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提琴家王健谈巴赫丨拿我和马友友比是鼓励我丨王健父亲最钟爱的曲子丨在现代社会中,除非你有敏感的天性,否则听不到巴赫的内心世界。
王健是目前国际上炙手可热的中国大提琴演奏家,近几年已经与柏林爱乐乐团等众多世界著名乐团和指挥大师都有成功的合作。2007年1月21日,王健与中国爱乐乐团在保利剧院合作举行音乐会,演奏尼古拉·米亚斯科夫斯基的C小调大提琴协奏曲和理查·施特劳斯的《堂吉诃德》。俄罗斯作曲家米亚斯科夫斯基的C小调大提琴协奏曲含蓄、内敛和节制,王健说:“这是父亲最钟爱的曲子,它是为大提琴而写的最美丽的协奏曲之一,是旧派俄罗斯音乐的最佳典范之一。”今天的公众号内容便从这部作品入手。下面提供的是罗斯特罗波维奇的演绎版本。
尼古拉·雅科夫列维奇·米亚斯科夫斯基(Nikolai Yakovlevich Myaskovsky,1881年4月20日——1950年8月8日)苏联作曲家。他最为人所认识的是一生创作了27首交响曲,占其87首已编号的作品中的差不多三分之一产量。因此后人亦称他为“苏联交响曲之父”。他8岁起学习钢琴。1896年,米亚斯科夫斯基欣赏柴可夫斯基的《悲怆交响曲》,启发他立志成为作曲家。1906年进入圣彼得堡音乐学院,随里姆斯基-科萨科夫和阿纳托尔·康斯坦丁诺维奇·利亚多夫学习作曲。在这里结识了作曲家阿萨菲耶夫和普罗科菲耶夫,成为毕生好友。在音乐学院中,米亚斯科夫斯基的作品深受柴可夫斯基的影响。这从他的毕业作品《c小调第一交响曲》中可见一斑;另一位则是亚历山大·尼古拉耶维奇·斯克里亚宾。他的《d小调第一钢琴奏鸣曲》和极具狂暴而阴郁的《a小调第三交响曲》都能找到斯克里亚宾式的写作技巧。1911年毕业后任音乐评论员。一次大战(1914-1918)期间任工兵军官。他被派往奥地利前线,这段时期,他创作了《e小调第四交响曲》和《D大调第五交响曲》-两首风格截然不同的作品。在这段期间,他的父亲、姑姐和妹夫均先后过世,令他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十月革命期间,他参加红军。1917年起在苏军彼得格勒海军参谋部供职。1918年定居莫斯科,1921年退役,被任命为人民教育委员会音乐部副部长,同年起担任莫斯科音乐院作曲教授(1948年间断了1年),直至去世,在此他培养培养的80多个学生中,有不少成为苏联杰出的音乐家,包括德米特里·鲍里索维奇·卡巴列夫斯基、阿拉姆·伊里奇·哈恰图良,维沙翁·雅科夫列维奇·舍巴林、В.И.穆拉杰利、П.И.佩科等。1950年8月8日逝世于莫斯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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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其他华人音乐巨星,诸如马友友、郎朗,大提琴家王健在普罗大众中不那么有名。然而,在音乐界,恐怕没有人认为他比马友友逊色,只会说他俩风格不同。王健9岁时便在奥斯卡获奖纪录片《从毛泽东到莫扎特》中露脸,2006年,他录制的巴赫《无伴奏大提琴组曲》专辑在英国流行榜排到了第22位,这对古典类专辑而言简直是个奇迹。
11月6日,王健将携手青年指挥家杨洋和上海交响乐团亮相2010广东亚洲音乐节,并演出肖斯塔科维奇的《降E大调第一大提琴协奏曲》。听过他的现场演奏,本报记者在独家专访的过程中深切地感受到琴声如其人。被问及“名气”的问题时,王健淡然道:“我也期望有更多的知音,但我不会太努力去追求,因为我的表现欲望不是很强。这是我的短处,也是我的长处。”(文/《广州日报》记者 苏蕾)
聊演奏曲目丨我选择有战火硝烟味的
广州日报:您对这次2010广东亚洲音乐节有什么期待?
王健:这次广东亚洲音乐节规模很大,阵容很惊人。一般来说,在任何地方都没可能请来这么多优秀的亚洲音乐家如此密集地演出。我被邀请觉得非常荣幸,我也和其中大多数音乐家们合作过。我觉得亚洲、中国的崛起是不可否认的,希望以后我们中国也可以在艺术人文方面,成为领军国家。
广州日报:说说您这次的曲目吧,肖斯塔科维奇的《降E大调第一大提琴协奏曲》,我发现您最近不止一场音乐会选择了这首曲目,是情有独钟吗?
王健:肖斯塔科维奇的音乐很有特点,非常刺激。他的音乐有点讽刺性,既动人又幽默和潇洒,所以很受欢迎。这首作品像许多肖斯塔科维奇的作品一样,很有战场的硝烟味道。
第一乐章大提琴的演奏有如将军带着三军冲锋陷阵;
第二慢乐章犹如在无边草原,乌云滚滚的战场上悲叹阵亡的战友;
第三独奏乐章就像将军内心的忧伤和勇气的独白;
而第四乐章讲述终于战胜。
广州日报:您录制的巴赫《无伴奏大提琴组曲》一直为人津津乐道,但您好像很少现场演奏,为什么?
王健:其实巴赫组曲比较难以接受,因为其娱乐性太差。演出的机会不多,因为演出主办方的压力太大了。我个人的看法是,现代人的生活比较安逸了,比较难以体会到巴赫时代的人们精神世界的敏感。巴赫的时代,人的生命很短暂脆弱,生活条件残酷。巴赫自己的20个孩子中,就有11个先于他去世,我们可以想象当时的人们,生活是多么艰苦和没有保障。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对精神世界的追求是强烈而敏感的。所以巴赫才能写出这种音乐,在他的音乐里你可以听到对幸福的渴望。在现代社会中,除非你有敏感的天性,否则听不到巴赫的内心世界。而且在国内演巴赫更有困难,我们的民族个性现在好像很反感严肃,基本上没有肃静的能力。
谈知名度丨拿我和马友友比是鼓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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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日报:在国际乐坛,您被誉为具有东方人文气质的大提琴家,您自己认为呢?东方文化最吸引您的是什么,您从中汲取了哪些养分?
王健:我是中国人,当然是中国文化的产物。我的人生审美观基本上是中国式的,如朴实、含蓄、容忍。这些品质在古典音乐中也有,因为中国文化和古典音乐都是非常伟大的精神世界。音乐因为抽象,反而最具包容性,给所有有灵性的人们提供了精神食粮。
此外,中国文化对精神世界的探求和对高尚的追求是非常深刻的,但从音乐上来说,还没有这样的习惯。中国老百姓听音乐习惯于追求娱乐,作为背景闹一闹,我觉得是挺可惜的。我们中国音乐家应该通过更多的演出让人们知道,通过音乐,也能寻到崇高的境界。
广州日报:您的音乐质朴、深沉、感人,在如今这么浮躁的现代社会中,您是怎样做到的?另外,您让人感觉到沉稳、内敛,但听说您的业余爱好是电子游戏和赛车,为什么?这是您解压的方式?
王健:我们演奏的特点取决于我们的审美观。我喜欢沉稳、内敛,所以演奏会有那样的倾向。喜欢开跑车是因为它们的驾驶特点有点像我们演奏乐器发挥好的时候——随心所欲。但我现在不爱开快车了,年纪大了就自然稳重些了。
广州日报:也许因为同是华人,很多人拿您和马友友做比较,您自己觉得呢?
王健:马友友是世界上最著名的大提琴家。拿我和他比较是鼓励我。
广州日报:广州很多您的忠实乐迷,从很多网友留言看,他们喜欢您甚至超过马友友。但从名气或音乐会票价方面讲,您的音乐会可能不如马友友或郎朗,您会在意这些吗?
王健:在音乐中追求感受的人不会太注意演奏家的名气。没有一个演奏家可以取悦所有听众,无论名气多大。我演奏向来是拉给自己听的,我有我的知音,他们能听懂我的演奏,我很开心。同时,我也期望有更多的知音,但我不会太努力去追求,因为我的表现欲望不是很大。这是我的短处,也是我的长处。
广州日报:您出身于音乐世家,是著名的古典音乐神童,年少成名对您而言是幸运还是负担?如果有了孩子,您会希望他(她)也走您的音乐之路吗?
王健:我小时候对这些称呼没有什么概念,那只是我一个积累的阶段。所谓神童指的是一个孩子有着和他或她年龄不相符的音乐敏感以及演奏技术,我们所有人看到这些孩子的演奏都会惊喜和爱护。但是话说回来,艺术的造诣衡量的是最终艺术家达到的高度和深度,而不是达到某个高度的速度。所以,大多数神童都没有成为艺术家。原因我们从龟兔赛跑的故事中都学过。要承认,在这个时代,速度比深度重要得多,所以艺术有些时候也被污染了。我如果有孩子,会把音乐介绍给他们,因为音乐会是他们精神最忠实的伴侣。做不做音乐家要顺其自然。
广州日报:您4岁开始学琴,那时大提琴对您而言是否一个庞然大物?听说您的第一把琴是父亲用中提琴改的,一路走来,您和大提琴之间有没有过什么趣事发生?
王健:是啊,每次坐飞机我想,如果自己带的是中提琴那该多好啊……不过现在航空公司越来越不讲道理,中提琴,甚至小提琴都不愿意让你带。所以,还是长笛好……或者,干脆唱歌算了……不行,长得像我这样,在中国只看不听的流行音乐世界,肯定活不了。【编者注:大家不要笑!这是真苦恼!希望航空公司的朋友们看到这里能多多体谅艺术家的不宜,乐器就像生命一样真贵,谁敢给你们托运!】
广州日报:弦乐对于初学者而言是比较艰难,您最初是如何跨过这第一个难关的?
王健:要从小的时候开始学习,孩子们学得快,童子功很重要。就我的经验来说,必须培养孩子对演奏的追求。当他们认为音乐是自我的象征时,会自己努力的。我们满足自尊心的追求是克服枯燥的最大力量,自我追求、自我学习比外在因素重要得多,学习的能力远远重要于知识的积累。要知道,知识是死的,有学习能力的学生可以创造知识。但这一点好像很多人都不明白。希望我们家长不要把孩子都培养成图书馆,最后才发现国家没有了写书的人。
广州日报:在您看来,大提琴是一种怎样的乐器?它和更多人选择学习的钢琴和小提琴相比,对您有怎样独特的吸引力?您有何好的经验可以分享?
王健:大提琴远远不如钢琴和小提琴流行,这个现实不会改变。但是,大提琴有别的乐器没有的气质。它的朴实、忠厚、温暖和忍让都非常出众,所以,往往很多乐迷最喜欢大提琴。每样乐器都有它的特点、个性,学习任何乐器都要注意到按乐器的长处来发挥,同样的音乐可以用不同的“口音”来演奏。辅导学生的时候,我主要鼓励他们自己解决问题。我也会努力避免使他们模仿我,所以一般不示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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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健演奏埃尔加《大提琴协奏曲》
王健分享巴赫组曲解读丨古典乐超越语言直达内心
2013年11月23日,王健在北京音乐厅举办了巴赫无伴奏大提琴组曲专场音乐会,挑战被誉为大提琴“圣经”的巴赫组曲,为观众们带来一场不可多得的巴赫盛宴。为此,10月26日,王健在北京音乐厅接受了记者的采访,谈及了他对古典音乐的理解并分享了他对巴赫组曲的解读。
古典乐:超越语言直达内心
王健是一个很“文艺”的演奏家,相对于音乐的表现力、冲击力,他更注重的是音乐所传达的情感、所讲述的故事。相对激昂的乐章,他更喜欢的是娓娓道来、却依旧能拨动人心弦的曲目。王健眼中的古典乐是真情的流露、是对心灵的探索、是最能触及人们灵魂的音乐。
如果用两个词来概括古典乐,王健应该会选择“真实”与“超越”。
“真实”,是因为作曲家所通过音符传递的是自己写作时的真实情感,而演奏者通过演奏也向观众传达了自己对这个作品的解读、自己演奏时的心境,音乐的创作与音乐的演奏就是两次敞开心扉的过程。演奏是心灵交流的一种形式;
“超越”,则是因为古典乐是深刻的、它超越了民族与文化的界限,探索的是人性的美,它激发听众内心深处的对美的追求、使人们回归到最简单最原始的心态。
“在我们听到音乐的一刹那,我们感到了自己的神圣。”“有人说嗅觉比视觉来得更直接、更快,因为你看到的东西需要靠视觉神经传递到大脑并且‘翻译’出来,你才能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而嗅觉不需要‘翻译’。音乐与语言就是嗅觉与视觉,音乐比语言要直接得多,能触及最纯真的情感。”王健这样谈论他心中的音乐。
提到当今的流行文化是否对古典乐是一个冲击,王健表示:“流行并不是直接的冲击,流行音乐里也有很多很感人的作品。但是,如果用理性大于感性去创作、总创作一些很做作的作品、把娱乐当做艺术,那就是错误的了。”
王健的演奏总被评价为“内敛”,“具有人文气质”,而他在演奏中所追求的也是一种感性的随意。“演奏应该是在大海上行船,要随着海浪走,海把你带到哪里,就是哪里。要跟着音乐走。现在有些演奏者的演奏是现挖好一道渠,再把船放下去。这也是一种演奏方式,但不是我所追求的方式。”王健所钟爱的演奏方式与他所偏爱的音乐一样,都讲究“真实”、“淳朴”。“演奏家应该做一个喇叭箱,他当听到一个能触动自己的东西之后,他把这种东西通过自己的演奏再现出来,用自己的演奏唤醒出观众内心同样的触动。”
除去“真实”,王健也把演奏形容为“私密”的。他认为每个演奏家的演奏都融入了个人的个性,每一个人的表现方式都是很不一样的。而他自己每次演绎同一部作品时也会因为心境与感觉的不同而有所不同,对自己来说每一次演奏都是新的。自己的演奏有时候就是把自己内心最原始、最真实的东西拉出来给自己听。
有些人认为古典音乐演奏家应该只专注于演奏,不应该去在乎太多外在的东西,例如不应该每次亮相都一身名牌等等。王健并不认同这样的说法,他笑着说:“我也喜欢名牌,每个人都有追求美的权利嘛。”他眼中好的古典音乐演奏家应当做到在音乐面前是“诚恳的”,“他应该是音乐的工具,而不能让音乐成为他的工具”、“音乐家不应该去考虑商业上的东西,他的音乐所呈现出来的应该是最真实的东西、不要煽情、不要像现在的电视节目那样故意说一个故事,好的演奏、好的音乐应该是一听到就能感触到的。”
11月23日的演奏所选择的第一、第二、第六无伴奏大提琴组曲就是王健所钟爱的真实、纯粹的音乐。巴赫的大提琴无伴奏组曲被誉为大提琴界的“圣经”、充分地展现了大提琴的音乐之美、是历来大提琴家最最为推崇的作品、是经典中的经典,在国内的音乐会上不常出现。王健之前录制的《巴赫无伴奏大提琴组曲》专辑曾在英国流行榜排到了第22位,对于古典乐专辑来说这个成绩就是个奇迹。《BBC音乐杂志》这样评价:“王健的演绎充满了令人动容的想象力,他演奏的巴赫是不可以被错过的经典!”
“巴赫无伴奏组曲是纯粹的、私密的,它不是靠冲击力来吸引观众的,它可以引发人们内心的美好与感动。”王健说,“这次所选的三首一曲比较青春、一首比较忧郁、一首比较辉煌,展现了巴赫大提琴组曲的多变性,从演奏技巧上来说也比较难。”王健认为越是在这个快节奏、娱乐化的时代,越应该多呈现些这样认真、淳朴的乐曲。
谈及自己对未来的规划,王健表示自己可能会尝试一下与钢琴等其他乐器的合作,但无论如何,都会继续发扬自己的长处,为大家演绎更多深刻的古典乐经典!(来源:搜狐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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