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隐入尘烟》才顿悟，生而为人，难能可贵的原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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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紫紫绮
“我再也没有想到，我这辈子能够住在自己的房子里，有自己的家。”
这是《隐入尘烟》炸棚的台词，也是全剧的一个泪点。
马有铁和贵英终于搬进了他们自己亲手建造的房子。
幸福突然降临，贵英欣喜若狂。从小到大，她住的是后院的小窝棚，随意被打骂是家常便饭。
她哪能想到此生还能吃自家的饭，住自家的屋，睡自己的炕。
这也是大多数人所想：
做个善良的好人，有个爱人，一个属于自己温暖的家，幸福而快乐地度过一生。
何为爱？何为善良？何谓生而为人的品质？
1
爱，是蕴藏于细节里的彼此温暖
马有铁，西北汉子。父母早逝，寄居哥哥家，同时也做了大半辈子的免费苦力，到了知天命之年，却被哥嫂嫌弃，赶出家门。
一人，一破屋，一驴，成了“一家人”。
曹贵英，无父无母，住哥嫂后院的小窝棚。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致使其身患残疾，生活难以自理，重要的是她还有农村女人的“大不孝”——无法生育。
就是这样卑微的两个人，在媒人的介绍下，快速完成相亲，结婚。
没有鞭炮，没有新衣，没有酒席，也没有婚纱照，那张结婚照也是别别扭扭地拍出来的。
新婚之夜，贵英小便失禁，吓得她勾着头，缩着身子，坐在炕头一动都不敢动。
有铁发现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下床给炉子里添了煤，让炉火烧得更旺点，这样贵英就可以烤干打湿的裤子。
贵英有生以来第一次因为小便失禁，不但没有遭到打骂，还得到了如此关照。
她一生也要拼尽全力维护这个叫“家”的男人。
当村民要求有铁给张永福献血时，贵英胆怯却又十分坚定地表示他们不献血。
世间薄情，人心难测。
此刻，他心里是温暖的，在过去五十年的岁月里，这个不被重视的人，第一次有人站在他前面呵护他。
有铁去县城给侄子拉家具，临走前给贵英打点好一切，还不忘叮嘱贵英按时吃饭。
等回到村子，已是半夜，哥哥抱怨他回来得太晚。只有贵英把玻璃开水罐罐揣怀里，站在凛冽的寒风中，等丈夫回家。
“罐罐里开水都换了好几回了，换一回，你不来，换一回，你不来。”贵英说着把瓶子从怀里掏出来。
一个行动不便，生活不能自理的人，为了丈夫能尽早喝上一口热水，在这条不算好走的小道上，来回走了好几遍。
有铁嘴上说“半夜三更的跑出来干啥！”，心里却跟灌了蜜似的甘甜。
他也是有家，有人牵挂的人。两颗心就这么越靠越近。
麦子成熟了，金黄的麦穗铺满了整个院子，有铁抓起几颗麦粒，拉过贵英的手，放在她手背上，轻轻地按压片刻松开，一朵漂亮的小花就印在贵英的手背上。
有铁告诉贵英种个花儿，就等于做了个记号，这辈子他们都会在一起。
这大概是我们听过的最纯粹的情话。
贵英笑得很美，也很甜。
隔着屏幕，我们不难嗅出爱情甜蜜的味道。
柏拉图说：
“爱人至少要在心灵方面没有缺欠；如果只是身体的欠缺，那还不失其可爱。”
虽然是身体残缺的人，本是搭伙过日子的人，却用他们内心的炽热筑起了爱巢，有了新的希望，燃起了爱情的火苗，温暖着彼此冰冷多年的心。
他们彼此爱着对方，却没有说一个“爱”字，却用最诚挚的情感，最细微的动作，诠释了他们的爱情。
2
生活再苦，也不曾丢掉为人的善良
大西北空旷而荒凉，马有铁就是在这里土生土长的西北汉子，没有受过教育，更悲哀的是他还一无所有。
但是他的善良，大家有目共睹。
全剧中马有铁最经典，被频繁使用的台词就是“一码归一码”。
有铁想给贵英孵几只小鸡崽，难于家中没有鸡蛋，他只能跟邻居借，大妈说不用还，有铁说“一码归一码”。
有铁想给贵英买一件长大衣，好遮住她不小心尿湿的裤子，可他买不起。他更想攒点钱带贵英去市里把病看好。
村财主抽他的血来续命，他的儿子只是象征性地买下一件80元的大衣作为感谢。马有铁说“一码归一码”，执意要还钱，后来用160斤麦子顶了衣服钱。
“人穷志不短。”
尽管他一穷二白，可他从来没有问任何人索取过。
财主张永福急需输血，讽刺的是全村唯有有铁和他是同样罕见的血型。
有铁害怕的要命，可又不知道如何拒绝，就像成熟了被一刀刀收割的麦子一样，一次次无偿地把自己的血献给了人家。
有一次他又去给张永福输血，自己已经被抽得晕乎乎，还不忘记乡亲们的“重托”，吞吞吐吐地开口请求财主的儿子把村民的地租和工钱给结掉，大家日子都过得不容易。
生活在富裕家庭的孩子，又怎么能够体会底层人们生活艰辛的生活呢！
富二代嗤之以鼻，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善良的人呢！
“你这会儿还在献血着呢，你还在替他们说话啊！”
是啊！当初村民害怕张永福没了，钱要不回来，就把重托给了有铁，迫使他不得不妥协答应为其无偿献血。
他也怕，可又有谁问过他抽那么多次血会不会对他的身体有影响呢？
不是有人说：你的善良，要带有锋芒吗？
凡事先人后己，宁可牺牲自己，也要成全他人。这是马有铁特有的品质。
他品味过贫穷的苦涩，自然能够体会乡亲的窘迫。
他们居无定所，一次次搬家，可还怜悯窝儿被毁的燕子，每次被迫搬家，他都会带上燕窝。
马有铁憨厚老实，可他不是傻，纵然他明白被别人利用，他依然秉持做人善良的本质。
周国平说：
“人啊！你要有善良的心，丰富的心灵，这样你才无愧于人的称号，你才是作为真正的人在世间生活。”
亦善，亦恶，皆为人性。
马有铁选择了与人为善。
3
面对苦难，为活着的本身而活着
马有铁和贵英是一对被亲人和村民边缘化的夫妻，他们由陌生人到相互接纳，再到相互厮守。
他们住的是邻居闲置的房子，没有自己的家。农村规划要搬迁，他们不得不再次搬到另一处闲置的房子。
在即将经历第二次搬家的时候，他们决定盖一所自己的房子。
他们用一头驴，拉回一车车泥，一车车水。没有搅拌机，马有铁就用双脚替代搅拌机和泥巴，加上从邻居那里借来的芨芨草作为辅料，做成一块块土坯。
眼瞅着土坯成型快干的时候，夜里忽然刮起了大风，下起了暴雨，他们用为数不多的塑料，努力想盖住土坯，不能让辛辛苦苦做成的土坯淋成一滩稀泥。
可是他们拉塑料的速度，抵不住风的脚步，更挡不住倾盆大雨的猛烈。
看着土坯被浇散，变成了一滩泥巴。他们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哭了，却又笑了。
这或许就是命中注定，至少有铁是这么认为的。
贵英给麦苗除草时，不小心铲掉了一颗麦苗，她失望而愧疚地看向丈夫。
马有铁说什么人都各有天命，麦子跟人一样，也有他的宿命，秋天播种，到了第二年夏天成熟，最终还是会被一刀刀收割。
他觉得自己命里就会经历各种考验，便默默承受，面对生活的重创，昂起头，一路向前。
雨过天晴，继续劳作。
有铁一块土坯一块土坯地砌墙，贵英一桶泥，一桶泥往滑轮上吊。他们像燕子筑巢般，一支枝丫，一支枝丫往窝里衔。
房子盖好了，小鸡崽孵出来了，麦子也大丰收。
两个苦命人，他们热爱生活，向往美好未来。努力地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让人好生羡慕啊！
如果故事到这里就大结局，我们一定拍手叫好！
然而生活就是生活，不仅有诗和远方，还有眼前的苟且。活着就会经历拥有和失去。
他本想卖了粮食，带着妻子去市里看病，顺便好好浪浪，可是贵英失足落水身亡。
生活给了他希望，却又带走了他挚爱的妻，让他万念俱灰。
他卖掉所有的粮，偿还了所有的债，带着驴来到漫漫无边的沙漠，解开驴的绳索，还它自由，让他从此不再被人使唤。
回到没有妻的家，吃下贵英留给他的最后一颗鸡蛋，手里捧着的是贵英送给他，用芦草编的驴，平静地离开了他热爱的那片土地。
那一刻，我们是不是已经泪流满面？
有铁的命运竟然如此悲惨。
但是换个角度理解，他曾被温暖过，拥有过幸福，他没有遗憾。
余华在《活着》一书中写道：
“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而不是为了活着以外的任何事物而活着。”
他们是卑微的苦命人，品味了生活的各种味道，但是他们曾经感受到了彼此给予的温暖，品尝过幸福的味道。这对于他来说，就是活着的意义。
生而为人，最难能可贵的是，纵然不被在乎，也不会丧失活着的信念和爱的勇气，卑微的尘埃里也能长出爱情的花儿。
即使再苦，也要与人为善。
苦难面前勇往直前，像小草一样顽强地活着。
作者简介：紫紫绮，齐帆齐商学院年度学员。喜欢阅读和写作，用文字记录生活和思考，努力让繁琐生活过得更有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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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l紫紫绮
封面 l 网图侵删
图 l 网图侵删
本期编辑 l 木子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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