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的眼泪
疫情之下的大学,最辛苦的是保卫处,被投诉最多的也是保卫处。
我们小小保卫处,守卫着8千余亩校土,8万多常住户籍人口。一边要五加二、白加黑的严防死守,一边要耐心细致地解释回复师生在校长信箱里对保卫处的各种质疑、质问、吊打、暴揍;既要面对上级形式主义官僚主义层出不穷的行政指令,又要面对师生、居民在多个校门口、检测口的种种不理解、不配合,甚至个别暴力、野蛮行径。
这使得原本就没有严格按规定配置校园守卫力量的保卫处,捉襟见肘,忙中添乱,使得这座百年高等学府疫情防控局面险象环生,也使我们这些大学的仆人把头埋得更低,任尔东西南北风,咬定校门不放松。
这就是我们的社情,干多,错多,挨吊多。一场疫情,值得反省的远远不只有我们的医疗卫生防疫体系,还有我们染病的官情、校情、社情和民情。。。
我16岁参军服役26载后,被安置到这座百年高等学府,原本想在知识的海洋里畅游下半生,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
然而,大学并非一片净土。风声雨声叽喳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忧心。
守卫大学五载,在3985个视频监控里,我见识过大学官场的种种不堪,领教过大学人情的各种苟且,也深感象牙塔芸芸众生在疫情时代里,面对教学科研、面对官场权力、面对职称职务、面对爱情婚姻、面对衣食住行,眼里饱含的种种辛酸与无奈。。。
周作人感叹过,读了那么多书,就总共得到两句话的教训:
好思想都写在书本上,一点儿都未实现过;
坏事情人间全做了,书本上只记着一小部分。
江湖林立,揍成了人情世故的森林!
2011年,《人民日报》连续刊登了三篇关于两院院士评选的评论。文章笔锋犀利,质问为何享誉海内外的屠呦呦、袁隆平、李爱珍、饶毅、施一公评不上院士:
涉嫌造假、擅长公关、有权有钱的却顺利当选、风光无限。两相比照,向社会传递了怎样的信号?
和施一公一起落选的饶毅愤然宣布,永不再参选。在接受记者采访时,饶毅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任何学生物的都会知道原因。
记者们没学过生物,所以他们去问中科院,饶毅为啥没选上。工作人员告诉记者不知道:
院士群体中的绝大多数都是优秀的。
武汉大学副校长舒红兵,2011年以排名第一的成绩成功当选为中科院院士。就在这一年,他的妻子,后来的中科院武汉病毒所所长王延轶,和几个朋友、同学在武汉开了一家公司。
那一年还有一部叫《传染病》的电影上映,电影里一个骗子在瘟疫大爆发的时候告诉群众,连翘可以治疗瘟疫,这个谎言让相关企业和投机商们赚得盆满钵满。
新冠疫情期间,武汉病毒研究所和上海药物研究所熬了个大夜,研究出了“双黄连能抑制新型冠状病毒”。中国人对双黄连一点也不陌生,它的成分就是金银花、黄芩,还有:
连翘。
两大研究所的背书,让不明真相的群众有几天纷纷抢购双黄连。郑州甚至有个人因为排队买双黄连,还感染了新冠病毒。
也大约就是那几天,网友们在一封网传是饶毅亲笔信的带领下,开始八卦舒红兵和王延轶的感情史。
上个月,舒院士带领武大研究生进行了学术道德与规范宣誓:严谨治学,诚信科研。誓言声还在绕梁,就有人在美国Pubpeer网站爆料,说舒院士学术不端。
舒院士团队回应说少数笔误或图表展示有误,不影响实验结论。他还亲自给媒体发微信:
粗心之误。
一百年前美国总统柯立芝总结过人为什么会粗心,大概就是因为在吹捧谄媚里生活太久。
记得2011年,《人民日报》的质问三连里写过这么一句话:
一些企业高管顺风顺水地当上了院士,风光于政、学、商诸界。
九年后,这句话现在看,我想仍不过时。
这个冬天,终于让疯狂的蚂蚁们真正冷静了下来。
这是历史的进程,也是成为伟大公司、伟大团队、伟大个体,所必须要经过的一刀。
国家力量面前,人民利益面前,从来没有什么大到不能倒!
生如蝼蚁。工农兵学商,莫不如是。
昨天,平安夜;今天,圣诞节;明天,属于一个东方伟人的诞辰!没有他和他的战士,平安夜,吃再多苹果都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