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顶讲坛】圆桌讨论：把脉商业环境，探讨转型之道
本文是9月25日举行的“新商业环境下财务与会计创新”主旨论坛暨厦门国家会计学院“云顶讲坛”启动仪式上六位嘉宾的圆桌讨论的内容整理。
本次圆桌讨论在座的六位嘉宾分别来自不同的行业与部门，有来自院校的，有来自企业的，也有来自事务所的，他们有人从事教学科研，有人从事会计一线工作，也有人在IT行业驰骋多年，尽管大家的职业背景有所不同，但毋庸置疑的是，每一个人所处的行业都正在经历着新商业环境下财务与会计的创新。那么，作为不同行业中的骨干力量，他们对新商业环境带来的挑战与冲击有何感受，又如何创新财会制度与实务操作手段来跟进不断变化的商业模式呢？
主持人：首先请问刘光忠书记，我知道您长期在财政部会计司从事会计人才培养和管理工作，我想请您谈一下在新的商业环境下如何进行高层次的会计人才培养？
刘光忠：今天听了几位嘉宾的发言，非常受启发，也非常感慨会计变化之大。我本人过去一直在财政部会计司工作，工作28年了。我们参与了一些会计制度、会计准则以及会计人员管理工作，但就近几年来看，我感觉国家对高端会计人才的要求越来越高了，社会发展的变化对会计行业的冲击也越来越大了。八十年代的时候我刚上班，一个处里只有一台计算机，所以三十年前会计司最早搞会计信息化时叫作会计电算化，即计算机代替手工记账，发展到现在已经互联网智能化了。听了刚才一些专家的介绍，如果互联网再这样发展下去，智能化再跟进的话，记账算账编表这些工作会被机器替代，将来从事会计基础性工作的人可能就要失业了。我认为高端会计人才应当具备四个方面:第一是会计专业化，毕竟我们是会计专业人士。三十年前的会计准则只有100多页，是一个很薄的小册子，二十年前注会考试的书本也没有现在的厚，如今会计准则、会计制度等会计相关内容日益复杂，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我们会计要反映的经济业务事项越来越复杂了，这使得我们的专业价值得到很大的提升。所以要做一名高端人才，第一保证专业化，专业知识要扎实。第二就是信息化。互联网时代与计算机时代下，我在财政部就很有感触，会计核算、会计报表编制要信息化，搞内部控制一定要建立内控信息系统，搞管理会计根据财政部前面发的文件提到管理的会计“4+1”，其中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又是信息化，这就说明会计信息化已经涉及到我们会计改革和会计工作的方方面面，同时现实中也涉及很多方面的问题，一方面我们的标准要信息化，包括会计档案管理、会计管理工作、会计报表编制以及XBRL等，财政部正在做这些高大上的分析。近几年来我们的很多企业做财务共享，刚才听连总的报告，我理解的是一种服务于中小企业财务共享的创新模式，所以信息化已经离不开会计，会计也离不开信息化，所以这方面的知识我们也得具备。第三个方面就是管理型，我们不能就会计论会计，当我们在一个单位处于中高端的职位和职责时，你所做的工作肯定不是记账编表，你肯定要与你所在的单位紧密的结合起来，我们的财务工作、会计工作要跟单位的管理结合起来，这才能够更多的为企业创作价值，这样会计人员的职责才能真正地履行，会计人员的地位才能真正地提升。第四个标配恐怕就是国际化，三十年前我们吸引外资，我们“请进来”，当时外国资本、外国企业进来了，通常会派两个人进来，一个就是总经理一个就是财务总监；三十年以后，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我们中国的企业走出去了，中国的资本也走出去了，特别是近几年中央提出“一带一路”战略，我们企业的境外并购投资业务已经非常多了，这与十几年前的境外发行股票不一样，现在我们是资本真正的走出去了。我和世忠经常要到国外去，在国外只要有机会我就会去融资机构去看一看，我发现真的是这样，现在我们也需要派一名董事长或总经理出去，还必须派一名财务总监出去，如果单位派这些管理人员出去还需要再配一名翻译吗？所以国际化的语言也是一种标配。这是我对高端会计人才认识的四个方面。谢谢大家。
主持人：我想请问一下赵勇先生，我知道您担任过多家上市公司财务总监，您作为一线财务从业人员，新的商业环境的变化有没有给您带来一些影响和挑战？
赵勇：我毕业于94年，从事会计行业20多年。新的商业环境给我带来的冲击最早是在12年的时候，我高中一个不太入流的同学读大学读到大二辍学了，开始我很看不上他的，后来我了解到他在做网游的机器人并且能在两周赚到7万多块钱时，我改变了自己的看法。然后我就开始在想，我们会计核算人员尤其是中低端的会计核算人员，我们每个月的工作是不是90%都在上个月做过了，只不过是涉及的发票不同金额不同，这样枯燥的工作我们一共干了好几百年。在互联网时代下，人家在游戏里都可以写机器人，我们为什么不能这样做呢？接下来我就跟着连总抓住了一个新的创业机会，做出了我们现在的产品。其实我的出发点很简单，我认为我们会计人员的价值不止于此，一个在公司沉淀了很多年的会计，他往往是最了解公司情况的人，因为他要做核算、做财务分析，他掌握很多的情况，掌握公司的投资情况、注册的营业范围、实际的运作范围、库存、物流、员工、资金流，甚至关系好的还了解老板的刷卡消费情况，会计人员掌握企业如此多的信息并且为管理层做了很多工作，为什么会计人员在公司的地位还是较低呢。后来我自己感触，我的团队人多的时候有六十几个，新员工一进来先进行培训，我们还编制了会计手册，在上面详细具体地描述了实务流程，即使这样我们每月得出的财务结果还是会与准则手册上的标准有出入，这是为什么呢？人是会计工作中最大的不稳定因素，一个人在工作生活中的任何遭遇都会影响他的工作状态，还有更恶劣的，就是会产生财务舞弊。我就在想要把这些最基础的最底层的人用一种方式固定下来，并且保证输入和输出一致。那这是一种什么方法呢？我们想到的方法就是通过互联网和软件，但这种方法存在很大的限制因素——我们所有的单据材料等原始信息都不是数字化的。所以我们所做的就是把会计大量的资料数据化，一旦数据化后，所有的一切豁然开朗，所有的企业常规性业务通过规则引进和设置票据定义的业务场景来把会计业务固定，机器会自动帮你完成，我再也不用担心新来的会计人员作出的业务结果与准则不一致了。在新经济环境下，新技术给我们带来的冲击实际上可以使我们财务人员抛开这些细枝末节，抛开最基础的数据输入和数据转化的工作，咱们可以去做更高层次的工作，比如运营、分析以及国际化。把核算的时间省下来后，大家都有时间到国会来进修了！企业省下底层会计人员的人力成本，经理批准财务人员的进修预算会更宽裕。这样会计人员就有时间有空间来提升自己，来发掘自己的价值，把会计人员几百年来“账堂先生”的形象转变为一种高大上的运营、管理和分析的人才形象，这才是我们会计人员真正的人才价值。
主持人：刘维博士，您作为会计事务所的从业人员，您感受到了新商业模式下的冲击吗，我们应该有什么样的举措来对抗这些冲击？
刘维：今天的主题是新商业环境，我从事一线的会计行业工作对此感触较深。从目前我们整个面对的目标客户来看，他们的商业创新层出不穷，这些都给审计提出了非常强大的挑战。如今的商业创新是我们十年前二十年前所不能想象的，比如说我们有一个物流行业的客户，其一天的接单量可以达到百万，如果放在十年或二十年前，你可以想象从企业的运作来看，这样一个庞大的业务量得需要多少环节来适应它，你要接单、组织人员并且经过挑选、配送及运输等一系列非常复杂的流程来实现，这在以前是非常困难的，但现在它已经有自己的系统去实现和记录并且与银行和税务部门对接。新商业环境下的企业创新最终都归结到数字化的应用，怎么拥有一个系统、怎么把这些数字通过固化的流程去使整个企业的运作更加持续、可靠。我记得在大概在10年前，厦门市有一个公开的讲坛就提到过：数字化的思维与管理对未来企业的竞争是十分重要的。 这些数字通过企业一系列的应用数据流转最终都体现在财务数据上。从技术层面看，我觉得财务数据生成的过程在新的系统下的系统上比过去加强了很多。在这种环境下，会计师怎么去应对，从技术层面上对我们的要求是很高的。想想现在审计模式基本还是停留在过去几十年前形成的审计方法和手段，这样传统的审计手段适应不了整个互联网整个新的商业模式的需要。在信息化方面，致同国际一直有自己的审计系统跟企业的数据对接，我们跟微软共同开发了一个系统来从技术层面上跟上行业发展的需要，如果你还是运用传统的审计手段的的话，其实就很难强调一个独立的第三方鉴证，因为你都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企业的海量数据。现在资产和企业的证券化日益增多，即使没有证券化，企业也有很多舞弊的动机。如果在这些方面，会计师行业没有很好的变革，赶不上企业的发展节奏，那么会计师行业的发展是会受到很大影响的。每年我们都会发现一些恶性的或者有意的舞弊，至少有五起十起这样的幅度。这些舞弊让人感到很无奈，这个世界到底什么是假什么是真，你想要知道什么是假的，你就要先知道什么是真的。如果没有一个标准，那你就无法进行判断。审计准则的意义在于保证财务数据的可靠性，可验证性。实务中关联企业的交易很难判断其真假，我认为定义真假、定义舞弊应该回归到商业理由。判断一个上市公司的前景，最重要的是其财务报表能不能提供一个对其未来可持续经验的判断。面对复杂的商业实际情况，互联网能够提供帮助。刚才听黄老师讲，互联网一发展对会计的需要会越来越少，但从我的感受来说，我认为对审计行业的需要是增加的。
主持人：我想请问一下黄院长，您最近在云顶财说的公众号上推送了一篇文章《终极CFO养成记》，引起了很大反响和关注，我想请您谈一下，在新的商业环境下CFO需要具备什么能力或者励志成为CFO需要具备的条件？
黄世忠：时间关系，我想用一种非正规方式来回答。今天台上有五位博士一位硕士一位学士，你们猜猜谁最有钱？（调侃台上财富最多的嘉宾不是博士）我的第一个建议就是如果你们想成为CFO再也不要去念博士了，硕士就差不多了。刚才连总、赵总都有谈到，节约成本长远生意更重要，这个long-time customer是非常重要的，这种情况下怎么去做呢？刚才连总有提到他们不卖软件，可以帮助客户节约员工成本，我再给连总一个建议，光这个还不够，不论节省多少员工成本，办公场所也要付一点费用，因为会计资料审计资料是需要存储空间的，而且这些财务资料的储存是有年限规定的，其实将来这些文件可以通过上传到连总他们开发的云端上去得到永久地保存而且非常安全，台风莫兰蒂来了你也不用害怕！刚才我们这些嘉宾有谈过想联合厦门国家会计学院、天健咨询、致同国际以及厦门大学组织一个最强有力的财务舞弊的识别和防范中心。这个非常重要，我觉得我们可以做到。
怎么成为一名合格的CFO, 我不多说，我想给大家推荐两本书。改变思维是最重要的，第一本书叫《拆墙》，是2014年我们国家一位非常有名的品牌营销专家李光斗著作的，拆掉那堵禁锢我们思想，让我们思想僵化的墙，这本书非常系统的介绍了移动互联网怎么改变了我们生活、工作及思维，这本书非常好。第二本书更好，美国人杰里米里夫金写的《零边际成本社会》，为什么现在移动互联网企业所向披靡，秘密就在于边际成本，我们老说流量为王，流量为王的真谛在哪里呢，当你的用户量足够大的时候，总有一天量变会变成质变，接下去所有的边际成本为零，你做任何一笔生意哪怕收入很少但是它没有成本，一分钱的收入就是一分钱的利润，你利用零边际成本这种渐增手段就所向披靡了。这本书2014年出版，全方位的介绍了互联网对整个社会的影响。这两本书如果你们都看完了都领会了，再加上不读博士，你就能成为一名合格的CFO了。
主持人：黄院长针对成为合格的CFO提出了两个建议，我再向大家提一个重要建议，关注我们的微信账号云顶财说，你离CFO就更近了。接下来我想请问连总，我看过您的简历，你有很多创业经历，同时你创立的唯你网是为中小企业创业提供服务的，我们这里有很多在校的学生，你能给他们一些创业的建议吗？
连伟舟：我给大家的建议是不要创业。一个是刚徐珊博士说的现在互联网门槛比较低，但实际上已经是火海，本质上市门槛已经很高了。另外一个如果没有伴随技术的创新，只是在商业模式上做一些调整，那我觉得这个核心竞争力是不够的。我到重庆去，看到统计数据表面重庆市创业公司的平均生命周期只有三个月的时间，这个，不要把爹妈的钱都给花光了......
主持人：请问徐总，商业环境的变化不仅体现在技术创新，我想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金融环境在变化，未来中国整个国家金融体系从银行业间接融资会快速的走向多层次资本市场的资金融资模式，所以我的问题是，如果从资本的角度来看，什么样的企业更容易受到资本的青睐和关注。
徐珊：我们平常有关注过这样的问题，什么样的企业会的到资本上的青睐，从整个投资的角度来看，投资有很多不同投资主体，他们的投资风格、投资逻辑和投资原则都不太一样。但是就我个人而言，我们天健咨询如果价值链再往后端延伸的话，我们也可能会做一些投资。就是在我们咨询的基础上再加一个投资。从天健咨询的角度而言，我们更希望看到一个代表真正价值的企业，不管什么样的行业，互联网企业等经济企业能带来进步和社会价值。同时不能忽略大量的传统企业，包括我们的制造业企业和农业企业，他们实际上也在构建社会价值，当然他们不能故步自封，要跟上时代的节奏，这样的行业里也存在大量的机会。连总刚才提到一个养牛的企业，它被数字化后又被IT化后还是养牛企业，这个本质没有变，但是它创造价值的方式发生了改变，为社会贡献价值的方式发生了改变，我觉得这是一个核心，我认为这个核心不论在什么样一个时代都应该被追逐。
观众提问环节：
游建都（厦国会全日制研究生）
滴滴出行在中国市场已经具备大量的客户基础，其商业模式似乎接近于零边际成本的运营模式，但为什么现在滴滴出行不曾像其刚进入市场那样受到顾客的喜爱，为什么它的这种商业模式不具备持续性，问题出在哪里？
连伟舟：滴滴出行的商业模式是一种典型的共享经济，这种商业模式是很有竞争力的。共享是未来的长期趋势，众包创业是可行的，你可以将你的剩余时间和聪明才智以及可利用的碎片整合起来。这种模式在全世界的运行都非常好，但在中国稍有出入。我自己从事小微企业服务的时候也遇见了同样的问题：当你免费的时候纷至沓来，当你哪怕要收一点钱的时候，顾客已经习惯了免费逻辑，他们就会觉得中国的互联网模式走入了一个不太对的路径。这是有悖于商业规则和基本逻辑的，没有一个公司是不挣钱。现在我们会跟客户明说我们提供的软件免费，但我一定会告诉客户我们会在哪些服务收费。如果说不清免费与收费的界限的话，都是不可信的。某种意义上，客户一定要了解提供有限免费的公司从哪里挣钱。滴滴可能通过其他途径赚取收入，但它的商业本质在哪里。这涉及两个问题，一是中国互联网客户在过去十五年内被娇惯，另外则是商业模式被迫用免费的方式竞争。
邱凯（厦国会全日制研究生）
传统的准则制定一般是事中或者事后，会计准则如何做到事前制定来迎合互联网时代飞快的创新与发展，以及会计从业人员如何根据准则变化进行自我知识储备的提升？
刘光忠：我国的会计改革总是处于经济改革的最前列，但无论怎么样改革，会计准则的变化总是滞后于经济发展事项。往往在经济业务事项，交易行为发生以后，然后我们现有的准则制度已经找到解决办法的时候，我们才能够跟进，创新在前，标准和规范在后。一方面，会计准则的规范要跟进国家经济发展，现在出现很多新的交易事项和商业模式应当在准则中予以规范；另一方面，我国会计准则一直在与国际会计准则趋同，即我国会计准则不能超前于国际会计准则，同时也要积极主动参与到国际会计准则的制定中。
杜星辉（厦国会全日制研究生）
我了解到“账益达”的设计理念是规避人为因素产生的风险，但刚才徐珊博士又提到其实很多造假是来自业务层面的，那么“账益达”是否有能力识别业务层面的造假，以此来辅助我们税务、审计工作的进行呢？
赵勇：做好管理，财务就必须往销售、运营前段延伸，另一方面还要向外部延伸，去了解客户、供应商，了解所处的行业环境及政策环境才能比较好地做财务。财务人员要为反舞弊做贡献，必须做到全方位的延伸。我们在技术、理念 实务上是有很多经验的，但如何通过共享众包的方式，将他们糅合成可盈利的有商业模式的产品，目前尚未做到，但在现有技术积累和创新模式的基础上，有一天可以做到。因为现在不论是政策环境还是企业意识都没达到这一步，做的太超前但没有商业价值的话，创业公司是会被拖垮的。（完）
文字整理：刘玮
图文编辑：柠檬冰茶
厦门国家会计学院研究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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