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走十年燕归巢,从程序媛到矿场老板,归来竟是体制内少女?
导读:
下面这个故事,你可以认为它是我的故事,你也可以认为它是一次艺术加工型创作。我希望你把它当成后者来解读。
引
我的故事,它不止是我的故事。
它典型,又不那么典型。
它带着一丝精英的传奇色彩,又作为一个普通人着陆。
它是一代人的狂奔,又停下的脚步。
它也是席卷多年的互联网和科技浪潮,在潮水褪去后落幕。
它甚至,是我国21世纪初期以后,金融逐渐被管制的缩影。
嗯,归根结底,它是我的青春。
时间回到疫情第一年的夏天。那时我的矿场已经平稳运行了三年,甚至还有不少客户和投资人,都是我亲自拉来的。这个矿场,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实体资源矿,你可以理解为挖比特币,只不过我们是用显卡挖一些小币种,包括以太坊之类的。
以我今天的视角看来,这是一个小众的冷门生意。只是在当时很火爆,一度走到了科技前沿。
数字货币交易在那之前的两年,已经被国内定义为不受保护,属于灰色地带。只是挖矿作为一个实业、制造业并没有被打击到。即使被装进《淘汰落后产能》名册那也是后话了。其实我们做的主要的事情,就是在上海松江的工厂里,搭起一个个由显卡组成的机房,再加上一些通风散热,机器们每天就能自动运转了。而我要做的,就是去运维它们。
彼时这个行业的利润很高,不然我们也不会出没在上海的工厂里,毕竟成本高。那时候显卡机被戏称为‘印钞机’,显卡的价格也被炒作得很高,引来各方游戏玩家们的抱怨。他们天天在显卡贴吧里写小作文骂矿场主,也成了行业趣事之一。
不得不说我确实有一些经商的天赋,也是上海人刻在骨子里的精打细算,我总能找到特别便宜的边角场地,甚至偶尔在室外搭一些集装箱,变成一个个集成的小盒子,更方便结构化组装。
这个生意的本质,是利用国内低价的电力运行显卡,结合改写的挖矿软件,挖出成本价的数字货币,再通过交易所高价卖给外国人。
这样看起来,我们也确实是先进的出口制造业呢。
但问题是这个生意,它耗电大,不招人,利润还特别高,对其它行业形成了虹吸效应。那段时间,投资人都是亲自找上门、纷至沓来的。也不能叫做投资人,因为我们从来不签投资协议,我们签的都是托管协议。相当于你把机器放在我们机房里,我们负责帮你维护,这有点像机房生意。
我这个人胆子虽然很大,但做起事来又小心翼翼。况且我和合伙人都是上海本地的,我们在上海有一些固定资产,没法像业内那些不讲游戏规则的野蛮人那样,赚够钱之后去国外一跑了之。
更何况,我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还有一些精英的包袱在呢。这也为我后来能安全上岸埋下了伏笔。
你问我那时候飘吗?
当我和合伙人站在传统大企业聚光灯下,为台底下讲解演说的时候;
我是真的飘了。
我已经飘到去四川考察水电站,想要买一个下来的地步。
但最终没有去买,因为我毕竟是个现实主义的人。
那时候,我也才毕业没几年,之前的经历是一名出色的程序员,一个和金融不沾边的985理科生。
你问我为什么从来没有创业经验,家里也不经商,却可以经营得如鱼得水。
我认为这主要归结于以下几个原因:
上海是一座全球性的金融之都,它聚集了海内外的剩余财富。这里从来不缺钱,缺的是回报率好的项目。而当时的矿业就满足了高流水、本金可见可回收、回报率稳定、风险小、因人员带来的摩擦也少等等优势。 上海拥有海内外人才,就连公交车上都在给老年人宣传web3.0,人群受教育程度高,更能接受新颖的事物。所以当我宣讲的时候,即便是和科技和金融完全无关的人员,他们也都听得津津有味,学习兴致很高。 我拥有优秀的计算机教育背景,和本地人优势。同时,我也每天都在学习。这个行业的认知门槛本来就很高,变化也飞快。那几年,我的大脑每天都处于高速学习中,被一天一个的新奇玩法吸引,被一次次的金融创新震撼,同时又要去补足传统金融的知识短板。
那要说这个行业有什么弊端吗?
你要相信,这世界没有又轻松又挣钱的事。如果有,那很快就会被涌入的人员和资本填平。
比如当行业声势越来越浩大的时刻,我却没有意识到,政策性风险正在来临……
国家很早就提出了‘碳中和’‘碳达峰’的国策,直到20年才愈演愈烈。关键是,我们行业本来是最边缘的小行业,也无人问津。直到某天,两个便衣警察,敲开了我家的大门……
其实我心里清楚,一方面是我从前虽然没有拉投资的经验,但我把精力都花在了小心翼翼做合同,绕开法律陷阱上;另一方面是我的矿场太小了,小到上海的警方看不上,外地的警方也不值得跨省。不然我真的会被按上非法集资的罪名。非法集资,十年起步。
至今,我写到这里仍然心有余悸。我把它称为‘敬畏之心’。
从前的我,一直在向上探寻人生的边界。伴随着行业风口和我个人的努力,我触摸到了。
一个没有背景的普通人,摸到了那根看不见的红线。
普通人要逆天改命很难,不仅要踩对行业的节奏,还要有过人的眼光和胆量。同时,你需要有强大的心理素质,和旺盛的精力。就算高高飘起,最后还得轻轻落下。如何安全着陆,也是一门很深的学问。
那之后,我开始清退客户。整整一年我都在清退客户,我不能清退得太快,因为担心有人会借机聚众闹事。清退客户也是一门艺术,只有打好太极才能软着陆。
在清退客户的过程中,我的公司缠上了官司。不过不要紧,打官司只是钱的问题,它远远没有派出所对我的影响大。客户嘛,有理没理,他只是想多分一些钱。大部分的客户都挺能理解我们的,少数的适当安抚一下让利于民,也就解决了。我的官司最终以我公司胜诉为结局,这期间我恶补了大量法律常识,也包括法庭辩论等等。
其实说起来,我的第一次创业,并未亏损还盈利不少。这对于首次创业平均失败概率超过95%来说,我是幸运的。同时,我还积累了关于如何经营公司方方面面的知识。这样说来,我应该做个连续创业者,继续寻找新的项目,利用我的成功经验再次赚得人生的第二桶金。
可是这一年,上海开始封城了,我被迫按下停止键。
可是这一年,我的父亲癌症恶化,不幸去世。
要怎么形容我当时的心情呢?子欲养而亲不待?意志消沉万念俱灰?我不明白生活为什么要给我那么多的打击,我也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啊。上天是觉得我太能够承受住考验、韧性太强了,所以要将更多更急的暴风雨一起吹向我吗?
父亲的离世,重重地关上了我的心门。我变得愈发沉默寡言。
我开始反思我过往的人生。
我的职业生涯实际是从大二开始的,到今年30岁,整整十年。考大学时我阴差阳错来到了软件学院,计算机系。谁曾想后面竟成了最火爆的学科。我这踩风口的运气,怕是命里自带的。
大二时我就获得了谷歌举办的第一届全国大学生安卓竞赛三等奖。
当时学院里组队参赛的男生很多,却只有我这个小姑娘得奖了,惊掉了他们的下巴。
而且许多男生还是计算机竞赛保送上来的,而我在念大学以前几乎就没有使用过电脑。
至今仍然记得学校IBM俱乐部的墙上挂着一副字:停止你的工作,开始你的事业。为梦想头脑发热的我,从大二寒假就开始接外包、去软件公司实习。
那时的我,付完学费还剩不少钱;那时的我,满脑子都是改变世界。
我好爱那时候的我。我觉得自己不用飞越海洋,就已经身在硅谷。
这样的成功一直延续到我毕业后找工作。犹记得那个黄金年代,公司每年都带我们出国团建。那个时候没有996,因为996是社畜的伤痛,而我们都是因为热情而加班的。这种热情在今天的年轻人看来也许不可思议。因为他们做着缝缝补补毫无意义的工作,而我们当时从零到一,创造一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app,看着它从上架第一天几百个人下载,到千万人日常使用。感觉自己就像神一样创造产品,这种成就感无可比拟。
是的,我就在那样的公司,从几十号人,一直到上市。
真怀念那个技术突飞猛进的黄金时代啊,我们做着有意义的事,真切地改变着普通人的习惯。
也不怪如今的年轻人躺平,他们不仅体会不到这样的成就感,也享受不到公司飞速成长带来的福利,比如股票期权。
也许因为这一切得来得太轻易,所以当我厌倦了琐碎工作,辞职创业的时候,也没有半点犹豫。
创业相当于什么呢?
就是把一只温室里的小白兔,突然扔进热带雨林里觅食。原本讨厌的笼子,是回忆里安全的边界。还有梦想吗?无暇去想。小白兔只有把自己变成野兽,才能在残酷的商战中存活下来。
如果说黄金时代,我赚钱是为了成就感;那么白银时代,我工作是为了赚钱。
加之币圈充斥着不劳而获和暴富神话,我的思想滑坡很快。那段时间被资本主义、机械唯物主义、和后现代解构主义轮番洗礼,深刻感到灵魂都在发臭,也找不到人生的意义。
毒药的尽头藏着解药。由于收入大起大落、圈内贫富差距巨大、以及富豪们也都过得并不开心,我反倒对财富完全释怀了。这时候我开始研究起《资本论》,研究起马克思主义唯物论。
神奇吧,高中的政治并没有给我留下任何哲学印象。而我却在资本主义的大本营里,越发觉得马克思的理论才是资本和后现代社会的解药,它直指资本主义骨子里的癌症症结所在。
圈内的富豪,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变态在身上。从他们的审美可以窥见一些精神端倪。只是关于我在圈内的所见所闻、以及我思想的转变,要完整写出来就太长了,还可以连载几万字。
其实不论你赚多赚少,你的名字都叫做‘私营业主’。
什么意思呢?就是说给社会画一个同心圆,你是边缘群体。
圈内还有一些量化交易员,他们非常赚,但没有人知道他们。
我们是闷声发财的一群人。随着各行各业内卷愈演愈烈,我开始渴望走到社会的中心,站着挣钱。
出走的思绪拉回面试现场。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我在积累了一定的物质基础以后,根据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我现在更渴望精神层面的追求。我想将未来的自己投入到为人民服务的事业当中去,在为他人服务的过程中,找到自己接下去人生的意义。”
……
……
由于篇幅限制,我还没有写完,我和那个时代一起走来的路。
你可以点击关注我,很快我就会更新。毕竟过剩的自我意识,每天都在疯狂折磨我。
今年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