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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笔生花——张大春、老树、冯唐等文人的字画

2017-07-06 Lens WeLens

第56期

“重逢岛”为Lens于2016年创办的原创视频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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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毕业论文时,老树选了汪曾祺。


那是80年代初,老树在南开大学读中文系。当时最火的是伤痕文学,但老树不喜欢。因为在农村时知道,知青们过的日子比当地老百姓好多了。


突然读到汪曾祺的《受戒》《大淖记事》,老树很惊喜,他用阿城的一句评论来形容它们:“仿佛如玉。”


“非常奇怪,好像和过去二三十年中国的伤痛、苦难完全不沾边,不知道从哪儿出来的这么一个人,跟诗一样的田园生活。”教当代文学的老师们也不知道汪曾祺是谁。老树就自己去查,才知道是一位老作家了,《沙家浜》等等都是他写的,还是沈从文的学生。


为了论文,老树就跑到北京去拜访他。


汪曾祺的那种淡泊平易,又超脱又有烟火气,都对老树影响很大。


还有汪的老师沈从文,“作品非常诗化,有缥缈的那一面……哪怕历经各种苦难,他心里有一个特别纯净的地方。他只描述那个东西。让人感觉好像他的作品和他的生活没关系似的,跟他眼前的身体处境没关系,但关系他的内心生活。”老树对Lens说,“看到了他的作品,我感受到这个世界还有那么美好的一个灵魂。你会觉得活着真他妈美好。”


刘树勇(老树)


几年后,1988年,31岁的张大春从台湾第一次来大陆探亲。在姑父欧阳中石的安排下,他在那些天见了几十个老人,包括沈从文和汪曾祺。那段时间,已经是沈从文最后的32天。


张大春习惯叫他们“老辈儿”,和他在台湾见过的那些“老辈儿”相比,他觉得“他们的共通性,要远超过差异性。……主要那范儿是很统一的。”他对Lens回忆道。


这是他很敬仰的一群人,历经磨难但不断成长,“他们的整个养成,有一种特殊的矛盾。第一个,是从帝国到民国,第二个是国学跟西学,还有某一些特别撞击人的公共议题和观念,说起来都是在那几十年里头不断激荡,而且不断地去促成一个人。”


他想起自己的老师台静农,当时年近90,仍然追求日进有功,会为一点小小的新发现激动不已。这样的修养让他看到一种精神的强度。


张大春


老树在读大学时,叶嘉莹先生从加拿大回来,第一次教课就是带他们班,讲宋词。


“她上课从不拿讲稿,也不看学生,自己就在讲台上来回走,如入无人之境。她讲什么就进到那里面去了。”老树回忆说,“我作为一个旁观者就很惊讶,因为咱们自己的老师不是这个样子,尽管那些老师已经很好了。他们中很多也是西南联大的,但经过‘反右’、‘文革’、牛棚,战战兢兢,好多东西都不敢讲,不那么自如。但叶先生不是这样,很纯粹,好像世俗的东西她全忘了。我就在词里活着,那个感觉很震动。”


刚毕业时,老树“飘”了一阵:每天喝酒,和朋友在一块儿聊艺术,谈存在主义,谈文学……但很快,结了婚,有了孩子,“你发现生活太具体了。到处去求爷爷告奶奶要糖票。”


他把画画停了下来,开始挣钱,养家。他干过很多杂活,画广告牌,写报道,拍照。1993 年冬天,他和大学同学一起编《旧中国大博览》,在晚清、民国的照片和文字中泡了一年半,看了几十万张旧照片,闻到一种已然陌生的氛围与趣味。


“清新健朗。整个民国就给人这种感觉,而且东西糅合得非常自然。”他说,“那个时候好在对西方不是那么夸饰,心里有自己本土文化的底子,而对本土文化的自信,又是因为有西学的参照。”


“文人不是一个身份,它更多是你整体的修养、你的气息,甚至你做的工作对人文精神的建设和贡献。”老树说。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文人”是一个过时的、被边缘化的词。但这些年,很多人又愿意和它贴上了。


“国门一打开,资讯发达,发现自己原来这么土,传统东西没有,又跟西洋的东西隔之久远,两头不是。肯定在心里有焦虑,身份上的焦虑,中国人到底是什么样的?”老树说,“中国人又有一种实用心理,希望尽快地通过玩一种东西、喜欢一种东西来(解除焦虑)”。


很多人只是“装作是文人,穿个对襟的衣服,出来玄乎乎的,说些他自己不懂别人更不懂的话,忽悠大家。那些古代人,比如颜真卿,大将,领着几十万人出去杀人放火,见过大世面的人,最后拿着小毛笔写几个字,气象自然在里面。”


冯唐


在冯唐看来,现在反而可以有点像古时候了,很多人不用拿书法、拿写文章当吃饭的家伙,是在本职工作之余有对美和生活品质的追求,然后“用些好东西,收藏些古董,写点毛笔字……”


“人活得越来越长了,比如我因为没有安全感,一直在做全职工作,直到现在,但是一直没忘写作,偶尔也跑跑步,写写毛笔字,过着特别简单的、古人式的生活。看看我周围一些人,到了50、55岁,早点退休,过点还没来得及过的日子,又开始做历史、古文字研究,或者写小说……现代人有足够的时间精力,去过古人那样的文人生活,而不是这辈子只做一件事情。”


冯唐说,“我现在觉得读帖给我的感觉,可能比读那些莫名其妙的小说、文章、编的帖子还要更开心一些。”


张大春说,自己几乎每一天睡觉之前,或者是早上起床之后,都要读帖。“有点像醒脑啊,或者是安眠,”“去品味当下笔墨在听使唤跟不听使唤之间的某一些微妙的刹那,是我写字最大的乐趣。”


从小抵触临帖的李敬泽,现在每晚有时间的话,会花近一小时写字,“临摹要反反复复地重复,从某种程度上讲,它本身就是书法的精髓所在。 你会感觉你永远都有失败感,就像你追一个女孩子,忽焉在前,一转眼又在后,永远追不到,但正因为它是有目标的,有范本的,这个过程中,我时时感受到自己的成长自己的完善。这是一种修行,是一种心性的锤炼。如果心里万马腾腾的、狼烟滚滚的,那么晚上临临帖,马也歇了、烟也散了。”


车前子


既写作也画画的车前子,觉得现在的写作已经失去手工感了,书画里还有,“中国的书画说到底就是个手感,观念很重要,看很重要,内心很重要,但最后决定品质的还是手感,要用一辈子的努力让手自己去思想、去呼吸。”

 

主要以诗人身份被公众熟知的西川,其实从小就画画,“虽然我画的是山水画,传统的笔墨,但对于可能性的发现,它有点像是爵士乐,……我保持我的这种盲目性,走到哪算哪。”

 

老树玩得更杂,一会儿画版画,一会儿做茶壶,一会儿做陶瓷,他说这都是表象,“最重要是人作为一种表达,如何置于自由之境,如入无人之境。”



6月底到7月初,他们和一众作家、诗人的作品出现在展览“梦笔生花——当代语境中的文人艺术”中。



莫言

作家,诺贝尔文学奖得主




阎连科

作家,卡夫卡文学奖获得者




欧阳江河

诗人









李敬泽

作家,评论家






北岛

诗人 作家




张大春

台湾作家




郑培凯

香港作家




冯唐

作家




杨葵

出版人 作家




西川

诗人,学者





张洁

作家





吕德安

诗人




芒克

诗人




老树

文化学者




车前子

作家



王艾

作家



盛可以

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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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 /  小龙  胡阳潇潇  路瑞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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