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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故乡,路过家乡,一直在路上…

2017-01-01 大米柜



这次来北京,本来就是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

那天在办公室,和冯小鲜聊对题了,他很客气地问我,有没有时间和他们一起到北京,参加爱故乡大会。脑袋一热,失态地表达了心底难以抑制的激动之情。全程不到一分钟,冯小鲜让财务补订了我往返帝都的高铁票。

 

从西安到帝都,必过石家庄,趁机回家的念头又在心里滋生。

出发前一天晚上在公司加班,晚饭的时候问,如果返程的时候我回家一趟会不会被冯小鲜骂,小潘先生让我请示一下冯小鲜,但是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往西安北站赶车的路上,心里也一直惦记着回家的事情。临下地铁的时候,小潘先生说,冯小鲜让把返程票一块取了,回来的时候省道手续。

心里慌了,本来还想留点念想,说不定还有机会退换票回庄儿里晃一圈见见爹妈。

贪念一生,心便不自由了。

索性一咬牙,把返程的票一起取了。庆幸了一下,中间家里几次问询年假归期,一个字没提最近会路过家乡到帝都去的消息。

省了另一个惦念挂记。

 

一上车便在看一本很高深莫测的书,不出所料地很快睡着了,醒来时,列车已经疾驰在广阔的华北平原上。

上次穿行在这片土地上还是仲春,天空蔚然千里,遍地紫桐灿烂的紧;今时数九,大地铺满麦绿,苍穹却暗淡的像妖怪作乱时的场景……

车愈北驰,心愈不宁静。车在石家庄站小停,都没敢走出车门踏上那片离家门最近的土地,而我也知道,此行,回家这一项,已经删除。

近乡情更怯,是这样吧!

 

混沌之中,进入帝都,心情依然复杂。

很巧,上次入京,是两年前相同的时间,同样有一桩解不了的心事横亘在心中。

很不巧,就在正要到站时心事的主角在微信上发来了消息,瞬间慌张的很!本来打算和像家里一样不言不语,装作没来北京的样子。但是最后还是漏了底儿,拍了张车票发过去,牛奶发来一个字一个标点“你!”

心理防线瞬间崩塌,眼泪在眼眶里打了几个转,我硬生生给憋回去了。

我清楚,这次入京,本身就是个意外,那我还贪恋什么意外里的计划之外呢?

 

冯小鲜爱看书,入京的当晚不知聊至何处,总感觉冯小鲜心里有隐隐的不安,虽然见多了大场面,但是爱故乡这种大会他也是第一次接触,心里免不了有不少疑惑。抽丝剥茧,这疑惑的背后恐怕就是他没说出口的不安了。脑袋里冒出了“着相”二字,便给冯小鲜安利了一本书《遥远的救世主》。

着相就是当真。凡所有相,皆为虚妄。

我们无时不生活在“相”中,别人眼中映射的你自己的样子,亦或是给你自己定义的位置角色,当真了,便着相了。着了相,便想努力变成别人眼中、嘴中的你自己,那还是真正的你自己吗?

冯小鲜演讲的时候紧张了,很明显。

后来小潘先生问我觉得冯小鲜讲的怎么样。我说,他着相了。

这种会议对于冯小鲜毕竟是第一次,从传统给的文化定义来说,商业和情怀本就没有真正的合和,或者说商业定义的情怀在真正纯粹情怀者审视,本来就是伪命题。一个商业精英来到纯粹意义上的情怀场所,自然会显得格格不入。

但是,冯小鲜说的也很对,这社会中,谁又没着相呢? 我们只不过是在适当的场合着了与之适当的相而已。

 

第一天的分享会,我并没有期望能够全程参加,毕竟入京的时候是背着两台电脑带着工作来出差的。果然下午听了半场之后,冯小鲜和小潘先生商量要回住的地方准备第二天分享用的稿子。意外的是,冯小鲜让我留下来认真听。

随后,冯小鲜发来晚餐实景图:三桶泡面。

但我一直在惦记爱故乡大地民谣晚会。也心想,应该是去不了了。

下午场五点半才结束,结束的时候,主持人说,六点集合,一起乘车到农大东校区参加晚会,最晚六点十五发车。

用差不多十分钟回到住的地方,一路上我的思想就在打架,犯纠结。一边想象着把两个工作狂带到大地民谣会场听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乡土文化、纯粹的情怀声音;一边又担心自己的私心和贪念太重耽误了工作。

进屋时,小潘先生已基本完成了工作,三个人一起又检查了一遍,差不多定稿。六点十分。

冯小鲜说,咱们泡面吃吧!

而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说:咱们去看大地民谣吧!不去你们会后悔的!

冯小鲜居然同意了!天!

还剩最后五分钟,两个光着脚丫子的汉子,慌张的穿袜找鞋拽起外套冲了出去。两个大长腿,追都追不上。                                                                                                   

很庆幸,我说了那句冲动的话,在故乡之歌大地民谣的现场了。

之前参加活动的时候,听一位学者说过这样一个观点:中国传统几千年来,只有农民,在工作的时候是唱着歌的。莫名的感动。

发自内心的劳动,才能唱出最真的歌声吧!

 

F4(farmer 4)的《故乡》唱到高潮的时候,我感动了。飞过贫穷,飞过富有,飞向自由;飞过忠诚,飞过背叛,飞向从容;飞过城市,飞过村庄,飞回家门……

我不知道我们一路都在找寻什么,更没法儿想象像一只鸟儿一样飞过所有物质的、精神的、现实的社会之后,能不能飞向自由和从容,飞回到家门……很多时候,我们活的都不是我们自己,我们活的只是“相”里的自己。

 

叶林是个铁路工人。他说前一天他还背着扳手带着机油,奔走在铁路上检查维修铁轨,现在却站在台上唱歌。他的歌叫《扁豆之歌》,他说他就是那个给扁豆写歌的人,他很温柔,像摇曳在风里的扁豆花。

听他唱歌,好像看到三月他在自己的篱笆小院里撒了几颗扁豆种子,八月的时候扁豆开花了,秋天来了,他把果实摘下来送到厨房炒了一盘菜。剩下的日子里,他就背着扳手,带着机油巡回在火车过去的铁轨上,做着不为人知的铁路工人。就像不用人管的扁豆一样,顶着太阳晒,随着风儿摆,盘在围栏开花散叶迎着路人来。

 

听着董军大哥的《江城街18号》,我转过头哭了。

董军大哥说,自己不会说话,他和妻子是异地恋,结婚后,妻子离家,常常想起家中的老父母,问:为什么都是女方嫁出去,为什么不是男方嫁进来。不会说话的董军大哥把妻子的思念唱成了歌。“回家的人啊!如果你路过江城街的8号,请你过去歇歇脚啊!告诉里面的两个老人,他们远方的女儿真的很好!”

今天妈妈告诉我,他们买了除夕从石家庄出发,大年初一才能到姥姥家的车票。如此连续三四年,妈妈都坚持回到姥姥跟前,陪老人过年。

离家愈久,心也愈飘荡,常常为不能陪在父母身边落泪,可是我的根又在哪里呢?

 

压轴歌曲是新工人乐团的《劳动者赞歌》。或许,这也算是我冲动的带冯小鲜和小潘先生来大地民谣的原因之一吧!

我知道我苍白的解释太简单。我就是想让他俩听到什么才是真正的人民的歌谣,真正的劳动者的歌谣,真正的底层民众的歌谣。

孙恒大哥他们为工友做的“北京工友之家”在故乡之歌晚会的两个月前被断电迫令搬迁,晚会前一天下午取暖设施被“政府”砸毁,晚会现场他们依然坚定的跑前跑后策划、导演,他们什么都没说。

《劳动者赞歌》之后,我和大家一样高喊再来一首,我是真心的。我希望能和大家一起唱起那首“生活就是一场战斗,你要意志坚定不怕牺牲,故乡的月亮总睁着眼睛,野草般的我们生来就倔强……”

只有发自内心的劳动,才能唱出最真的歌吧!我想,是这样的。

 

爱故乡,两过家乡,一直在路上

2017,上路,一起……

 

心似明镜

不贪不枉,随性随缘。

 

2016年12月31日

15:45-20:35

于北京返西安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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