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顶官帽子,法大两位教授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来源:陆家嘴2号观察手
2022年3月31日,法律人的社交媒体上铺天盖地全是中国政法大学刑事司法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刘玫公开一项声明—《关于我与汪海燕绝交的声明》。
在声明中,刘玫正式宣告:从今往后,我与汪海燕绝交。他走他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志不同不相为友。
根据公开资料,汪海燕同样为中国政法大学刑事司法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可见两个人为同院系同专业的教授。那么,两位同事为啥闹到绝交的地步?
原来,原本中国刑事诉讼法学研究会有1位正会长,1位常务副会长,17位副会长,1位秘书长。其中会长(副会长)中国政法大学占两席,分别是会长卞建林,副会长顾永忠,同时秘书长也是由中国政法大学的汪海燕担任。
恰巧,中国刑事诉讼法学研究会正在换届,这次中国政法大学有两个副会长名额,也就是说除去原来的副会长顾永忠,富余出一位副会长的位置,而机会就摆在了作为秘书长的汪海燕和多年常务理事的刘玫面前,两个都有机会和资历去争夺这个副会长的条件。
而现实是,刘玫年龄已到,年龄大汪海燕13岁,只剩下这次最后冲击副会长的机会。因此,刘玫找到汪海燕要求放弃竞选,把机会让给她。
主要理由在声明中也说的很清楚,“汪海燕原本不是副会长,是常务理事兼任秘书长。我并没有要把他从现有位子上赶下来的意思,而是要求他讲规矩、懂礼貌、遵从长幼尊卑、讲究先来后到,退出他意图占据的副会长名额,他依然可以是秘书长。”
“我是现在在岗、在职的中国政法大学刑事诉讼法学教学科研人员中校龄最长、资历最老、从事刑事诉讼法学教学研究时间最久的,更为重要的是,我是以中国政法大学代表身份担任研究会常务理事时间最久的。”
简单来说就是论资历,她应该排在汪海燕前面。刘玫1983年大学毕业留校教刑事诉讼法的时候,汪海燕还是个国家级贫困县的小学生;刘玫1996年任职副教授的时候,汪海燕只是个安徽大学的本科生,后来又读了安徽大学的硕士;刘玫2010年担任刑事诉讼法学研究会常务理事的时候,汪海燕正在英国访学,为申报职称和成为研究会理事凑条件。
2021年12月21日,当刘玫找到汪海燕提出要求的时候,“汪海燕联系我,很罕见地请我参加一个案件的论证,但绝口没提副会长的事。”虽然没有明确表达,但是刘玫知道,汪海燕以沉默的方式表达了不想放弃竞选副会长的意思。
因此,2021年12月23日,刘玫给中国法学会和刑事诉讼法研究会写了一封信,表示我有意见,并自荐参选副会长。
为什么是自荐参选副会长,这个其实隐含巨大信息。
这便是,虽然刘玫1983执教的时候,汪海燕还是小学生,刘玫副教授时候,汪海燕还是本科生,刘玫已经是研究所所长时候,汪海燕刚刚中国政法大学攻读博士。
但是多年过去,汪海燕已经从小树苗变成了参天大树。其先后入选教育部“新世纪优秀人才支持计划”,荣获第八届“全国十大杰出青年法学家” 、第二届“首都十大杰出青年法学家”等称号,教育部“长江学者奖励计划”特聘教授。在《中国社会科学》《法学研究》《中国法学》等刊物、报纸发表文章100余篇。
汪海燕曾挂职北京市大兴区人民检察院副检察长、最高人民法院司改办副主任。在校内,担任过刑事司法学院院长,年轻有为,现担任校教务处处长,内行人都知道在这个位置上是已经在冲击副校长。
并且,汪海燕一直担任中国刑事诉讼法学研究会的秘书长,知情人士都知道,秘书长作为会长团的助手,意味着巨大的人脉关系,在排序上也自然优先常务理事。
自然,论资历刘玫甩汪海燕几条街,但是不管论科研实力还是行政职务亦或者年龄,汪海燕都具有巨大的优势,因此学校方面自然也自然是会推荐汪海燕,因而刘玫只能自荐。
因此也知道,刘玫此举在用资历打破学术圈职位的“潜规则”。
想必,刘玫也知道汪海燕的巨大优势,甚至或许她也知道,自己的自荐也只是杯水车薪,无法改变最终的结果。
因此,她选择直接跟汪海燕对话,“信函发出后,我转发了汪海燕。他当即给我打来语音,各种解释,甚至痛哭失声,说我是他在政法大学仅有的两个亲人之一,当即把我也说哭了。”
坏就坏在这里,面对刘玫的要求,汪海燕破防了,那一刻他真的哭了,甚至痛苦失声,因为他也知道刘玫对自己有知遇之恩。
就像刘玫说的,在他博士入学、走向讲台、教授晋级、竞选院长等,刘都给过他莫大的支持,因此“仅有的两个亲人之一”的并不夸张。
那一刻,他或许真的选择了让贤,满足这位亲人在退休前的夙愿。
但是后续的发展让充满希望的刘玫愤怒了,她认为汪海燕欺骗了她。
汪海燕不仅没有向中国法学会和中国刑事诉讼法学研究会书面申请退出参选副会长,还“假传圣旨”,利用秘书长的位置弄了一份信函,试图甩锅某领导,以此证明自己不退选不是自己的原因,而是领导的意思。
其实,汪海燕的行为也可以理解,自己正值事业的快速上升期,由秘书长跳跃到副会长是自己职业生涯的重要一步,一步慢步步慢,让贤可能影响自己晋级的进度。
究竟是选择在此刻回报刘玫的提携之恩还是为了自己的职业生涯勇往直前?或许在很多个晚上,他也为此失眠过,但是答案是他最终选择了自己的前途。
但是他的祸根在于,明面上答应,背地里一套,彻底伤了老前辈的心。阳奉阴违,欺上瞒下,挑拨离间,嫁祸于人。
为什么刘玫痴迷于副会长的位置呢?她在声明中也很坦然:我在中国政法大学从事刑事诉讼法学教学科研40年,我想对自己的学术生涯有个交代。而此次换届是我最后一次机会。
话里就是,自己从事刑事诉讼法学教学科研40年似乎还没交代,似乎是副会长这个位置才是自己科研生涯和执教生涯的最终认可。
从本质上讲,这出高级知识分子之间的闹剧,折射出当代部分知识分子的权力欲和价值观扭曲。
一个是试图在职业的最后阶段冲击上所谓的副会长职位,认为副会长才是自己职业生涯的交代,费尽心机和努力,再没有得到满足后愤怒公开绝交书,甚至撕破知识分子之间的遮羞布。
一个是为了拼命往上爬,也全然不再顾滴水之情,甚至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玩两手套。
身居社会的大熔炉,或许两人的行为我们却又能够理解,也能够感同身受,天下熙熙皆为利兮,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谁又不是在为自己的利益在奔波?
同时,一个研究会副会长的位置,还不是什么非常权势的岗位,就让两位高级知识分子“大打出手”、“你死我活”,这不能不侧面反映当下部分知识分子的精神面貌和权力观念。
那就是不管你做科研搞研究还是走仕途,“官位”俨然是他们认为的社会认可的方式,似乎没有做官就没有成功。
由此,我们才深知,真情是那么可贵,或许在并没有直接利益冲突的时候,同事、朋友、家人可以和平相处,但是一旦有直接利益的纠葛,可能亲人也会变成仇人,在权势和利益面前,所谓的情分是如此苍白。
所以,尤其是在利益发生极度冲突的时候,愿意互相成就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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