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寓言2047》：2046后一年，人类何往何从
▲《对话·寓言2047》第三季海报
作者：《文化十分》主编 马戎戎本文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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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山楂树之恋》上映的时候，去采访张艺谋。当时我问他，电影拍得好好的，为什么要“不务正业”，执导那么多舞台演出。记得他的回答特别朴实：“艺多不压身”。还记得他后来很不好意思地说，以后回归电影，不会再做那么多舞台作品了。
结果，大家都看到了，他在舞台这条路上越走越纵深。
继2017、2018年的《对话·寓言2047》第一季、第二季之后，《对话·寓言2047》第三季于9月13日至15日在国家大剧院上演。
▲《对话·寓言2047》第三季海报
宣传海报上是一张张艺谋上一季谢幕时的背影，背影上方则是浩瀚无垠的宇宙，这似乎在讲述着这一季的主题：在宏大的物质世界里，如宇宙般权威的科技下，人类该何去何从？
《对话·寓言2047》系列的创作路线，是将中国的民俗、非物质文化遗产与国际顶尖科技、最为现代的舞台艺术交接混搭，以此表现快速迭代的科技洪流中，对人的处境与思考。
▲陕北说书与无人机
于是，在第一季、第二季里，我们看到了长调呼麦与云纱、古琴与激光、京剧与IPAD、木偶戏与机器AI、碗碗腔与全息投影……而在第三季中，我们则看到了陕北说书与无人机、南音与机械臂、侗族大歌与矩阵灯……7段全新的艺术创作，将中国民间艺术与科技元素糅合为一。从全球性环境污染、人类与人工智能的关系、人类在大数据环境中的生存、文化遗产的存续、未知世界探索等独特角度切入，继续聚焦科技裂变与人文延续之间的关系。
▲南音与机械臂
▲南音与机械臂
▲侗族大歌
▲矩阵灯
就形式感而言，第三季《对话·寓言2047》其实做到了“言简意赅”。
开场第一幕，陕北说书人坐在舞台中间的一棵大树下，树叶随着说书人高亢苍凉的声音纷纷摇落，轻型无人机拖着白色的塑料袋摇曳，制造出随风飘荡的感觉。渐渐地，许多白色的塑料袋被无人机拖着漫天飞舞，舞者们在漫天的塑料袋中盘桓、扭动。塑料袋最后像一场大雪一样落下……
▲陕北说书与无人机
▲陕北说书与无人机
这一幕沧桑、荒凉、虚无，对现代化引起的环境问题的态度十分明显。
以及接下来彝族海菜腔与巨幕投影的结合，巨幕上从碧海蓝天到逐渐被垃圾占满。之后，虽然也有无人机拖着的大鱼在舞台和观众席的上空“游动”，带给观众一些颇有趣味的互动感，但是当垃圾占满屏幕的那一瞬间，给人的窒息感还是相当强烈的。
▲彝族海菜腔与巨幕投影
而在“人工智能与舞者”的章节中，舞者试图去拥抱人工智能，但终于被人工智能推落。
如果说在第一季、第二季中，创作者还存在着对逝去传统的感伤，试图诉说和思考科技对人的异化。那么，在这一季中，对于科技和人文的关系，创作者看起来态度更加鲜明，也更加悲观了。
侗族大歌的部分，歌者们仍然是像在村子的田间地头里那样坐着吟唱，只是侗寨的青山绿水被换成了悬在歌者头顶上的几十块显示屏，梯田、蓝天、星空都以影像的方式在显示屏上呈现。或许，有那么一天，当人类试图仰望星空，已经没有真实的星空可供观赏。我们看到的，都是科技模拟、复制出来的影像。
▲侗族大歌
真到了那一天，人类还会是人类么？
张艺谋在采访中说，“现在的电影经常会探讨科技、人工智能的问题。科技会不会反噬、凌驾在我们之上？人工智能会不会自我思考、自我生存？——这些看似遥远的问题其实就发生在我们近前。也许我们现在就应该思考，如何让科技始终服务于人文”。
▲张艺谋
对于这些问题，《对话·寓言2047》并没有给出答案。在第二段落“笙歌”中，表演艺术家吴彤坐在一个黑色的高大方盒子上，盒子里是激光的炫目闪烁，盒子里有舞者穿着缀满灯的衣服在跳街舞。很难说二者之间构成了“对话”关系，从街舞者的视角看来，吴彤和他的笙可能更像一个古远的梦。
▲笙歌表演
对于这些问题，也许，根本就没有答案。
不能不说，去看《对话·寓言2047》，最大的动力，还是张艺谋。
到的时候太早，坐在台下看彩排。一会儿，现场开始骚动。张艺谋导演和团队进来了，记者们霎时间围了上去，里三层外三层。
不论你是否喜欢这个人的艺术，你都不能否认他“超长待机”的韧性、意志力、生命力。
▲张艺谋
从早期电影作品，到2008年北京奥运会开幕式、杭州G20峰会文艺演出、平昌冬奥会“北京8分钟”等，张艺谋的跨界经历十分丰富。中年之后的张艺谋，试图在不同领域的融汇贯通中寻求创新的艺术表达，以世界语言来表达中国文化的内核。
这次，张艺谋说，他要感谢跨界，因为跨界让他赶上了时代。他说，“这部剧让我在科技、人文观念、现代表演的意识上长进了不少”。他表示，跨界的学习会给电影创作带来潜移默化的滋养，这其中包括对于人生景观的开拓，因为电影本来就是讲述人生的。他自己也会一直保持开放性，“活到老学到老”。
▲张艺谋
不论如何，一个业已功成名就、几乎与共和国同龄的人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值得旁人尊敬。
他的新电影《坚如磐石》已经拍完，据说年底还有新戏开机。
走过了许多长路的人，益发懂得时间可贵。
这次《对话·寓言2047》上映结束，一个说法开始在行内流传：我们是否需要重新看待张艺谋。
我想，对于此时的张艺谋来说，别人怎样看待他，也许早已不重要。
希望他今后的创作中，能更多一些快乐和自在。
运营 | 邓 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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