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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言专栏 | 年轻的盆友们,你能说出几个家乡的特色年俗?

文化十分 CCTV文化十分 2020-02-09

 每天十分钟,带你涨知识


作者:央视新闻频道主持人  王言

本文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



2002年以来,每年的除夕,央视新闻频道都会推出一档从清晨播到午夜的春节特别节目——《一年又一年》。


主播们接力主持,连线祖国各地记者、盘点地方特色年俗,“新春走基层”报道、倾听坚守岗位人们的心声,关注春运路况,关注春晚动态。这一整天的节目,我们用轻松、亲切、温暖的新闻陪伴还在回家路上的游子,陪伴已经到家团聚的亲人。


每一年的《一年又一年》还有不少主播们深度参与的特别策划,比如今年除夕的“主播回家过年”系列。

△  《一年又一年》编导组


家乡的特色年俗你知道多少?

当编导跟我说起这个策划的创意时,我当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我在北京生活虽已十年,但每有机会回到四川都是说不出的舒服,乡音亲切,乡辣馋人,连四川的雾霾感觉都比北京温润宜人。


可是当编导问我家乡都有哪些年俗的时候,平日里对答如流的我竟然一愣,下意识地说:“吃肥肠算吗?”

 

四川江油的红烧肥肠近些年已经是声名远播,连美食家陈晓卿都将其誉为全国特色肥肠之第一!可那毕竟是家乡的家常早餐,不是过年期间的特有美食。


回想我从小到大过年期间的经历,除了放鞭炮、看春晚、吃汤圆饺子、剥瓜子花生这些放之四海而皆然的活动,家乡的特色年俗我竟怎么都想不出来。


于是在这次拍摄前,我让好几个身边的同学朋友做简单问卷,他们南至广东,东到江苏,北到沈阳,地方各异,可是大家一说起家乡的年俗,总是异口同声地说:对,有好多呢!


然而,一说到具体有啥年俗?大家又都是异口同声地说:呃,我想想……你等会儿,我问问我妈再告诉你啊……

 

这却成了我眼中的“新闻点”:年轻一辈们,尤其是在城市里成长起来的90后、00后们,他们真的了解自己家乡的特色年俗吗?


阆中古城里的“年俗课”

团圆好比是春节这棵大树的主干,而那些缤纷的年俗正是繁茂的枝叶,它们共同构成了我们春节的丰富情感和多彩热闹。


编导旗姐前期做了大量的功课,四川站的记者陈凯、杨晨对查询到的信息结合采访经验反复核实,我们最终选定的拍摄地是有着“春节文化之乡”美誉的阆中古城。


带着一种“补年俗课”的心态,我回到了四川。

△ 《一年又一年》编导组和阆中民俗专家

打 扬 尘 

阆中的第一项忙年活动就让我这个“记不起家乡年俗”的人惊掉了下巴。


一根3米多长的大竹竿。


竹竿头上接着一簇青青的竹枝叶。


看着一脸懵圈的我,阆中民俗专家袁老师用“你娃四不四四川人哦”的眼神质疑着我:“打扬尘得嘛!”

——3米多高的“鸡毛掸子”?

——是撒,不然你看这个房檐上的灰灰咋个扫得到嘛!

果然,古城里虽然大多是平房,但家家户户院墙极高,非得要这样高的竹叶掸子才能扫落“咔咔国国”的灰尘、蛛网。(这“咔咔国国”您可晓得是啥意思?)


袁老师还说:“阆中古城有些大户人家房柱高达7、8米,你手上这把还算小的了,长的扫把可是好几根竹竿接在一起的!”


拍摄结束,我们扛着“竹叶掸子”前往下一拍摄点的路上,往来路人、店铺内的商家都向我们亲切地打招呼:

——哟,去打扬尘了嗦!

——耶,今年打扬尘打得早嘞!

大家那司空见惯的表情更让我牢牢记住了这项家乡年俗高大威猛工具。


贴 门 神 

高大威猛的还有门神。


为了配合拍摄,我们请阆中的年画师专门创作了一对地方特色鲜明的门神。


拍摄时一展开,那尺寸就先吓了我一跳。


眼见我是真没见过什么世面,袁老师便语重心长地把阆中门神年画的三大特点一一道来:

首先是高大,阆中很多人家的年画不光是画在纸上的,还有刻在门上的,所以门有多高,门神的个头儿就有多高,而且高大的形象不掩对细节的考究,比如门神盔甲上的每一片鳞角都勾勒得一丝不苟,着色饱满;


其次是普及率高,阆中家家户户都有门神,甚至一户之内不仅大门上有门神,厢房门、厨房门、后门也都有门神;


第三是门神的内容与别处不同。很多地方的门神以铁锏钢鞭的秦琼敬德为主,而阆中是历史悠远的“巴文化”故地,早在2300多年前就已经建城,比秦琼敬德年长了800来岁,所以阆中门神多是门神届的前辈:手持金瓜玉锤的神荼、郁垒二位大神。

又一番“涨姿势”后,走在古城街道上我更倍加留心,袁老师说的三大特点确实在寻常百姓家的大门上得到不少印证。

△  门神:神荼、郁垒


千年前的“春节老人”落下闳

除了这些“居家活动”,大街之上、广场之中,老百姓们的娱乐活动也是年味儿十足。


比如竹棍上穿有铜钱的“打钱棍”、仿效巴渝先人载歌载舞的“巴象鼓舞”、庆贺丰收祈愿新年的“舞草龙”等等。但它们应是阆中平日里也常见的民俗活动,不能算是最严格意义上的“年俗”活动。

△  阆中年俗打钱棍鼓舞

而阆中古城之所以有“春节文化之乡”的称号主要是和一位西汉时期的阆中人大有渊源。


落下闳这个名字在阆中可是家喻户晓。


这位汉武帝时期的待诏太史在天文学、农学、数学等诸多领域都颇有建树,尤其是他参与制定的《太初历》,将春季的第一个月确立为正月,把春季的第一天定为了一岁之首,而在此前我们传统新年的第一天并不一定是现在的“大年初一”。


所以,从落下闳的《太初历》全国推行后,我们“迎接新年”和“迎接春天”才合而为一。

△  落下闳塑像

如此重要的人物,竟然是知识盲区,可当我再次诚惶诚恐地向专家们请教时,阆中老人不再责怪我是个“假四川人”,而是朗然一笑:这个不怪你!


原来,当年汉武帝推行《太初历》,没有采纳同时期司马迁制定的另一部历法。后人推测,司马迁与落下闳应该是“同行相妒”,以致在他鼎鼎大名的《史记》中完全隐去了落下闳的名号和事迹。后世阆中人也是从其他古书的边边角角中才找到了这位“老乡”的声息。


直到今天,阆中人还引入了Cosplay的新花样,请当地老人一身汉服的装扮,戴上长长的白须髯口,扮演落下闳这位“春节老人”,走上街头后高喊着“春回大地,迎春祈福,春节老人给大家赐福咯!”为老百姓们送上千年不息的春节祝福。



只有“严格”坚持才能出“习俗”

在阆中收获了这么多年俗知识,深感不虚此行。但还有几点生活感悟不可不提:

 

一是当我给家人展示那三米多高的竹叶掸子时,我外婆一眼就认了出来:扫扬尘得嘛!老家也是这样的啊。

——啊?我怎么从没在江油农村老家见过啊?

——你都是在城里长大得嘛。

恐怕咱们春节的很多传统年俗,都需要我们回到农村老家、去到古城古镇、去到山野乡间,才能闻到最正宗的年味儿。

 

二是我自己平日留心的学问里,知识性的东西多,而且记得住,反而是人情味儿浓厚、乡土气息浓郁的生活类常识关注太少。


比如,拍摄结束已经一周,我现在都可以随手敲下拍摄时速记的知识:“2004年9月16日,我们把一颗国际永久编号为16757的小行星命名为落下闳星。”(天地良心,写下这句话我是没有百度的)。


可我在阆中获知的年俗常识,自以为是新知,却在我妈、外婆外公那里被一一证实:很多活动和我们老家其实只是大同小异。


看来我从小到大的春节都白过了!


处处留心,尤其是对生活留心才是大学问,这些学问对一名记者来说比书本上的知识更重要,更接地气。

 

再有,拍摄中的一个插曲是旗姐通过查询资料获知,四川人是讲究大年初一一大早吃汤圆儿的。可我一直跟她辩论,理由是我小时候过春节,看春晚的时候、除夕夜零点的时候、大年初一初二初三甚至整个过年期间都在吃汤圆儿。


没想到,在这个问题上,阆中的民俗专家站在了旗姐一边,我外公外婆也一致肯定:初一早上吃汤圆儿。


正当我陷入深度的自我怀疑时,我妈为我解惑:咱们四川人很多生活方式还是比较随意的,加上物质条件好了以后,自然更是好吃的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了。


身为山东青岛人的旗姐说起自家年俗却是头头是道,尤其是除夕夜家里一定要吃一顿费时费力的素馅儿饺子,这项坚持了几十年的习俗被她描述得有声有色。


两相对比之下,我好像感觉到就像自古“严师出高徒”,只有“严格”坚持才能出“习俗”。正因为我们一年又一年、一代又一代地严格地继承着那些习惯,不因物质条件的变化、不因生活环境的变迁而任意改动,它们最终才成为我们的“习俗”。

 


我爷爷的原籍是黑龙江,从小在山东长大,解放后到了四川定居直到现在。小时候和爷爷生活在一起时,总记得冬至时一定要一起去大姑家吃一顿羊肉。


冬至那顿饭的内容自然是一年比一年丰盛,可压轴大菜总是那一大锅羊肉。于是,羊肉、大姑、爷爷成为了我根深蒂固的“冬至记忆”。


天长日久的坚持,才带给我们永不褪色的记忆。



大年三十,央视新闻频道《一年又一年》节目正在播出,将从上午10点陪伴大家至午夜,与全国观众共度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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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 | 陈   杰

制片人 | 石岩

主编 | 马戎戎

编辑 | 李   端

运营 | 邓   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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