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夜读125丨疼痛的春天
文:通江超前外国语实验学校高二三班 陈彦心
指导教师:通江超前外国语实验学校 谢晓君
朗读:广纳小学四年级三班 赵彤言
指导教师:广纳小学 向军
配图:通江七小六年级二班 李欣
指导教师:通江七小 李琼芳
虽是初春,寒风却依然凛冽。枝条似狂舞的皮鞭,在空中猛烈抽打。眼前的一切,像被沉默阻隔。花朵的绽放,毫无征兆;人,仿佛被层层叠叠的黑暗逼近悬崖,黯然无彩……一个恍惚的梦,就这样结束了一切……
台灯散发着柔和的灯光,却照不进母亲无助的眼帘。那毫无预兆又令人晕厥的疼痛,却让我不得不清醒过来。母亲与人交谈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我推开了那扇粗糙的门,故作镇静地坐在她身边。她怕我听到电话那头医生说的内容,别过头去,脖子恐怕早已僵硬。
挂断了医生的电话,母亲的手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我,轻描淡写地说:“一个小手术,不碍事。”
话音刚落,她略微涨红的脸,似乎又透露了什么。
我从来不愿意承认自己是脆弱的,强忍着流下的眼泪,无声地抽泣。
这个春天,我疼痛着,似乎所有美好都与我无关。踏上了消灭疼痛的征程,车窗外的一切仿佛都在无声地嘲笑,那无声胜有声的恐惧,要我怎么应对?凭什么要我承受这一切?
又来到了这家熟悉而陌生的医院。消毒水的气味肆虐着我的鼻孔。与其说是消毒水,不如说是一种酥麻的苦味在口腔里缭绕。我像失足做错事的孩子,妄想逃离这儿的人群。病房里各种各样的病号,泪眼朦胧让我看不清他们的脸,他们也会如我一样疼痛和恐惧吗?但我不能逃离,那整夜为我操劳的母亲,那整日为我奔波的父亲,都接连几夜未曾合眼了,这让我何来权利选择逃避?他们无声的行动,早已胜过有声的言语,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关爱,让我有了走上手术台的勇气!
我无力的躺在手术台上,望着天花板上柔和的无影灯……刚才紧张快速的心跳逐渐平稳下来,这可能是麻醉针的作用吧!我又进入了恍惚的梦境……
浅睡中,总有人不断地叫醒我。整整五小时的沉睡隐隐给我一种睡了一个午觉的错感。恍惚间,我看见老师忙碌的身影,语重心长地讲着什么……同学们在教室里嬉闹,仿佛叫我快点回去……父母焦虑的神情,仿佛在深情地呼唤……术后,麻醉逐渐消退,渐渐苏醒的疼痛与泰然交织成泪水,在父母面前终于肆无忌惮地流泄出来……
这一切的一切,就像一部蒙太奇手法的电影,刺激着我的神经。心底总有两个声音在争吵:逃避?勇气?我毅然选择后者,也由此明白生与死的较量不过一念之间!
疼痛的来由,经历的种种,不就是上天要我更加珍惜生命的暗示吗?歇斯底里的疼痛,让我无法忘记,更不想它重来。以后的日子里,我要好好地活,珍惜每一秒,使之变得有意义,有幸福感,有价值感……
琐碎的记忆为我留下的启示又何止这些?刘亮程的《寒风吹彻》有这样一句:我把仅有的温暖给了你们。这句话特别触动我——父母又何尝不是把所有的温暖给予了我?手术室外焦急的等待,那种心痛感远超手术台上被麻醉克制着的我的疼痛!然而,他们只能沉默。可我能给予他们的又有什么?唯有一句问候,一次心与心的沟通,才能让他们稍感暖心。这个充满磨难和疼痛的春天,让我对亲情的理解更深刻而细腻,懂得所有如春花绽放的美好瞬间……
坐在回家乡的车上,暖暖的春阳抚慰着我朦胧的睡眼。眼前的春景竟然如此生机盎然!淡淡的油菜花香,刺激着我的嗅觉。雪白的李花在春风里微笑。桃花忙着涂脂抹粉,取悦于归来的我……这才发现,我推迟了对春天的问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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