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的意义是活着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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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齐帆齐

读余华《活着》努力活着，本身就是一种意义

《活着》是余华的最主要代表作之一，他被翻译成四十多种语言，自出版后加印无数次，影响深远，它是真正意义上的畅销书，因此也奠定了余华在中国文坛乃至世界文坛的地位。

余华说是听到一首美国民歌《老黑奴》，歌中那位老黑奴经历了一生的苦难，家人都先他而去，而他依然友好地对待这个世界，没有一句抱怨的话。

这首歌深深地打动了余华，促使他有了灵感，决定创作一篇这样的小说，于是就有了1992年的《活着》。他主要表达人对苦难的承受能力，对世界乐观的态度。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的，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

余华以第一人称“福贵”的平静自述，展开了跌宕坎坷的不幸命运，也是一个家庭在时代浪潮下的缩影。

书中“福贵”这名字代表了祖辈对他的期望，福气和富贵，可是命运让他历经了苦难不幸，他先后目睹了七位亲人的去世，最后只剩一匹也叫“福贵”的老牛陪伴他的生活。

可以说书中的开头福贵是幸运的，他一出生就是富家阔少爷，爹娘疼爱，家里有100多亩田地，他娶的是一个城里米行的老板女儿家珍，这时的“福贵”真的是叫福贵。

家珍漂亮贤惠，勤俭持家，对福贵不离不弃。富贵年轻时每天吃喝嫖赌，让妓女背着他在路上跑，后来又沉迷赌博，哪怕家珍怀有身孕去跪下求他别再赌博，他反而让人把家珍撵走，她走了十几里的夜路独自回家。

因在赌场被龙二设局陷害，福贵把家里的所有田产和房屋全部给输个精光，成了一名真正意义上的穷人，遣散了佣人家丁，可谓是从巅峰跌到谷底，冰火两重天。苦难也是从这时候真正开始，他父亲被福贵活活气死。

福贵最幸运的是身边有两个好女人，一个是他母亲；一个是他老婆，母亲说人穷点没关系，只要活得开心就好。他老婆家珍，富家女出身心甘情愿地穿粗衣下田地，干重活，只要福贵不再赌，她就很知足。

哪怕是家珍父亲把女儿接回城里，希望女儿和福贵断绝关系，可后来家珍还是带着刚出生的儿子有庆回到福贵身边，这是个无私伟大的女人。

这个家庭的苦，一串接一串，在福贵父亲去世没多久，他母亲也病倒了，福贵带着家珍仅有的家当两银元钱去城里找医生，却不巧被国民党抓去拉大炮，一待辗转数年，命运是如此的弄人。

一家子等着福贵带医生回来救人，结果福贵却毫无踪影，家珍一个人辛苦地拉扯儿女，艰难度日，照顾病危的婆婆。

福贵在部队几次与死亡擦肩而过，他想念家乡，思念亲人，每次想起妻子儿女和老母亲都是泪水涟涟，福贵后来被解放军俘虏，遣回家乡。

可惜他回来时，没能见到母亲最后一面，两个孩子已经长大了不少，女儿凤霞因一场大病成了聋哑人，命运给他的苦难还没有结束。

儿子有庆善良懂事，他还是一名跑步冠军，在一次积极主动献血中，被医生抽干了血，只是为抢救因生产大出血的县长夫人，13岁的有庆就被活活抽死，命运是何等悲凉荒诞。

当福贵知道那位县长就是当年出生入死的战友春生时，他想报仇都不知道如何下手。

家珍此时因软骨病瘫痪在床上，福贵想瞒着妻子有庆去世的消息，害怕她承受不了这打击，骗她说有庆在城里看病，但敏感的家珍还是知道了儿子已去世的事实。看到这段真让人无比揪心，一个人有多强大才能面对这一切？

即便有再多的苦难，生活依然要继续往前走，福贵托队长帮凤霞介绍个对象，好有人照应她的未来生活。城里的搬运工偏头二喜成了福贵女婿，二喜对凤霞百般疼爱体贴，小两口也过了段安生幸福的日子。

可是好景不长，凤霞在生儿子苦根的时候因为大出血而去世。二喜变得沉默消沉，在一次的搬运中被水泥板夹死，留下四岁的儿子苦根。

家珍回光返照好了些日子，她去世前说：自己很幸福，福贵对她这么好，下辈子还要和他在一起。可明明家珍任劳任怨辛苦了一生，她却如此满足。

福贵领回外孙苦根一起生活，苦根是个乖孩子，像他的母亲凤霞一样，七岁时可以帮福贵干活了，在一次吃豆子时被噎死。那年头实在是太苦了，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豆子，看到这里，让人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

全家只剩下福贵一个人，尤其是几个孩子的早逝，都是非正常死亡，真心觉得作者太过残忍，把所有的苦难不幸都安在福贵一个人身上，让他目睹亲人一个个的生死离别，这是人间最终极的悲剧。

福贵的一生就是不断失去的过程，失去金钱，财产，房屋，然后是生命里最重要的亲人，一个接一个。

这本书给人的感觉是绝望的疼痛，但是能从那压抑的悲剧中看到温暖，能在漫漫黑暗中看到点点光芒，感受到人生无奈的同时也能坚强信念的力量。

书里家珍，凤霞，有庆，队长，春生……他们身上都有很多美好的品质，也是福贵苦难生活里的一抹温情和精神力量来源。

福贵并没有自怨自艾，反而非常平静，他说那些风光过一时的人都死了，如县长春生，赢他所有家产的龙二都是早早丧命，自己没出息，却活得最久。

书里有当时的时代背景，虽然很多地方只是一笔带过，比较温婉，如内战，自然灾害，三反五反，人民公社，大跃进，文化运动等。

可以看出在时代的浪潮下，个体命运的渺小与脆弱。福贵的悲惨命运又是谁造成的？仿佛谁都没有错。如果当初他没有输掉所有家产，他是否会成为龙二一样的下场被批斗致死。

《活着》想表达的主题是当我们知道苦难是生命的常态，烦恼痛苦总相伴人生时，我们仍然要坚强地活着，活着只为活着本身。

余华在自述中说：“活着，在我们中国的语言里充满了力量，它的力量不是来自叫喊，也不是来自进攻，而是忍受，去忍受生命赋予我们的责任，去忍受现实给予我们的幸福和苦难、无聊和平庸。”

这也许才是《活着》真实呈现的精神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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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 l齐帆齐

封面 l 网图侵删

图 l 网图侵删

本期编辑 l 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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