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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楠RACHEL QIU 2018-05-26


世界的N种打开方式

本期VogueMe请来了几组嘉宾,和他们聊了聊“探索”这一本能。贫穷没有限制他们的想象力,富有没有让他们变得了不起,他们的每一分钟都想跑出去,拓展生命的外延和内涵。

2009年北京服装学院服装工程系毕业后,安妮“gap year”了整整三年,后又选择“旅游为主,工作为辅”的生活状态。作为极致的穷游爱好者,她通过摆地摊、睡马路、做群演等方式以极低的生存成本来体验不同地区的生活,八年间她只身一人去了33个国家和地区。此次采访,我们着重聊了聊她毕业后的那三年“gap year”。


▲参加尼泊尔巴德岗的棍棒节


你们都错了没钱也可以活得很自由

安妮刚毕业的时候,也希望能够“寓工作于娱乐”,因此她在毕业后先是考了一个导游证,去尼泊尔的时候也尝试着带了两个团。但很快便发现自己不适合导游这个工作——不愿意重复去同一个地方,遇到好玩的地方比团员玩得还疯。


▲德国的莱茵河小镇巴哈拉赫


她还尝试过“当旅游编辑”,把见闻写成游记卖给杂志,但是几次后发现杂志不是倒闭就是拖欠稿费,因此“寓工作于娱乐”这一完美设想宣告失败。


好在安妮活得自我,不爱用“社会上那一套”来规划自己,既然穷游花不了太多钱,自己对物质又没要求,索性不旅行的时候就在微信上卖小饼干、在街边服装小店打零工,虽然三年“gap year”(间隔年)之后她也正儿八经地找过工作,但总是以“不耽误出去玩儿”为首要原则,想要旅行的时候,工作该辞就辞,管它是大企业超高薪还是好前景。


▲尼泊尔的博卡拉


如今她已经到了“三十而立”的年纪,但形容起自己“一事无成还在浪”的状态却甚是开心;安妮是极致的穷游爱好者,但她不是被迫穷游而是主动选择将穷游作为一种“游客身份”;而且她酷爱去“穷的地方”,从西藏一路走到尼泊尔和印度,体会到不同的贫穷下同样虔诚的宗教信仰。


▲瑞士的米伦

从这里上到山顶是雪朗峰,它的对面就是著名的少女峰。

在半山腰上,有很多人玩滑翔伞。


实际上,安妮本人并不“穷”,相反,她成长于中产家庭,父母在改革开放时就环游了世界,父亲见过80年代西藏放羊娃喝可乐,也见过从北京到莫斯科的国际列车上的黑帮老大,父母如今分别定居在瑞士和德国,安妮被爷爷奶奶“放养”带大,从小对生活质量没有渴望,很多人说“钱能予以人自由”,可她用自己的故事身体力行地验证了“只要你愿意,没钱也能活得很自由”。


▲瑞士米伦

安妮在半山腰看滑翔伞,看见了一个来自法国的翼装飞行者。

虽然不认识他,但安妮衷心希望他能平安落地,

于是亲了他一下,在他脸颊上留下了一枚祝福的红唇印。


为了满足好奇心她在马路上睡了一夜

安妮在西藏做的最“有种”的事情莫过于睡马路了。曾经的她也每天活在“女生单独出行遇害新闻”的恐慌里,不敢迈开腿,但“只要你学会和陌生人说话”,就立马“有种”了。“我好奇别人的人生,我想知道在我认知范围内的‘种种套路’之外,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我想不到、没见过的选择。”


西藏大昭寺门前铺满了垫子,从早到晚都有络绎不绝来磕长头的人,安妮想知道晚上来的都是什么样的人,她渴望见识到更多的“反套路”人生,于是决定在庙前过一夜。大昭寺转金筒后睡着一群无家可归的人,安妮开始被建议睡在那里,因为比马路上更安全,但是她实在无法忍受阴暗角落里的酸臭味,于是决定半躺半睡在正门口。

到了晚上,庙前的垫子全部被收走;七点钟,人慢慢散去;十一点,一些从很远的地方来、拿着哈达的村民前来朝拜,他们直接跪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朝拜完后将哈达拴在柱子上,又把一些去世亲人的照片贴在柱子上。

安妮说,寺庙门口的这根柱子担当了“牙柱”的重任。在大昭寺的经堂里,有根塞了很多亡者牙齿的柱子,大家叫它“牙柱”。但是到了晚上,寺庙关闭,因此朝拜者就把庙门口的这根柱子当成了“牙柱”。十二点,巡视的人来了,实则以“巡视”为由把金戒指等一些值钱东西带走;一点后,一个活佛一样的人物出现了,寺庙里所有人在他面前虔 诚地跪成一排,他用真人腿骨做成的法器依次敲打每个人的背——就在这个夜里,安妮“被顺便开光”了。


▲印度拉贾斯坦邦的首府斋浦尔

安妮在这呆了好久,

认识了做珠宝生意的土豪Rajish,

居然向安妮求婚,吓的安妮第二天就赶紧走了。


在世界各地摆地摊,跳蛇舞招揽生意

安妮在西藏学了点藏语,于是临时起意在当地摆起了地摊,据她观察,摆地摊的人大致分两种——本地藏族人和来旅游的文艺青年。藏族人将藏族饰品卖给游客,文艺育年也纷纷效 仿,但游客显然更愿意买当地人的账。安妮一琢磨,不想变成 那种“生意不好”的文艺青年,于是决定从尼泊尔和印度进一 些小玩意儿卖给藏族人,主打“新奇便宜”的痛点——由于小物件要价只有几块钱,所以人们不管用不用得到,都乐意图个好玩。


▲缅甸茵莱湖的集市

缅甸人脸上涂的是她们自己的防晒霜。

它是一种树干磨成的粉,抹在脸上能有防晒护肤的作用。


安妮的地摊上最畅销的货品是印度熏香,由于熏香上面印着男女亲密的画面,安妮就干脆借势包装为“催情香”,卖一块钱一小盒;她记得自己特意叮嘱过一个买了好多盒的大叔:“你点的时间别太长,否则药效太厉害你受不了咯!”


▲尼泊尔的杜巴广场


刚到尼泊尔的时候,安妮身上没带什么钱,因为住在中国人开 的旅馆里和老板聊得投缘,旅馆老板建议安妮在大堂卖东西 来换点盘缠,于是她便把身上带的能卖掉的东西都在大堂里 卖掉,既换盘缠,又能轻装上阵。之后“异国买,异国卖”成了 安妮旅行的习惯性动作——在西藏卖掉北京带来的东西,在 尼泊尔卖掉西藏带来的东西,又在印度卖掉尼泊尔的……


▲印度

去朋友的店铺玩,他是一个十足的戏精,

和他的合影没一张是清楚的。


地摊越摆越熟练后,她开始应用一些除了 “叫卖”之外的营销技巧,甚至开始和当地人做“co-branding”(品牌合作)。在印度 的时候她和吉普赛人一起出摊,吉普赛人吹奇怪的乐器,扮演 吹笛舞蛇人,她就用布把头包起来在旁边伴舞一演一条蛇, 用此法招揽来了大屋的“新客户”。


▲在印度参加“包头”比赛,得了三等奖。


被布施在宝莱坞做群众演员

虽然身上只带了丁点儿盘缠,可安妮的钱包还是在西藏茶馆里被偷了,于是她决定在大昭寺前尝试一次“被”布施,也就是 “要饭”。安妮形容自己“服务态度好”——可以提供找钱服务, 如果施主只想布施一两毛,那么安妮收到一块钱后就会找回八毛。她说从前自己有钱时也经常在大昭寺门前布施,所以别人 “布施”给她,她也觉得很正常,并不丟脸。


▲印度的祭祀仪式


安妮在旅行中会想到各种各样的赚钱方法,其中就有去做宝莱坞的群众演员,一天500卢比,相当于人民币50元左右,既赚到 钱,又能看宝莱坞的后台操作。据安妮回忆,宝莱坞对于她这样 的外国人往往会给一些特殊待遇,比如外国群演的候场区放有 取之不尽的美食。


▲瓦拉纳西的恒河夜祭


虽然做群演的一天大多时候都是在等待中度过,但你可以在这里认识各种各样“在本国混不下去”的演员,和他们天南海北地聊,群演们常常会在片场表演一些杂技,所以这里并不比“外面”乏味。


安妮拍过许多戏,但大多数时候她都不知道自己演了什么,“宝莱坞喜欢浮夸造作的生活方式,男女主角在国外生活,开大party就需要一些外国人,我一般就是拿着杯子说‘cheers’的一个”。做了几次群演后,安妮又自告奋勇做起了群演“中介”,按人头拿提成。



撰文:陈灵 
编辑:秋楠 
拼贴:周末喷水池 
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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