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教科院李永智：智慧教育是数字时代的教育新形态 | 世界数字教育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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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2月14日，世界数字教育大会“智慧教育发展评价平行论坛”在京举办，论坛由教育部、中国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全国委员会主办，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承办。会上，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院长李永智作论坛总结。

李永智认为，智慧教育是数字时代的教育新形态，新在核心理念，新在体系结构，新在教育内容，新在教学范式，新在教育治理。

观点 | 李永智

来源 | 世界数字教育大会

整理 | 教育信息化100人

 以下内容据李永智院长的论坛发言整理

智慧教育发展评价平行论坛是世界数字教育大会的平行论坛之一，其实我们首先应该谈论一个关系——智慧教育和数字教育之间有什么关系？另外，我们又怎么评述智慧教育发展评价平行论坛与世界数字教育大会之间的逻辑关系？《中国智慧教育蓝皮书（2022）》的封皮上除了印有主标题之外，还有一个副标题——迈向智慧教育的中国教育数字化转型，这便是答案。

我们今天处于教育数字化转型大潮、大趋势当中，这是世界数字教育大会的宗旨和举办的原因。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集聚海内外专家的智慧和实践研究成果提出来的智慧教育，应该说是数字时代的教育新形态，或者说是数字教育未来的理想状态。

今天各位专家的发言都非常精彩，受他们的启发，我想谈一些感受。

今天有专家提到了ChatGPT，最近关于ChatGPT对教育的影响、对社会发展的影响甚嚣尘上，大家纷纷发表自己的观点，尤其谈到了ChatGPT对教育的影响和对教师的影响。我觉得这种关注是很必然的。

2022年11月OpenAI发布ChatGPT，2022年11月底或12月初，我对ChatGPT有过简单接触之后，曾经发过一个朋友圈，当时我的评述是：这是颠覆教师职业或教师工作的一个开始。

一个原因是，以前我们对学生学习成果的评价方式是让学生写作业、交论文，但现在我们发现学生可能会通过ChatGPT欺骗教师，欺骗测评和评价。国外对ChatGPT的评价是，现在它为学生提供的论文水平基本上可以达到一个本科生的水平，但还达不到本科生之上的水平。

另一个原因是，如果ChatGPT成为一个“问什么都知道”的全能教师，那么是不是未来教师的工作确实会受到影响？这个问题有待于我们和技术专家、技术哲学专家、教育专家、社会学专家、传播学专家进行充分的讨论，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

我曾和Andreas先生简单地交流了对于ChatGPT的看法，经过这一段时间以后，我的态度有了改变，这也和Andreas先生不谋而合。

简单来讲，我们认为ChatGPT这种技术不足以像现在网上所欢呼的声音那样形成颠覆性的、革命性的影响，它本身的技术是把记忆能力、检索能力、逻辑分析能力进行了高度的综合。到底以后ChatGPT能不能达到硕士生水平，达到博士生水平？到底以后ChatGPT是否能够具有某一领域的创新能力？这其实是要画问号的。

ChatGPT未来可能会改变我们的学习方式和教学方式，但我们大可不必为此而惊慌。我个人认为有一个可能不妥帖但是很直观的比喻：以前在数学领域我们用算盘计算，当有一天引进了计算器，我们肯定会觉得很恐慌，但是当我们学会用计算器的时候，我们学习者和社会工作者便可以节约出大量的时间去做其他的事情。

因为ChatGPT的应用，有可能为人类节约出大量需要计算和记忆的时间。以前需要记忆的内容，现在可以快速地检索；以前需要简单综合概括的内容，现在ChatGPT可以帮助完成。所以我们共同认为，ChatGPT会成为未来人类一个很好的助手。这需要我们今天在技术与技术哲学的高度、在教育哲学的高度、在社会发展哲学的高度，对于技术和教育的关系有一个清醒的认知。

由此，我想深入地解读一下我们关于智慧教育的理解。智慧教育是数字时代的教育新形态，这种教育新形态，新在五个维度。

第一，新在核心理念。

其实这个核心理念有非常丰富的内涵，我挑出两个方面来进行解释。一是为每个学习者提供适合的教育。

现在全世界讲的教育公平基本上都是机会公平，给学习者同样的教学水平、学习机会、成长机会……但是大家想一想，以吃饭为例，当我们都能吃饱的时候，喜欢吃川菜的人，你给他吃上海菜，他未必会喜欢；喜欢吃上海菜的人，你给他吃川菜，他也未必喜欢。在一桌菜中，你给他吃川菜，就必定会减少他吃上海菜的机会。

这就相当于你给了一个学习者深入学习数学的机会，但是他不是一个对数学感兴趣的人，他感兴趣的是艺术。如果让他把有限的时间投入到并不感兴趣的方面，这并不利于他的发展。

所以未来高水平的教育公平，首先是适合的教育，这里的适合是指适合这一学习者的天资、兴趣和他未来能够发挥的最大价值。

二是把个人的最优目标和社会发展的最优目标很好地结合在一起。

智慧教育将首次历史性地实现微观层面的个人发展与宏观层面的社会发展全面高度统一。到目前为止，古今中外的国家在设计教育的时候，首先考虑的是国家整体的实力和发展，也就是站在国家的角度来设计教育的体系、内容和要求。每个人都有天资，都有兴趣，但总是难以把个人的要求和社会的要求有机融合在一起，我们不是不想这样做，而是没有能力这样做。

数字时代智慧教育的一个重要的理念就是通过数据和AI，来实现把个人的最优目标和社会发展的最优目标很好地结合在一起，这种结合是我们对未来的智慧教育所寄予的理想期望。

在新核心理念的指导下，我们将对整个教育的体系结构、教育内容、教学范式、治理方式、治理体系进行革命性重塑和优化。

第二，新在体系结构。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推进教育数字化，建设全民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学习型大国。”未来社会，我们每个人应该可以实现终身学习，这意味着我们不必把最好的时光（从7岁到25岁左右）都束缚在学校里，束缚在课堂上，束缚在传统的纸质教材和传统的考试方式上。古人讲，“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们可以学一学，游一游，甚至在实践中干一干。这种体系真正是“人人皆学、处处能学、时时可学”。体系结构的这种革命性变化同个人发展、社会发展高度统一，结合在一起。

第三，新在教育内容。

我们要学习什么？学习认知能力，学习思维能力，学习实践能力。这三个能力的建设，最早可能通过面对面的传授来实现，后来我们发明了文字，于是便把这种能力的传授编码成文字，通过文字再解码出来，进而完成学习能力的建构。如果建构不好，那学到的就是死的知识，而不是真的能力。

未来数字技术提供的AR/VR沉浸式和元宇宙提供的社会化数字空间，将使我们学习的内容还原到传统的、最本真的形式。

第四，新在教学范式。

我们之前的教学范式，就是老师在课堂上讲，学生在下面听。无论是走班教学，还是翻转课堂，本质并没有发生变化。

但是未来，我们将建立以知识点之间的逻辑关系为依托的知识图谱，这意味着什么？古代我们是不分学科的，未来可能各个学科也会融合在一起，知识点之间因为逻辑关系而形成一个整体。在数字空间里，我们每个人根据兴趣，根据社会对个人提出的要求和在未来社会上发展成长的需要，遍历这些知识点，所有的能力都变成最终能力建构的一个环节。在这一过程中，教师起到什么作用？教师是指导者，甚至是学生学习的参与者。

第五，新在教育治理。

基于以上如此庞大的变化，教育治理在传统的过程当中的N个环节、N个物理空间的情况可以用数据表征、提炼，可以让相关的物理处理过程变成数字处理过程，使流程大大地简化、优化，使治理过程更加精准、科学、有效。

总而言之，智慧教育是数字时代的教育新形态，新在核心理念，新在体系结构，新在教育内容，新在教学范式，新在教育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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