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类为什么重要 拿钱说事（Follow the money）
原作：Barry Yeoman 原载《奥杜邦Audubon》2013.3-4月刊 刑小天译
一般爱鸟人士是从美学和道德的层面来感受到鸟类保护的必要性。据估计有1200种鸟类会在下个世纪灭绝，此外还有更多的种类面临严重的栖息地丧失，那么保护鸟类的冲动是普世的，不是吗？
犹他大学的鸟类学家塞克·西奥格路说，如果你碰巧是一名观鸟者或生物学家，那么“当然，鸟类具有内在价值，我们有一种道德责任感去保护它们。”但鸟类爱好者并不能代表社会共识，他指出，“很多人想要更加实用的理由。”民选的官员面临来自选民的竞争压力；公司高管必须对股东负责；工薪阶层则更关心眼前的经济问题。如果我们希望政策制定者和公众认真对待鸟类保育，那么就必须提供可信的研究，证明健康的鸟类种群对人类的福祉至关重要。
幸运的是，我们可以拿出很多证据。鸟类让农民维持生计。它们通过防治水土流失来保护我们的饮用水源。它们减缓了疾病的传播。它们保护林地使得家具产业得以存在。它们提供了关键的环境数据。这个单子可以一直列下去。有一个集合名词说明鸟类（还有其它动植物和景观）在很多方面支持和改善人类的生存质量——“生态系统服务”（ecosystem services）。理解这些服务并量化它们的价值，已经成为那些为我们正在面对的空前的生物多样性丧失而担忧的科学家们日益优先考虑的问题。根据一项著名的估计，每年大约有27000种植物和动物绝迹，其中许多是由人为的活动造成的。
“在下一次小行星撞击地球之前，人类将主宰宇宙中所有已知生命的未来进程，”斯坦福大学保育生物学中心主任葛雷琴·戴说。“在我们自己的注视下，未来一百年的时间内——我们预测一半的动植物在人类成为地球上一股强大力量之前就会灭绝。”任何幸存下来的东西都是我们活动的结果。我发觉我们正在带来的巨大变化是多么令人震惊。
在过去十年里，人们进行了大量复杂的研究——结果是强有力的证据，打破了“鸟类保护是一种难有回报的奢侈品”的说法。哥伦比亚商学院的微观经济学家杰弗里·希尔表示：“无论是好是坏，经济论点往往在政治辩论中会得到更多的关注。”他说，新的研究证实了“大多数环境保护，如果组织得合理，确实会直接带来回报。”
虫害控制
当摩门教徒在19世纪定居犹他州时，他们最初的两个收获季节被西部树蟋毁掉了。1922年，博物学家爱德华·豪·福布西写道：“充满希望的麦田在一天之内就被夷为平地。”人们绝望了。后来，成千上万的海鸥飞来，在谷粒还没有被完全吃光之前，就把虫子吃光了，从而使得灾害得以减轻。移民们称其为“天赐奇迹”。
西部树蟋 Wisconsin Oecanthinancy/bugguide.net
现代历史充满了鸟类拯救土豆田、果园和蔓越莓沼泽的轶事。现在研究人员正在更加正规地研究这一现象，试图量化鸟类作为活体害虫控制器的价值。他们首先从一种非常讨厌的昆虫开始，这种昆虫被名叫“咖啡果小蠹”。
咖啡果小蠹 L. Shyamal/Wikipedia
这种蠹虫是咖啡种植者的死敌，这些人中许多是发展中国家的小型农场主。这种微小的昆虫会占据单个的咖啡豆，并在其中度过几乎整个生命周期，并使得这些咖啡豆完全失去价值。没有安全的杀虫剂可以杀死这些害虫，而用寄生蜂来控制它们的尝试充其量也只能是极为有限的成功。彼得·威廉姆斯与他人共同拥有基尤公园庄园，这是牙买加西部的一个面积44英亩的遮荫种植咖啡农场，他表示：“你全年都在尽最大努力来保护自己的作物。” “如果你要对付20%左右的感染率——我们在一些年份就是这样——那么你就在谈论一个非常重要的经济问题。”
新热带的候鸟，例如黑喉蓝林莺（Black-throated Blue Warbler）和橙尾鸲莺(American Redstart)帮助牙买加的农场主们免于破产。黑喉蓝林莺的雄性为石板蓝色，雌性为橄榄绿色，它们会在植被中跳跃与飞行，寻找昆虫。橙尾鸲莺因其快速飞过的动作和雄鸟黑-橘色的羽毛被当地人称作“蝴蝶鸟”。当虫子开始在咖啡豆的表皮上钻洞，这些鸟和其它鸟便以这些昆虫为食。
黑喉蓝林莺雄鸟 Gary Irwin/Wikipedia
橙尾鸲莺雄鸟 Dennis Jarvis/Wikipedia
马特·约翰逊是加州洪堡州立大学野生生物栖息地生态学教授，他研究了牙买加蓝山地区的鸟类，这是一个地势起伏的山区，生产着世界上最为昂贵的咖啡，鸟儿在山间嬉戏。约翰逊用尼龙网隔出部分植物，防止鸟类接触，以便与其它有鸟类的接触的植物进行比较。果不其然，这些封闭区域的植物产量有了明显的下降。在影响最大的基尤公园庄园内，约翰逊计算出这些鸟类的虫害控制价值为每英亩125美元，约为每英亩1044美元农作物总价值的八分之一。
“这听起来数目并不大，”约翰逊说。但牙买加的个人收入非常微薄，如果没有足够的鸟类数量，可能会导致小农户难以生存。在这项研究进行的时候，牙买加的人均产值是3400美元，这就使得为一个12英亩的农场提供1500美元的服务变得相当可观。基尤公园现在与牙买加林业部门合作，种植本土的遮阴树种，如桃花芯木和扁桃树，为莺类提供栖息地。合伙所有人吉娜·格林说，清晨时分，树林里充满了歌声。“你知道你有一个健康的系统，”她说，“当你不仅有一种鸟类，而是有20种不同的鸟类时。”
食虫鸟类保护了荷兰苹果园和密苏里的欧扎克白橡树，后者是深受家具制造商青睐的木材。同时鸟类也可以降低有机葡萄酒种植中的害虫水平。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博士后研究员、鸟类专家朱莉·吉德利卡在加州北部的两座葡萄园搭起了巢箱，争得了美国农业部的同意之后，她和研究人员将昆虫幼虫钉在硬纸板上，并把它们放在一排排葡萄架中间，来模拟虫害的爆发。这些巢箱吸引了食虫的鸟类，这些鸟类吃掉的幼虫数量是没有巢箱的对照区的3.5倍。由于农业和城市的发展，西蓝鸲(Western Bluebird)在加州葡萄酒产区遭受了严重的栖息地丧失。西蓝鸲可以消灭蓝绿色的狙击手们——那些长着刺吸式口气的昆虫，这种口器很容易使病菌在植物之间传播。其中的一种细菌会导致致命的葡萄枯萎病——皮尔斯病。利用西蓝鸲来杀死昆虫的想法对纳帕谷的春山酒庄很有启发。自2006年以来，葡萄园经理罗恩·罗森布兰德已经安装了1000个西蓝鸲巢箱，并目睹了一度猖獗的皮尔斯病的消失。“在大自然中发现一笔巨大的财富真是太棒了，”他说，“我看看它们然后离开，‘谢谢你们为我们工作’。”
旅游热点
鸟类仅仅通过美丽的外表来刺激经济。看看马基湿地，一个2000英亩位于俄亥俄州伊利湖岸边的野生动物保护区。这是新热带候鸟的中途停留地，它们在穿越湖泊沼泽前休息和补充食物。这片湿地，每年会吸引超过10万名观鸟爱好者，他们沿着栈道行走，穿过树木繁茂的海滩山脊，希望能瞥见橙胸林莺（Blackburnian Warbler）、蓝翅黄森莺（Prothonotary Warbler）和黑纹背林莺(Kirtland’s Warbler )以及其他物种。
橙胸林莺 Mdf/Wikipedia
蓝翅黄森莺 Mdf/Wikipedia
黑纹背林莺 Jeol Trick/Wikipedia
除了望远镜，这些游客还带上了他们的信用卡。博林格林州立大学的教授兼旅游业研究者飞利浦·谢观察了俄亥俄州的马基湿地和另外五个伊利湖观鸟区。据他计算，这些地方在2011年创造了2600万美元的产值和283个就业岗位。由于观鸟爱好者是在夏季游客到来之前到来，当地餐厅和酒店增加了春季的员工数量。轮渡服务业也提供了一条迁徙季游船。“我们实际上在一个以往是淡季的时刻创造了旺季出来。”马基湿地的野生动物保护区的黑沼泽鸟类观察站的执行主任金伯利·考夫曼说道。
这2600万美元不仅来自酒店、餐厅和轮渡的收入。它还包括了旅馆老板付给他的会计的费用；餐馆从当地农民那里买菜的费用；公园护林员休假时买电影票的费用。俄亥俄州旅游协会的执行理事美菱达·亨特利说：“我们称它是‘八爪鱼’。”
然而，美元不足以全面衡量观鸟爱好者对当地的影响。通过保护野生动物栖息地和专注于热情好客，伊利湖沿岸的许多城镇发展出了独特的个性。各个社区都有故事要讲，亨特利说，这些故事从艺术博物馆的鸟类展览到当地餐馆黑板上的鸟类观光。
在2009年发布的一份经济分析报告中，美国鱼类和野生动物管理局计算出，根据2006年的一项调查，观鸟者每年在旅行上的花费为120亿美元，另外还有240亿美元用于望远镜、露营装备和巢箱等设备。这笔钱产生了涟漪效应，产生了820亿美元的产值，雇佣了671000人，使州和联邦政府受益了100亿美元。
犹他州鸟类学家塞克西奥格路强调了观鸟在发展中国家的重要性。在发展中国家，其它旅游业工作往往是卑微而低薪的。相比之下，他说，具有自然历史底蕴的土著人，即使只有基本的英语技能，也能作为观鸟向导赚到可观的收入。
衡量观鸟的全球性影响并不是一种新现象。上世纪90年代，纽约动物学会的一名生物学家计算出，在秘鲁的丛林中，“一只自由飞行的大型金刚鹦鹉一生中可能会产生2.25万到16.5万美元的旅游收入。”大约与此同时，研究人员估计，肯尼亚纳库鲁湖国家公园的火烈鸟观鸟活动每年的价值在250万美元到500万美元之间。最近，据英国皇家鸟类保护协会说，2010年，有60万游客来到苏格兰的马尔岛观看了28只白尾海雕，花费了800万至1300万美元，创造了110个就业岗位。
当然，这些研究都没有衡量观察一只林莺所能带来的个人收益。研究表明，花费时间接触自然对人类的健康大有裨益，尤其是认知和精神健康。俄亥俄州的金伯利.考夫曼说：“观鸟是通向自然的大门。”“它让人们走出家门——远离电脑、电视，呼吸新鲜的空气，振奋精神。我们一直在使用生态疗法这个词。”他说：“让我们面对现实吧：我们都可以在生活中得到更多的快乐。”
大自然的清道夫
也许最不令人感兴趣的服务便是清除腐尸了。“我们每年在美国的高速公路上制造了大量的路杀，”美国农业部的野生动物生物学家特拉维斯·德沃特说：“在美国，我们想如果没有鹫类来清理一大部分，没人知道情形会是怎样。”他说，尽管科学家们长期以来重视食腐鸟类的环境卫生服务，但“直到最近，我们才开始发现那如何转化为人类的健康。”
这一发现的一部分经历了艰难的历程——来自今天在南亚上演的一场自然实验。兀鹫在印度尤为珍贵，因为印度教禁止宰杀和消费奶牛。因此，这类牲口在野外自然死亡。孟买的自然历史学会的首席科学家威布·普拉卡什说：“我们没有有机化的尸体处理系统。剥皮之后，兀鹫会飞过来，半小时内，它们就会把尸体上容易腐烂的东西吃完，然后我们的人会把骨头挑出来，这样就不会脏乱和臭味。”
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白腰兀鹫（White-rumped Vulture）、印度兀鹫（Indian Vulture）和细嘴兀鹫（Slender-billed Vulture）的数量开始锐减。研究人员注意到这些鸟的脖子在野外下垂，这是一种虚弱的现象。一个月内，它们就会死去。今天白腰兀鹫的数量减少了99%——99.9%。科学家将其归因为一种名为双氯芬酸的抗炎药。该种药物为衰老的奶牛镇痛，但也会引发旧大陆鹫类的肾病。
印度马达夫国家公园 一群印度兀鹫和一只亚洲胡狼在进食一只牛的尸体 Chitra2016/Wikipedia
2006年一种对鸟友好的替代药物被发现后，印度禁止了双氯芬酸作为兽医使用。虽然一些制药公司已经停止了销售，但其它一些公司继续在售卖装在大到足够给牛使用的多用途药剂瓶中的人体剂型。他们拒绝了环保人士的要求，即只出售适合给人使用的小瓶药物。“对制药公司来说，利润是主要的考虑因素，”普拉卡什说，“他们不会自愿停止制造大剂量瓶。”
没有了兀鹫，野狗接管了奶牛尸体的处理工作，在印度堆积如山的垃圾堆里寻找大批的死牛吃。随着野生犬类的增加，宠物狗会遭受更多的攻击，也会因咬伤感染狂犬病（印度是世界上狂犬病发病率最高的国家）。经济学家阿尼尔·马康迪估计，1992年到2006年间，印度被狗咬伤的人数增加了4000万，导致约4.8万人死亡，仅仅是兀鹫-狗这条联系就在14年间给人类健康造成了340亿美元的损失。
南亚兀鹫的故事提供了鸟类如何保持我们健康的最富戏剧性的例子。但非食腐物种也有贡献。虽然鸭子与流感的传播有牵连，但1914年，宾夕法尼亚卫生专员塞缪尔·迪克森宣称，“鸭子是蚊子已知的最大天敌之一，因此也是黄热病和疟疾的克星。” 迪克森选择了两个池塘做实验——一个放养了绿头鸭，另一个则放养了金鱼——发现鸭子吃蚊子幼虫比金鱼要“贪婪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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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国的西部高山中，有一种白皮松，人类和其它动物都依赖于它。灰熊和黑熊取食它的种子。白皮松群落为鹿类和猛禽提供了栖居地。这种树能够生长到高山的林木线，所以它们能够有效的保护饮用水供应。
“山脉就是水塔，”科罗拉多丹佛大学整合生物学教授安娜·托巴克说。树木的根系固定住了土壤，防止了水土流失。它们的存在减少了雪崩的危险。它们的树冠遮住了积雪，确保了较长时间的融化，而不是在春季突然融化。这种树的种子只能通过一种鸟来传播：北美星鸦（Clark‘s Nutcracker），有着黑白颜色翅膀的乌鸦表亲，长着又长又结实的喙。它会啄开松果，取出种子，吃掉或者储存在喉咙里。然后，它将未被吃掉的种子埋在树木发芽通常所需的深度和位置。“如果没有北美星鸦会怎样？” 托巴克问道。“就白皮松而言，它们不太可能自行繁衍。”
北美星鸦 David Menke/Wikipedia
北美星鸦的价值正在变得更加重要，因为这个树种正处于危险之中。一种被称为水疱锈病的真菌性疾病，以及山松甲虫所带来的日益严重的威胁（部分原因是全球变暖），带来了托巴克所说的“连续性打击”。在一些地区，她说，“白皮松生态系统正在濒临失去功能”。
为防止事态恶化，美国森林管理机构一直在培育抗锈蚀的白皮松幼苗，以便人工种植。“这是一项劳动密集型的工作，经过特殊训练的登山者必须进入树冠两次，先要放置防备动物的笼子来保护松果（它们需要来自母体的水分和营养），之后再来收获松果。”在自然界，树种发芽需要经过两年时间，但是森林管理机构通过在播种前对种子进行特殊处理来加速这一过程。通过计算处理人工种植的成本，托巴克计算出鸟类进行播种服务的价格为每英亩800美元到1000美元之间，再乘以1430万英亩的白皮松林，仅在美国一国就将超过110亿美元。
在世界各地，鸟类是植物必不可少的播种者，为我们提供食物、药材、木材和娱乐。在其各种特长中，它们特别擅长长途旅行。当它们进食时，通过去除果肉和剥离果实的外壳来帮助种子发芽。有时它们的兴趣和树木的需求碰巧完全一致。
哥斯达黎加的情况就是如此，雄性肉垂钟伞鸟（Three-wattled Bellbird）在树冠间隙的边缘向雌性鸣叫。阿尔瓦劳瑞斯学院的鸟类学家丹·温尼说“它们试图引人注目，所以选择更加开阔的地域。”这种鸣禽吃鳄梨科植物的果实，鳄梨科植物的木材非常珍贵。鸟儿经常把这些种子安置在树下阳光充足的地方。温尼表示，“事实证明，把种子播撒到见光处是有好处的，可以减少真菌病原体感染的可能性。”
肉垂钟伞鸟 Joseph Wolf/Wikipedia
长翅膀的哨兵
很多人读过蕾切尔·卡森1962年出版的《寂静的春天》，书中记载了杀虫剂DDT的致命影响。虽然卡森作为一个生物学家记录了整个食物链所遭受的破坏，但她书中最令人难忘的是，与荷兰榆树病的斗争是如何毒害了整个知更鸟种群和其他90多种鸟类的。卡森笔下的知更鸟，和因暴露于杀虫剂而蛋壳变薄白头海雕（Bald Eagle），向许多美国人发出了一个讯号：鸟类也可以充当环境哨兵的角色。
旅鸫 又称美洲知更鸟 Dakota Lynch/Wikipedia
半个世纪后，科学家们经常用鸟类来评估生态环境的健康情况，而不仅仅是出于纯粹的生物学原因。鸟类经常满足某种技术要求，例如对环境变化的敏感性。“但如果我们要把科学转化为公共行动，也有一个现实的原因，就是我们究竟在关注什么？”内布拉斯加奥马哈分校的生物学家约翰·麦卡迪说。另一个实用性是：人类积累了大量的鸟类观测数据。“由于人们关心鸟类，所以积攒了大量的数据和资料。”北美繁殖鸟类调查和全国奥杜邦圣诞计数最为著名——“我们可以用它来评估正在发生的变化，而不必启动一个全新的项目。”
麦卡迪是利用双色树燕（Tree Swallow）来研究各种毒素的影响的专家之一，例如五大湖和哈德逊可中的多氯联苯，加拿大西部纸浆厂的废水，怀俄明州北普拉特河的石油，新泽西州的金属。他们的研究表明，水生沉积物中的污染物不会停留在那里；它们沿着陆生食物链向上移动。
双色树燕 Bear Golden Retriever/Wikipedia
同样，科学家也在这样监测纽约阿迪蓝达克公园的普通潜鸟的健康情况，了解燃煤电厂和焚烧炉产生的气体汞的影响。美国缅因州生物多样性研究所（BRI）2012年的一份报告称，这些鸟是“水生生态系统的威胁极好的哨兵。它们能活20多年，占据了食物网的顶端，而且有极强的领地意识。”通过测量这些普通潜鸟的繁殖成功度，并将其与汞污染联系起来，BRI已经能够提供“在国家层面和全球范围内严格控制汞和酸性排放的必要性证据。”
科学家们利用鸟类的数量来衡量从湿地健康到放射性污染的一切。一些最具创新性的工作是利用鸟类研究气候的变化。在南印度洋的科罗塞群岛，动物学家刘易斯·赫尔西在平贡斯国王号上安装了心脏检测仪，测量帝企鹅在觅食时所耗费的能量。赫尔西目前在伦敦罗汉普顿大学任教，他表示，这种能量水平的增加可能意味着气候变化和滥捕鱼类导致的鸟类食物短缺。
俄勒冈州立大学的研究人员使用麦克风对西部可斯科特山脉鸟类在繁殖季及繁殖季之前的鸣叫声进行监测。景观生态学副教授马特·贝茨表示：“鸟儿从越冬地一到这里，你就知道它们什么时间到的。”“然后，如果你比较多年来的数据，可以得到一些到达时间变化的数据。”随着气候变暖，我们是否看到鸟类提前到达？一些研究报告已经报告了这一点，但我们的努力将是用自动化的方式做到这一点，“从而比人工计数收集到更多的数据。”贝茨现在正与他的校园里的计算机科学家合作，创建一个通过声音识别物种的程序，即使在嘈杂的森林里。
贝茨说，这个项目太新，无法提供太多数据。他很快强调，鸟类本身不能告诉科学家他们对于生态系统健康想知道的一切。 “还没有进行过许多严格的测试——我们仍然需要更多的信息来证明鸟类能够很好的代表生物多样性的其它方面。” 他说，“但也就是说，如果出现重大问题，我们将用鸟类来解决。”
增值服务
害虫控制、公共卫生、种子传播、生态旅游、环境监测都是鸟类造福人类的一些方式。还有许多其他的：
每次收获之后，加州的稻农都必须决定如何处理稻草。烧掉它最为便宜，但污染环境，因此是非法的。另一种选择是犁掉它（作为有机肥），这可能非常昂贵。幸运的是，农民可以从穿越太平洋的越冬水禽那里得到帮助。通过在灌水的稻田里寻找谷物、杂草和虫子，野鸭帮助分解稻草。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2000年的一项研究得出结论，这可以减少耕作需要，为耕作者节省大量资金。该报告指出，农民最好给他们的农田灌水并为这些迁徙鸟类提供湿地环境。
授粉通常是蜜蜂、昆虫和蝴蝶的工作。但是全世界有900多种鸟类也会传粉。而且它们对复杂地理环境的适应也使得它们适合此项任务。榴莲是一种野生水果，在婆罗洲北部被采集和食用，它完全依赖于太阳鸟科的成员——捕蛛鸟们授粉。一种名为加岛柳莺（Canary Islands Chiffchaff）的雀形目鸟类为加纳利风铃花（Canary Bellflower）授粉，这是一种观赏植物，果实可食用，生长在西班牙加纳利群岛（早在1696年，它就被种植在英国汉普顿的皇家花园里）。当寒冷的天气驱走昆虫时，在中国冬季开花的枇杷树会在两种雀形目的帮助下授粉，一种是白头鹎（Light-vented Bulbul），一种是暗绿绣眼鸟（Japanese White-eye）。枇杷的果实有许多食用方式，也有药用价值。
加岛柳莺 Juan Emilio/Wikipedia
加纳利风铃花 Dryas/Wikipedia
对环境乱施手脚会破坏这些关系。研究人员记录了把波利尼西亚鼠（Polynesian Rat）引入复活节岛是如何使一种给一种棕榈树授粉的鹦鹉消失的。老鼠吃掉了棕榈树的种子，导致了鹦鹉的灭亡，也导致了这种亚热带岛屿上最常见的树种在15世纪灭绝。有一种假设认为，没有棕榈树木可用于建造捕鱼用的独木舟，一种先进到足以雕刻岛上标志性石雕像的文化也急剧衰落。
波利尼西亚鼠 Cliff/Wikipedia
复活节岛 Horacio_Fernandez/Wikipedia
富含氮磷和其他营养物质的海鸟粪便“为许多生活在海鸟栖息地附近的人提供了重要的肥料和收入来源，”犹他州的塞克斯哥路说道。几个世纪来，情况确实如此。鸟粪是印加农业的基础，“他们的文明是建立在农业基础之上的，”爱德华·豪·福布斯1922年写道。两年前，鸟类学家罗伯特·库什曼·墨菲宣称，最好的秘鲁鸟粪的效力是谷仓肥料的33倍。
“不幸的是，” 塞克斯哥路说，“由于全球海鸟数量的迅速减少，鸟粪生产是鸟类生态系统服务中最受威胁的一种。”罪魁祸首之一是延绳钓，它会使鸟儿陷入罗网，比如黑眉信天翁（Black-browed Albatross）。
黑眉信天翁 JJ Harrison/Wikipedia
鸟类所拥有的技能在历史上曾使它们为军队所用。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野鸡从很远的地方帮助发现了飞来的敌机，一种说法称，“它们通过持续不断的叫声发出警报。”金丝雀能够感受到毒气；海鸥在潜艇上搜寻垃圾。信鸽成功的穿越了炮火和瞄准它们的子弹。它们传递的信息帮助了盟军捕获了德国潜艇，拯救了被击落的水上飞机和一艘扫雷艇上的船员。事实证明，鸟类不仅仅是有用的，它们是真正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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