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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些地方,让每个人自由演讲一分钟也是艺术

刀娘 象外 2023-11-22

懂不懂艺术都能看懂的⇡象外



塔尼亚·布鲁古拉(Tania Bruguera)有双漂亮的棕色眼睛,当它们温柔地望向你的时候,很难想象这双眼睛的主人是一个著名的“难搞”艺术家。


“难搞”,古巴政府会同意我用这个词语的。


2014年12月,她被古巴政府拘留并没收护照,接受了26小时的审讯,并在接下来几个月中被监禁三次,接连受到秘密警察“探访”。


理由是试图在哈瓦那革命广场上进行一场行为艺术表演。


对,就是标题里的那个作品——一个讲台,一个现场麦克风,一个开放的邀请机会,给上台的每个人自由演讲一分钟的时间。


字幕:互联网,尤其是博客在信息控制墙上打开了些丝裂缝


这就是艺术?


像很多当代艺术家一样,塔尼亚·布鲁古拉对“展示-观看”的艺术形式不感兴趣:“不愿意展示在安全的距离观看的图像,而是希望人们亲自体验。”


她将自己视为一个发起人而不是一个作者。


此前,2009年,她曾经在哈瓦那双年展上组织表演过这件名为《塔特林的私语(Tatlin’s Whisper)#6》作品。


有讲者在台上泣不成声



有讲者在台上慷慨激昂


2009年哈瓦那双年展《塔特林的私语(Tatlin’s Whisper)#6》表演记录


如果给你一方可以发表任何言论的台子,你想说点什么?


塔尼亚·布鲁古拉自己觉得演讲中最重要的一个瞬间是,有一位演讲者站在台上动情地说道:“我希望有一天,在古巴,自由地演讲不再需要成为一种表演。”


“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说,‘好了,这件作品完成了’,我的意思是,他们完全理解了。”


关于艺术家为什么不再对“展示者-观看者”的被动过程感兴趣,荷兰艺术家Jeanne van Heeswijk认为其中一个原因是:“这样的交流实际上已经彻底被商业世界窃取⋯⋯说到底,如今你在随便什么地方都能获得审美体验。


村上隆作品的衍生品


艺术史学家Grant Kester认为,我们生活在一个所有人都“被缩减为由原子化消费者组成的伪社群”的世界里,“景观和重复麻痹了我们的感知力”,而艺术的独特作用就在于反抗这个世界。


当然反抗的方式不尽相同。


塔尼亚的方式是创作让人们意识到日常所忽视的权利、政治结构的情景。


她曾经将警察搬到了美术馆,雇佣了两名警察骑在马背上来控制展览人群。


《塔特林的私语(Tatlin’s Whisper)#5》现场图片


你常常遇见警察,但从来没有在看展的时候遇到指挥你的警察:


“好的,女士们,先生们,我只是要向前走,所以如果你们站在这边或另一边。”


“这些是你的孩子吗?他们可以和爸爸或妈妈站在一起吗?对,就是这样。马现在要往前进,请站到一边。”


“人们不必知道这是艺术。对我来说,这是非常重要的,因为一旦你知道这是艺术,那么你就可以有其他的联想,这并不是你在日常生活中会做的。所以这件事——他们调用他们在真实生活中看到警察掌控自己时的真实的反应,对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



在她2009年组织的《塔特林的私语(Tatlin’s Whisper)#6》上,有几位参与者要求自由和民主,不久之后,古巴政府谴责这一场合是“可耻的机会主义的反文化事件”。


所以这次她甚至没来得及实施自己这个这件作品,就被拘留,并被没收护照。


她没闲着,继续在古巴实行自己的艺术计划。


当众朗读汉娜·阿伦特(Hannah Arendt)于1951年出版的《极权主义的起源》(The Origins of Totalitarianism),再次被拘留……



2015年7月,依然无法出国的塔尼亚获得了作品纳入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馆藏,以及成为纽约市长办公室移民事务处第一位驻地艺术家的通知。


《无题》


再次拿到主动权后,塔尼亚却不肯离开古巴,“我的论点从来不是说要离开古巴,而是古巴应该有表达和公共抗议的自由。人们应该自由地表达他们想表达的东西,而不用担心丢掉工作或者大学讲席,担心被排斥或被拘捕。


她提出只有政府同意答应她提出的两个条件下才肯离开:一,释放在革命广场因(未发之)言获罪被捕的异见人士;二,政府给她一封签名盖章的信,保证她可以在下一个新年回到古巴。她成功了。


“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摆脱我!”她笑着说。“但我必须回去。我想在哈瓦那的家里建立一个艺术和行动学院,这样人们能看到艺术的力量——在没有其他方法发言时说话。”


2016年,塔尼亚发布了一条新的表演视频,在这个视频中她将自己提名为2018年古巴总统选举的候选人。



因为古巴实行一党制,这件事只能起到一种讽刺意味,但她相信这样做的力量。她在视频动员古巴人像她一样也提名自己为总统候选人:


“让我们利用2018年的选举来改变那种恐惧的文化,‘我不可以’的文化。换种方式思考。改变那种冷漠的文化,‘我不在乎’的文化,那种‘这是他们的问题,我没有陷入任何麻烦的文化’。”


“我是塔尼亚·布鲁古拉,

一个政治艺术家,相信艺术是社会变革的一种推动因素。”


.

END

.


过去的一周过得并不好,

同情、难过、愤怒、绝望,

和对自己只是愤怒、绝望却并无力改变更多的自责、愧疚


今天在朋友圈看到有人转发记者李宗陶写的一段话,

觉得得到了些丝安慰,分享给大家:


媒体喜欢在推动现实改变中寻找存在感,越是立竿见影,职业感越强。然而放在更长程的时间里来考量,那些缓慢的、润物无声的启蒙,那些对世道人心走向的提醒或警示,较之于一时一事的微调或者修正,恐怕更需要、更值得媒体人去经营。哪怕,通过这些对当事人看起来并无影响的文字,另一群人能从日常生活的非理性(惯性)中超脱出一点点来,对世界、对他者有一种不谋面的遭遇和理解,能够动用理性,能够向善向美,能有一分钟出神,都是看不见的荣光。

出处:记者的荣光 |《祭毒》后续及结语


艺术的意义或许也是一样

还是要相信,还是要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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