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晚揭秘 | 小品《“儿子”来了》：蔡明+葛优=“老戏骨”的春晚初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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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 | 张 崝
撰文 | 张震宇
2019年2月4日21时46分，小品《“儿子”来了》在总台春晚舞台上亮相。
一时间，“葛优首登春晚”、“葛优瘫”、“葛优也笑场了”、“葛优风衣”、“葛优喊蔡明妈妈”等多个话题迅速占领热搜，网友们纷纷留言表示：葛优的表演太自然了、他没有在搞笑却令人不自觉发笑。
显然，在这场视听盛宴上，葛优成为了最大的亮点。
网友对葛优的评价
“观众很难想像，这么大一个咖怕见人”
2019年1月25日下午，在中央电视台一号演播厅门口，我们首次见到了刚结束彩排的葛优。
不同于想像中前呼后拥的情形，葛优身穿一身黑色长羽绒服，带着同色系的帽子与口罩，颇有一副全副武装的架势。尽管事先已进行了跟拍沟通，但当他走到我们面前时，还是下意识地避开了镜头。
大概，是他不想提前曝光吧。
左侧为刚彩排下台的葛优
然而，在随后几次的跟拍中，葛优还是会主动绕开人群与摄像机扎堆的地方。即使是面对面采访，他的言语也很简短，始终带着些无所适从。
“观众应该很难想像，这么大一个咖怕见人。”蔡明说。
葛优在排练厅
蔡明与葛优是发小。
蔡明在12岁时，饰演了电影《海霞》中的童年海霞，之后她顺利进入了北京电影制片厂演员剧团。在这里，她结识了葛优的父亲葛存壮，并合作了电影《戴手铐的旅客》。也是从这里开始，蔡明与比自己大四岁、性格迥异的葛优成了好友。
小品《“儿子”来了》主演 蔡明
那时候听他爸爸妈妈说，他小时候在幼儿园演节目，所有小朋友都在跳舞，只有一个小朋友的头始终是朝后的，根本不好意思把头转过来，这个人就是葛优。
电影《海霞》中的蔡明
电影《戴手铐的旅客》中的蔡明
葛优的演艺生涯比蔡明起步得晚一些。改革开放之后，全国艺术院校及文工团开始招生，葛优顺利地考入了全国总工会文工团，并开始崭露头角。
1991年，葛优和蔡明一起主演了电影《离婚大战》，这是两人的首次合作，也是至今唯一合演的影视作品。从这时起，葛优和蔡明也形成个性鲜明的喜剧表演风格：一个稳重温和，一个外放百变。
小品《“儿子”来了》主演 葛优
其实我是看她的电影长大的。那时候她演海霞，我就很羡慕，觉得她那么小就能演电影，很厉害。
电影《离婚大战》葛优与蔡明
1994年，我国第一部情景喜剧《我爱我家》播出，蔡明和葛优在其中分别呈现出精彩的表演，给观众们留下了深刻印象。葛优更是贡献出了网络流行词汇“葛优瘫”，引得全民竞相模仿。
小品《“儿子”来了》主演 蔡明
当时这个戏已经开拍了，有一天英达给我打电话，说“我请你来现场看吧。如果你觉得好玩，你就答应我来演。”于是我就去了，而且正好我那天看的就是葛优演的那两集，他演得也是个骗子，演得太好了，现场都爆棚了。
那时候拍摄是带观众的，我和谢园两个人就坐在台下看，都笑得不行了，而且因为我俩的笑声太大了，引得录音师一直回头瞪我俩。看完以后，我就跟英达说：“这太好玩了，我来演”。
《我爱我家》中蔡明饰演郑艳红（右二）
《我爱我家》中葛优饰演纪春生
《我爱我家》中的经典“葛优躺”
随后，我国影视产业迎来繁荣发展时期，贺岁影片逐渐成为主打，而葛优也借此通过《甲方乙方》《不见不散》《大腕》等电影，一步步奠定了自己贺岁片男主角的地位。
而彼时的蔡明因灵动自如的表演风格，成为了春晚舞台上的“百变女王”，为如今与葛优的春晚合作，埋下了一粒种子。
“你有任何一点演得不舒服，要告诉我”
“来之前就很紧张，因为它直接面对观众，这种事很多年都没做过了，而且还怕会记不住台词。”即便是走过台，排练过无数次，葛优仍是满满地担忧。
如此严谨而慎重的性格，虽是葛优的特质，但偶尔也会因此使老友故交间本应轻松的合作，显得有些紧张。
在葛优看来，小品表演与影视表演差别很大，尤其舞台动作、台词表达都比荧幕表演要更夸张，这使得他不太自在。
小品《“儿子”来了》主演 葛优
比如小品中我要叫蔡明“妈妈”。原来打算叫“干妈”，但后来我觉得有些骗子在生活中对老人特别亲热，叫“妈妈”也不过分，所以后来就改成“妈妈”。但这需要特亲切、特激情地叫出来，我以前没有演过，所以也在慢慢体会，慢慢磨合。
小品《“儿子”来了》排练中，葛优喊蔡明“妈妈”
小品《“儿子”来了》演出中，葛优喊蔡明“妈妈”
而他的这种小落差，蔡明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舞台表演和影视表演的确是两回事。平时，观众都是通过电视机或电影院看到他，不会见到本人；而他在摄制组拍戏，因为大家都熟，也不会紧张。可在舞台上直面观众，这是另外一种表演方式。所以，我就一直鼓励他‘别害怕，有我托着你呢’。”她说道。
小品《“儿子”来了》主演 蔡明
他是一个不爱说“不”的人，我怕他抹不开面子，所以我就跟他说“你有任何一点点演得不舒服的地方，要告诉我。这会儿我们不是朋友关系，是在一起创作，创作上没有什么可客气的，只要有不舒坦的地方，咱们就及时调整。”
小品《“儿子”来了》排练
除了要解决磨合问题之外，蔡明还要处理与春晚新人的配合效果。首次上春晚的影视演员翟天临与负责提升笑料的乔杉，就在其中背负着不小的压力。
小品《“儿子”来了》主演 翟天临
我特别怕扯了后腿。因为我的台词涉及到一些专业术语，就怕背不过，甚至有时候做梦都在背。
小品《“儿子”来了》主演 乔杉
创作的过程就是一个被虐的过程，你每次都会绞尽脑汁地去想包袱。等到与观众见面的那天，就是我们的宣泄口。
小品《“儿子”来了》演员
功夫不负有心人。不断地推敲与打磨，使得这些年轻演员们在春晚直播中精彩发挥，赢得了众多好评。他们表现出来的年轻人的风采，也成为了这部作品的一抹亮色，深深地烙印在观众的心中。
小品播完后，微博上掀起了关于节目内容的讨论
“他什么都不用做，
在台上躺着就能让人笑一晚上”
事实上，在今年之前，春晚的舞台上虽没出现葛优的身影，却一直流传着葛优的传说。
比如1992年春晚，在姜昆、唐杰忠的相声《美丽畅想曲》里，有一位姑娘进医院整容，就对医生提出要求：“大夫，我要整一个葛优那样的眼睛，要理一个陈佩斯那样的光头……”
相声《美丽畅想曲》
而在1999年的春晚小品《昨天，今天，明天》中，宋丹丹扮演的白云年轻时被定罪名“薅社会主义羊毛”。黑土对此解释说：“她心眼儿太实，当时放了50只羊，你薅羊毛偏可一个薅，薅得这家伙像葛优似的谁看不出来呀？”
小品《昨天，今天，明天》中的白云
事实上，之所以葛优上春晚能引起如此大的反响，大多得益于他数十年来所积攒的观众缘。他诠释过很多经典角色，反派尤其多。但很神奇的是：他演过那么多“反派”，却很少有人讨厌他。
早在 1988 年，葛优就在张艺谋执导的电影《代号美洲豹》中，饰演了一个劫机犯。而类似于此次春晚舞台上的“骗子”身份，他也演过很多次，有时候骗财，有时候骗感情。
电影《代号美洲豹》
葛优饰演“亚洲黑色特别行动小组”恐怖分子郑贤平
2004 年，在大咖云集的《天下无贼》里，他饰演了一个盗窃团伙头目。15年过去了，那句“黎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还回荡耳边，时不时就被网友们拿出来活用。
电影《天下无贼》葛优饰演黎叔
2007 年，他主演的话剧《西望长安》在全国巡演，创造了1600万的票房。而这部话剧的原型，正是上世纪五十年代轰动全国的“李万铭诈骗案”：主人公骗身份、骗荣誉、骗机票、骗生活补助费……
当时，曾有人问导演娄乃鸣：“为什么选择葛优出演？” 娄乃鸣笑着直言：“让他演骗子就因为他长得像个骗子。他的长相有点自然灾害，可不得凑合着做点事儿呗！”
这“自然灾害”当然是玩笑话，娄乃鸣更看重葛优的演技：“他的表演和一般演员的程式化表演区别挺大。他不端着，很自然，这比较少见。”
话剧《西望长安》葛优饰演的一瘸一拐的栗晚成
2008年，葛优出演电影《桃花运》。他在其中饰演一个披着文艺男子外皮的感情骗子，声情并茂地做了“渣男”示范。
在戏中，葛优留了长发造型。有人打趣道：“是不是长发造型才让‘骗得芳心无数’变得有说服力？”对此，葛优还颇具自嘲精神：“其实我有先天优势，很多人说我长着一张骗子的脸，所以我演起骗子来驾轻就熟，造型是用来添彩的。”
电影《桃花运》葛优饰演专门骗女人钱的骗子的王莽
2010 年，在电影《让子弹飞》中，葛优饰演一个行走江湖的通天大骗子，想花钱买县长当，但同时又亦正亦邪、桃花不断。姜文评价角色时表示，葛优演出了“史上最可爱的骗子”。
电影《让子弹飞》葛优饰演买官上任的骗子老汤
而与他合作多年的导演冯小刚，也曾评价葛优：“他可以一本正经地演一个非常不着调的人，说着不着四六的话，但他的态度是诚恳的。”
的确，葛优就是有这样一种将角色合理化的神秘力量，不仅演什么像什么，还能化荒诞为真实。而最难能可贵的是，在影视界声望如此之高的他，仍抱持着谦虚的态度。
“我是一名演员，而我要做的就是取悦观众。”他说。
蔡明与葛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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