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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逆天命

AI财经社作者 AI财经社 2019-08-13

撰文 /   董雨晴

编辑 /   王晓玲







五年前的六月,饺子终于在成都盛夏天来前,完成了剧本的修改。当他按下邮箱发送键,把剧本发给投资方后,对冥思苦想了半年的《哪吒之魔童降世》(以下简称《哪吒》),甚至有些自得。关上电脑,他已经开始设想,对方应该会非常认可这版剧本,只要略加修改就可以开始动工了。

 

那时,无论是在影视圈还是动漫界,饺子都还是一个没什么名气的新人,他的导演履历上只有《打,打个大西瓜》《老板的女人》这两部动画短片。

 

邮箱的那一边,彩条屋影业总裁、《哪吒》监制易巧,看着只能说是有亮点,但仍存在许多问题的剧本,不知如何开口。再三掂量后,他叫上影片的制片人,订了最近一班飞往成都的机票,他必须当面和饺子把问题说清楚。

 

与一年前第一次见面时的相谈甚欢不同,这一次易巧给饺子带来了“坏消息”——“剧本还要再改至少一年”。

 

从不怀疑自己才华的饺子当场崩溃,“为什么?

 

这只是两个人争执的开始,从那时起直到后期制作完成,饺子和易巧吵过的大大小小的架已经数不清了。

 

“剧本前后改了66个版本,真的磨的时间太长了,每一次到光线来交剧本总是硬着头皮,总是被批斗,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再回忆起这段痛苦的经历,饺子已经能够坦然接受。

 

“在内容上我们总是针尖对麦芒”,易巧说,因为《哪吒》是彩条屋必须要打赢的一仗。

 

动画电影赚钱不容易。人们能记住的只有2015年《大圣归来》以9.56亿票房横扫暑期档,2016年《大鱼海棠》惊喜亮相,以及今年《白蛇:缘起》的不俗表现。此外国产动画电影领域近几年出现了不少好作品,但大多是叫好不叫座,“国漫崛起”依旧是一句遥遥无期的口号。在这些成功作品背后,也尽是些凄惨的血泪教训。

 

别的不说,绝大多数中国动画产业的工业化水平都不达标。

 

“我希望《哪吒》是相对可复制的,技术已经不再需要担心了,我们现在欠缺的是工业化的意识,这也是我一直在虐饺子的地方。”易巧告诉AI财经社,《哪吒》是彩条屋第一部采用标准化流程,从剧本创作、分镜、设计草稿(layout)、后期制作等流程化操作下来的。

 

与以往更多依靠创作者个人能力相比,这种由全工业化流程带来的审美与质量保证,能够将更多优质商业化动画电影送进影院。比起又一部横空出世的高票房国产动画电影,这是《哪吒》更大的价值。






01

从贴地而行开始

 


2014年的夏天,光线影业内部正在秘密孵化一个和动画相关的项目。彼时负责这一项目的易巧,在一通电话之后,带着期待无比的心情飞往了成都,去见当时刚刚崭露头角的饺子。

 

那时,饺子凭借短片《打,打个大西瓜》,在第26届柏林国际短片电影节国际竞赛单元获得最高奖“评委会特别奖”。评委们在颁奖词中特别说明,这是一部非常有价值的影片,它拥有独一无二的视觉风格,其利用现代流行文化与幽默元素将作者对人类生活环境,和平与战争的看法传达出来。整部电影风格幽默,和平与战争主题表现得恰如其分。

 

饺子毕业于华西医科大学药学院,不是电影科班出身,全靠泡图书馆、翻阅书籍自学。用易巧的话说,饺子聪明且有才华,这是丝毫不需要怀疑的。

 

一战成名后,饺子在中国动画届“消失”了。这种“消失”,在易巧看来,在中国动画行业并不稀奇,“尽管flash盛行那几年,中国积累了一批挺优秀的动画短片创作者,但是很多人都因为动画行业太萧条转行了。

 

那几年饺子的境遇不好。易巧记得见面那天,饺子穿着一件干净但并不新的T恤和短裤,脚上踩着一双人字拖,后来这成为饺子的招牌式装扮。在一栋昏暗的老楼里,他将信将疑把陌生的来访者请进了屋。

 

图/视觉中国


“那时候他跟我想象中有点不太一样,我觉得他应该是一个很聪明很理性的人,一定是很锋芒毕露、很尖锐的”,但初次见面,易巧总觉得有什么包裹着饺子,让二人之间留有疏离感。

 

后来易巧才知道,刚刚成名那几年有很多人慕名而来,找到饺子寻求合作,但大多数不了了之。被“忽悠”几次后,饺子的心气消磨殆尽。

 

“我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很多错误的机会”,在饺子的记忆中,2014年国产动画陷入了低幼瓶颈期。市场竞争激烈,大多数企业难以为继。“市场真的太不景气了,那时候所有人一门心思是如何把成本降低,然后做一个东西企图在市场上回本,甚至是靠政策的补贴扶持,这是所有人的生存哲学”。

 

《大圣归来》《大鱼海棠》诞生前,中国动画行业处于贴地而行的茫然期。

 

“虽然我经历了很多挫折,但我一直想做一个自己心目中的作品”,饺子说。

 

几乎是同一时期,光线成立了彩条屋影业,易巧告诉AI财经社,创立之初团队就在思考走什么样的路线。在他看来,在二次元领域,日本崛起于漫画,美国崛起于动画片,中国则是反过来的,错过了纸质时代和电视时代,电影才是国漫最大的机会。

 

“光线有做电影的基因,同时,电影有着清晰的商业模式,这两点让我们有信心。”易巧说,唯一崩溃的只有一点,那时中国连一个动画电影导演都没有。

 

这一年,彩条屋开始了全国各地的招兵买马,电影节、短片作品是他们找寻契合团队和人才的重要途径。全盘扫下来,易巧算了算,大抵只剩下了十几个团队,其余的人要么转去做游戏,要么完全放弃动画。

 

“很多人年纪大了,对这个行业已经绝望了”,而80后饺子,正是这剩余十几个人中的一个。“我在大学时就看过《打,打个大西瓜》,给我很大的冲击,在那个年代能一个人做出这样的作品,我确实很想见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两个人初次见面,总算有了不是很美好的开始。“他遇到了一些不靠谱的人,做成了完全的外包公司,对我们的到来也很谨慎,我也能看到他的锐气正在一点点流失”。

 

但会面还算顺利,交谈的最后易巧告诉饺子,光线愿意投资他的工作室,保证公司三到五年运营,资金上不会出什么问题。但前提条件是,饺子不能再接任何杂七杂八的外包工作。

 

那一年,除了饺子的可可豆动画,光线合计投资了13家公司,包括《大圣归来》的出品方十月文化、《大鱼海棠》的出品方彼岸天,有些企业也在《哪吒》的后续创作、制作过程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除此之外,光线还引进了不少日本的动画电影,包括《你的名字》《烟花》,无论是扶持原创、还是引进国外的作品,光线在近几年一直保持培养国内观众动画电影的观影习惯。

 

光线传媒总裁王长田也曾在公开采访中明确表达过他对动画行业的看法,如国产动画电影的成本要低于真人电影,且不存在演员片酬等。其次,目前光线所投的动画制作公司对于预算有较强的把控能力,动画电影系列化后,可以降低成本,提升毛利率。动画建模完成后,在后续使用中不会产生更多成本,相比之下,真人电影还要涉及演员片酬上涨的问题。

 

目前,除正在上映的《哪吒》外,彩条屋影业还有正在制作中的《深海》《大鱼海棠2》《姜子牙》等作品,也将在未来一到两年陆续上映。易巧透露道,届时《深海》将向外界展示具有中国特色的三维动画形式。

 



02

从一个人到一群人

 


饺子被身边人形容为一个自律到变态的人。成功往往属于这样的人。

 

大学刚毕业时,《打,打个大西瓜》的制作工作全部由饺子一人完成,周期超过3年半。这3年半的时间里,当同学们开始在医院、药厂奋斗时,饺子也早九晚五,创作过程中甚至没有剧本,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他的生活也成为半径不超过10米的三点一线——卧室、客厅、洗手间。

 

以至于后来沟通成为困扰饺子最多的问题,“自己一个人做创作,想到什么点子都可以实现,精力都在创作上,乐趣真的挺大的,但现在我要领导团队”。

 

现在,饺子仍旧是每天早上7点开始一天的工作,先装好自己前一天自制的低油低盐健康午餐,骑着自行车赶到可可豆工作室的办公室。公司上下有70多个员工,包含一部动画电影所需要的全部流程中的全部工种,饺子会先把当天的重点工作进行拆解,把创意和想法下发给每一位责任人。

 

然后,饺子会坐到窗边,冥思苦想他的创作,晚上到了下班时间,他再骑自行车回家,陪孩子玩一会儿,晚上还会跳健身操,“主要是通过锻炼身体的方式抵抗工作的高压”。

 

《哪吒》从迸发想法到真正上映满打满算超过了5年,剧本创作2年,制作近3年。全片的特效镜头最初设计曾达到过5000个,而后又删减至1500个,特效部分又占到了全片的80%,这是中国动画电影几乎还没有过的水准。也因为特效类型丰富,很少有一家特效公司可以完整接下《哪吒》的制作订单。

 

为了节省预算,《哪吒》的特效制作动用了20多个制作团队,整个工程项目外包团队则超过了60个,参与人数超过了1600人。“那些顶级的团队不愿意接,特效制作的复杂程度已经堪比真人电影,相比之下后者的报价还要高一些”,饺子说,后来干脆把订单极其分散的发出去给一些小团队,不同团队接下所擅长的元素,“你擅长火就做火,擅长雾就做雾”,除此之外,饺子自己的可可豆工作室则负责全片最为重要的大战环节。

 

《哪吒之魔童降世》导演饺子及片中主要角色配音演员与观众见面 图/图虫创意


而饺子做的最多的,就是去和不同团队表达自己的想法,一点一点将特效“磕”出来。“我不能离开办公室,这边的任务也很重要,通常情况下我只能网上沟通,有的时候是我录一段视频,跟他们反馈意见”。

 

一直到今年6月,《哪吒》还在紧锣密鼓的后期制作过程中,纠结于最后大战时的一些特效效果,饺子曾经第三次向彩条屋申请追加预算。他又一次填写Excel表格,每一栏中清晰注明,哪些特效镜头想要呈现什么,需要追加多少钱的预算。

 

而监制易巧则会细致评估这份预算申请,“我们会一项一项的扣”。

 

《哪吒》曾经面临“跳票”的风险。那是今年4月,正在上海出差的易巧接到了制片人的电话,“巧哥,可能片子做不完……”。

 

《哪吒》原定于7月份暑期档上映,但团队明确反馈7月份无法完工,压力顶到了易巧身上,“我们如果暑期档想要上,必须要砍一些东西了”。

 

这种问题不止是《哪吒》一个片子面临的困难,碍于流程管理的缺失,此前有诸多动画制作团队因此走到过生死存亡的境遇,“我们后来决定哪怕暑期档上不了,也得保证片子的完成度”,易巧说。

 

但庆幸的是,《哪吒》拥有一条相对清晰的工业化制作流程,在决定好可以放弃什么,应该保留什么之后,其制作工作奇迹般的提前完成了。“最后所有人都扑上去,重新处理整个制片流程,再去找一些外包团队再做,我认为这已经是我心目中的《哪吒》了,当然,可能会有一点点损失,它没有达到饺子心目中的百分之百,但我觉得无伤大雅”。

 

7月5日,整个团队窝在光线为《哪吒》项目临时征用的办公室里看到了最终成片。与此同时,龙标到位,影片制作完毕,团队当即决定提档至7月26日。

 

总算赶上了暑期档。

 



03

这个时代的哪吒

 


因为父母都在医院工作,饺子高考时不得已考取了四川大学的医学部,也就是华西医科大学,大三时,他通过泡图书馆、翻阅书籍自学了三维制作软件Maya,大四毕业时,他已经笃定心思要转行做动画。

 

尽管父亲觉得做动画难免不务正业了些,但母亲坚持要支持自己的儿子,在劝说下,二人共同资助了饺子一台电脑。

 

通过这台电脑,饺子在家自制了短片《打,打个大西瓜》,那三年多,饺子没什么收入来源,家里的经济开销主要是母亲一千多元的退休费。

 

“我妈是一个很包容的人,她也很了解我,我不是随便乱下决定的人”,饺子说,三年时间里,母亲默默支持他,每天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她常去超市买特价菜,两人的饮食也以素食为主,不买新衣服,也从不出门旅行,制作短片的3年半时间里,饺子从没离开过成都,甚至没离开过家超过40公里。

 

他会听评书、音乐,看电影、漫画,偶尔去朋友家打游戏,饺子的电脑没有联网,一方面,是为了保证用于动画制作的电脑的稳定性,另一方面,也能过滤网络带来的浮躁气息。

 

这份情感最终被饺子投射到影片创作中,在饺子的剧本里,那已经不再是一个“割肉还母、削骨还父”的哪吒,哪吒的父亲李靖也从一个面对压力连亲儿子都杀的懦夫,变成了最终影片中愿意“替子偿命”的好父亲。

 

“我想做一个关于打破成见,扭转命运的电影”,在和易巧的初次见面后,这样的故事内核开始在饺子心中成形,最终他带着《哪吒》飞到了北京,和彩条屋影业正式签订了合作。

 

不同时代的作品,要表达的是不同的情感主题。就像1979年,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出品《哪吒闹海》时,取材自《封神榜》,但摆脱了原著完全成人向的黑暗色彩,加之童趣,使之成为全年龄向的作品。哪吒那横剑一刎,更是代表了那个时代对传统父权主义的反抗。

 

“我是学医的,转行做动画,承受了很多的成见,不看好,不信任,找工作四处碰壁”,因此,今天在经典的中国传统故事中,饺子为《哪吒》赋予了全新的命题——“我命由我不由天”“不信命就是哪吒的命”,这些主题贯穿至整部影片。



与此同时,喜剧,也是《哪吒》最终呈现给观众的重要标签。打从早年间的短片创作时期,饺子就热衷于带给人们“欢乐”,他的作品中充满了喜剧元素。

 

《打,打个大西瓜》题目引经据典自周星驰电影《鹿鼎记2:神龙教》中的台词,周星驰饰演的韦小宝在与冯锡范打斗中,发现了清人入关时埋下的宝藏,金钱面前,韦小宝脱口而出“还打,打个大西瓜啊”,放在饺子自己的短片中,彰显的则是一种无厘头的气质。整部短片也将严肃的反战主题加以戏谑的表现形式。

 

实际上,玩世不恭、戏谑娱乐的精神,正是饺子想要在作品中表达的。为了做好动画作品中的喜剧表演,饺子更换了多家配音团队。“中国动画配音的工业体系很不成熟,很多都是偏日式的配音,他们觉得演技不重要,音色才重要,非常脸谱化,一句话出来就知道是什么角色了”。

 

而饺子需要的正是一群会演戏的配音演员,在配音的同时实录跟拍,“配音演员要演出来,当时是什么情绪、什么节奏”,这些画面要在后期指导制作工作,“我们要做的是有电影质感,有内涵的内容”,饺子说。

 

为此,饺子和后期制作团队也存在诸多“矛盾”,他们不理解饺子为什么扣特效扣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但答案在易巧心中。“《哪吒》是一部喜剧片,饺子就要非常严格的磕动画表演,这是国内动画的顶级难题,怎么做到活灵活现?”这一次合作的制作团队中多数都是光线投资的企业,刚开始合作时他们会向易巧投诉,“我们觉得这些笑已经非常生动了,为什么还要我们改嘴角,这个嘴角改一下又要两周,眉毛再改一下又要两周,太浪费时间了”,这是易巧收到最多的反馈意见。

 

“我一直是站导演的,因为喜剧就是要做好表演,目前国内的动画表演就是做的非常差,没有理由,我们应该去磨好每一个细节”,易巧说。

 



04

哪吒的命

 


在银幕上,不认命就是哪吒的命。在银幕外,迈出国产动画电影工业化第一步,就是《哪吒》的命。

 

饺子也可以说是易巧心目中尤其重要的一张王牌。除了聪明有才华,易巧认为饺子更难能可贵的点在于,除了能够驾驭喜剧类型,这意味着他心目中有对商业的认可。“他觉得动画电影就是要带给人们欢乐的,他有非常强的做商业片的潜质”。

 

在中国,大多数导演希望与众不同,强调个性甚至会违背观众的喜好,而最为需要的商业片,却成为了留白。“中国动画需要赚钱,没有钱就不会有尊严,没有票房就没有市场,它如何称为一个产业。”易巧一直为此焦虑。

 

在这一点上,饺子很理解易巧,“在中国动画市场就是这样的境遇,如果说我们有更多优秀的作品,可以扭转偏见,让大家相信中国动画的实力,也能回本,赚到钱之后才可以做更多尝试,出更好的精品”。

 

目标一致后,彩条屋没有压缩预算。“我们就花三到五年时间,做一部电影,能成就成,不能成就拉倒吧”,易巧说,“饺子是一个决绝的人,他只是之前没有决绝的机会”。双方的共识是:这样做,一定可以成功。

 

“我们曾经思考过,中国动画应该走什么样的路”,在日本以及美国,动画产业成熟,且已形成自有的套路,宫崎骏和吉卜力工作室有自己的创意壁垒,迪士尼开创了故事板以及三维画法,皮克斯也是全家欢动画电影的成功代表。

 

但在中国,从技术到人才全线缺失。特别是合格的动画电影导演,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这也就更无法依靠大师。易巧坚信,只有形成一个真正可复制的、工业化管理流程,才能让中国动画产业实现更好的发展。而《哪吒》成为这个工业化体系下的第一部作品。

 

“我们特效量很大,是其它动画片的一到两倍,导演写了很多很复杂的方案”,易巧说,但是彩条屋和导演一起采用了合理的流程管理办法,让《哪吒》以并不算高的预算,完成了高质量的效果,“正是因为坚信这样做可以成功,我们曾经两度追加预算”。

 

最初,两个人没有想到,如何在五年的市场变化中坚定内心,成为真正的困难所在。尤其是在2017到2018年间,整个电影行业遇冷,资本撤退大盘增长见顶。

 

有一段时间,承接制作单位的离职率飙升,给整个团队带来了莫大的压力。“我们也纠结过,成本会不会太高了,谁也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当时也有很多公司倒下了,但我们认定导演好,认定这部作品好的时候,顶着巨大的压力,我们依旧顶住了”。

 

刚开始点映时,如潮好评向团队涌来。豆瓣上,它的评分稳定在了8.7分,好于93%的动画片、好于98%的喜剧片。而且,仅点映场就实现了6000万元的票房,大V推荐度96%。饺子说,他已经开始感觉“受之有愧”,但对于团队而言又是最大的慰藉,“这么多人一起努力,付出了这么久、坚持了这么久”,饺子说,对于这些肯定,感激不尽。

 


易巧说,最终的票房成绩数字具体是多少或许并不重要。《大圣归来》代表着中国可以把动画电影做好,“我们希望《哪吒》的崛起可以让中国动画走向第二个阶段,换句话说,中国不仅可以做好的动画,也可以培养出国内观众对于动画电影的固定观影习惯”。

 

到那时不仅仅是在暑期档,所有大档期,都能有一部合家欢动画电影。“除了彩条屋影业,还需要市场上其它一些兄弟公司的影片加入进来,起码每年拥有5部以上优质的动画片,整个市场才会成熟起来”。

 

眼下,《哪吒》票房首日票房达到了1.37亿元,超过中美合拍片《功夫熊猫3》创造动画电影在中国市场单日票房新纪录。截止发稿,《哪吒》预售总票房超过了4亿元,据各大票务平台预估,它的最终票房有望超过20亿元。

 

《哪吒》这样更具商业卖相的作品,作用在于先撑高中国动画电影的天花板。成熟的能够赚钱的作品先源源不断冒出来,再去让那些行业底层《大世界》《大护法》不赚钱但富有创意的作品绽放。

 

7月5日第一次完整看完《哪吒》成片时,很多人开始猜测最终的票房数字。易巧也有自己的想法,他拿出了一张纸,将这个心目中的数字写下后装在信封里,锁在了办公室的抽屉中,“等到下映那天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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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董雨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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