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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访山西古庙 | 郊野楼台话沧桑 长治高平浅寻访 III

2017-07-08 好书都在 清华大学出版社


07 伯方仙翁庙


高平市寺庄镇伯方村位于市区西北方约七公里处,是一座有着两千多年历史的古村落。高平古称长平,是战国末期秦赵长平之战的主战场,众所周知,此役40万赵军战败投降,然后被秦军坑杀。现在高平地区保存着多处长平之战的遗址,而伯方村附近正是这场血战和屠杀的发生地。


这一带还有遗留了古地名的长平村,记载着石矢如雨的箭头村,徒呼王师(当地赵国百姓对赵军的称呼)奈何的王何村,王师最后投降的地方王降村,并且已经发现了多处赵军尸骨坑遗址。伯方村一带那时已经有百姓结村居住。村西有一处山谷叫作车辋谷,其地三面环山,易守难攻,据说这里是长平之战初期赵军统帅廉颇屯集粮草和战车之所。



秦军袭破车辋谷,将内存辎重付之一炬,彻底断了赵军的补给,最终迫使其投降。相传这一把大火烧得天昏地暗,连附近的村庄田地也被烧成一片漆黑的焦土,后来这地方就被称作黑方村了,这便是伯方村最早的名字。在西晋和明朝都曾有朝廷敕封的长平伯封地于此,黑方村逐渐被叫成了伯方村。


伯方村中至今仍保存着众多的古民居,其中就有清初廉吏毕振姬的故宅。毕振姬(1612—1681)字亮四,号王孙,又号颉云,在清顺治三年(1646)考中进士,之后一路升迁,为官十余载,最高做过二品大员,始终心系百姓,清廉如一。康熙帝曾称赞他“爵禄不能动其心,富贵不能改其志,此正情操,绝世楷模”。


他的故宅相当简朴,不重奢华,也落落大方,值得寻访凭吊。村中另有观音阁、东顶观和三官庙等众多庙宇古迹,规模最为宏大的当属村北高地上的仙翁庙了。



仙翁庙也称总圣仙翁庙、纯阳宫,始建年代不详,但根据庙内现存的明代成化七年(1471)碑刻记载“自唐宋至我朝,其庙感应之灵验,不计年矣”。可以把仙翁庙的大体创建时间推断至唐代,现存的仙翁庙则是明清屡次修缮之后的样子。全庙主体建筑位于伯方村北黄土山坡顶部,走上高高的台阶,便来到了山门前的平台上。


山门为两层楼阁,中央开门洞,上面出抱厦,内侧为倒座戏台,两侧分别有歇山顶钟、鼓楼各一座,再外侧连建有廊房和角楼,是一列壮观的建筑群。


走进山门,庭院内豁然开朗,正中央一组建筑格外与众不同,紧邻戏台是一座建在石台基上的亭阁,其面阔五间进深三间,重檐歇山顶,叫作玉皇楼,其后是一条进深八间的长廊与深广各三间的卷棚顶献殿。献殿连建在正殿檐下,山面向前,体量庞大。



正殿面阔五间,进深三间,单檐悬山顶,为元代遗构,是庙中的核心,被前面这一大串的建筑遮挡起来,反倒不怎么突出了。正殿左右两旁还连建有垛殿,东西两路有配殿和廊房。这一组建筑群都修建在石台基上,在献殿前建有花墙围护,形成了相对于整座庙宇的小院落格局。这种庙宇中轴线上出长廊的建筑形式十分罕见,在晋东南别的地方似乎未曾出现过,应是早期建筑形式的一种遗存。


仙翁庙内据说曾经供奉过八仙之一的吕洞宾,道号纯阳子,所以叫作纯阳宫。但后来改供八仙中年长的张果老,是位老翁形象的神仙,于是就叫作仙翁庙了。


现在庙中的正殿即悬匾“张果老祠”,历经浩劫之后,神座上的张果老像已获重生,其背后墙上保存着大面积壁画,描述了张果老成仙得道,倒骑纸驴游历四方的故事。但在东西两山墙上的封禅图可大有来头,内容描绘的是唐玄宗李隆基到东岳泰山封禅的故事。



这种以封禅为题材的绘画作品传世的已经罕见,以李隆基为主人公的就更加珍贵无比,这也是仙翁庙里的一处国宝,其艺术价值和历史研究价值不可估量。这些壁画的创作时间由于没有明确记载,只能根据绘画风格进行判断,依稀有宋代壁画之风,很有可能是元代修缮大殿时保留了前朝壁画,或者对旧有壁画重新进行了着色,也不排除是按照以前的粉本重新绘制的。


虽然题材是唐代故事,但壁画却并非唐代作品。相传唐玄宗李隆基于开元二十三年(735)曾经召见张果老,向他寻求长生之术,并封张果老为“银青光禄大夫”,赐号“通玄先生”。但张果老只愿游历天下,教化世人,最终在屡次展示法术之后,归隐而去。


后唐玄宗得知张果老羽化飞升,便传旨建庙供奉,于是在供奉张果老的庙宇里有唐玄宗的印迹也就不足为奇了,而唐玄宗曾自封为“圣皇”“总圣”,我想这也是总圣仙翁庙之名的来历吧。



至于说庙中原本供奉吕洞宾为主神,则不太说得通了。如果按照碑刻上记载,庙创于唐代,便很可能是自唐玄宗时始建以供奉张果老;而吕洞宾生于唐德宗贞元十二年(796)农历四月十四,时间上就晚多了,及至得道成仙,又要过去很多年。


在仙翁庙东侧有一座修建在高台上现已荒废的庙宇,台下辟有门洞可通车马,应是旧日伯方村的北门。此庙里有一碑,上书“省冤谷”,相传是唐玄宗李隆基所题。李隆基为潞州别驾之时就曾寻访过长平之战故地,称帝后前往泰山封禅时又途经这里,但见虽经千年风雨洗礼,古战场上仍然白骨累累,阴风阵阵,于是筑庙以镇压杀气,并做法事超度,依此推断,在其封禅的路线上修建供奉神仙张果老的庙宇并绘制自己封禅时的场景是合乎情理的。



08 王报二郎庙


从伯方村沿227 省道向北不远,便是寺庄镇王报村。村子紧邻寺庄镇,面积不小。村中央开辟了一个小广场,四周建有仿古游廊,广场中央屹立着向远方挥手的毛主席雕像。村北是一座土山,二郎庙就坐落在山顶上,从广场上正好看见它巍峨严整的院落和戏台漂亮的飞檐。


二郎庙始建年代不详,一说自唐代已有之,由于年代久远,屡经浩劫,碑刻散佚,只能从当地乡亲的口口相传中得知这里曾经供奉着二郎神,因此称之为二郎庙。关于二郎其实有两种说法,一种自然认为是《封神演义》里的二郎神杨戬;另一种则认为是战国时期秦国李冰的次子。这有点像一笔无头公案,但这都不重要了,因为我千里迢迢游历至此,是为了看建筑的。



二郎庙坐北朝南,是一座南北狭长的四合院,并无正式的庙门。南墙内有倒座戏台,戏台两旁的院墙上各开掖门一座,院子的东南角和西南角分别建有悬山顶钟、鼓楼。庙内院落宽敞舒朗,有面阔三间悬山顶的献殿和面阔五间悬山顶的正殿,正殿两侧建有垛殿,东西两路有配殿和廊房。


整座庙宇的大多数建筑都是明清时期风格,正殿檐廊下的木雕雀替工艺精湛,纹饰极尽繁缛之能事,让人眼花缭乱。但各殿之内都空荡荡的,不见神像的身影。诸神的法身,早在“文革”时期就被曾经对他们顶礼膜拜的人砸成齑粉了。不过据村中老人回忆,殿里供奉的神仙曾塑三只眼睛,看来还是主神为杨戬的说法比较可信。



庙中最为重要的建筑不是雕刻精美的正殿和占据院子中央位置的献殿,而是南墙内侧靠边站的戏台。这座戏台结构并不复杂,修建在高一米余的须弥座形石台基上,深广各一间,平面呈正方形,单檐歇山顶,山面向前,由四根雄壮古拙的圆木柱支撑,柱下还有半米高与柱等粗的石础。


上边的额枋十分粗硕,只在柱顶加替木以辅助承重。其上斗栱简朴,出昂平缓,内无藻井,檐角高高挑起,画出优美的曲线,使这座结构简单的戏台顿时有了灵气。戏台除了正面外的三面都用砖墙封闭,后墙就是二郎庙的南墙。戏台下的须弥座构造也是相当简洁,上下部分都是用砂岩条石砌筑,连同中间束腰处装饰的几个狮头都已风化得圆滑模糊。



但此处几块用青石料制作的线刻装饰图案则保存较好,内容也基本能够辨认清楚,上面有莲花、牡丹和化生童子之类的纹饰,在正面右下角一块青石上刻“时大定二十三年(1183)岁次癸卯秋十有三日,石匠赵显、赵志刊”,右上角还刻“博士李皋”四字,这便是戏台的准确建造时间,也就是金代,距今已经有八百多年的历史了。当这段题记被偶然发现后,王报二郎庙金代戏台就一跃成为中国现存最早的古戏台。


说起这最早戏台的称号之争,还是颇为激烈的。在王报二郎庙戏台未被发现之前,这一桂冠一直在现存的元代戏台之间争夺,一说是沁水县嘉峰镇郭南村崔府君庙舞楼,一说是临汾市魏村镇牛王庙戏台。但前者毋庸置疑的确是元构,传说修建在元代初年,却不幸未有翔实的资料或碑刻能为其做证,仅从建筑结构上判断,似乎缺少一锤定音的效果。



而后者牛王庙戏台就明确得多了,在其前檐两根石柱上分别刻“蒙大元国至元二十年(1283)岁次癸未季春……”和“维大元国至治元年(1321)岁次辛酉孟秋月……”,就是将始建年代和在元大德七年(1303)大地震倒塌之后的重建时间都明确地记载下来了。


本来这个“最早”的桂冠更多地被认为是牛王庙戏台,还有几座元代戏台,诸如建于元泰定元年(1324)的翼城县武池村乔泽庙戏台、元至正五年(1345)的临汾市土门镇东羊村后土庙戏台和仅依明代碑刻、语焉不详地划定为元构的临汾市吴村镇王曲村东岳庙戏台等。



但王报二郎庙戏台一下子把上限提高到了金代,却也并非没有竞争对手,晋城市泽州县冶底村岱庙里的戏台就是一座金代遗构,当它被发现之后已是相当残破,有价值的题记早年就已经被毁坏了。但根据村中老人们的回忆,他们曾经看见过金正隆二年(1157)的题记,如果是这样,就可以轻松将最早戏台的桂冠夺走了,奈何缺少实物为证,最后也只好不了了之。


王报二郎庙这座中国最古老的戏台就是吸引我千里而来的重量级目标,我也的确不虚此行。当我在一个黄昏时分赶到这里时,院中已显昏暗,我紧追着夕阳的余晖迅速画下了戏台的身影。



09 野川关帝庙


我在一个雨夜来到了高平。第二天清早雨停下来,外边被一片灰色的浓雾笼罩着,高平始终没有揭开神秘的面纱。我租了一辆三轮前往野川镇,去寻找野川关帝庙。当车子行驶到郊区,地势逐渐走高后,我感觉猛然冲出了云雾的包围,田野中的一切颜色都变得清晰明快起来,路旁河床里浑浊的洪水从上游倾泻而下,轰鸣作响,颇具声势。绿油油的庄稼上挂满了晶莹的水滴,充满着勃勃的生机。穿过这明艳的山野和村落,我终于来到了野川镇所在地大野川村。


大野川村历史悠久,最早可以追溯到春秋战国时代,因其地处许河谷地,水草丰美,空旷无人,得名野川。秦赵长平之战时,武安君白起曾经在这里屯驻大军,两千多年的岁月变迁之后,野川已经难寻那场血战的痕迹,只是一座普通的小村子,有一条并不太长的老街,关帝庙就在路口附近。因为整条街两旁的老房子大多被改造过,只有这座庙门基本保持了原貌,所以显得很特别。



这是一座明清风格的庙宇,为二层楼阁式山门,门外出前廊抱厦,看来门内应是倒座戏台。


抱厦由两根砂岩抹角方柱支撑,檐下的斗栱和木雕被油饰得过于艳丽,少了些古朴之风,目前是野川镇卫生所。关于庙的名字,我并没有看到相关的碑刻和匾额,于是向多位老乡打听求证,众口一词说从前供奉的是关老爷,看来确是关帝庙无疑。之所以直奔野川镇而来,是为了看庙门旁这座经幢,虽然现在经幢似乎只是庙前的一个附属物,却远远要比这座关帝庙更古老,更宝贵。



经幢由古代仪仗中的旌幡演变而来,将佛经或佛像雕刻在六角或八角的石柱上,以便长久保存,一般是由幢顶、幢身和基座三部分组成的,立于交通要道旁或者寺庙里。自唐代密宗传入中土,经幢修造逐渐开始兴盛。这座建于唐开元二十五年(737)的经幢属于早期作品,整体上简洁大气,造型古朴,雕工精湛,在这里屹立了一千二百多年,至今仍基本完整。


后人于此处修建关帝庙时,也是具有文保意识的,在与经幢相交的位置,屋檐特意留出了缺口,远看经幢顶部似乎与关帝庙融为一体,显得挺融洽。在千余年的风霜雨雪侵蚀下,经幢表面已经风化严重,但仍可以找到“大唐开元廿五年”的字样,为我们铭刻下那个伟大的时代。



大野川村现存的古迹还有很多。在我坐下写生的时候,老乡们热情地给我介绍,关帝庙一路之隔就是三官庙,镇南有汤帝庙、观音庙,镇东有东岳庙,都保存得比较完整。


天上的阴云遮住了盛夏的暑热,绘画过程清爽惬意。行走在雨后的小街巷里,偶尔有一座悬山顶下几个苍老的斗栱从青葱的树荫掩蔽下露出真容,使人充满了寻古探幽时有意外发现的惊喜感。



10 米山定林寺


在高平市区东部有一座米山镇,相传这里即源自长平之战。此地周围群山低缓,连绵无际,中部则有一片高峰突起,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在大战之初,赵国统帅廉颇便在山中存放粮草,也有一种说法认为这里只是为迷惑秦军而设置的假粮仓,真的粮仓辎重则囤积在伯方村旁的车辋谷里。但此地日后就以粮得名被称为大粮山,山下的镇子定名为米山镇。


在米山镇以北有一座千年古刹,名曰定林寺,背靠七佛山面南而建,处于大山环抱之中,风光旖旎,景色壮美,林丛掩映之间楼阁耸立,飞檐迭起,好似一座点缀于山水画卷中的仙家府第。



定林寺始建年代已不可考,但寺内的金代大定二年(1162)碑刻上记载,此寺于五代后唐长兴年间(930—933)就已经存在了,因此其创建于唐代是完全有可能的。这里曾经名为永德寺,后因在寺旁有一眼终年不竭的定林古泉,遂更名为定林寺。据现在所能查到的记载,自金、元两代起至明、清时期多次对定林寺进行修缮,寺中现存的大部分建筑都是明清遗留。


定林寺修建在山坡上,规模相当大。全寺南北狭长,跨度近百米,寺内建筑依地势层叠上升,蔚为壮观。最前端为观音阁,面阔进深均为三间,总共有两层,是座重檐歇山顶式楼阁。一层正中央开门,前后通透,内外均出抱厦,兼具寺院山门的功能。左右连建出前廊的两座掖门和砖木结构的三层钟、鼓楼,这组建筑庄严肃穆,气势恢宏,有先声夺人之感。



走进山门,迎面为定林寺的正殿——雷音殿,取“佛音说法,声如雷震”之意。相传西天佛祖居住在大雷音寺,这里的雷音殿也意为佛祖居处。此殿面阔三间,进深六椽,单檐歇山顶,平面呈正方形,前后明间设板门,正面两次间开直棂窗,体量小巧,造型娟秀,下部建在一米许的石台基上,前边连建月台,修缮题记明确地记载了重修于元朝“延祐四年(1317)四月初十日”。


月台前原本陈列两尊北宋时期刊刻的石经幢,可惜已经被盗,仅余下少量构件残存。左右分别有面阔三间悬山顶的东、西配殿及廊房等建筑,其中两座配殿也是元代遗构,与正殿均为定林寺内现存的年代最早的建筑了。



正殿后边原有三佛殿,可惜现在已经毁掉,只留下了空荡荡的庭院。北端建有一座近五米高的巨大条石平台,中央设门洞和石阶可登到台顶,左右两旁另开设“止涓”“门津”二洞。


平台顶端又是一片规模不小的殿宇,整座寺院的后半部分建筑几乎都修建在这座平台之上,由七佛殿和两旁的配殿以及廊庑、亭阁等组成。站在台顶扶栏下望,寺院前部建筑和周围群山及远方的米山镇等景致皆入眼帘,美不胜收。


定林寺的东西两路还建有跨院、僧舍等附属建筑,整体格局保存完整,早年间也是因为被改作学校而幸存下来,可惜各殿内的塑像都已经遭到了灭顶之灾,后来所补塑的佛像再难追古人技艺之万一。山下的米山镇上还保存着大面积的老街巷和清代古民居以及铁佛寺、显圣观等庙宇,是一处值得细细寻访和品味的好地方。



图源:网络

编辑:马宇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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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访山西古庙(晋东南、晋南篇)

作者:连达 责编:孙元元

清华大学出版社出版



内容简介

山西省现在保存着全国约70%的明以前大木构建筑,各类形式的古建筑保有量更是高居全国之冠,晋南地区唐、五代、宋、金、元等早期古建筑不胜枚举,明清时期的古建筑群更是数量极为庞大,被誉为“古建筑爱好者的天堂”。本书按地域划分,以绘画和游记的形式将晋东南、晋南的中国传统建筑之美展现给读者,同时也记录了众多古民居的现状,希望唤起更多读者对中国传统建筑和文化的关注、热爱和保护。


作者简介

连达1978年生,定居大连的黑龙江人。新浪微博:走长城画古建的小虎。古建筑爱好者,曾经徒步考察河北、北京、天津、山西及辽宁大部的明长城。其间一年四季在野外长期独自穿越、露营,收集散失的长城碑刻资料,用拍摄、绘画和拓片等方式记录长城现状。近年常利用业余时间寻访山西各地古建筑,自学绘画进行记录,足迹遍布山西众多市县和乡村,留下了近千幅写生作品。著有《山西古建写生》《触摸,寺庙:山西土地上那些散落的古建符号》,部分作品曾在书籍《在路上:山西》、大型画册《长城》、期刊《中华遗产》《中国国家地理》、报纸《太原晚报》《山西日报》《山西晚报》《三晋都市报》《长治日报》《太行日报》《太行晚报》《大同晚报》等处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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