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制乐天与否不应相互裹挟



 作者 | 韩中锋

编辑 | 翁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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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学研回归后的第 112 篇原创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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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天集团28日同韩国国防部正式签署“萨德”换地协议。由此引来不少中国民众的强烈反对，中国外交部也作出了回应，王毅外长在回答韩联社记者提问时，也敦促韩方“悬崖勒马”，外交措辞颇为严厉。

什么是抵制的正确姿势？这也是我一直在思考的。一次又一次的抵制大潮无非将舆论和民意推向两个极端，一边是用“民族”“国家”等宏大字眼拼凑而成的抵制乐天派，有相对温和派和极端派；另一派是反对抵制乐天派，其行为往往表现为对前者的嘲讽，甚至对极端个案做“透支性挖掘”。前者老套又容易和“义和团”之类的字眼相勾连，在“打民族主义鸡血”的指责面前无法自证清白，有先天弊端；后者则对“抵制”行为大加挞伐。

不过我坚信，两大群体之间是有可调和空间的。因为大家有最基本的共识：抵制乐天与否，见仁见智，但无论哪一派都不应该进行强迫他人与自己在观点上保持一致。用民族大义挤压个人权利更不可行——中国走到今天，早已经不复历史上弱国无外交的时代，不需要再倚靠悲情式的全民抵制来应对外交和军事挑战。换言之，即便是在全民抵制乐天的声潮中，只要乐天不关门歇业且符合法律规定，任何人都有权购买乐天产品。

实际上，将抵制者与嘲讽抵制者进行调和，也绝不是各打五十大板的“理中客”，更不是没有观点的观点，而是对“尊重他人权利”和“爱国”之间所努力作出的平衡。有时候，中庸的态度虽不鲜明，难以获得相同观点一派的支持，但是至少可以保证不会走的太极端。

其中一方，如果反对抵制者的行为，就需要明白抵制乐天的人究竟是谁，在打什么主意。这很有必要，因为此次抵制乐天与往常外交事件引发的抵制略有不同，出现了新的群体和新的手段，譬如直播抵制韩货：这些人中的很多并不是“小粉红群体”，更非“爱国贼”，而是另有一套目的。类似的视频并不少见，只不过他们的结局往往很倒霉，成为一些人倾泻愤怒和嘲讽的靶标。

视频中一名穿黑色马甲女子进去乐天玛特超市，在食品货架旁，其对着镜头边微笑边做出捏碎方便、偷吃零食、喝饮料等动作。视频最后，女子在乐天门口做出竖中指的动作。视频全程播放《中国人》的背景音乐。对于网民的公开举报，当地网警已经作出明确表态。

毫无疑问，视频中的女子与手持U型锁击穿同胞头颅的蔡洋有本质不同，不仅仅在于其行为的恶劣程度有差别，更因为前者是“坏”，意不在表达爱国情怀，而是博眼球赚取流量以变现，是借爱国之名搭营销便车；后者则是“蠢”，完全是因为智识差账太多，从而身处极端狭隘民族主义大潮中被裹挟。

这样的视频当然应该受到谴责和相应的法律惩罚，但限于营销目的并不具有多少代表性。如果仅拿这样的个案作为对抵制者的抨击典型，预设靶子，得出“抵制×货都不如抵制蠢货”的结论，不是别有用心就是自证愚蠢。

总的来说，这几天，线上线下的抵制声势，给我个人的感觉是，很脱节。譬如，网络上 “让小学生宣誓抵制乐天”“超市老板强令员工下架韩国商品” （边下架货物边呼喊反乐天口号）“精神病人受萨德刺激复发，提刀要杀韩国人”和“3400名中国游客在韩国济州岛拒下邮轮”之类的视频和新闻事件实在不少见，在各社交软件作为“极端民族主义”的典型代表而广为传阅。但是线下的情况给我的感觉是要稳定很多，普通民众很难寻觅到反韩者的身影。引述一句不算夸张的话：“对乐天集团的抵制，基本都限定在法律范围内，中国大陆没有出现大规模示威，更没有对乐天在华人员和财产的任何伤害。”所以我觉得总体来说，相对于之前的抵制日货中出现的打砸行为，这次的抵制行动是有进步的，值得赞赏。

抵制与否，只要是处于合法范畴之内，不损害他人权利，都有合理之处，没有必要相互裹挟。不过，我可能更赞赏《教父》中所体现的一种价值观：“第一步要努力实现自我价值，第二步要全力照顾好家人，第三步要尽可能帮助善良的人，第四步要为族群发声，第五步要为国家争取荣誉。事实上作为男人，前两步成功，人生已经算得上圆满和快意，做到第三步堪称伟大，而随意颠倒次序的人，一般不值得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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