
肇庆府知府郑一麟修，地方志专家叶春及纂于明万历十六年（1588）《肇庆府志·图录》将鹄奔亭故址，标在西江南岸新兴江口。
▲阅江楼
邑人马呈图纂修于民国年间（1912－1949）《（宣统）高要县志》考证，鹄奔亭故址在今阅江楼一侧。
郭祥正（1035－1113），字功父，又作功甫、公辅，自号醉吟居士、谢公山人，又号漳南浪士、净空居士，太平州当涂县人。北宋皇祐五年（1053），登进士第。元祐三年（1088），出知端州军州事。
郭祥正在政事公务之余，陪同友人游览鹄奔亭。同时，他还挥毫写下三首诗，兴叹意味深长。
一是《奉和蔡希蘧鹄奔亭留别》诗，不失为吟咏端州的好诗。诗云：
诗中所说“蔡希蘧”，是指蔡瑗，字希蘧。北宋嘉祐六年（1061），登进士第。任朝请大夫，迁梧州知州。
诗中所说“舜”，中国上古时期部落联盟首领。尊号有“帝舜”、“大舜”、“虞舜”，被后世尊为帝，列为“五帝”（黄帝、颛顼、帝喾、尧、舜）之一。
诗中所说“李白”（701－762），唐代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
其二是《鹄奔亭呈帅漕二公》诗，赞颂了为民伸冤的交趾郡刺史何敝。诗云：
诗中所说“帅漕二公”，是指毛渐、吴苟两人。
毛渐（1036－1094），字正仲，衢州江山县人。北宋治平四年（1067），进士及第，任潭州宁乡县知县。元祐（1086－1094）年初，知高邮军，后迁广南东路（治今广东广州市）转运判官。
吴苟，字翼道，淮南东路（治今江苏扬州市）滁州人。北宋元祐二年（1087），任广南东路转运副使。
诗中所说“周侯”，是指东汉三国时期东吴将领周处（236－297）。少时，纵情肆欲，祸及乡里。为了改过，前去拜见名人陆机、陆云。后来，浪子回头，改过自新，功业胜于父辈，留下了“周处除三害”的传说。
诗中所说“唐虞”，是中国上古时期部落联盟首领唐尧与虞舜的并称，亦指尧与舜的时代，古人以为太平盛世。
其三是《端州逢故人刘炜光道，致酒鹄奔亭作》诗，道出了与故人异地重逢的感慨，流露出对当年共事的无限眷恋。诗云：
黄登瀛，字液洲，肇庆府高要县附城（今属肇庆市端州区）人。清嘉庆十八年（1813），选为拔贡。纂修《（道光）高要县志》、《（咸丰）续修高要县志》，编有《圣庙辑略》、《端溪书院志》和《端溪诗述》六卷，著有《六榕书屋诗钞》五卷。
黄登瀛的《鹄奔亭怀古二首》诗，借历史陈迹，以寄托哀思。
▲龟顶山俯拍
诗中所说“桄榔”，是指龟顶山桄榔亭，建于唐代，已毁；所说“洗砚”，是指洗砚亭，建于宋代，已毁。
编辑：梁泽麟
编审：吴竞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