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0人监拍11260小时——承认吧，即使身傍120亿美元，你也斗不过这个“心机婊”

曾经的瑞幸咖啡，在资本市场推手之下，用18个月完成IPO的战绩，成为全球IPO速度最快的企业。

今年1月底，美国做空机构浑水公司发布一份做空报告，曝光瑞幸从2019年第三季度开始存在财务和运营数据造假，夸大门店订单量、商品净售价等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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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浑水公司长达数百页的确凿证据，瑞幸咖啡在4月2日无奈承认财务造假。之后瑞幸咖啡股价大跌，市值迅速缩水，并在5月15日被纳斯达克交易所通知退市。

新闻一出，可谓是全网轰动，大家在蜂拥去瑞幸咖啡薅最后一波羊毛的同时，也对这个以一己之力打倒瑞幸的浑水公司充满了好奇。

今天，我来给大家讲讲传说中的浑水公司和做空手段，并为企业家防范恶意做空提供一点建议。

一、浑水公司做空之路

要了解浑水公司，我们先要了解什么是做空。

做空，是股票、期货市场的一种操作模式。通俗来讲，做空机构先借入股票，按当时正常的市场价格卖出自己并未持有的股票，待股价下跌之后，再按下跌后的市场低价买入同等数量的股票归还，赚取中间差价。

以瑞幸咖啡为例，浑水公司在发现瑞幸存在造假后，通过各种渠道借得瑞幸股票，并在高位抛出套现，然后再发布调查报告，待瑞幸股价暴跌后，再买入瑞幸股票并还给债权人，通过前后股价差狂赚1.4亿元。

事实上，浑水公司已经是做空中概股的老手了。

浑水调研公司（Muddy Waters Research）是一家注册在香港的研究公司，成立于2010年7月，创始人为卡森·布洛克，名字取自中国谚语“浑水摸鱼”，一语双关也十分形象地体现了公司的特质。

浑水公司专门调查在资本市场里“浑水摸鱼”的公司，通过曝光在美上市的中国公司的虚假财报和欺诈行为，把水搅浑后，在失去投资者信任的上市公司中做空套利，获取差价利润。

自2010年创立以来共，浑水公司做空超过16家中概股，包括瑞幸咖啡、展讯通讯、分众传媒、新东方、辉山乳业、安踏体育，以及芝华仕沙发母公司敏华控股等，其中9家目前已经退市，可谓是战绩辉煌。浑水公司的辉煌战绩背后，有两大决定因素。

01熟悉中国人的商业手段

纵观浑水创始人卡尔森·布洛克生平，他与中国有着不解之缘。从本科开始，布洛克就开始辅修中文，至今可以说得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2005年，在取得芝加哥肯特法学院法学学位后，布洛克便来到上海外资律所工作，对中国的法律制度有了深刻的认识。在2008年，布洛克在中国创业，开办了一家为白领提供自助储存库的公司，虽然到2010年，这次创业亏光了他的积蓄，但却让他亲身体会到了中国的商业环境。

同年，对已赴美上市的东方纸业拜访时，布洛克发现了其公司股价虚高内幕，进而招纳了一批熟悉中国商业规则的人，在香港成立了浑水公司做空东方纸业，一战成名。

俗话说，敌人都是从内部瓦解的。有这么一个在中国观察多年，通过就业创业深刻了解中国金融、法律、资本市场环境、以及中国商人管用手段的创始人，浑水公司对中概股狙击的屡屡成功是不出所料的。

02大量的调查研究

做空需要向市场揭露目标公司存在基本问题，如商业欺诈、会计造假等使其股价明显虚高的问题。获得这些内幕信息，有人可能想到用窃取公司机密买通内部人员这样的压线操作，但浑水公司采用的确是查阅资料、调查关联方、公司实地调研、调查相关人员、请教行业专家、重估公司价值等最基本的合法的调查手段。

但是浑水在用最基本调查方法的同时，秉持着实事求是、不怕困难、接地气的态度，以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通过大量翔实得无法让人反驳的客观证据获得了市场的认同。

以瑞幸咖啡为例，浑水公司在981个瑞幸咖啡门店里数人头、检查小票，把瑞幸的所有高管、董事的个人资料翻个底朝天，雇佣了92个全职员工和1418个兼职员工调查瑞幸，累计收集了25843张购物小票，对瑞幸门店拍摄了11260小时的监控视频。

这样真实死磕得调查，连专业分析师都甘拜下风，更不用说普通的股民。最简单的方法往往是最有效的，浑水公司正是通过大量基础的调查研究达到了做空的目的。

二、企业家应当如何防范和应对恶意做空？

作为海外资本市场的初级玩家，中概股背后的上市公司大多带着先天不足，往往无法全面了解海外资本市场监管规则，做不到游刃有余，经常成为做空巨头们的猎物。

据不完全统计,以浑水为代表的做空公司已经做空了24家中国概念股。现在，中国企业到海外上市不再是一本万利的镀金之旅，而是需要小心翼翼的生存游戏。

那么，我们中国企业家应该怎么去应对做空公司的做空呢？尤其是应对恶意做空，除了立即展开舆论反击，通过股市运作稳定公司股价外，企业家们其实还应当时刻警惕公司的财务风险，规范和完善自身的监督制度。必要时还能通过法律来保护公司和投资人的利益。

01 建立完善的公司监督机制

民营企业尤其是上市公司应该加强自我约束，完善公司治理结构，健全企业财务运行机制，保证对外提供的财务报告的真实性和完备性，坚决杜绝财务信息失实甚至造假，不给做空者以可乘之机。

同时建立完善的公司监督体系，增强独立董事的专业性和独立性，强化董、监、高与公司股东大会的权利制衡机制，严查内部隐患，防止企业员工以权谋私，做出损害公司股东利益的事情。

比如，财务造假是做空机构做空最常见的理由，这要求投资者学会分析基本面，识别公司的财务陷阱，着重关注净利润和现金流比率、非公开关联交易、资产负债表历史趋势和经营活动现金流。

此外，对于公司经营管理疑点如更换会计师、高管频繁离职等需要警惕。专业做空公司通常有自己的做空“套路”：寻找“问题公司”，卖出该公司股票，建立仓位，然后发布做空报告，在公司的股价下跌中获得盈利。

02、 建立完善的危机处理机制

为了防患于未然，必须构建完善的危机处理机制。重视与媒体、评级机构、律师事务所和会计师事务所等保持稳定良好沟通。

一旦遭到恶意做空，要及时聘请公关公司，利用媒体渠道澄清事实，对做空报告予以有力驳斥，将事实真相告知政府部门、投资者，防止由于信息不对称带来的非理性决策。同时监管机构应加大对披露虚假信息企业的惩处力度，提高其违规成本，从而规范其行为。

此外，在公司日常的经营管理过程中，上市公司应严格按照信息披露制度要求，确保披露信息的真实、完整、可靠。

一旦被做空，公司应及时、公开、透明地披露公司的真实数据和信息，及时正面回击，使做空方恶意狙击不攻自破，重新赢得投资者的支持，恢复市场信心。

03、以违反证券法为由向警方和证券监管机构报案

由于做空一旦成功将对公司股价影响极大，涉及无数股民的权益，无论是我国《证券法》第77条还是域外法律，都对与做空直接相关的市场操控行为做了严格限制。

我国证监会新闻发言人早在2015年就表态，证监会根据证券和期货市场监察异动报告，决定组织稽查执法力量对涉嫌市场操纵，特别是跨市场操纵的违法违规线索进行专项核查。

其中对跨市场操控行为的强调，明确表明我国证监会对中概股在海外被频繁做空这一情况的关切。

因此，被做空企业向警方或证券监管机构指控做空公司涉嫌操纵股价、编造传播证券交易虚假信息，是法律层面一记有力的回击。

     04、   追究我国境内进行不合法调查活动机构、人员的行政、刑事责任

根据国家统计局《涉外调查管理办法》、国家保密局和证监会联合发布的《关于加强在境外发行证券与上市相关保密和档案管理工作的规定》，境外组织、个人或者境外组织在华机构亲自或与其合作及受其委托、资助进行的市场调查和社会调查并将调查资料、调查结果提供给这些主体的,都属于涉外调查。

同时，我国实行涉外调查机构资格认定制度和涉外社会调查项目审批制度，未经允许不得进行涉外调查或委托进行涉外调查。

因此，企业家们一旦发现涉及针对自己公司的做空调查行为时，可以通过上述规定，追究相关主体的行政责任甚至刑事责任。

05、 通过民事诉讼追究做空者的侵权责任

实质上，做空行为不仅涉及上述金融证券领域、行政领域，还涉及侵权责任领域。因为一旦遭遇做空，特别是恶意做空，企业的声誉和营业业绩必然受到影响，可以追究做空公司的侵权责任。

在涉及海外做空的情况时，亦不需要担心管辖权问题，因为做空者的调查行为大多发生在境内，企业受到的影响也会波及国内，所以我国法院享有管辖权。

同时，境内得被追责也会对海外恶意做空者产生巨大威慑。目前，已被做空的希尔威金属矿业、辽宁新兴佳、中国清洁能源等公司就在上市地美国提起了法律诉讼，也取得了一定程度的成效。

事实上，被做空只是企业面临的金融风险之一。只要企业遵纪守法、规范经营，就算是浑水公司死磕做空，也无能为力。

打铁还需自身硬，企业想要长远发展，就要有底线意识、红线意识，尊重境内和境外的资本市场监管规则，不给像浑水公司这样的做空机构留机会，做到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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