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级野生动物摄影师的自我养成
马塞尔·范·欧斯汀(Marsel van Oosten)出生于1967年,他在2006成为专业野生动物摄影师,在此之前曾是一位获过奖的广告艺术指导。马塞尔曾经三次获得国际摄影一等奖,也曾被评为年度欧洲野生动物摄影师。
如果一个人懊悔自己不知怎么就错过了使用胶卷拍摄的关键学习期,那么可以用心去听听马塞尔·范·欧斯汀的故事。马塞尔的第一份工作是担任一家广告机构的艺术指导,和广告摄影师们共事,让他对摄影产生了兴趣。“有趣的是,我在艺术学院上学的时候,特意没选择摄影作为其中一项课业。”他在阿姆斯特丹的驻地接受我们采访时解释说,“当时,摄影专业所学的就是冲洗与放印自己的黑白照片,而且还要在暗房中与那些讨厌的化学药水一起消磨我的前途,这些一点也没有吸引我!”
与专业摄影师们共事,马塞尔学到了布光、构图、选择图像和后期处理的技术。他说:“学得越多,我越对摄影感兴趣。但是,对成就一张好照片所需的要素可以心中有数,并不意味着你就能轻易拍出一张好作品。那时,我经常对自己在假期中拍的照片感到失望——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拍。然后我开始购买摄影杂志,从中学习尽可能多的技巧。与此同时我开始在一些网站上分享自己的作品,以此得到其他人对我照片的反馈。我就是这样打下了基础,剩下的就需要经历尝试与错误了——实验才是进步的关键。”
简约才是王道
马塞尔在广告界打拼了15年,冗长的工作时间、紧迫的期限以及创意上和客户产生的对峙——他觉得自己过够了这样的生活。“对于摄影,它逐渐不再只是我的一种爱好,而是发展到一种失控的痴迷了。我开始赢得一些摄影比赛的奖项,五年前,我决定成为一名全职摄影师——此时转行为时未晚。”
马塞尔重点拍摄野生动物的照片,因为他一直对野生动物世界十分感兴趣。万事开头难,“从商业的角度来看,大自然可能是最不好的拍摄主题。因为这个主题总是没啥变化。一张在20年前拍摄的优秀狮子照片,现在完全也是可用的。在这个数码时代,风光和野生动物图片的供应量十分大,但是需求量却没有增长,实际上还缩小了。”马塞尔坚持自己的事业,早期的一份委托工作,是关于非洲旅行小屋咖啡厅宣传册的制作,这是他摄影职业生涯的开始。后来,美国《国家地理》杂志决定发表一张他在维多利亚瀑布拍摄的大象照片,这是他的第二大突破。
虽然,马塞尔放弃了他先前在广告界的事业,但他认为曾学到的技术仍然可以帮助他在专业野生动物摄影师的道路上走得更加稳健。“某种方式上,我依旧像一位艺术指导那样工作,为了推销自己的产品,要分析面对的竞争,还要想出方法让人注意到你,这就需要做出一些与众不同的事来。但是,在广告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让你传达的信息简单明了,我仍然喜欢在摄影中让事物尽量简单,简约是繁复的终极表现。”
接受不确定性
调查一下前人已经拍过什么是至关重要的。“一方面,这能让我对拍摄的可行性做到心中有数;另一方面,能帮助我决定哪些内容是不必再去涉及的,因为已经有人拍过了。自然摄影很难产生出与众不同的东西,因为我们对拍摄主体很少或者根本不会产生什么影响,但还是有可能性的。我在日本拍的猴子照片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我用了一个完全与众不同的方式去拍摄这些常被拍到的动物。我用离机闪光灯制造一种气氛,这种气氛营造出特别的画面——后来有人开始模仿了,就是这样。”
野生动物摄影并不存在什么拍摄的简单窍门,马塞尔认为,如果你能够成功地在良好光线中捕捉到独特的动物行为,且构图平衡,那你与所谓成功就相差不远了。“问题是,你必须十分幸运,或者花大量的时间来关注某一种类的动物,才能得以亲见独特的动物行为。这就是大多数野生动物图片都在展示充足光线中普通行为的原因,所以这些照片看起来就都差不多。大多数野生动物摄影师只在光线充足的情况下拍摄,但是你也要依赖于动物是否愿意展示自己,或者它们正在做什么。”
由于野生动物摄影固有的不可预测性,马塞尔十分努力地控制成就优秀摄影作品的必需要素。
“我尽可能多花时间规划行程,就好像我在旅行当中一样。多多考虑到气候、地点、植被、交通、住宿、太阳与月亮的时间、潮汐、被摄体的行为细节、行程统筹安排等等。一旦到了目的地,我必须已经做好充分准备,尽量把大部分时间花在摄影上,而非花在那些琐事上。一旦你选择了一个拍摄主题,投入时间越久,你就越可能被幸运眷顾。雇佣一个优秀的导游,也可以节省大量的时间,若是风光摄影,我则更喜欢自己进行探索。”
数码摄影提高了标准
马塞尔作为一位纯粹的数码摄影师,他十分清楚数码摄影对拍摄野生动物的好处。“能够用较高的感光度是一个很大的益处。大多数野生动物摄影师喜欢在黄金时段拍摄,这时的阳光十分柔和温暖。这意味着,在你的拍摄主体停止运动时,就可以使用较慢的快门速度。甚至在光线微弱的情况下,既不影响拍摄质量,又可以定格动物的动作,这是多么的难得。此外,在我看来,数码摄影技术已经提高了野生动物摄影的标准。更多的人能够拥有相机,能够即时查看拍摄效果,更好的相机、更好的镜头、更好的照片质量、更好的后期处理以及更廉价的机票,这些都使得标准较之十年前有了大幅提升。”
马塞尔坦诚自己尽量少地使用Photoshop,但他认为后期是工作流程中的一个必需环节,尤其能为作品润色——小细节可以产生大不同。“我所做的所有基本调整都在尼康Capture NX2中进行,之后把图像输出,用Photoshop去掉灰尘污点和细小的令人分心的事物。然后我会调整照片的对比度和颜色调整图层。”
背景是关键
马塞尔也举办摄影工作坊,对于业余摄影师所犯的错误,他已经获得了一些有价值的深刻见解。“最常见的问题就是没有留意到背景。我们工作坊中很多的参与者在自己镜头里看到野生动物时往往会不知所措,以至于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了拍摄对象本身,完全忘记观看拍摄对象背后的东西。在野生动物摄影里,背景与拍摄对象同样重要——如果背景不好,我甚至不会按下快门。不注意画面中的视觉干扰物也属于同样类型的错误。”
谈到未来的拍摄项目,马塞尔说自己并不热衷于拍摄尽可能多的动物种类,也不太愿意立志于在世界的每个角落工作。“我更喜欢针对某个特定主题去工作一段较长的时间。这就是说,野外和非常偏远的地区很吸引我。今年早些时候,我就在撒哈拉沙漠、乍得、利比亚进行拍摄,这些地区真正与世隔绝,此前无人造访。说实话,地球上已经没有几个真正的野生地带了,但是在我的拍摄列表中还留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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