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 吴心
编辑 / 王晓玲
“追星可以，但不要混饭圈。”孟尝君说，每一个饭圈前辈都会如此告诫后来者。饭圈在哪儿？孟尝君也说不清。中秋档，《诛仙Ⅰ》票房过两亿，有人说这是饭圈的胜利。作为电影主演肖战的粉丝，孟尝君不完全同意这个说法，虽然她知道粉丝们日夜为这部豆瓣评分只有5.4的电影控评、做数据，很多人花了几百上千元为《诛仙Ⅰ》贡献票房。不出意外，饭圈很快因为这部电影打成混战。一位前辈对她说，饭圈变了。蒋方舟在GQ杂志十周年颁奖盛典晚宴后，写下一篇关于“势利眼”的文章，认为娱乐圈越来越在乎排名。这篇文章的影响力远不及GQ的官方报道：《人来人往，潮起潮落：2019GQ名利场背后》。看似流水账的文章，让所有追星女孩惊讶，“GQ太懂饭圈了，这些细节碎料都是粉丝的最爱，里面有针有糖，都是在挑事儿，来者不善。”细节中暗示的娱乐圈鄙视链无处不在，大概就是蒋方舟感叹的“势利”，也正是粉丝们battle的焦点。当然，GQ并不是这套规则唯一的制定者，话语权由资本、巨头、品牌、时尚圈组成的受益者群体瓜分。为了让粉丝们投入时间和金钱battle，明星必须分为三六九等，鄙视链必须无处不在。有口碑又能卖座的艺人站在顶峰，享有瞩目与赞誉。刚刚出道的新人，能撕下一个机会展示自己已经实属不易，有时因为实力无法胜任机会，反倒遭遇一片骂声的情况并非新鲜事。作为娱乐行业最核心的受众，饭圈女孩成为无数公司财务数据的拉动者。尤其是这个夏天，娱乐媒体、时尚品牌仿佛集体开悟，明星个人专辑、特刊，流量明星领衔的电影滚滚而来，一轮轮的battle，一茬茬的割韭菜。在追星这件事上，你不再是自己的主人，也很难逃脱。孟尝君又想起追星前辈们的告诫，不混饭圈，才能远离各式各样的糟心事，单纯享受喜欢一个人的快乐。然而就像潘多拉最终还是忍不住掀开装满人类不幸的盒子，没有哪个粉丝在对偶像投入了足够的爱意后，能够止住踏入饭圈的脚步。最初，你以为加入饭圈能更迅速获取偶像物料、结识同好、抒发追星感触。但紧接着，你会被裹挟进一个扭曲现实的引力场，数据、集资、撕逼会一步步蚕食你的时间和金钱。付出越多，爱得越深；爱得越深，越难脱身。01
以爱之名
当时，《创造101》开播不久，被朋友安利来看节目的她，喜欢上了其中一位选手A。准确地说，不止一位。阿锤自称“搞创女孩”，除了A君是她的第一选择，这档节目中她好感的女孩不少。自4月底，她的微博渐渐被101女孩的美颜、舞台和段子填满，一个月发的微博数量是过去的数倍。因为能说会道，经常产出观点独到的追星小论文和彩虹屁，创作有趣的段子，阿锤短时间内涨了不少粉丝，成了“搞创”圈子的KOL。临近节目收官，有人盖章阿锤是A君的大粉，她微博中的只言片语被划为“A君粉丝观点”。彼时，阿锤拥有数万粉丝，经常发布A君相关微博，为A君投票集资。即使是不关注阿锤的“搞创女孩”，也有不少人直接默认她是A君粉丝。尽管在许多A君唯饭看来，阿锤的微博中包含太多同期节目其他选手的内容，顶多算个“多担”。出生有户籍，上学有学籍，当粉丝也有粉籍。阿锤一开始觉得入了饭圈极大满足了自己的归属感，但这也正是每当battle出圈上了热搜之后，围观群众们diss的焦点：这帮孩子靠共同行动来达到自己的目的。阿锤也很快感觉到厌烦。上学时，老师常用来规范学生行为的话术是：“你的表现不止代表你自己，还代表着班级、代表着学校。”饭圈有相同的逻辑，一个粉丝在公共场合的行为代表着全体粉丝，甚至是偶像本人，所以要谨言慎行，否则“粉丝行为，偶像买单”。阿锤厌恶这套思维，她觉得，既然每个粉丝立场不同，那就各干各的，谁也别打扰谁。搞创之前，阿锤的追星体验仅限于乐坛，比起如今语境中的“粉丝”，她的状态更接近“乐迷”，专注作品和舞台，对艺人本身并没有投入太多关心，自然就没有饭圈这套规则。随着成为A君饭圈的KOL，即使阿锤依旧无法认同饭圈逻辑，但不得不对此有所顾忌。粉丝们开始期待她在饭圈出现争执时发声，视她为主心骨，她享受这种影响力。但同时，也会有异见者在她的微博下发表不同的看法，其中也有来自同伴的质疑。在《创造101》后半程，竞争越发激烈，阿锤觉得这是良性竞争，并表达了对A君竞争对手的欣赏。但在其他A君粉丝看来，饭圈内追随阿锤的“腿毛”众多，这番言论是扰乱军心。阿锤第一次觉得自己难以胜任饭圈的KOL，她的理性成为最大的阻碍。阿锤并不否认，成为KOL是件很爽的事，能精确表达别人想说却说不出来的话，得到一群人的认可。但她清楚，如果沉溺于这种满足感，去迎合“腿毛”，迟早有一天会被“粉头”的身份绑架。届时，她不再只代表自己，发表言论不是处于表达欲望，而是因为作为某某的粉头的责任。谁都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在卷入若干次饭圈争端后，阿锤大幅减少发小论文的次数，她意识到人与人之间的差异太大，根本说不通，粉丝们压根不想去理解温和的观点，而是需要那些能够“妖魔化”对家的言论。那些期待她发声的腿毛在多次希望落空后，慢慢离开了阿锤的微博，那段时间她的粉丝数成百地下降，最终恢复平静。在看到那些曾经温柔理性的人，深入饭圈后，在一次次与别家粉丝Battle的过程中，变得越来越易怒，充满戾气，她庆幸自己及早收手。在不间断地纠葛争执中，人的底线不断刷新。最开始不会爆粗口的人，某一次被激怒后，第一次开始骂人，突破某个界限，就变得百无禁忌。人们因为不同的原因爱上同一个偶像，出于各自的角度，看待偶像的目光不会全然相同，进而衍生出不同属性的粉丝。即便是某个偶像的唯饭，只喜欢他一人，也能区分出各种类型的粉丝。擅长与别人撕逼的叫战斗粉，组合中只喜欢一人且恶毒攻击其他成员的叫毒唯，喜欢给自家偶像拉同性CP的叫腐唯。除此之外，还有事业粉、女友粉、妈妈粉等等，不胜枚举。爱的不同，说话做事的方式不同，就算是同一家的粉丝，属性不同也会产生争议。比如佛系的粉丝看不惯毒唯和战斗粉整天撕逼，反之，毒唯和战斗粉则觉得，自家偶像被骂了都不还手未免太怂。如何才是最好的追星方式，一千个粉丝有一千个答案。有一类人热衷做“饭圈警察”，认为只有自己的答案才是正解，喜欢到处管教其他粉丝：在公开平台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该说的最好删掉。所有的爱最终指向偶像本人，正是因为这样，饭圈各色人马能够在某些重要时刻达成一致。只要是为了自己的偶像好，为偶像花钱做事，矛盾分歧就可以沟通和谅解，求同存异。图/视觉中国
02
规则
一个加入饭圈的粉丝一天要做的事情很多。日常签到任务包括微博超话签到、积累超话积分、各大新媒体榜单签到投票、百度百科送花、腾讯doki打榜；不定期或短期投票应援榜单打榜；举报黑子和黑料；在各大营销号和媒体发布的偶像相关内容下控评点赞……为了能让粉丝更便捷地完成各项任务，大多数饭圈都有自己分工明确，协作顺畅的组织结构，比如几乎每家都要设立数据站、反黑站、网络特供组等，制作直达任务地点的链接，撰写任务攻略。目前，饭圈主要活动平台是新浪微博，大部分工作围绕该平台展开。遇到特殊情况，粉丝还会集体组织前往其他平台，把控偶像舆论风向。不过脱离熟悉的领域，还能否取得胜利就是另一个问题了。2018年夏天，吴亦凡粉丝为了证明哥哥不是说唱界的王语嫣，试图在虎扑步行街控评，却被一套注册答题系统挡在门外。一年之后，B站鬼畜区满屏都是蔡徐坤的恶搞，其粉丝想尽办法，连蔡徐坤工作室都发了律师函警告，依旧无法扼杀这阵风潮。粉丝们的诉求有时很卑微，大家并不是非要让全世界知道自家偶像的好，只是希望偶像不要挨骂。这批被称作流量的偶像正处于最坏的时候：一方面，市场反复证实“流量失灵”，投资商和制作方不再买他们的账；另一方面，流量仍带有原罪，吃瓜路人会下意识地对流量作品打出差评，如果一部流量担纲的作品不卖座，那一定是流量的锅。粉丝自称，可以接受一切客观的批评。但对什么是“客观的批评”，同可能定义不同。路人看着无伤大雅的一句点评，也许某个字眼就触了部分粉丝的雷区，觉得这批评不够“客观”。互联网上的扯皮大多没有好下场，几番纠葛后演变成一场骂战。若批评不自由，则赞美无意义。可为了避免有可能产生的更大伤害，粉丝选择灭杀一切负面评价，哪怕所有的赞美都变成了无意义的屁话。反黑站的成员每天轮班，将谩骂自家偶像的内容整理出举报链接，点开后可直达新浪微博的举报页面。有时，其中除了真正的喷脏侮辱或造谣，会出现极小一部分会路人的微博内容，这不是做链接的人的失误。反黑站知道，这代表官方的态度，做了链接指导粉丝去举报，把处理的权利交给平台。如果不举报，粉丝可能一窝蜂冲出去吵架。自2018年国内一众偶像选拔节目播出后，饭圈的集资行为被推到了公众视野下。花钱的地方太多，为了让偶像出道并持续保持热度，集资成为常态，夸张的应援站能在一年内发起两百余次集资。集资金额少则几万，多则上千万，用途包括且不限于：出道投票、线上线下应援活动、专辑等作品购买、线上数据购买等。2018年4月初通过《偶像练习生》节目出道的蔡徐坤公开集资数据超过200万元，两个多月后，《创造101》中的C位孟美岐累计集资总额比蔡徐坤多了1000万元。无人强迫粉丝必须要给后援会集资，普通粉丝除了线上数据和应援活动这部分没办法直接出钱购买，其他的产品均可自行购入。但将粉丝的钱集中起来统一购买，可以通过某些渠道获得更实惠的价钱，或者在购买作品时，短时间冲量，拿下秒杀记录。在饭圈的规则中，为某某花钱做事，才能领到某某的粉籍，有资格自称某某的粉丝。难道发自心底地喜欢一个偶像，还不足以成为对方的粉丝吗？然而互联网世界中，无人有精力和能力去核查一个人到底是真心实意，还是在搞反装忠的骗局。03
收割者
蒋方舟在GQ杂志十周年颁奖盛典晚宴后，写下一篇关于“势利眼”的文章。她说：“最近几年，我发现势利好像变成了越来越光明正大的事情，有明星参与的照片，都有人议论‘X不配站在C位吧？’；电影演员排名前后也要据理力争；我因采访探班过的剧组，同为男女主角，却因为‘咖位’不同从吃穿用住到替身数量完全不同。”这套规则的制定者绝不是粉丝，而是由资本、巨头、品牌、时尚圈组成的受益者们。在他们眼中，明星分为三六九等，鄙视链无处不在。有口碑又能卖座的艺人站在顶峰，享有瞩目与赞誉。刚刚出道的新人，能撕下一个机会展示自己已经实属不易，有时因为实力无法胜任机会，反倒遭遇一片骂声的情况并非新鲜事。什么都没有的流量新人，想要在名利场中获得青睐，粉丝是他唯一的武器。虽然影视市场早已证实，空有粉丝的流量扛不起票房或收视，但在其他商业化场景中，有钱能打的鸡血粉丝仍然是足够吸引金主的存在。选秀节目中，粉丝为了让偶像出道，购买可以增加投票数的赞助商产品或购买视频平台的VIP会员，前述《创造101》中的集资绝大部分用以购买腾讯定制会员卡，增加为偶像点赞的次数。出道的成员在成团前互为对手，为日后的Battle埋下伏笔。火箭少女101最新专辑中，每位成员拥有一支单曲，粉丝可选择为某一成员“助燃”，每购买一张数字专辑，拥有一次助燃机会，助燃后可解锁相应的应援福利。合作代言活动中，品牌方请当红偶像作代言人，设置销量解锁目标，达成后可以解锁偶像的视频物料，或者助力偶像的宣传照登上某块广告牌。尽管粉丝们清楚，他们自己租下那块广告牌，可能用不了解锁销量话费的十分之一，但为了证实自家偶像的带货能力，粉丝们没有选择的余地。哪怕是像单价几千元的手机，在官宣代言人后，不少粉丝会在品牌方微博评论区上传购买截图，赞美产品，感谢品牌方的合作。专辑、杂志等个人作品更不用说，每家流量粉丝都不会放弃打破上一个流量的记录的机会。数字产品当道，购买的数字专辑和电子刊只是APP中一串解锁码，不会在现实世界占地，免除粉丝后顾之忧，除了交钱，什么都不用操心。蔡徐坤7月底发布的EP《YOUNG》上线13天销售额突破3000万元，其中第一名的粉丝贡献了6.35万张专辑共31万余元的销量。如果换算成实体专，每本专辑以300克的重量计算，这相当于19吨的重量。微博上给不同地区的偶像划分出近10个明星势力榜榜单，想要榜单上排在前列，除了偶像本人的互动数据以外，还有一项名为“爱慕值”的考量数据。爱慕值靠粉丝给偶像送花，花是新浪系统提供的，普通会员每月可领3朵，年费会员每月领5朵，更早之前还能以2元一朵的价钱购买。近年来，多家流量粉丝因为微博吃相过于难看，选择退出明星势力榜的竞争，只有新星榜仍打得热火朝天。根据微博方面的规定，新星榜月榜前三名的艺人可进入其他地区分榜，粉丝称之为“搬家”。“搬家”是一场劳民伤财的大工程，新星榜的同期艺人多为选秀节目中出道，人数众多，粉丝刚经历过出道位之争，充满热血激情。做数据，花钱买花，有时想要成功“搬家”，花费不止百万。粉丝之间的Battle还养活了不少抡博工具，星援APP就是其中之一。半年时间内，星援APP通过提供微博小号喝一键转发等功能，获利800余万元。6月10日，这款应用因涉嫌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被警方查获，幕后公司的四名员工被抓获。开弓没有回头箭，每一次代言、每一项作品、每一次Battle，对于流量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决定这些新晋艺人圈内的排位。数据和销量到底有多大的作用？比如新秀粉丝们争得热火朝天的明星势力榜“搬家”，不过是因为不知道来自哪里自称业内的人，可能在某个场合说过，品牌方是不会看新星榜的。没有人知道那道合格的准线划在哪里，只能每一次都竭尽全力，因为一次输掉之后，或许连下一次进入战场的门票都没有了。有人用炒股用语形容追星：踏空是看上一个潜力股没入手，等他大火时已经错过；追高是指不考虑喜好，追逐当下最火的明星；套牢是指付出了时间精力金钱，沉没成本过高，难以脱饭。不过最恰当的形容还是“韭菜”，春风吹又生，一茬又一茬。04
尽力而为
粉丝常说，追星有三忌：一忌真情实感；二忌倾家荡产；三忌什么都管。后两个忌讳基本是由“真情实感”衍生而来，所以想要没有负担快乐追星的关键在于，别投入太多太真切的感情。就像“不要混饭圈”的忠告一样，这同样是一条无法做到的要求，“不真情实感还追什么星？”事关喜爱，确实没有办法不投入真心。但孟尝君认为，如果不是身处饭圈，一瞬动心成不了永远动心。因某个镜头、某个舞台被惊艳，因对方说过的某句话、做过的某件事而心生好感，这些大多是一瞬间的感情，大多数艺人没有机会频繁给予粉丝这样的心动瞬间。所以才有“三月剧粉”的说法， 在一部剧播出期间，高曝光率能拢住一大批粉丝，而在作品收官后，艺人曝光度骤减，剧粉很快流失。在中国这一现象尤为明显，相比追星体系完善的日韩，中国粉丝能在线下接触到偶像的机会太少了，如今连专辑和杂志都只存在电子版。线下追星活动的缺位导致粉丝只能投身线上，但亲手打开实体偶像作品的满足感，是在线上买多少个兑换码都无法比拟的。饭圈则完全不同，哪怕偶像进入深山拍戏，几个月毫无消息，身处饭圈的粉丝还是要每天做数据，不定期与其他家粉丝斗智斗勇。偶像凭借高光瞬间拉新，饭圈把一瞬动心变成了日常，转发、评论、点赞的过程，也是不断向自己的内心重复强调爱意的过程：“我是他的粉丝。”孟尝君说，局外人常以为粉丝“脑残”，其实身边大多数人何尝不知道商家是为了割韭菜，媒体和营销号是要流量，经常追星的人，听到品牌名字就知道是什么样的合作。但他们能为偶像做的只有这些，给那些收割者想要的，期望他们能同等回报给偶像。肖战的粉丝今夏被“割”了数次。《陈情令》爆红后，肖战先后官宣宝洁旗下多个品牌的代言人或品牌大使，成为瑞幸咖啡子品牌小鹿茶的代言人，登上《红秀》首期电子刊。为了证明偶像的商业价值，粉丝们毫不手软。以《红秀》电子刊为例，目前销量以突破百万，销售额约700余万元，是目前国内销售额最高的电子刊。定档中秋的《诛仙I》在肖战粉丝看来，是一场非常重要的硬仗。不久前，由鹿晗主演的《上海堡垒》票房口碑惨败，再度引发“流量失灵”的讨论，等待新晋流量肖战的，是粉丝难以左右的真金白银的检验。《诛仙I》最初公布主演名单时，肖战尚未走红，领衔主演中只有李沁演过电影。当时网友调侃这部片子是网大配置，预估票房300万。纵然业界已有定论，粉丝无法撑起电影票房，但粉丝的立场是尽力而为。电影上映前一个月，肖战粉丝后援会开启集资链接，用以购买《诛仙I》预售，保证排片。电影上映前，仅owhat链接内集资金额超过300万元。除此之外，各地后援会组织粉丝包场观影，中秋节三天内共计2.7万人次参与包场活动。在肖战后援会的集资链接中，399个账号的集资总额超过1000元，以40元一张电影票计算，1000元等于25张票。这些票不会流入参与集资的粉丝手中，而是交给后援会处理，以赠票的方式与媒体及营销号等机构合作。粉丝将此举视作理所应当，支持一个偶像，自然包括支持他的事业。在偶像选秀节目中，为心仪的选手投票，不仅仅是希望偶像能够出道，而是对自我认同的价值观的支持。现实世界中，人们很难凭借一己之力，让自己信奉的道理得到彰显，但在追星世界中，这成为可以期待的事。如果你是颜狗，就投票给漂亮的选手；如果你认为，努力应该有回报，就支持最努力的那个；如果你信奉强者为王，就让实力最强的人出道。偶像是粉丝理想的投射，同好即是与你价值观相同的人，你们一起让偶像站在你们认为他该站的位置，这亦是你们共同信奉的道理的胜利。在这个逻辑下，粉丝自然无法接受那些指向偶像的批评谩骂，因为那不止是在骂偶像本人，更是在贬低粉丝的理想。为偶像去和别人Battle，就是在捍卫他们心中的准则。不论哪家粉丝都爱讲的一句话是：“这是他应该得到的，他值得最好的。”
我们从《财经天下》周刊出发，以新媒体的形式和节奏、
以传统媒体求实的精神，致力于传播真正有价值的报道。
© 往期回顾
▼
© THE END
本文由AI财经社原创出品，未经许可，请勿转载。
商务合作请加微信：woailishijiao
本账号系网易新闻·网易号“各有态度”签约账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