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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主义钢琴家古尔达丨表面多规矩,内心就多不羁丨古尔达的音乐教育观丨他弹得实在好,穿泳裤上台也成丨音乐就是音乐,没什么古今之争。

2016-05-28 逝如整理 西方音乐评论

古尔达演奏时不穿燕尾服,经常是一件黑色套头毛衣加一顶犹太小圆帽,有时候甚至光著身体就上台,但喜爱他的听众皆不以为意,名指挥家伯姆(Boehm)甚至说:“他弹得实在好,穿游泳裤上台也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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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尔达接地气的演出魅力

规矩与不羁丨听古尔达弹琴

  奥地利钢琴家古尔达(Friedrich Gulda,1930-2000)的名字,总是和施纳贝尔、布伦德尔等人一起,被归在德奥风格演奏家一类。这个外貌温文得像个事务所会计的老头,特立独行,讨厌高高在上的大师作派,不屑理会别人的看法。头戴瓜皮小帽,大框墨镜,他另类的玩世不恭的标志性形象,将鲜艳的T恤和夺目的彩面腕表带到斯坦威钢琴旁,搅乱了由黑和金黄这一高贵色系主宰的古典音乐舞台。他讨厌因袭,总能在音乐里注入大量个性化元素。他是一个课堂上不守规矩、爱刁难的坏孩子,而每每却总语出惊人地提出深沉严肃的提问。

听古尔达弹琴很享受,尤其是听他在古钢琴上弹巴赫。

  古钢琴是巴赫甚至更早年代的一种靠金属片拨奏的键盘乐器,音色有点像吉他,能像小提琴那样揉弦来控制音色,但发音轻细,后经加装了一种能放大音量又不失真的扬声器,才使它能正常表演。其独特的音质,最适合演奏巴赫。演奏过巴赫《十二平均律》的钢琴家名单,可以有长长一串:古尔德、席夫、图雷克等。然而听古尔达在古钢琴上演奏巴赫《十二平均律》,可谓“六宫粉黛无颜色”。

  那双毛茸茸的大手舞动在狭小的木格键盘间,像在编织一道精美的花边,清晰的旋律线生动流畅,古尔达细腻的触键使琴音含蓄而富有变化,尤其是揉键产生的音色,尖脆,晃荡,带着金属感,十分奇妙。遗憾的是,本人收藏的好几个《十二平均律》版本中,唯独无此古钢琴版。他用古钢琴演奏自己创作的《致RICO》,在前奏曲和赋格古典曲风中融入JAZZ元素,妙趣横生,传神奏出JAZZ的韵味。

  公众一般认为古尔达以弹巴赫、莫扎特、贝多芬为主,其实他的曲目很宽泛,舒伯特、德彪西、拉威尔都弹,就是从不弹勃拉姆斯。他弹舒伯特的《流浪者幻想曲》深沉,苍凉;一曲德彪西的《水中倒影》弹得波光粼粼。古尔达流传下来的肖邦不多,可那是上世纪80年代他常演奏的曲目。肖邦音乐里的淑女沙龙气,很能讨巧听众,许多初出茅庐的新手,往往借肖邦一曲成名。有人喜欢把他的肖邦和鲁宾斯坦比,这让他不胜厌烦。古尔达追求触键细腻、准确和精致的声音,而肖邦音乐演奏空间宽松,这正中那些技艺平庸演奏者的下怀,所谓的浪漫感,刚好为掩饰他们粗滥演奏编造了一个美丽托词。他逐渐腻烦了肖邦,甚至从未认真弹过肖邦的《练习曲》,他让学生弹他创作的练习曲,称“有的练习曲再好,也永远是二流的”。


  古尔达弹莫扎特,就像在小心摆弄一件工艺品,脖子微缩,手掌的起落里也充满着节奏感,张合的嘴无声哼唱。空出来的左手有时像指挥那样舞动出表情浓郁的手势,仿佛在暗示作品里的某些东西。他的莫扎特时而生猛,时而柔润,音色通透纯净,和别人弹得很不一样。尤其那些上下行的快速乐句,如溪间碎石,明晰光亮。在他看来,莫扎特仅次于耶稣,相信“人可为其穷尽一生的,唯莫扎特是也”。

  尽管古尔达的演奏常随心所欲地夹着即兴发挥,可弹贝多芬却中规中矩。贝多芬32首奏鸣曲是古尔达初抵纽约的成名作,写这篇文章时,刚听完他演奏的《月光奏鸣曲》,那段柔板弹得雕琢感很重,但很美。鲁宾斯坦称他弹奏的贝多芬奏鸣曲,拥有庞大的技巧和精神力量。一次,在日内瓦音乐会演出中,古尔达突然感觉在台上弹琴的不是自己,而是别的什么通过他的身体在演奏。“我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它让我知道,人的心灵深处,有些东西是你控制不了的,我不知那是什么。”

表面有多规矩,内心就有多不羁

    年轻时被指责喜欢泡女人。好端端弹着古典,又突然迷上爵士乐。1981年,他和一女伶双双裸体登台,亲自吹竖笛,表演爵士鼓乐,令人大跌眼镜。而《时代周刊》却这样评论这个常人眼里的异类:“在为数不多的艺术家中,他是一个能以活色生香的技巧,在古典钢琴和爵士钢琴间建立声望的人。”(2008年09月30日,上海交响乐爱好者协会第144期《爱乐报》二版,作者顾忠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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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多芬第五钢琴协奏曲》(古尔达)

怪异的钢琴大师丨古尔达

奥地利钢琴家古尔达,1930年出生于维也纳。7岁学琴,12岁入维也纳音乐学院就读研究生。1946年获日内瓦国际音乐比赛首奖。 1978年在维也纳举行了三次演奏会,并录制了唱片。他的演奏既珍视维也纳古典音乐的传统,又富于时代精神,表现出独有的创造性,进一步丰富了钢琴的演奏技巧,并为探求极有创造性的新音乐做出了努力。

  1938-1942年古尔达从帕佐夫斯基学琴,1942年进维也纳音乐学院师从赛德尔霍费尔,1946 年参加日内瓦国际钢琴比赛获一等奖,后开始巡回演出.1962年开始醉心于爵士乐,建立爵士乐队,1966年在维也纳创办了现代爵士乐比赛。古尔达演奏时强调节奏的弹性,他在醉心于爵士乐之前,以演奏巴赫、莫扎特、贝多芬、舒伯特作品见长.他录制的巴赫平均律,强调触键的清晰与透明;贝多芬的《月光》与《热情》是经典录音,他在演奏中往往加进一些装饰,尤其是在处理莫扎特的作品时。

  1960年,古尔达的兴趣转向爵士乐,对风靡一时的披头四(Beatles)和滚石(Rolling Stones)乐队尤其欣赏,他说:「古典音乐世界里的人不能体会今人的问题,我们活在现代,现代人的感情是和爵士乐联结在一起,而不是和已经死掉几百年的古人」,旋即,抓住披头四和滚石给他启发和灵感,不只自己开爵士演奏会,还进录音室,又灌了一张贝多芬奏鸣曲唱片,结果效果出奇的好,乐评家往往给予最高评价:「对大部份钢琴演奏家而言,贝多芬的作品十分艰深沉重,但到了古尔达手上却如行云流水,自然流畅」,「欧洲爵士交响乐团」成立时,他亦是创办人之一。


  他尝试将古典乐与爵士乐融合在一起,1968年在奥地利成立「即兴创作音乐学校」 (Improvisationsschule)。他对音乐教育的观点是:「孩子们必须先会在钢琴(或其他乐器)上面敲敲打打,弹出自己喜欢的声音,让他们发生兴趣,情不自禁爱上它,然后再学认谱」。但有时候,这种特立独行并不能被传统所接待,维也纳乐评家将他贴上「古典乐的叛离者」标签,归纳为爵士乐派,对此,古尔达非常不能苟同,在他看来,音乐就是音乐,没有什么古典、现代的界限分别。因此,有一次他应邀前往波兰华沙,并有媒体随行,飞机起飞前,古尔达突然宣布:「如果这些笨蛋也一块去,那我就留在这里」记者们一听,只好尴尬地统统下机离去。

  谈及古尔达时,人们总是着眼于他极富个性的艺术历程——从巴洛克到爵士,从正统到反叛。以至于“老顽童光屁股上台”的种种奇闻轶事常被人乐此不彼地谈论着。在我们阐释的十六位伟大的巴赫演绎者中,他与古尔德不仅有着相似的名字,似乎个性发展上还有着更多的共通之处。但是古尔德出身之地远在北美的加拿大——绝对的非主流地域,他的离经叛道有着更可宽容的基础。而古尔达从成长经历上看无愧于正统的德奥音乐传人,他的变化的确让人觉得奇异。

  1930年5月16日,古尔达出生在音乐之都维也纳。8岁时跟随帕佐夫斯基学习钢琴,12岁进入维也纳音乐学院师从赛德霍费尔学习钢琴,同时跟马克斯学习音乐理论和作曲。古尔达的成长、学习完全是在正统的环境下进行的。1946年,年仅16岁的古尔达荣获日内瓦国际钢琴比赛的头奖,开始崭露头角。随后在欧洲和美洲巡回演出。1950年在卡内基音乐厅取得辉煌成功,并成立了古尔达维也纳古典交响乐团。这一时期,从演奏曲目上看,从巴赫、海顿、莫扎特到贝多芬、舒伯特、勃拉姆斯、德彪西,囿于古典音乐且曲目广泛,他所演奏的巴赫、莫扎特、贝多芬的作品被誉为神释。古尔达是不折不扣的正统的古典音乐演奏家。

  作为一个擅长演奏巴赫作品的钢琴家,他展现出清晰、空灵的显著风格,个性十足,并且获得了极大的成功。有人这样评价到:“古尔达的基本形象不是激情、浪漫的,而是清澄、透明、幻想的。他所弹出的音符,没有浑厚的立体感,而是具有一种透明感;没有微妙的、明暗变化的色彩,而是一种纯净的光辉;没有细腻的抒情,而是偏于富于空灵的幻想。”从演奏技术上来说,他相对忽视音色和音效的纵深感,着重把握节奏和线条,以线条的水平运动为核心,来实现音乐的表现力,具有冼练、明澈的效果,也很庄重、和谐。具体说来有这样一些特点:一是强调节奏的准确性和弹性,因为忽视了立体性和色彩性之后,在更为单纯、朴素的线条中保持严谨、有力的结构感,便显得更为重要;二是乐句的分句、意义表现得非常清晰,就仿佛去除了浮叶而使主干的存在显得简单明了;三是乐句的运动非常流畅、自然、有力,没有那种表面化的情绪;四是伴奏音型、副次声部的线条运动受到重视,与主声部旋律构成较平等的关系。古尔达演奏的《平均律》,令人陶醉地籍音乐展现了蕴含万物精神的抽象世界——一个透过人性、人情看到的世界,一个人与自然融为一体的世界,一个透露出万物本然的岸然存在的世界,一个“于巴赫中看见上帝”的世界。这一点与贝多芬在谈及《平均律》时的感受是如此地相似:“这一切本来就是这样的,原来的,自在的,他早已存在,如同那波恩附近的七大山峰,安静而强大,又如同波恩城边的莱茵河水,永远在那里流动。”


  自1955年起,古尔达开始对爵士乐产生了兴趣,1956年在美国爵士乐之都Birdland演出后,在爵士乐领域建立起威望。之后他还建立了爵士乐队,并于1966年创办了维也纳爵士乐比赛,在大众眼中逐渐成为“出身地主家庭却最终投身革命”的古典音乐的叛逆者,从此他那摇头摆身的大动作,和习惯于戴一顶小帽的形象成为经典,人们似乎将他演奏巴赫时淡淡的表情、如水的沉静早已忘到了九霄云天外。然而,故此断论古尔达就是一位古典音乐的叛逆者,却完全有失公正。古尔达并没有因为爵士乐就放弃古典音乐_1965年录制的贝多芬奏鸣曲全集依然回到古典音乐的原点,即便是1981年录制的贝多芬最后一首奏鸣曲也是如此,而他与伯姆、阿巴多的合作也都没有背离传统。古尔达所同时热爱的古典音乐和爵士乐并行不悖,而他在作曲中更是力图将两者融为一体,这是因为他在以一种更为本质的态度追寻着音乐。为什么他在古典音乐演奏中表现出清晰、空灵的风格?为什么他如此全力投身爵士乐?答案是共同的:他在追求更纯粹的音乐。巴赫是连续运动的旋律的伟大典范。而巴赫和爵士乐演奏者都以线条来感觉音乐,也就是水平线式的感觉方式。因此热爱爵士乐的人都推崇巴赫。巴洛克时期,“数字低音”(figured bass,也称通奏低音 thoroughbass,意大利文为 basso continuo,简称为continuo)的便利技巧提供了谱写和声的新方式。音乐家通常在按照数字的指示使用适当的和弦来演奏以后,他们就按照自己的意思去掉数字低音的符号,而如今的爵士乐音乐家也正是这样演奏的,只要他们遵守基本和弦,就可以自由弹奏。因此古尔达在演奏《平均律》中加装饰音的手法,就应当看作他对音乐的理解而从内在产生的要求。如此,古尔达对于爵士乐的热爱也应该看作是根植于骨髓深处的对于巴赫的崇敬,是他在灰烬中重新建构巴赫的独特方式。而古尔达的种种“叛逆行为”,也绝不是对古典音乐的远离,而是他在体制外对抗他厌恶的音乐环境。1970年,古尔达退回维也纳音乐学院赠于的贝多芬诞辰200周年的纪念指环,就是出于对母校保守的教育体制的不满。


  古尔达是一位对所处的时代最敏感、最富有创造的钢琴家。他的演奏既珍视故乡维也纳古典音乐的传统,又敏感于时代,表现出独有的创造精神。在重新建构巴赫伟大教堂的过程中,古尔达是在用他全新甚至另类的方式,在引领着听者。在新世纪刚刚绽露曙光的时刻,古尔达远离我们而去,终于能够彻底抛开尘世的种种烦扰,直面巴赫。这是我们的不幸,却也许是古尔达追寻一生后的大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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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尔达演奏巴赫D小调半音阶幻想曲

古尔达的巴赫平均律

古尔达(Friedrich Gulda)的巴赫平均律在一般的唱片评价中似乎地位并不很高,一般一提就是古尔德、里赫特、图蕾克等,但对我来说古尔达的演奏则意义非凡,因为就是这套唱片将我引入到巴赫的世界,那是又清澈又崇高、又庄严又亲切、又圣洁又自然、又单纯又丰富的世界。这4张CD是我最喜欢的唱片之一。像这样价廉物美的唱片真的并不多。我也曾向好几位想听钢琴唱片的朋友推荐过这套唱片。巴赫当然是无与伦比的,但正是古尔达凭着自己对音乐的理解及他的钢琴功力,才让我们这样的音乐门外汉也可以一睹巴赫世界的丰赡。古尔达的平均律一出手就天地骤变,每一个音符如落英缤纷,美不胜收。他的钢琴弹出的声音与别人很不一样,很容易在众多钢琴家中将他辨认出来。他弹出的每个音都是那么的纯净、锐利、清晰、透明、空灵,有一种玲珑剔透、清冽的美。好像他的钢琴牌子也与众不同,一般钢琴家都喜欢斯坦威,他的则不是,好像是贝森多夫。钢琴弹到他这种份上,绝对是个天才,用通常教育培训的知识根本无法对他这种现象作出真实合理有效的解释。古尔达对音乐的理解也与众不同,不管巴赫、莫扎特、贝多芬等等,对他来说都可以玩似的,想怎么弹就怎么弹,行于所当行,止于所不可不止,忽轻忽响,时浓时淡,随心所欲,毫无滞涩。你可以不喜欢,但很难说他弹得不好。买这样的唱片真是值得,能给自己莫大的享受。无论心情如何,这套唱片总归是可以听的。有时听一些浪漫派音乐,被巨型乐团的大轰大炸闹昏了头,回头再来听古尔达的巴赫,真是如饮甘露清泉。听了古尔达弹的巴赫平均律,我就直想再买他的其他唱片。(作者:我这边西风萧瑟)

钢琴家古尔德和古尔达 


  同样是钢琴家,但Glenn Gould和Friedrich Gulda常常被搞混。前者是古尔德,加拿大人;后者是古尔达,生于奥地利,两人风马牛不相及,但都特立独行。一个不开音乐会,只窝在录音室里,行为怪诞,但弹起琴来触键有力,层次无比清晰,速度句法颠三倒四,倒也独树一帜,赢得万千粉丝。一个被人骂是“流氓”、“恐怖分子”,作风惊世骇俗,去世前一年还“诈死”,并放出“在奥地利你想出名就得先死掉”这样的话。

  钢琴女祭司阿格里奇(Martha Argerich)是古尔达的学生,并以此为傲,个性多少受其师影响,但和本尊比起来,级别还差远了。

  古尔达一生活在正常与疯癫之间,自幼学习钢琴,16岁便得日内瓦音乐比赛第一名,1950年第一次在纽约卡内基音乐厅登台,所演奏的巴哈、莫扎特与舒伯特很快就得到国际乐坛的肯定。

  古尔达以擅长演奏贝多芬而闻名,曾在独奏会上排出贝多芬的32首奏鸣曲,1968年的录音版本,更被誉为是权威之作。为表彰他的非凡成就,维也纳音乐学院在1970年把贝多芬戒指授予他,但他拒绝接受并把戒指退回,以抗议传统而保守的教育制度。

  与德慕斯(Jorg Demus)及巴杜拉史寇达(Paul Badura-Skoda)并列为维也纳钢琴三杰,但古尔达走的,是完全不同于传统的一条音乐之路。


  早在上世纪50年代初,古尔达的“无政府主义”已现端倪。他在舞台上虽衣着笔挺,循规蹈矩,但个性的反叛和不受羁绊已在胸口翻腾。他这时所演奏的贝多芬,已透露与众不同的乐句方式;所演奏的莫扎特,经常擅自加上古典音乐听众所不习惯的装饰音,颠覆音乐的意图已有迹可循。

  60年代开始,古尔达与“正常”舞台渐行渐远,他开始潜心研究爵士乐,在责难、讥讽与揶揄声中,游走于贝多芬钢琴协奏曲、爵士乐与巴哈的十二平均律之间。他把爵士乐的弹性速度引入古典音乐的演奏,并大胆地把维也纳圆舞曲改编为蓝调圆舞曲。在他心目中,音乐不分种类、不分彼此,自由,是他唯一的追求。

  他的离经叛道,被保守派批评为“钢琴的恐怖分子”(terrorist pianist),这个称号后来跟随了他一生,但他根本不屑一顾,始终坚持走自己的路,在音乐的世界里,像流浪汉一样自我放逐,四处寻找答案,以创造出新的音乐表达形式。晚年,他更是大幅转变,办起Dance Party,从西班牙找来几个辣妹在舞池里搔首弄姿,他则在一旁演奏电子琴。当人家批评说:“你这算哪门子音乐?”他回答:“那又怎样(So What)?”

  德国留声机唱片曾经给古尔达出过一张生平纪录片,片名就叫“So What?”,两个字就总结了他的一生。不管是赞美或非议,古尔达的态度永远是嗤之以鼻。他积极狂热地追求自我实现,为的只是寻找自己所信仰的美学。

有趣的是,像古尔达这么一个“边缘人”,却极其崇拜莫扎特,虽不能与这位最大的音乐天才同年同月同日生,但却盼望着能在他生日那天死。

  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

  古尔达在2000年1月27日因心脏衰竭故世。244年前的同一天,莫扎特诞生于奥地利萨尔茨堡。(作者:越声)

古尔达的遗产


由于译名相近的关系,不少朋友会把现代钢琴音乐历史上两位钢琴大师的名字搞错,他们就是古尔达和古尔德。最奇妙的是,两位都以其特立独行著称于世,并留下了大量富有创造性的演绎录音,可谓是钢琴界的“两古势力”。

奥地利钢琴家弗里德里希·古尔达(Friedrich Gulda,1930-2000)少年得志,晚年却出走古典音乐界,转入爵士领域。早在五十年代,古尔达就对爵士乐非常着迷,业余参加爵士乐队演出,除了演奏钢琴之外,还时常客串萨克斯手,晚年的他不仅打破常规在独奏音乐会上同时演绎古典作品和爵士作品,还邀请爵士乐手一同加盟。他的音乐会往往不受传统演出场地限制,也没有一般钢琴家正襟危坐的架势。他自己的创作则有一种特殊的韵味,往往有着美妙的旋律,像是用钢琴“演唱”的歌曲。

古尔达的“怪脾气”也是很出名的。认为即便有出色的技巧要出名也是很难的,因为社会的浮躁对于音乐家往往很不公平。由于声称“在维也纳,艺术家只有死了才能受到应有的重视”,他策划了自己的"死亡",这也是他特立独行的另一面。也许大师意在提醒我们珍视艺术家们的真正遗产——那些东西全部刻在了音符里面。

古尔达晚年的经典装束


古尔达擅长演绎巴赫和莫扎特,他的演奏基本功非常扎实,可以在他晚年的录音中感受他对于钢琴音色和音乐空间感的营造有着独特的品味和精准的把握。他曾表达过想在莫扎特生日那天死去,最后也如愿以偿。这里要推荐给大家的是古尔达于1989年在慕尼黑钢琴音乐节上的演出,演出中包括了巴赫的平均律钢琴曲集选段,莫扎特的《降B大调钢琴奏鸣曲》(K.333),以及他自己的作品,演出的下半部分,他邀请了爵士钢琴名家赫比•汉考克(Herbie Hancock)合作演出了爵士经典曲目Nigth and Day以及迈尔斯•戴维斯(Miles Davis)的All Blues。看似随行的表演充满了音乐灵感。尽管音乐类型跨度不小,却在古尔达的把握中神奇地统一了,我们完全感觉不到这是一场非传统的演出,甚至可以寻找到属于这些作品的共性。(作者:ModestMuss)

古尔达: 被退还的贝多芬戒指

与加拿大钢琴家古尔德在汉语译名上仅有一字之差的奥地利钢琴家古尔达,生前并未获得那种全球崇拜的“古尔德效应”。但有趣的是,两个名字接近的钢琴大师,都有反潮流的叛逆特征,引发古典乐坛的争论。古尔达生于1930年,2000年去世,享年69岁,比1980年代50岁时即英年早逝的古尔德,多活了近20年。

仔细想来,古尔德当年带来的震撼,更多是针对巴赫的革命性演绎方式,以及不再登台演出后撰写的大量抨击贝多芬、莫扎特等大师的文字。而古尔达的不轨,则是他对美国爵士乐与摇滚乐的推崇。中年时期,古尔达就说,古典音乐是一百甚至几百年前的遗产,与我们所处的世界很难产生真正的对位。他认为美国的爵士乐以及披头士的摇滚乐,才是对当下存在充满活力的音乐反映。为此,他曾经创立“欧洲爵士交响乐团”,试图把爵士乐与古典音乐结合在一起。当然此举影响深远,1960年代之后与他一样用爵士风格演绎欧洲古典钢琴的人大有人在。人们发现,巴赫的音乐尤其适合用爵士演奏,甚至有了“爵士巴赫”、“摇滚巴赫”这样的名词。1968年,古尔达又在奥地利创立“即兴创作音乐学校”,倡导音乐创作与表达的即兴特点,反对屈服于古典世界的规则。但可惜的是,古尔达在“爵士与古典”与“古典与即兴”两方面的努力,都没有得到听众与专家的认可。他为人津津乐道的仍旧是弹奏的巴赫、莫扎特与贝多芬。那些挑衅之举愈加让人觉得,古典音乐完美的世界是难以被撼动与破坏的。

古尔达弹奏的贝多芬奏鸣曲,历来为乐迷高度热爱。比如,他弹奏的《月光》,是我个人听来的最好的贝多芬作品版本。非凡的气势,纤尘不染的音色,以及独有的节奏感,呈现了一个古尔达式的声音世界。他净化贝多芬的愤怒,却又呈现出巨人般的情感,弹奏时的内心规模,已不再把这个作品当作奏鸣曲来理解。甚至可以将他的演绎,看作在演奏一部协奏曲或交响乐。当然,贝多芬的许多作品主题动机都非常强大,绝对可以拓展成一个巨大的音乐世界。听古尔达的贝多芬,能够感受到一种深刻的精神魅力。但他对此不以为然,甚至声言,他对贝多芬的世界并非感到那么亲切,而真正让他亲切的,是奥地利的作曲家海顿和莫扎特。他对德国作曲家有趣味上的某种不适。


但20世纪所发生的一切,多是悖论。古尔达号称不喜欢贝多芬,名誉却建立在贝多芬上。1967年,他录制贝多芬奏鸣曲全集,好评如潮。为表彰他的成就,维也纳音乐学院向他颁发贝多芬戒指,但最终遭到退还。他说,不能接受这份不对头的荣誉;而那时,正是他与爵士乐及摇滚乐亲昵的内心动荡时期。

巴赫的《平均律》是钢琴家们的“旧约”,而贝多芬的奏鸣曲,被称为“新约”。古尔达在“新约”上已经建立了自己的名声,弹奏《平均律》这部“旧约”,成为他1970年代努力的方向。此时已经年过四十的古尔达,呈现出对古典的回归姿态。他1972年录制《平均律》,在这个众多大师竞争的曲目上赢得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此套录音,1995年、2005年都被重新做过。国内的辽宁文化艺术音像出版社引进并推出。两张唱片时长2小时4分12秒。我时常把这套唱片拿来与古尔德的进行比较。古尔德的《平均律》线条刚硬有力,节奏流畅,结构清晰,而古尔达的演奏,充满灵性,甚至有一种东方的神韵。尤其是开始的一些章节,听来好像有中国画的某种味道。古尔达的《平均律》与古尔德并驾齐驱,演绎里充满水中倒影与云霁,而古尔德的表达,则有种版画的感觉。他以独特的演奏方法,反对旧有规则与方法所形成的专制。

古尔达一生特立独行,演奏时不穿传统的燕尾服,戴一顶小圆帽,言谈接近一位摇滚青年。天性渴望自由,打破戒律,让大师们谋求离家出走,但最终还是回归并认祖归宗了。古尔达在自由与戒律的悖论里最终达到某种统一,尽管他自己并不这么认为。(作者:贾晓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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