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主播专栏 | “巴黎烧了吗?”——生活没有“主角光环”

文化十分 CCTV文化十分 2020-02-08

 每天十分钟,带你涨知识


2019年的4月中旬令人难忘。


一天前,《权力的游戏》第八季全球开播,宣告铺垫了8年之久的维斯特洛大陆“生存或死亡”的终极大战终于打响,狼家的族训“Winter is coming(凛冬将至)”终于成真:寒冬真的来了。


一天后,巴黎的大火震惊了世界,在暮春时节带给全世界一阵无比剧烈的“倒春寒”。欧洲大陆教堂家族800年历史的明星、法兰西文明的重要象征、人类文明的杰出瑰宝——巴黎圣母院竟然痛遭失火。


作者:央视新闻频道主持人  王言

本文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





以我有限的经历和愚见,论教堂建筑之宏阔有圣彼得大教堂、论炫技般惊世骇俗的繁复有米兰大教堂、论圣洁而又接地气高高兴兴地挤在市民日常生活的漩涡之中则有圣母百花大教堂,但巴黎圣母院的正立面和玫瑰花窗堪称一绝,奇美庄严,令人一望而终身难忘,这是为欧陆其他大教堂所不及的。


所幸在火灾中,正立面所受影响较小,尤其是一代文学经典《巴黎圣母院》中卡西莫多居住的钟楼还在,让我们略感欣慰:卡西莫多的家还是完好的。



可惜在火灾中,玫瑰花窗局部也有损毁。正应了白居易的诗:彩云易散琉璃脆。这些建造于13世纪的玫瑰花窗,和教堂内部那些不可复生的千年古木材一样,几乎都是不可再生资源,修复起来困难重重。



但我相信,巴黎圣母院可以重建。


政客的表态、企业家的捐献是一方面,另一层原因是我素来不作厚古薄今之论。


有人说,今天的建筑师、修复师能和古代的顶尖工匠相比吗?可是,古时的能工巧匠在他们的历史当下难道不也是今人吗?


就像文艺复兴时期,主持圣母百花大教堂穹顶的建筑师布鲁内莱斯基,在他之前的一百多年里来来往往了那么多古人,眼看着大教堂越修越大的中堂却对给它配上一顶不会坍塌、经得起力学理论考验的穹顶束手无策。而布鲁内莱斯基超越了这些前人,出色地建成了世界上最大、最美的教堂穹顶。


在当下的巴黎、当下的法国、当下的世界建筑业,一定有技艺精湛、举重若轻的建筑大师才能书写21世纪的重建巴黎圣母院新篇。



还有,当年的布鲁内莱斯基也不是完全自出机杼,而是借鉴了更古老的罗马万神殿的修筑精义、汲取了古人的智慧。那么,人类发展至今又过了几百年,建筑业的创新尝试、经验积累又丰富了几百年,有了更多的经验可遵循、智慧可借鉴。巨人的肩膀是在不断增高的,比如借助现代科技,在这场大火前,巴黎圣母院已经完成了三维建模,这就为日后的修复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所以有还未去过巴黎旅游的朋友给我发信息,羡慕我曾经一睹巴黎圣母院的风采,但我说:晚些年再去吧,相信她能修复好的。


就算不能百分之百的修旧如旧,彼时的巴黎圣母院一定也有别样的风采。


每一座伟大的建筑本身就是随着时间的流淌而不断增增减减、变化无穷,比如贝尔尼尼为圣保罗大教堂设计的钟楼就遗憾地得而复失,但我们今天并没有因为见不到贝尔尼尼钟楼而降低对圣保罗大教堂艺术评价;再比如,这场大火中首先被烧塌的·杜克尖塔并不是巴黎圣母院的原配19世纪的建筑师勒·杜克创造性修复理念的新作品,而这尊新品不也成为一百来年的经典了吗?


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期待21世纪的建筑师们会有新的·杜克尖塔式的经典呢?


可是巴黎圣母院失火对我而言最大感慨的却在于,它好像和眼下开始热映的《权力的游戏》相互印证一般阐明着一个不言自明的道理:生活没有主角光环


很多人之所以一大早打开手机看到巴黎圣母院失火的新闻会难以置信、甚至感到震惊,是因为我们先入为主地预设了像巴黎圣母院这样的世界名筑是有主角光环加持的,意外失火这样的小概率坏事儿是和它们无缘的。


很多时候,一些影视作品给我们一种的感觉,就是因为剧中主角或多或少都被一种无所不能、永远正确的光环笼罩。


比如前段时间大热的国产电视剧《都挺好》,这部剧从剧本立意到演员演绎都堪称上乘,但即便是这类国产剧中的珠玉之作依然有主角光环作祟的影子:大哥在远隔重洋的美国被裁员、老爸卖老宅的买家买新房的花销、二哥差点在职场上被压得永无出头之日、家里兴风作浪的保姆如何被辞退、公司里汹涌险恶的局面如何掌控……家庭矛盾的最后解决者、家庭幸福感的底线保障者永远是苏明玉。苏明玉太过于能干、太过于有钱、太过于明白事理,这可能是这部剧的人设方面的一点遗憾吧。



而在《权力的游戏》中,才干、财富、理智,它们并没能改变那些被我们一时认作主角的角色们走向死亡的命运。凡人皆有一死,主角也不例外:


才干出众的少狼主攻城拔寨、所向披靡,一场血色婚礼要了他一家四口(包括妻子怀中的宝宝)的命;富可敌国的泰温公爵运筹帷幄、指点江山,却被自己最痛恨却从小养育到大的侏儒儿子亲手射死;玲珑机巧的小玫瑰美艳动人、左右逢源,最终被一场轰轰烈烈的野火爆炸烧得灰飞烟灭。


这种看似众生平等,实则世事无常的价值观,我以为是《权力的游戏》的一大魅力所在。



就像我最初是奔着演员肖恩·宾追的第一季,而他饰演的狼主史塔克,明明是一个文武双全、忠义无双的英雄人物,可是连一季都没熬过,第九集就被斩首示众!对于这样一位关云长式的人物来说,仿佛在水淹七军、威震华夏之前就走了麦城。


一发不可收拾的是,“权游”在后面几集中几乎形成了第九集死主角定律,狼主、少狼主、马王、鹿家三位国王、荆棘女王大麻雀主教、火吻耶哥、乔弗里、小指头”……



剧中,凡人皆有一死的下一句是凡人皆需侍奉,其实,平凡生活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也需要我们有侍奉般的虔诚。


再独特的个体对于芸芸众生来说也显得平凡而渺小,而伟大如巴黎圣母院相对于古往今来那么多奇伟卓绝的建筑佳丽来说,她可能也是没有主角光环的。



所以,我们对生活要有敬畏之心并不是一句空话。


所以,《权力的游戏》中狼家的那句族语凛冬将至(Winter Is Coming应该是我们哪怕在日常生活里也应该时时提醒自己的居安思危的警句。



巴黎圣母院此次失火的原因还未查明,但所有的线索都指向正在实施的修缮工程中出现的意外情况。一次修缮工程却让建筑陷入近乎灭顶之灾,这样的一场人祸实在是讽刺。


还有些讽刺意味的是,70多年前,就在巴黎圣母院所在的巴黎地下埋设着大量的地雷和炸药,那是兵败在即的希特勒面对盟军收复巴黎的垂死一搏,他打算在万一失守时实行焦土政策,把连同巴黎圣母院在内的巴黎的艺术宝藏和辉煌建筑们付之一炬、夷为平地



可是疯狂的纳粹最终也没有烧毁巴黎圣母院,因为在各方的努力行动下,时任巴黎守备最高长官的肖尔铁茨在最后关头“背叛”了希特勒,签署了投降协议,保存了完好的巴黎。


巴黎烧了吗?


这是纳粹德国头子阿道夫·希特勒于一九四四年八月二十五日巴黎解放的那天,在东普鲁士(腊斯顿堡)一个叫狼穴的地堡里,向他的总参谋长约德尔上将气急败坏地提出的责问。


而另一头,打动肖尔铁茨背叛元首,作出人性举动的一大原因据说是当时维希政权的巴黎市长泰丁格对他的一番理想化劝说:


一个身穿花布衣裙的漂亮姑娘骑车经过,一手按着被风吹起的裙子。在杜伊勒花园的绿色草坪中间,未来的小水手们在把玩他们的玩具,帆船就在圆形小池塘边上。河的对岸,中午灿烂的阳光下埋葬着拿破仑的荣军院的金色圆顶,闪闪发光。在它背后,埃菲尔铁塔耸立在万里晴空之中。


他对将军说,给一个将军的任务常常是毁坏,不是保存。不妨设想将来有一天你有机会作为游客,又站到这个阳台上来,再一次欣赏这些使我们欢乐、使我们悲伤的建筑物。你能说,本来我可以把这一切都毁灭掉的,但是我把它们保存了下来,作为献给人类的礼物,我亲爱的将军,难道这不值得一个征服者感到光荣吗?’”



以上这段带引号的文字出自新闻界的前辈记者,美国人科林斯和法国人拉皮埃尔合著的纪实文学《巴黎烧了吗?》


这本书大量的细节像《权力的游戏》一样出色,而与虚构的魔幻影视不同的是,这本书事事有根据、人人有下落、句句有出处,这是两位记者采访了536人的亲身经历,包括艾森豪威尔、肖尔铁茨这样的人物而写出的经典。

END


如果我们了解了那段惊心动魄的故事,走上巴黎的街头时是否心中会荡起别样的涟漪呢?


既然巴黎圣母院的修复还需一些时年,我们不妨先从《巴黎烧了吗?》开始,多了解一点巴黎、多了解一点巴黎圣母院吧。



扫码加入粉丝群

一个看文化的平台

一群聊文化的知己


制 | 陈   杰 

制片人 | 石岩

主编 | 马戎戎

责编 | 桂姝蕾

编辑 | 桂姝蕾


往期节目推荐

聚焦北影节 | 艺术与票房如何实现共赢?

突发|巴黎圣母院大火:愿世间不再有失去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