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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你对自己下手了吗?

2017-10-23 李平 老家山西



贺拉斯说,我们的财产,一件件被流逝的岁月抢走。这句话的意境,我觉得和霜降特别配套。像那个爱跑步的日本人村上春树。他跑过春花,跑过暖柳,跑过夏的盛大与热烈,直到迎面的风渐渐冷峭,心渐渐冷却——希望迟迟不来,苦死了等的人。


今天,2017年10月23日,霜降。下午13:25:52。


牛力先生的霜降



【楔子】秋为肃杀

物壮不老,是谓之妖。所以四时里要安排一个“秋”,秋的“正业”就是杀。

夫秋,刑官也。

无肃杀,无代谢。剪枝才能成长。


在秋末最后一个节气返身做一个回顾:你杀掉了阻碍自己成长的那些枝枝蔓蔓了吗?


壮士断腕。不要做自己的维和部队。



【1】肃贪

先断贪心。


前两天去看江苏话剧团的情景朗诵剧《一代楷模周恩来》,周恩来告别人间的时候,一粒骨灰都没留下。骨灰盒倒是留下了——十六年后邓颖超去世,又用了一次。


故事是老故事。

再看一遍,依然触动。

所以老子说: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任过香港中文大学校长的高锟先生,得了诺贝尔物理奖后接受采访。他说,我就是喜欢,就一头钻进去。我只是把事情做成了,然后,名啊利呀的就都来了。



【2】肃嗔

色难。


子夏问孝,子曰:色难。有事,弟子服其劳;有酒食,先生馔——曾是以为孝乎?


子夏同学去问孔先生什么是孝。先生答:始终和颜悦色很困难。有事了,你帮着干;有好吃的,先给大人端上来——好吃好喝地供着,你是不是以为这就是孝啊?


我们老家有一句话,道是,有钱难买愿意。

愿意了,自行车后座也千般愿意;不愿意了,宝马车里哭得哗哗嘀。


人就是这么奇怪。


为什么要给另一个人脸色看呢?

可能是因为,(潜)意识里,你觉得你自己是对的。


胡适先生说的绝对:世界上最下流的事,就是摆一张生气的脸给人看。



【3】三候意味

霜降执行秋天的指示,不力。秋风过处,寒霜触处,本应该“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谁料,最后还是五彩缤纷地搞出末季的鲜艳来。


留连与纠结,是秋天这位“刽子手”的特征。


不是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吗?

也许,这正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天覆地载,永不偏私。所以,他允许你以自己的方式总结自己。熬不过去的,就萎掉(如草木黄落);不甘心,渴望最后绽放一次,你就绽放;愿意以退为进,以屈备伸的,你就执行你的策略去(仿蜇虫咸俯)。


霜降三候:

一候豺乃祭兽

二候草木黄落

三候蜇虫咸俯。


第一候里,豺狼将捕获的猎物先陈列后再食用。

这种充满仪式感的场面,让人无端想起贵族:

面对一种必然的结局,从容而优雅地、冷静地看着它过来。接受。

但,以自己的方式。



【4】少言多听

面对一种绝对无偏私的公正,得利者认为结果公正,相反则否。


秋风过处,被扫荡的不止是叶子,而叶子承受不住,发出哀怨;霜降下来,冻死的首先是老弱——强壮的也遭受同样的侵袭,只是,捱过去了。


你让留下来的告诉将逝的,我们受到了同等样的待遇——这是行不通的。


你告诉他,如果你愿如我这般,那必须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一般来说,他不会信的。


你的理想和路径,你因而的苦口婆心,对他人往往是废话。即使他羡慕你的状态。


能听进去同伴的话然后共同前行的人很少。

少到吓死人的少。


伟大的老子、佛陀和耶稣都说服不了人。


碰到有耐心听你在说什么的人,无论听不听得懂,你要感激他。



【5】当下躲不过去

很久很久以前,郭小川和谷建芬写过这样的诗:


春天的后面不是秋,

何必为年龄发愁?

只要在秋霜里结好你的果子,

又何必在春花面前害羞?


秋霜里的果子,北方人自然而然想起来的是枣儿和柿子。其实柿子,不管南北,很普遍。

有图有真相:


这是@小明拍的,晋东南郭壁村里农家晒的柿饼。


这是@李传华的作品。福建永定土楼晒的柿子。福建泉州还有谚语说:霜降吃丁柿,不会流鼻涕(好处多么立竿见影)。


拿枣儿和柿子与春花相较,果然毫不逊色。


那为什么人们常常伤春悲秋呢?


有一种常见的句式:要是当时怎样就好了,那现在就不会这样了。

其实,回返当时现场,你的选择七七八八还是同样,你的结局也七七八八还是现在这样。 


性格即命运。就像一颗树的种籽,它必然长成某一种树的模样——小小的出入只在于,它长多少年,密林为伴还是孤树独木,向阳还是背阴——年轮的疏密,罢了。


既然秋是四季里命定的一段,你将在此处遭遇阻击,面对清洗,接受肃杀——那就接受吧——积极地接受,创造最积极的结果。


活在当下——似乎比伤春悲秋,来得乐呵。



【6】霜降的菜

敏哥儿下厨,老家一道美食栏目。敏哥儿挥洒的道道美食,醉倒多少饕餮。各种食材,在这位大厨手下,无不圆转如意。搓圆揉扁,由得她来。


不过,很罕见的,敏哥儿“说”过一道菜,她居然“不敢”尝试。


在《烂糊白菜肉丝——且说我的白菜观》里,有这样的话:


“即至中年,才对白菜有了神往,那是听访问过诸多川菜名厨的父亲讲“开水白菜”,我迄今也没吃过那神一般的名菜,在速食的时代,花费几天熬一锅清如水的鸡汤,烫如莲花般开放的,霜打过却刚离土不过夜的白菜,这简直就是传说。”


所以霜降这道菜就是:鸡汤烫白菜。


鸡汤要熬好几天,熬出来看起来还是清汤寡水的一般;是怎么熬的呢?中间加水不?多大的火?煤气成吗?


白菜要霜打过,刚离土,未过夜的,菜叶如莲花开放的。

哦!!!


有想试试的不?



【7】霜降的印

霜降,太原张志东先生照例用印。


这个节气,他的心得是:

秋去冬来,时光中自多眷恋;

日行月往,前行中当归心源。


张志东先生的霜降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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