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小鸡放生的后果很严重！看完你绝对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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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们可还记得初入蒲家村的小鸡？
它被新灵兽取代之后，
有人选择放生。
那一刻，它在想什么？
灵兽小鸡咕咕番外
（作者：皇飞雪 有声故事 cv：阿琪）
做鸡嘛，最重要的是开心。吃饱喝足最开心，所以我吃得圆滚。
汉朝时候有个叫做司马迁的说：“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
干我们鸡这行，死是没有高低贵贱的，只有口味的不同：大盘鸡、辣子鸡、叫花鸡，黄焖鸡、白切鸡、三杯鸡、手撕鸡、盐焗鸡……
另外还有一种时髦的做法，叫做“肯德基”。
一般的鸡是不会想这么多的，但是我自己认为自己是一只不平凡的鸡，所以很早就跟树上的雀儿做了一个交易。
“我每日许你吃我的白米，你以后就不用再吃那丑陋的虫子。”
“你这只鸡这么好心，一定有什么企图？”
“我只让你办一件事……”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等我变成盘中餐，你就衔着我，找城东破庙的大仙柳琪琳，我便能做个不一样的鸡，叫……叫……”
“叫灵兽！懂了懂了，你莫多说，今日的白米呢？”
金陵酒楼的厨子觉得今天后院特别吵，只见一只鸡和一只雀“吱吱吱”“咕咕咕”叫个没完。
“你呀，你是只鸡，生生死死，便宜得很。”雀儿一边履行我们的交易，一边说，“你这鸡这般上进，这下去可要成了魔障了。”
我就剩下个眼珠子混在一桌狼藉里，雀儿也不知往哪儿下嘴，“算了算了，谁让我吃过你的白米呢？”
她衔起我的眼珠子，飞去投进不远处的破庙；再来回几趟，将能捡起的余骨也都衔着，一并堆在那庙里一位老神仙柳琪琳的脚下。
“我养了许多年的灵兽，天上凡间的灵兽不敢说都养了个遍，但大体都见过……”看着的所剩不多的“我”，大仙居然不厚道地吹起了牛。
“你知道这世上灵兽，大多都怎么样了？……罢了，你有灵根，得去世上再走一遭，才好消除你的业障。”
说来也怪：
不出几日，我又是一只活蹦乱跳的鸡了。
01
蒲家村人杰地灵，很多大名鼎鼎的人物都是从这里走出来的。
“你去哪里？能带上我吗？”
这句话我练得最久，说得一点儿也不磕绊。
“行走江湖，带只鸡算什么。”他淡淡回道。
“啊！主人！”做为一只灵兽鸡，我就这么出道了，虽然名字非常不霸气——小鸡。
我有了主人，很是高兴。憋了一肚子话想要问他，却又只会那么几句。
但他行色匆匆，总是急忙忙地和谁说过了话，就急忙忙地又奔向下一地去了。
他的腿长，我的脚短，我只能竭尽所能地跟在他后头跑，更别提并肩时搭上几句话，看来做个不平凡的鸡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主人不要跑得那么快，”我气喘吁吁地喊，“我我我我我怕追不上主人！”
他行侠仗义，消灭恶霸，祛除魑魅，主持公道，我也跟着辗转各地，摇旗呐喊，与他一起作战，“坏蛋又来啦，主人小心！”
用我微薄的力量替他挡下攻击，打走几个喽啰。“主人又完成任务了，小鸡心里真高兴！”
他受了伤，我围着打转，帮着心疼。他得了鬼装，虽然那不是白米，我也开心得跟吃了白米似的。
有时候我知道他去降妖除魔的理由，有时候也不知道：他从未向我解释过。开先几次我还叽叽咕咕地追着他问，他不搭理我，我也识趣地闭了嘴。
我知道，我反复都是那么几句，听久了也腻烦。也许是我人话说得还不够好、不够有趣，也许是他一路只顾着向上，而我还不够本领和他并肩同行。
“不过，我还是最喜欢主人！”——有这样的鸡生，也算是很充实。
他倒也没忘了我，但凡打倒了坏人除了妖怪，也喂我灵丹妙草，替我提升道行，还让我念一些稀奇古怪的技能书。
同样是鸡，以前只要吃就好，现在还要念书，我已经活出了不一样的鸡生。
有次我替他挡了那妖怪的一招，伤得很重，差点缓不过来气了；
他也急得脸色煞白，抱着我到处寻医问药，甚至把自己治伤的药也给我一股脑用上。
那时候我头一次想，也许这样鸡生就是我追求的生活：我们终有一天可以做朋友，我们头一次离得这么近。
但我没力气说话，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咕咕叫声：“主人，我，我可能不行了，你会想念小鸡吗……”
我尽力抬起翅膀的一个边角，想要碰一碰他，才发觉人的臂膊和鸡的翅膀之间的差距这么大。
我算明白了为什么其他那些妖怪都致力于修炼人形了。
如果我也是个人的话，他会不会就会在赶路时等一等我，在歇脚时和我聊聊天，在作战时依靠我？
——原来鸡也可以有别的追求：我若是个人，和人类一样的人……我迷迷糊糊地想着，昏了过去。
等醒来时，我震惊地发现自己不但没有死，反而更加强大了：法力源源不断地从身体里涌出来，精神也前所未有地好。
我知道，主人定给我用了什么昂贵的灵丹妙药，方才为我增了寿元。
我匆忙追上他，想要道谢；他只是笑笑，仍然不同我说话。
但降妖除魔时我更卖力了，也更派得上用场；主人的本领也越来越大，名号在江湖上也愈来愈响。
我想，也许有一天他也会把我介绍给他的伙伴们，也许有朝一日我足够强大，也有资格成为他的朋友，即时我是一只鸡。
直到有一天。
“你带着一只鸡！！”他的朋友们哄笑道，“这资质根本不行，撑不了几招，你见过那些神兽没有？哪一个也不用这么费神！那天生的好底子，啧啧——都不需要喂碧柳露！”
“养便要养个好的。不然费这功夫，花这价钱？若是你拾不到那些稀有元神，我便介绍相熟的铺子与你——”
“这就是个垃圾，听我的……什么？你还喂它那些人参果、碧柳露、沧海实心？！浪费！我跟你说，即便用人参果加了它的内力，碧柳露洗了它的根骨，沧海实心提了它的悟性，那也还是只鸡！！来来来，有那些个闲钱精力，你都够养只熊猫大爷了！”
“可是……也是打小养起的……刚入门时便带着，路上结个伴儿，这一路风风雨雨都一起来过了，那和铺子里买来的，不大一样。”主人看上去有些犹豫，强替我说话，小鸡心里真是高兴。
“你想想，你今后这功力还得精进，本领还得提升不是？你还得去更危险的境地，三界六道，哪里不得走一遭？你就带着它，也不知是你害了它，还是它害了你？”
我趁乱从一堆掉落宝贝里捡起五色桃，正想要给主人献过去；被他们茫茫然地议论得顿在原地，进退不得地打转。
我当然知道有其他和我一样、有灵性根骨的兽，这一路也碰到不少，哪一个也比鸡听起来高贵。
但我能说什么呢？我生来是鸡，也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主人听了他们的建议，再也没看我一眼。他匆匆去了易市买了一堆如意绣球，炼成了几个如意蛋。
不多时，他便多了三四样稀奇又漂亮的灵兽，这才转回看我，踌躇片刻，终究还是走了过来。
“你走吧。”
他说。
“……我……我去哪？”我惶然地问。
“天下之大，想去哪便去哪，”他答道，“我把你放生了。”
他说罢便走了，屁股后头跟着那一串各式各样稀奇招摇的神兽，威风又阔气。
02
我楞在原地。
我知道他的朋友们说得有理，也许再跟他走下去，我的本领不足，反而会害他。
但就这么走了吗？我们不做朋友了吗？就因为我是一只鸡？
旁边传来咯咯的笑声，“怎么，又一个被丢下的？”
我转头一看，这是一只芦花鸡，折了一边的翅膀，同样被丢在这里。
芦花鸡是凡间枉死又不得离魂的鸡，被妖怪邪魔们所利用还魂，做为他们的仆从驱使。
和我这样师出名门、遭过点化的灵兽鸡是两样的，至少我一直这么自命不凡地认为。
平素里主人若是冲锋陷阵，我也第一个上去，将这些芦花鸡一翅膀一个地扇飞。
但现在，我俩都留在野外草地里，看上去也都没什么不同。
它冷笑着看我。
“鸡是什么？是圈里的家禽，桌上的美味。你还妄想着，真以为自己是灵兽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它。“大仙说我是灵兽，”我讪讪地说，“他说我有灵根，也有业障。”
“还灵根呢，你变个凤凰来看看？”它骂，“平常打仗时就你话多嘴贱，这时候不说了？”
“我那是练习口语！我想要能跟人们做朋友！”我尖声提高嗓门，“我只是恰巧生成了一只鸡，那又不是我的错！”
“扯吧，你就是个跟屁虫，喽啰，打手，”它大笑着说，“不能打了就被丢下了，和我没什么两样。朋友？你会和你吃的蛐蛐儿做朋友吗？”
不，我不一样。我有灵根的。
不然我吃那些苦，遭那些罪，和笼中菜鸡有什么区别？我又何苦受这个罪，何苦要和人类这种该死的东西做朋友？
太阳一点点地沉下去，镇子逐渐消失在眼前，月色是洗练过般的惨白。
我感到饿了，通常这时候主人会给我喂食，但从今天起不再会有了。
但我身上还有法力，我还有跟着主人时学的本领。我饿了，我眼前还有一只濒死却不忘嘲笑我的鸡。
是非善恶，一念之间。我挥动翅膀，腾空而起，朝它狠狠扑去。
鲜血溅起，染红了我的眼，也染红了那惨白的月。
我不再是灵兽了，甚至不再是妖，而更像是魔，得靠茹毛饮血才能生活。
我先是吃同类，那血的力量让我愈发强大，然后是其他的动物，接着是灵兽。
我去得道之人和妖魔们作战后的战场上捡食死去或虚弱的妖兽以及妖魔骨骸。
逐渐地，我发现生魂的味道不错，尤其是刚刚咽气的人类。
再然后，我也有了可供驱使的仆役，到处去寻足以吸食的生灵。
对美味的贪欲、对力量的渴求，变成了一笼巨大的黑云，笼罩周身，令原本嫩黄的绒羽片片脱落，原本丰满的身躯形销骨立。
我忘了我是谁，但那又怎样呢？我曾是一只小鸡，但连名姓都不曾有过，而如今他们倒是给我取了许多骇人听闻的绰号，见到我便要连连作揖下跪。
我从翅膀的骨缝里化出两只骨手，从头顶生出人面，我要变成妖魔了。
原来这才是一条“不平凡”的捷径，我终于不再是一只遭人嫌弃的鸡了。
老神仙柳琪琳带着一群侠士赶来，将我团团围住。他们的武器法宝都对着我，他们的各类灵兽都朝我狺狺低吼。
我看见主人——应该称之为“我曾经的主人”也在他们中间，如临大敌地绷紧了身子，做好一切战斗准备。
我笑了，我凄厉的声音响起，如今我可以和他面对面地对话，他瞪着我片刻也不敢移开视线，但我们却永远做不了朋友了。
“妖孽！居然敢为祸一方，还不快快受死！”
“今日便将你打回原形，教你知道厉害！”
他们纷纷吼道。
我不懂他们生什么气。
我虽然如今模样骇人，喜欢装神弄鬼，但也没有当真害过人。
我吃鬼魂，吃妖魔，对这些怕鬼又怕妖的胆小人类来说，不是好事么？我虽然贪吃，却也没害过活人。当今世道，人也吃人！
人类吃我的同类，我也吃同类，又为什么会被人唾骂至斯？
“是你啊，”大仙定睛瞧我，半晌叹息，“你现在知道，这世上大多的灵兽最终怎么样么”
我愤怒地回他：“我现在可不是那些跟屁虫灵兽了！”
“那这还是你的初心吗？”
我怔住了。他又问：“你的上进心呢？”
对面有人冲了上来，捆住我的手脚。有人口中念念有词，朝我吟唱施法。
他再问道：“你想起你的业障了吗？”
——对，我不想死，我要和别人不一样的活着，更好能变成人，和人一样。但是现在的我，还是我么？
主人站在我面前，举着他崭新又漂亮的新武器，却迟迟没有落下。
“发什么呆呢！”他的队友喊他，“快再来两下，剥了它的皮，抽出它的骨，这趟便可回去交差了！”
“……它看上去有点眼熟。”他犹疑着说。
“管那么多呢！它身上也许就藏着你想要的那条鬼项链也说不准不是？”
他举起武器，又放下了，再举起来。
他新养的灵兽也在旁边，却定定地看我，不说话，却也不上来攻击。我猜它认出我了，但它不提醒主人。它当真比我聪明得多。
“……你还有什么话说？”主人最后问道。我没有回答。
“若有什么事托我，我可以帮忙去办。”他又说道。
我摇了摇头，心想：你抛弃我的时候，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询问过我，现在也就别再多费唇舌罢。
然后闭上了眼睛。
03
然而睁眼时，还是那个蒲家村，还是一群人围在面前。
那些和主人相似的面孔高声对我说这近似的台词，我觉得有时是他，有时又不是了。
但同一件事总是不变：那就是一遍遍地，来了新人，换了旧人，被人放生，被人抛弃。
这便是轮回报应，八苦折磨，不知道经历多少回，说同样的话磨烂了舌头，遭同样的罪消蚀了骸骨，最终连知觉也消失了，又见了大仙站在一旁，小心地收起我散落不成形的灵魄。
不出几日，我又是一只活蹦乱跳的鸡了。
是鸡这件事，总归也是不变的。
大仙问我：
“你还敢再来一次吗？”
我想回答，张口却只剩下咕咕的声音——
我不会说话了。
这一次，我没往村里去，没做功课，也没带包裹。
下雨了，便随手折一枝荷叶，顶在头上。偏巧看到一个采药姑娘，正在寻处躲雨，我便把荷叶给她。
戴上吧，我想这么说，别淋湿了你那套漂亮衣裳。
但我出不了声，只听得咕咕咕咕，喉咙里破风的地方，好像并没有随着元神而归位，反倒永远地留下一道豁口。
“啊呀，谢谢，”她快活地说，“真没想到这儿能遇着小鸡。你叫什么？”
我没有名字，我想说，但仍然只是“咕咕”的两声。
“咕咕，叫咕咕对吗？”她歪着脑袋问我。
你想笑就笑吧，咕咕这么蠢的名字，一听就是只鸡——我羞红了脸，只得把脸藏在荷叶底下。
“咕咕是个好名字啊，”她说，“听上去像是水流汩汩的声响。”
雨水顺着叶脉落下叶边，汇到地上，再流入溪中，我仔细去听，当真是的，它撞着石头，拍着山壁，汩汩作响。
“那是生生不息的意思，”她笑着说，“就像你一样。”
我惊讶地看着她，看她俯低身子，朝我伸出手；她的掌心并没有白米，而是捏住了我翅尖的一角，轻轻地摆了摆，像拉钩钩，我见蒲家村的小儿在许诺的时候，常常便这么做。
“咕咕，世界那么大，陪我走一程好不好？”
一程是多远呢？我们什么时候又会分别？你会不会再丢下我？又或者突然间消失不见？
但有一股暖流涌上喉头，柔和地治愈了那里的疤口；
我看见我翅膀的绒毛，轻碰着她玉般的掌心，我听见自己发出声音，说的是人类的语言：
“……好。”
世界那么大，就让我们结伴去看看。
兴许这一趟，会有不同的风景。
菌留下两行清泪
想起自己已放生的小鸡宝宝
不要轻易忽略一只小鸡的感情。
毕竟，
蒲家村相遇那天，
它也曾把整个鸡生托付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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