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nkgo被做空股价大跌20%，超20项访谈控诉：项目失败率超90%、“左手倒右手”的巨大骗局

“Ginkgo Bioworks 是一个巨大的骗局，是过去 20 年来最严重的欺诈行为。在美国市场上很难看到像 Ginkgo 这种模式的公司能够达到 230 亿美元的市值。”做空机构蝎子资本（Scorpion Capital）于近日发布的一篇长达 175 页的报告控诉了 Ginkgo 的种种“罪行”，并称其为“蛇油推销员”。

蝎子资本声称其完成了 21 项访谈，包括对 Ginkgo 前员工、前高管以及 Ginkgo 的关联方。蝎子资本在这份报告中表示，“我们认为，Ginkgo 隐瞒了其对关联方收入的真实依赖程度，甚至比其报告的还要严重。我们发现了一个确凿的证据，表明其基本上所有的代工收入都来自关联方。”

美东时间 10 月 6 日，受此消息影响，Ginkgo 的股价在早盘交易中下跌超过20%。

蝎子资本是一家成立于 2020 年的新锐做空机构。今年 4 月，蝎子资本“空袭”了比尔盖茨投资的固态电池生产商 Quantum Scape，使其在当日股票交易中下跌 12%。而在蝎子资本的做空报告发布 6 个月后，Quantum Scape 的股价下跌超 50%。值得注意的是，Quantum Scape 也是一家通过 SPAC 上市的公司，在去年 11 月通过并购肯辛顿资本而上市。

前做空机构 Citron Research 的创始人 Andrew Left 对蝎子资本的研究表示赞赏，并表示 Ginkgo“与其说是骗局，不如说是一个计划”。他表示，该公司的估值在一定程度上是由于推动其上市的各方动机不一致而夸大的。

今年 9 月，Ginkgo（股票代码：“DNA“）完成 SPAC 合并登陆纽交所交易，成为本年度“生物技术领域最大的 SPAC 上市交易之一”。其投资者包括比尔盖茨、投资公司 Baillie Gifford、 特斯拉的早期投资者和 Cathie Wood 的 ARK 投资管理公司。

截至目前，Ginkgo 并未做出回应。

罪状一：无独特技术，项目失败率超 90%

与其它合成生物学公司不同，Ginkgo 至今都没有任何一款代表性产品，而是作为一家合成生物学平台型公司，专注于菌株改良、酶发现、培养成分开发（通常通过工程酵母完成）和哺乳动物细胞工程，用于各种终端市场，包括化学品、制药、工业和食品等，类似于金矿旁边的 “卖水人”。

合成生物学公司 Amyris 首席执行官 John Melo曾表示，实现大规模的生物制造是促进可持续发展的有效途径，但是目前来说，Ginkgo 并不具备大规模生物制造的专业知识。Melo 表示：“我认为这种不制造产品的公司就是没有抓住重点。如果不生产产品，怎么能实现可持续发展？”

对此，Ginkgo 的创始人 Jason Kelly 回应说，“虽然‘只有产品才是最重要的’这一想法已经深入生物科技领域玩家的脑海。但 Ginkgo 不是一家产品公司，也不想成为一家产品公司。”他还表示，不押注任何一种产品正是  Ginkgo 的策略。Ginkgo 是一个可为其他公司提供经过编程的细胞的平台，将通过专利费或股份的形式获取利益，就像手机程序应用商店一样，只不过应用程序不同。

蝎子资本则认为，Ginkgo 肆无忌惮的抛出各种流行语——苹果应用商店、云计算、机器学习，以及“我们正在自动化生物设计”之类的定制短语，只不过是在尽力掩盖自己的真实意图。

随着 SPAC 上市，Ginkgo 官宣了很多合作伙伴，并称这些合作伙伴看中的正是Ginkgo 的两大技术平台：铸造厂 “Foundry” 和代码库 “Codebase”。

然而，沽空报告却很直白：Ginkgo 唯一的“创新”是花费了数亿美元，为其“铸造厂”配备发酵罐和液体处理机，这些设备来自与其他公司一样的供应商—— Sartorius 和 Hamilton，它们都是菌株工程行业的标准供应商；它的“代码库”只是一个测序数据库，远远不及在线广泛使用的大型数据库。

在 Ginkgo 达成的超过 70 多个项目中，失败率为 90%-100%。蝎子资本称 Ginkgo 并没有独特的技术、知识产权或者差异化的能力，只不过是一家以酵母为平台的从事商品菌株工程的失败的 CRO 公司。

报告还指出，酵母菌是 Ginkgo 用于菌种工程项目的首选有机体，但 Ginkgo 700 多页的招股书几乎没有提到“酵母”这个词，隐瞒了其平台的核心是商品酵母优化， 这是一种广泛使用了 50 多年的方法。

蝎子资本也采访到了 Ginkgo 的前董事级雇员，“在我看来，如果公司要上市，至少要拥有令人惊叹的产品——它们不一定价值数十亿美元，但至少看起来是有形的东西，表明我们已经成功，为我们的合作伙伴提供了价值，提供了良好的投资回报。Ginkgo 则没有这样的故事，他们没有产品。那么，你相信他们会生产这些产品并取得成功吗？或者你相信这只是一个烟雾弹？”

罪状二：商业模式属“左手倒右手”

Ginkgo 的商业模式建立在销售研发服务(“铸造收入”或“铸造使用费”)以及在客户项目中获得特许权使用费或股权(“下游价值”)的基础上。

Ginkgo 总共披露了大约 7 家平台企业和结构化合作伙伴关系，这些企业和合作伙伴关系构成了该公司大部分的铸造收入 。但每项合作都有类似的模式：Ginkgo 及其投资者创建并为该实体提供资金，然后该实体以研发“预付款”或服务为幌子，将现金或“非现金对价”返还给 Ginkgo，并将其记录为铸造收入或尚待确认的递延收入。

具体而言，蝎子资本称，Ginkgo 的第三方收入来自其支持和控制的实体。Ginkgo 的商业模式就是从“左手倒右手”。其 2020 年大部分的收入来自于与“ Platform Ventures”和“ Structured Partnerships”的交易，这些关联方实体占据了铸造收入的 72% 。

从 2021 年 3 月 31 日起，Ginkgo 递延收入的 94% 也来自与这些关联方实体的交易。鉴于 Ginkgo 稳步提取其余额的递延收入账户，以创造收入的损益表，关联方将继续成为销售“增长”的来源。

在蝎子资本研究的每个案例中，Ginkgo 及其投资者都会向关联方注入现金，紧接着 Ginkgo 会立即记录为大量收和递延收入，这样可以让 Ginkgo 在每个季度都可以创收。

一位曾担任管理职务的员工表示目睹了资金往返， 并表示这种情况比报道的更普遍。他认为，这解释了 Ginkgo 的整体增长在视觉上优于 Zymergen 和其它公司， 他以 Ginkgo 与关联方 Synlogic 的“结构化合作”为例，说明该公司“将自己的资金注册为收入”。

报告还指出，Ginkgo 隐瞒了其对关联方收入的真实依赖程度。Ginkgo 在 2018 年向其中一位关联“客户” Synlogic 投资了 8000 万美元，但在 2019 年和 2020 年并未产生收益。

2019 年，Synlogic 宣布对 Ginkgo 投资 8000 万美元，其中 3000 万美元用于支付最初 5 年内的合成生物学服务。但 Ginkgo 在延递收入中仅披露了 7-15 万美元。

然而，根据 Synlogic 方披露，其 2020 年的研发费用为 1360 万美元，这和 Ginkgo 的关联方披露形成对比。如果 Ginkgo 将 Synlogic 1360 万美元的铸造支出计算在内，关联方收入占总收入的比例将从 72% 跃升至  95%——也就是说，Ginkgo 将不得不承认其铸造业务失败。

蝎子资本对于 Ginkgo 的前雇员的采访表示，真正的第三方客户对于 Ginkgo 的 CRO 服务持怀疑态度，他们根本不想付款，这迫使他们发明了一种将股权转化为非现金收入的往返模式。且交付给客户的“成功菌株”每年可能只产生约 50 万美元的收入。

罪状三：关联方“客户”系 Ginkgo 托管

蝎子资本调查了 Ginkgo 的所有关联方客户。其中 Kalo Ingredients 在  LinkedIn 上没有列出任何员工， 但是 Ginkgo 在 2021 年 3 月 31 日预定了 1190 万美元的延期收入余额，距离 Kalo 注册成立仅两周。

报告还表示，Kalo 实体的“主要办事处”是银杏的总部，其 3 个“经理”是 Ginkgo 的首席执行官和两个亲信。Kalo 的网站是一个幌子，似乎是由  Ginkgo 托管的。

蝎子资本曾派遣私家侦探到 Ginkgo 的总部拍照，但 Kalo 不在租户名录上。关联方“客户” Joyn Bio 和 Allonnia 都在名单上，但他们的电话号码和 Ginkgo 一样。另一个“客户” Motif，有自己的电话号码，但仍然在同一个设施。他们认为关联方“客户”(如 Kalo Ingredients)是 Ginkgo 的幌子，因此它的收入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骗局。

2021 年 9 月，Ginkgo 创建了两个新的关联方: Verb Biotics LLC 和 Ayana Bio LLC。Verb 从 Ginkgo 的投资者那里筹集了 2250 万美元或者 3000 万美元（公布的数据不统一）。Ayana Bio 似乎从同一集团筹集了 750 万美元或 3000 万美元。但网站都只有半个屏幕，而且都是剪切和粘贴的，LinkedIn 上没有任何员工，也没有任何招聘信息。

随着 Ginkgo 的上市，该公司公布了更多的合作伙伴，蝎子资本则认为，这预示着该骗局即将超速运转，该机构认为这些所谓的“合作伙伴”是未披露的关联方。尽管 Ginkgo 声称其关联方”客户”是与供应商和客户保持一定距离的关系，但这些实体的前雇员和现任员工却表现出完全相反的情况: 大量的”重叠和混合”、” 密切联系”、Ginkgo 的”特别支持”、与 Ginkgo 总部同在一个地方，而且”几乎 一直在一起”。

关联方之一 Motif Foodworks 的一名高级员工表示，Ginkgo 向他们收取的费用比同类工程厂商高出 50% ，且 Ginkgo 在尽可能的延长项目时间，以夸大收入。Ginkgo 的前雇员也表示，其联合创始人会在其关联方“客户”中安插忠诚的员工，以确保它们合作，并解雇那些反对往返计划的员工。

Motif 的一名员工还表示，Ginkgo 的工作人员资历较浅，缺乏能够监督科学的高级人才，只能依靠简单的高通量筛选作为支柱，这并不能培育出成功的酵母菌株。

就在前段时间，另一家合成生物学公司 Zymergen 因产品问题“暴雷”，股票当日下跌 68%。此次，做空机构蝎子“空袭” Ginkgo，真假如何？Ginkgo 又将何去何从？

参考资料：

https://scorpioncapital.s3.us-east-2.amazonaws.com/reports/DNA1.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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