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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心:风言&嗻语

木心 ph手记 2020-02-21

(雨水滴滴入浅池,成为池水的一部分。

——摄于木心美术馆,2019年9月)




木心先生最为人广知的是他的小诗《从前慢》,这首小诗因被人谱曲而歌所以流传甚广。其次是他的学生陈丹青出版的听课笔记《文学回忆录》,洋洋五十万言,上下世界文学史,直陈意见,不弄姿态,读起来如沐春风如饮甘泉。而至于他的已出版的十三部作品,全部读完的人可能就并不很多了。

 

我愿意用这么两句话评论木心先生的文字:一如江南的流水,充满灵动;又如江南的石板路,内含骨骼。大约便是江南的气质。

 

粗略而言,木心先生的文字大约有如下几个个性化特点:用字用词力求准确达意,包括标点符号;为准确达意,时有用词艰涩;思路灵动、开阔、善于转折和联系;不多解释、不做赘语、力求简练;发散、非线性、不事体系甚至反体系、注重顿悟。

 

在文风上,其文不媚不俗,不徐不疾,有节奏感,兼具美感和思想性,大约是缘于他集画家、文学家、诗人、音乐家于一身的原因。

 

读过木心先生更多的文字后便会知道,他不只是《从前慢》里那个温情脉脉少年郎的形象。温情脉脉只是他的一个方面,他的文字多有批判性的思考。这批评性的思考在文字上表现出直截了当、毫不留情、犀利辛辣、义无反顾的特征。当然,在这批判性的思考里,亦能常常看得见他的幽默、有趣、以及善意的笑。

 

我尤喜欢他的短句,这些错落有致的短句貌似不假思索地喷薄而出,但我知道那都是深思熟虑后的谨慎表达,其间多少修葺。它们或取赞美,或取鞭辟,或取讥讽,或取隐喻,各自风采,各有精彩。绝不隔靴搔痒,绝不闪烁其词,绝不模棱两可。我想,他不仅是在提炼想法,而且是在炼字。这样的作家很少了,炼字的作家很少了。

 

我多见现代作家们的长篇累牍庸庸之作,少见灵活生动而又深邃犀利的利剑一般的短句。那短句便是思想本身。木心先生的作品,在一定程度上,在一定范围内,补此缺憾。

 

这些个性化十足的文字或能为读者带来一丝清凉,几分启发,或有震撼,或生疑窦。都是收获。

 

此处摘录木心先生作品《琼美卡随想录》中的《风言》及《嗻语》两篇:《风言》论及观点,《嗻语》臧否人物。论及观点时直陈意见,臧否人物时如引亲朋。一时间宾朋满座,觥筹交错,美酒佳肴醉,谈笑风生颊,如木心美术馆里的这幅作品。

 

 

上面是我的一点浅陋评论。下面有些话值得多读几遍。 

—— ph





《风言》(节选)/木心

 

“温柔敦厚”,好!

也别怕“尖”和“薄”,试看拈针绣花,针尖、缎薄,绣出好一派温柔敦厚。

 

伟大的艺术常是裸体的,雕塑如此,文学何尝不如此。

中国文学,有许多是“服装文学”,内里干瘪的很,甚至槁骨一具,全靠古装、时装、官服、军服,裹着撑着的。

有血肉之躯,能天真相见的文学,如果还要比服装,也是可嘉的,那就得拿出款式来;乱穿一气,不是脚色。

 

三十年代有一种“文明戏”,南腔北调,古衫洋履,二度梅加毛毛雨,卖油郎and茶花女,反正随心所欲,自由极了。

不见“文明戏”久矣,在文学上好像还有这种东西。

 

“鉴赏力”,和“创作力”一样,也会衰退的。

 

人的五官,稍异位置,即有美丑之分,文章修辞亦当作如是观。时下屡见名篇,字字明眸,句句皓齿,以致眼中长牙,牙上有眼,连标点也泪滴似的。

 

把文学装在文学里,这样的人越来越多了。

“文学”是个形式,内涵是无所谓“文学”的。

有人喜悦钮子之美,穿了一身钮子。

 

五四以来,许多文学作品之所以不成熟,原因是作者的“人”没有成熟。

 

当年“西风东渐”,吹得乍卸古衣冠的“中国文学”纷纷感冒。半个世纪过去,还时闻阵阵咳嗽,不明底细的人以为蛙鼓竞噪,春天来了。

 

在走,在走火,走火入魔,走火出魔。

更多的是人也没有走,入了魔了。

 

文学是什么,文学家是什么,文学是对文学家这个人的一番终身教育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这是昨日之艺术。

情理之中之中,意料之外之外。这是今日之艺术。

明日之艺术呢,再加几个“之中”“之外”。

再加呀。

 

有鉴于圣佩夫医福楼拜、礼楼拜医莫泊桑,有鉴于书评家法兰克.史文勒顿之医葛拉罕.格林,用足了狼虎之药,格林到八十岁还感德不尽……

 

如果,是别人写了一部《红楼梦》,曹雪芹会不会成为毕生考证研究《红楼梦》的大学者。

 

批评家的态度,第一要冷静。第二要热诚。第三要善于骂见鬼去吧的那种潇洒。第四,第四要有怆然而涕下的那种泼辣。

 

有人,说:其他的我全懂,就只不懂幽默。

我安慰道:不要紧,其他的全不懂也不要紧。

 

某现代诗人垂问:宋词,到后来,究竟算是什么了?

答:快乐的悲哀和悲哀的快乐的手工艺品。

 

几乎什么都能领会,几乎什么都不能领会──人与艺术的关系所幸如此,所不幸如此。

 

在艺术上他无论如何不是一个实用主义者,而他触及很多艺术品触及许多艺术家时,心里会不住地嘀咕:这有什么用呢,这有什么用啊。

 

“雅”,是个限度,稍逾度,即俗。

这个世界是俗的,然而”俗”有两类:可耐之俗,不可耐之俗。

逾度的雅,便是不可耐之俗。

 

文学的不朽之作,是夹在铺天盖地的速朽之作必朽之作中出现的,谁人不知,谁人又真的知道了。

 

虚晃一招,是个办法,虚晃两招三招,还不失为莫奈何中的办法,招招虚晃,自始至终虚晃,这算什么呢。

 

更滑稽的是旁观者的喝彩。

尤滑稽的是远里听见了喝采声,就自庆适逢其会,自诩参与其盛了。

以上指的理应是得失寸心知的文章千古事。

 

大约有两种,一种是到头来会升华为素澹的绮丽,另一种是必将落得靡敝的绮丽。

少年爱绮丽,就看他和她爱的是那一种。

 

他忽然笑道:

不再看文章了,看那写文章的人的脸和手,岂非省事得多。

 

天性是唯一重要的──单凭天性是不行。

 

燕京西山静悄悄,曹雪芹食粥,著书。压根儿没见面有德色的好事家赶到黄叶村去问什么近若干年会不会出伟大的文学天才。

 

才能,心肠,头脑。缺一不可。三者难平均;也好,也就此滋生风格。

 

中国现代文学史,还得由后人来写(那就不叫”现代”而是以”世纪”来划分了)。目前已经纂成的,大抵是“文学封神榜”“文学推背图”。

 

舐犊情深或相濡以沫,是一时之德权宜之计,怎么就执著描写个没完没了,永远舐下去,长不大?永远濡下去,不思江宽湖浚?

 

热情何用,如果所托非人。德操何取,如果指归错了。智能何益,如果藉以肆虐,或被遣使去作孽。

 

迷路于大道上的人嗤笑迷路于小径上的人,后者可怜,前者可怜且可耻。

 

友谊的深度,是双方本身所具的深度。浅薄者的友谊是无深度可言的。西塞罗他们认为“只有好人之间才会产生友谊”,还是说得太忠厚了。

 

小灾难的垒起而丛集,最易挫钝一个国族的智力。

 

凋谢的花,霉烂的果,龙钟的人,好像都是一种错误──既是规律,就非错误,然而看起来真好像都是错误。

 

真正聪明的人能使站在他旁边的人也聪明起来,而且聪明得多了。

 

爱情是个失传的命题。爱情原本是一大学问,一大天才;得此学问者多半不具此天才,具此天才者更鲜有得此学问的。

 

师事,那是以一己的虔诚激起所师者的灵感。

 

坏人,心里一贯很平安,在彼看来,一切都是坏的,坏透了──彼还常常由于坏不过人家而深感委屈。

 

后来,我才明白,开始做一件事的时候,这件事的结局已经或近或远地炯视着我。

 

自身的毒素,毒不死自身,此种绝妙的机窍,植物动物从不失灵,人物则有时会失灵,会的,会失灵的。

 

那人,那些人,只有一点点不具反省力的自知之明。

 

一贯说假话的人,忽然说了句真话──那是他开始欺骗自己了。

 

我所说的诚恳,是指对于物对于观念的诚恳;能将诚恳付予人的机缘,越来越少。

 

成功,是差一点就失败了的意思。

 

任何一项盛举,当它显得使多数人非常投入的时刻到来,我遁逸的决心便俶尔躩起。

 

人的快乐,多半是自以为快乐。

植物动物,如果快乐,真快乐。

 

苏格兰诗人缪尔自称是个负债者,负于人、兽、冬、夏、光、暗、生、死。因而使我悚然自识是个索债者,一路索来,索到缪尔的诗,还不住口住手。

 

当某种学说逐渐形成体系,它的生命力便趋衰竭。

 

有人搔首弄姿,穿文学之街过文学之巷……下雨了……那人抖开一把缀满形容词的佛骨小花伞,边转边走。

 

智力是一种弹力,从早到晚绷得紧紧的人无疑是蠢货。

 

一个性格充满矛盾的人,并没有什么,看要看是什么控制着这些矛盾。

 

比喻到了尽头,很糟糕──一只跳蚤拥有百件华袍,一件华袍爬着百只跳蚤。

 

快乐是吞咽的,悲哀是咀嚼的;如果咀嚼快乐,会嚼出悲哀来。

 

人类文化史,二言以蔽之……自作多情,自作无情。

 

大义凛然,人们着眼于大义,我着眼于凛然。

 

当我从社交场中悄然逸出,驱车往动物园驰去时,心情就一路霁悦起来。

 

安得列.纪德大概有点不舒服了,所以说:

“别人比成功,我愿比持久。”

至少这句话是可以持久的。

 

看来普洛斯特比乔伊思持久。看来莎士比亚还要持久──他诚恳。

  

那些自以为“开门见山”的人,我注视了──门也没有,山也没有。

 

可以分一分,既然弄胡涂了,分一分吧:

有些人爱艺术品,有些人爱艺术。

 

生活的过程,是个自我教育的过程。常常流于无效的自我教育的过程。然而总得是个自我教育的过程。

 

宠誉不足惊,它不过是与凌辱相反,如已那般熟知于凌辱,怎会陌生于宠誉而手脚无措呢。

 

怀疑主义者其实都是有信仰的人……嘘,别嚷嚷。

 

此时此地,念及尼采。并非原来那个尼采。早有人说尼采主义存在于尼采之前,我指的是尼采主义之前的那个太朴初散的尼采,亦即尼采之后的透视尼采之大不足的那个尼采。

 

当九个人呢喃“温柔敦厚”的夜晚,至少一个人呼啸“雄猛精进”──总共只有十个人哪。

  

(《风言》一篇,以“温柔敦厚”始,以“温柔敦厚”终。缓一口气,再看《嗻语》。——ph

 





《嗻语》(节选)/ 木心

 

别的,不是我最渴望得到的,我要尼采的那一分用过少些而尚完整的温柔。

 

李商隐活在十九世纪,他一定精通法文,常在马拉美家谈到夜深人静,喝棕榈酒。

 

莎士比亚吗,他全无所谓,随随便便就得了第一名。幸亏艺术上是没有第一名的。

 

吴文英的艺术年龄很长,悄悄地绿到现代,珍奇的文学青苔。

 

拜伦死得其所死得其时,鸡皮鹤发的拜伦影响世界文学史的美观。

 

过多的才华是一种危险的病,害死很多人。差点儿害死李白。

 

竟是如此高尚其事,荷马一句也不写他自己。先前是不谈荷马而读荷马,后来是不读荷马而谈荷马。

 

如果抽掉杜甫的作品,一部《全唐诗》会不会有塌下来的样子。

 

但丁真好,又是艺术,又是象征。除了好的艺术,是还要有人作好的象征。有的人也象征了,不好。

 

歌德是丰饶的半高原,这半高原有一带沼泽,我不能视而不见,能见而不视。

 

嵇康的才调、风骨、仪态,是典型吗?我听到“典型”二字,便恶心。

 

在我的印象中,有的只写,不说话,例如大贤大德的居斯塔夫·福楼拜。永恒的单身汉。

 

我试图分析哈代的《苔丝》的文学魅力,结果是从头到底又读了一遍,听见自己在太息。

 

在决定邀请的名单中,普洛斯佩·梅里美先生也必不可少,还可以请他评评各种食品。

 

纪德是法兰西的明智和风雅,有人说他不自然,我一笑。何止不自然……

 

津津乐道列夫·托尔斯泰矛盾复杂的人,他自己一定并不复杂矛盾。

 

《老人与海》是杰作,其中的小孩是海明威的一大败笔。

 

许多人骂狄更斯不懂艺术——难怪托尔斯泰钟情于狄更斯,我也来不及似的赞美狄更斯。

 

还有,像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那种诚恳,只有陀思妥耶夫斯基才有。

 

庄周悲伤得受不了,踉跄去见李聃,李聃哽咽道:亲爱的,我之悲伤更甚于尔。

 

如果法兰西终年是白夜,就不会有普鲁斯特。

 

睿智的耶稣,俊美的耶稣,我爱他爱得老是忘了他是众人的基督。

 

如果说风景很美,那必是有山有水,亚里士多德是智慧的山智慧的水。

 

蒙田,最后还是请神父到床前来,我无法劝阻,相去四百年之遥的憾事。

 

论悲恸中之坚强,何止在汉朝,在中国,在全世界从古到今恐怕也该首推司马迁。

 

如果必得两边都有邻居,一边先定了吧,那安安静静的孟德斯鸠先生。

 

塞万提斯的高名,出乎他自己的意料,也出乎我的意料,低一点点才好。

 

勃拉姆斯的脸,是深思的脸,发脾气的脸。在音乐中沉思,脾气发得大极了。

 

时常苦劝自己饮食,睡眠。列昂纳多·达·芬奇。

 

康德是个榜样,人,终生住在一个地方,单凭头脑,做出非同小可的大事来。

 

真想不到俄罗斯人会这样的可爱,这了不起的狗崽子兔崽子普希金。

 

别再提柴可夫斯基了,他的死……使我们感到大家都是对不起他的。

 

阮嗣宗口不臧否人物,笔不臧否人物——这等于人睡在罐里,罐塞在翁里,翁锁在屋子里。下大雨。

 

在西贝柳斯的音乐中,听不出芬兰的税率、教育法、罚款条例、谁执政、有无死刑。艺术家的爱国主义都是别具心肠的。

 

老巴赫,音乐建筑的大工程师,他自我完美,几乎把别人也完美进去了。

 

“所以嵇中散,至死薄殷周”,晋代最光晔的大陨星,到宋朝又因一位济南女史而亮了些,李清照不仅是人比黄花瘦。

 

莫扎特除了天才之外,实在没有什么。

 

莫扎特的智慧是“全息智慧”。

 

贝多芬在第九交响乐中所作的规劝和祝愿,人类哪里就担当得起。

 

他的琴声一起,空气清新,万象透明,他与残暴卑污正相反,肖邦至今还是异乎寻常中之异乎寻常者。

 

海明威的意思是:有的作家的一生,就是为后来的另一作家的某个句子作准备。我想:说对了的,甚至类同于约翰与耶稣的关系。

 

本该是“想象力”最自由,“现实主义”起来之后,想象力死了似的。加西亚·马尔克斯又使想象力复活——我们孤寂了何止百年。

 

当爱因斯坦称赞起罗曼·罗兰来时,我只好掩口避到走廊一角去吸烟。

 

有朋友约我同事托马斯·阿奎纳的《神学大全》的研究,我问了他的年龄,又问了他有否做了人寿保险。

 

唯其善,故其有害无益的性质,很难指陈,例如一度不知怎的会号称法国文坛导师的罗曼·罗兰。

 

那天,司汤达与梅里美谈“女人”,司汤达占上风,说梅里美压根儿不会写女人。然而单一个《卡门》,够热,大热特热到现在,怎么样?米兰老兄阿里哥·贝尔先生。

 

《源氏物语》的笔调,滋润柔媚得似乎可以不要做事也写得下去——没有故事,紫式部搁笔了。

 

柏拉图、亚里士多德,他们好像真的在思想,用肉体用精神来思想,后来的,一代代下来的哲学家,似乎是在调解民事纠纷,或者,准备申请发明专利权。

 

第一批设计乌托邦的人,是有心人……到近代,那是反乌托邦主义者才是有心人了。

 

“崇拜”,是宗教的用词,人与人,不可能有“崇拜者”和“被崇拜者”的关系——居然会接受别人的崇拜,必是个卑劣狂妄的家伙,去崇拜这种家伙?

 

反人文主义者是用鼻子吃面包,还是要使面包到肚子里去。

 

当“良心”“灵魂”这种称谓加之于某个文学家的头上时,可知那里已经糟得不堪不堪了。

 

希腊神话是一大笔美丽得发昏的糊涂账,这样糊涂这样发昏才这样美丽。

 

四个使徒四种说法,《新约》真够意思。耶稣对自己的言行纪录采取旁观者的态度。

 

俄罗斯一阵又一阵的文学暴风雪,没有其他的词好用了,就用“暴风雪”来形容。

 

真太无知于奴隶的生、奴隶的死、奴隶的梦了,“敦煌”的莫高窟,是许多奴隶共成的一个奇艳的梦结。

 

“三百篇”中的男和女,我个个都爱,该我回去,他和她向我走来就不可爱了。

 

我去德国考察空气中的音乐成分,结果德国没有空气,只有音乐。

 

意大利的电影不对了,出了事了,人道主义发狂了,人道主义超凡入圣了。

 

我一开始就不相信甘地有什么神圣,到一九八四年,伪装终于剥掉,我正在佩服自己的眼力还真不错哩。

 

断代史不断,通史不通,史学家多半是二流文学家,三流思想家。

 

凡是爱才若命的人,都围在那里大谈其拿破仑。

 

希特勒才是一把铁梳子,除了背脊,其他全是牙齿。

 

“自为”是怎样的呢,是这样——恺撒对大风大浪中的水手说:“镇静,有恺撒坐在你船上。”

 

“自在”是怎样的呢,是这样——船翻了,恺撒和水手不见了。

 

鹤立鸡群,不是好景观——岂非同时要看到许多鸡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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