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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年大吉】我记忆中的过年

2017-01-19 作者:刘伸 方略书院



按语:老战友、老营长刘伸撰写的《我记忆中的过年》,写出了四十年前东北的年味,写出了少年时期的记忆,写出了对故乡的情愫,写出了内心的真情实感。读起来让人荡气回肠、思绪万千,既为老战友的真挚情感而感动,又为老营长笔耕不辍而感佩。回不去的是过去,忘不了的是记忆,说不完的是思念,道不尽的是乡愁。祝福远在他乡的战友们过年好!给大家拜年了――葛振

 


春节是中华民族最隆重的传统节日,每个人对“年”都充满了希寄。这些年,每当除夕我就想起不在身边的亲人、无处寻觅的老宅。真是啊!回不去的是时光,回得去的是心灵。虽然身在异乡,每当过年,我都默默地向远在家乡的亲人许下祝褔,把一份厚重的情感埋藏在心底,把一份深切的思念寄托在梦里!


过年,讲究年味。所谓的年味,就是过年的气氛。在我的印象中,小时候不是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贴对子,购买年货,而是吃点好的,这是最大的奢望。首先朌快点到腊月,进入腊月后猪肉可冻住了。七大姑八大姨老亲少友,开始杀猪了,按当时的风俗请吃饭。这样的话,隔三差五的就能吃顿大餐。那年头一年难得吃到一顿猪肉。而且愿意吃肥肉血肠和油滋喽。肥肉不塞牙还香,在我的印象中好像没人想吃瘦肉的。血肠只有过年杀猪才能吃到。油滋喽就是板油肠油和肥肉放在一起,用大锅熬到最后就是油滋喽。一年的油都在这里,在我的记忆中油滋是最香的,包酸菜馅饺子是最好吃的。谁家杀的猪大膘肥那是一种荣耀。条件好点的开春留点肥肉用盐腌起来。平时舍不得吃,等夏天豆角下来时顿豆角吃。


进入腊月就能吃到豆包了,家家户户开始磨面发面,而后蒸熟冻上,每天早上蒸蒸就可以吃了。那真是美味啊!在我们的心中黄米就是细粮了,不种水稻也就很少见到大米了。当兵前没见过稻秧,看到稻秧不认识,被班长训了一顿,说你怎么这么土呀!小麦产量低种植的少,白面也就不多。因此过年吃豆包时候多。有时还舍不得吃,留下搂烧柴干重体力活时候吃扛饿。我母亲有时怕吃没了把豆包藏起来。无论放在那里我都能找到,还得偷偷的吃,生怕母亲和兄弟姐妹看到。冻豆包很难肯,用嘴慢慢含化了,最后剩豆包馅舍不得一口吃下去,等全化了才吃下,感觉比现在什么山珍海味都好吃。四十年前的东北家乡一年到头见不到水果,当兵前我沒见到过桔子桃子什么样的。因此过年了,家家都买点冻梨和冻柿子。按个数分给孩子,舍不得一下吃掉,每天吃一个,不化开啃不动,化透了全是水了,只能化点就啃、吃的时间长点。


有两顿饭至今难以忘记。一次是在伙里时(就是大家庭的时候),正月十五元宵节,炸油炸糕,我母亲婶三人炸,供不上小孩吃,炸了一下午。第二天早上都不吃饭了。一次是我上高中,冬天下大雪回不去家,我住在我二叔单位粮食所,半夜二叔偷着烙白面饼吃,那是我有生以来吃的最香的一次。至今记忆犹新。听我奶和母亲婶婶们说,我从小就馋,给我奶煮点掛面,让我闻到香味没吃到,能哭很久直到把包掛面的纸,让我看一下才算结束。我和母亲说,当奶奶真好,我啥时候能当奶奶呀!为了吃到奶奶的奖励鸡蛋,就多挖野菜,为了吃到叔叔家好的,就帮干活。而我两个大弟弟刘风和刘忠,宁愿不吃也不干。等我成人当领导之后,成为家人和亲戚的笑谈了。后来老人说我之所以馋,是嘴唇上长了个痦痣,将来有口褔。这句话还真应验了!回过头看,好吃是件好事,你想吃好就要多干活,就要好好学习,就要拼命的努力工作,改变自己的命运。


七十年代东北的农村,一年到头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没有任何电器,能听到声音就是有线广播,还是按时播放的。想看书全村也找不到几本书,全村的报纸只有大队一份,老百姓根本看不到。冬天又夜长,一天吃两頓饭,天气寒冷什么活也干不了。闲置时间长,一天到晚无所事事。所以大人小孩都朌过年,过年可以玩扑克、纸牌、色子、天九、麻将。无论老少男女几乎都玩,输赢也不大。那是最高兴的时候。有一套顺口溜, 叫“进腊月,玩正月,里里拉拉到三月”。我从小就好玩,刚懂事就跟我奶奶去牌场,大一点给把着。十几岁就开始和发小玩了,只要是带点的没有不会,虽然四十多年没玩,拿起来熟悉两遍就会。我就觉得奇怪,念了这么多年的书,学这么多年的马列,两次入军校学军事,忘的差不多了,唯有赌博这东西怎么也忘不了,真是个迷。再一个就是听人说书讲故事,为了能听到给人家干活搓苞米。好多古书行侠仗义的侠客知识,都是这个时候学的,现在看,这也是学习知识的渠道,对自己的知识积累和性格养成都有影响。东北人之所以好赌会说讲义气,与他生长的环境,特定的气候和人员成份的复杂,都是分不开的。真正的东北人是満族蒙族,后来清朝末年东北开放禁地,使之大部分人都是山东人,少部河北人及其它地区的人。

        再一个就是年前每家都要上坟,有一年我当兵后春节前回家,母亲让我买点纸上坟,我到供销社买好纸和冻梨冻柿子,只顾吃了忘了上坟,到家被母亲发现了!三十晚上都要守夜,小伙伴们都用大人和自制的灯笼,到大街上去玩。看谁灯笼做的好,都是纸糊的,风大点或不小心腊倒了,就烧着了,腊很小便宜,俗称瞌头了,意思是嗑头时间就燃没了。三十晚上还要给奶奶嗑头,全家近二十口人,排成一溜给奶奶嗑头,那场面,在一起生活的大家庭里,再也看不到了!


一晃四十多年过去了,年味越来越淡了!只能说是记忆中的年了,应允了现在的一句话:“过年是一道乡愁”。按照现在的生活水平和标准,我们天天在过年。真是:忆往昔,不忘初心,永记乡愁;看今朝,爷爷待遇,胜过奶奶。但也不是说从此找不到年味了,传统的年味,我们依然可以从亲情团圆中寻找,可以从自我选择中寻找,可以从崭新的体验中寻找。现在才真正明白,人们之所以把过年叫春节,是因为过一年长一岁,过年是弃旧迎新,是冬天的结束,春天的开始。而孩子们是一个家庭的未来,他们也寄托着家人美好的希望。所以,在这祈肦新年给人们带来好运气好福气的时候,人们更寄希望于自己的孩子!这样一来,孩子成了年味的开心果,也是烘托年味的一道最耀眼的风景!

2017年元月18日于临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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