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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朴树,我的赵雷,在倔强什么?

2018-01-24 CCTV文化十分

每天十分钟,带你涨知识


你有没有一种感受,自己喜欢和宝贝的东西不愿意给人看给人听,确切地说是不愿把它们曝光在众人面前,只默默地自己收藏和小范围分享。觉得这些小众的东西,如果去了大众那里就不在同一个世界了,一切就都不成立了。

 

划地为牢,便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而这地盘要划多大,摆多少个席位,有了位置后你还是不是牢里的那个你……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独立音乐人的阵势有点儿大


1月17日的夜晚,朴树站在北京工体的舞台上近乎呢喃的唱着“你是否得到了,期待的人生”(《猎户星座》),现场的歌迷默默打开手机手电筒,听着歌声挥动手臂,工体变成了一条小小的星河。


歌曲结束,朴树背后的银幕上缓缓浮现五个字:向原创致敬——你突然就明白了网易云音乐这场“硬地围炉夜”的意义,这是独立音乐人的聚会,孤独而浪漫,又带着黎明破晓一样的希望。

快结束的时候,屏幕出现“向原创致敬”


朴树、万晓利、鹿先森乐队、陈鸿宇、阿肆、Jony J……这些在云音乐歌单上常见到的名字都出现在了盛典,当晚一共28组原创音乐人,囊括了70后、80后、90后三代头部的独立音乐人,这是国内首个独立音乐人盛典

“硬地围炉夜”现场


网易云音乐副总裁  丁博

目前在云音乐上注册的独立音乐人超过50000人,云音乐已经成为中国独立音乐人非常重要的阵地。


“硬地围炉夜”的出现是云音乐对2017年独立音乐的一次总结,也是对音乐行业的无声宣告:独立音乐人已经走向了大众音乐市场,拥有了自己的拥趸势力

 

它比起星光闪烁的流量盛典,更像是一次人情味满满的聚会,如同它的名字一样,“硬地”是英文Indie的直译,意指独立音乐;“围炉”二字则取自中国的岁时风俗,寓意聚会。

音乐行业不乏“但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见异思迁。和这些被资本热一浪一浪席卷的音乐行业焦虑症比起来,还有不少人正在捯饬着很多人早已不愿意再玩的“过时”的东西。有点儿意思。

 

要知道,人们对于这类气质独特又蕴藏善意的事物,总是格外偏爱。

在不少文青眼中,朴树就等于所有美好


顺流而上,独立音乐要站着挣钱


说起独立音乐人,许多人对此的第一印象可能还停留在90年代那些个性鲜明的青年。

 

他们穿着旧匡威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背把吉他,聚集在树村霍营等六环以外的地方。平时就在院子里晒太阳聊天,和朋友们一起排练,有演出时会换上最珍贵的皮夹克,赚的钱却一顿饭就花完了……

 

总的来说,就是穷

其实独立音乐人从来都缺钱,从来都缺舞台,也从来都没有录音室和推广渠道。


很多今天成名的乐队和独立音乐人当年大都在路边唱过歌,打了结的长发飘不起来,衣衫褴褛,居无定所,甚至饿着肚子,但精神空前饱满,思想无比富裕。

 

穷,也是一种轻松;一无所有,才无所不有。小酒馆便成了这些独立音乐人的“收容所”


有乐评人曾说:

“在中国摇滚乐的历史上,从来没有一个地方,从来没有一个机构,能够像小酒馆一样在仅仅能容纳一百多观众的场所,成功地坚持这么久,并且为一个城市的音乐进步作出如此巨大的贡献……”

的确,全国很少有这样一个当代艺术家和独立音乐人一起共用的“客厅”。

 

2017年初,赵雷的《成都》红了之后,各路文艺青年都要把玉林路轧“断”了,来玉林路小酒馆门前拍照留影的人每几分钟换一茬,晚上七点酒馆一开门,瞬间满场。


蓦然回首间,独立音乐的生存环境似乎正在发生变化。

 

曾经被称为“地下音乐”的独立音乐,借由各种选秀节目和主流歌手的演唱,浮出水面——


张杰唱起《夜空中最亮的星》、《追梦赤子心》成了快男的主题曲、唱着《奇妙能力歌》和《小半》的陈粒站到了选秀评委队伍里、好妹妹乐队化身为票房电影的情怀保障……

2017年快乐男声音乐召唤师:罗志祥、李健、陈粒

张杰《夜空中最亮的星》



还有最引人瞩目的央视热播综艺《中国好歌曲》,更是直接将一大批耕耘于幕后和音乐“死磕”的独立音乐人带入了大众视野。这些曾经只能在小型 LiveHouse和音乐节见到的音乐人,一个大迈步,和大众喜闻乐见的老艺术家们出现在了同一个频道。

霍尊《卷珠帘》



莫西子诗《要死就一定要死在你手里》



苏运莹《野子》



独立音乐,曾经是星火,如今是大火,燎原之势不可阻挡。

 

相形之下,像九十年代张学友和周华健那样唱老情歌的歌手,倒是有点儿复古另类之感。甚至可以说,在独立音乐壮大的大背景下,反而是曾经的主流音乐,像是要被“生生逼成”非主流音乐。

周华健


其实,主流和独立更主要的还是取决于市场

 

曾经的歌迷,无所选择,“喂什么吃什么”;如今的歌迷是有太多选择,以至于最后发现,主流市场大部分是传统唱片公司批量制造的定制餐,即使有些包装精美,但还是改变不了快餐的本质。


而这种同质化的快餐,毕竟不能解决更多年轻歌迷的需求。

 

歌手首先是歌迷,歌迷的需求变了,自然其中会有那些“熟读唐诗三百首”的歌迷,或因为天赋、或因为兴趣,走上了音乐创作之路,成为了后来的歌手。而独立音乐也终于在后摇滚时代,接过了原来摇滚乐的衣钵,独立、自由、多元

当然,独立音乐同样也是赶上了好时候。音乐节的崛起,慢慢将音乐赋予时尚、享乐、美食、郊游这样的名义,把年轻人聚集在一起,从而给了独立音乐最需要的土壤:演出平台

 

从而,让谢天笑、万晓利、李志、张玮玮、马頔、尧十三、好妹妹乐队、痛仰乐队、二手玫瑰乐队、逃跑计划乐队等一批独立音乐人成为了音乐节上的常客。



聚沙成塔。

 

如果说以往的主流音乐是从上到下的重金推广模式,那么独立音乐则是因受制于小成本和宣传渠道,转而通过歌手和作品对定向歌迷进行有审美取向的积累,最终走出了一条由下往上的路

何炅助阵好妹妹乐队演唱会


逆流而下,还是为了独立


这么走路的,陈楚生也算一个。但又有些不同。

 

在很多独立音乐人开始从地下走上舞台、和唱片公司纷纷签约时,陈楚生却逆向而行,而且还是从很高的起点往回走,回到创作的源头——独立创作

 

这个看起来有些疏离的年轻人,没有太出众的外形,也没有张扬独特的个性,自始至终都只是静静地抱着吉他唱歌。

2007年快乐男声 陈楚生


十年前,他凭借着几首原创作品和稳定的唱功拿下快乐男声的总冠军,一夜走红。那首《有没有人告诉你》歌被流传于大街小巷,无论粉丝还是路人,几乎都被这个真诚、温暖的歌声打动。



随后的日子里,陈楚生与天娱解约、牵手华谊发行了《冬去春来》《影之传说》《瘾》《我知道你离我不远》四张专辑,但是却没有一首像《有没有人告诉你》那样传唱度高的作品了。

 

2014年底,陈楚生成立可自己的工作室,组建了乐队SPY.C。

 

新歌与他以往的创作有了明显的变化:少了细腻的情感,多了些迷幻的氛围;主题开始越来越强调个人意志,旋律结构已不是流行音乐的套路,而大量运用到了模拟合成器,好像是与抒情民谣不辞而别了。

陈楚生与他的乐队SPY.C


陈楚生在有意识地转型成一个独立音乐人。他用“选择”来解释所谓“独立”的精神——


之前有看过一幅画,这幅画是很多人往右边走,但只有一个人往左边走,这种独立不是孤独,它是一种选择,在这种选择中包含了你的探索精神和冒险精神。


他也很少听那首成名曲了,偶然听到时,他会想,那个是我吗。现在,他更多地会问“我能坐下吗,我叫陈楚生。”

 

你看,无论是谁,无论是否坐拥天下,想在独立音乐中成为座上客,终究要靠自己打下江山。



可江山易打不易守。乱花迷眼的娱乐圈,并没有多少像陈楚生这般敢回头的。绝大多数的独立音乐人仍在自己的小山头上观望、徘徊、挣扎,发展前景并不乐观

 

如果你去百度上查证所谓的独立音乐人,定义是:

指没有和任何唱片公司签约的音乐人,自己录歌,自己宣传。独立音乐人所创作的音乐大都比较标新立异,相当于音乐界的非主流。

词条解释不能说不准确,但相当苍白。

 

2016年,网易云音乐就曾面向当时全站的2万多认证音乐人做了一组问卷调查,报告重点是从独立音乐人的收入着手。

《中国独立音乐人生存现状报告》


报告总结出收入低且不稳定是独立音乐创作的最大困难:

目前独立音乐人月均收入过万的只有4.4%,更多的独立音乐人还是处在千元户水平,月收入在一千元以下的独立音乐人的比例是68%,除了收入低,更多的独立音乐人还苦于无推广渠道,甚至没钱录录音室版。

显然,今天的华语音乐圈,已经拥有不少优质的作品和优质的音乐人,但这些并没有获得相应的认可与尊重。


于是,糖衣褪去,最残酷的问题浮现:才华多少钱一两?“独立自由精神”在哪儿安放?

独立音乐人  李志


绿色频道乐队的前主唱树子  

一个唱片公司,有策划、对外宣传等各种部门,每个人都有想法,他们会告诉你发型该怎么弄、衬衫该怎么穿等音乐之外很多事,有些还在音乐上给你限制和改动。我写的歌,每个部分都是有生命的,能不改我肯定不改。


独立,对于绘画、音乐创作来说都是命一样的重要

 

小酒馆倒是一直就能够包容这样的东西,但这个时代却不太容易明白。

 

也许在这个隔空就能亲吻的世界里,人们享受的是大家在朋友圈里说同一件事,传同一首歌,洪流一般的关注度令人忽略掉另一些事和另一些歌。每天阅读大量的信息,并不管来由。

惠特曼在《草叶集》中曾写下——

将我的诗歌带向每一片海洋,把水手以及所有的船歌唱”,这样汪洋恣肆的爱一度很打动我,是啊,这张专辑人人歌唱,歌与歌都不一样。我们忙着歌功颂德,忙着追求所谓的文艺,却忘记了傲视每个生命本身,忘记了傲视生活本身。

想想去年金曲奖的主题:“载体万变,音乐永存”。



监制 | 任永蔚

制片人 | 石岩

主编 | 纪萱萱

编辑 | 张震宇

运营 | 邓   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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