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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疫“主战场”:武汉定点医院与疫情“硬磕”的48天

剥洋葱 剥洋葱people 2020-09-11

2月5日起,定点医院原则上只收确诊重症、危重症和疑似危重症病人,成为诊疗、救治的“主战场”。


武汉市肺科医院ICU病房内,医护人员在照看病人。受访者供图


文 | 新京报记者 向凯

编辑|王婧祎 校对 | 翟永军


本文约6867字,阅读全文约需14分


定点医院制度是武汉市为了应对新冠肺炎疫情做出的一项专门举措。

 

疫情发生初期,随着确诊和疑似病例的迅速增加,床位等医疗资源严重不足,武汉形成了救治的“堰塞湖”。

 

为了解决发热门诊就诊排长队、留观床位紧张等问题,武汉市在1月22日公布了首批7家定点医院,并在此后一个月内不断增加,共征用5批共55家医院,其门诊部全部作为发热门诊,且提供床位,集中接诊全市发热患者。

 

新京报记者统计发现,截至2月25日,5批定点医院提供的总床位数已经相当于武汉市医院总体床位的近三分之一,和陆续投入使用的方舱医院、社区隔离点一起,发挥了疏通“堰塞湖”的重要作用。

 

3月1日,中央指导组副组长、中央政法委秘书长陈一新在武汉指挥部督导疫情防控工作时指出,武汉市2月21日起基本实现了“床等病人”。这天,定点医院空床率首次超过10%。陈一新说,目前床位已实现富余供给,完全可以满足应收尽收、应治尽治、应隔尽隔的要求。


2月21日,武汉市定点医院空床率首次超过10%。数据来源:武汉市卫健委网站 制图 新京报记者向凯


在这个过程中,定点医院的角色定位也趋于明晰。2月5日起,定点医院原则上只收确诊重症、危重症和疑似危重症病人,成为诊疗、救治的“主战场”。

 

武汉市预防医学会卫生统计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华中科技大学公共卫生学院教授尹平此前接受新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如果把这场疫情比喻成一场森林火灾,那么,“我们已经把主要的火源扑灭了。”

 

定点医院的出现

 

1月22日,武汉人谢莹(化名 )带着57岁的母亲迈进湖北省人民医院的大门。彼时,母亲已经发烧一周,医院没有床位,只能在家吃了3天药。此前的CT显示双肺感染,但由于没有核酸检测试剂盒,最终诊断为疑似新冠肺炎。

 

当日,由于出现了医护人员感染,湖北省人民医院的呼吸科关闭了。当时母亲已暂时退烧,发热门诊也未接收,她们只好另寻他途。

 

在医院里,谢莹看见了一份通告,称根据文件精神,即日(1月22日)起,发热患者进行定点医院集中诊治,并列出了7家定点医院的名单。

 

这份通告的依据是,武汉市卫健委在1月22日公布了7家定点医院(汉口医院、武汉市红十字会医院、市七医院、市四医院西院区、市九医院、市武昌医院、市五医院),作为新冠肺炎疑似和确诊病例的定点诊疗医院。



1月22日,武汉市征用市汉口医院等首批7家定点医院。新京报记者向凯 摄


这也是官方语境中首次正式出现“定点医院”这一说法。

 

在此之前,武汉市对新冠肺炎确诊和疑似病例的收治机构,经历了一个变化的过程。

 

2019年12月30日,武汉市卫健委医政医管处发布《关于做好不明原因肺炎救治工作的紧急通知》,称武汉市部分医疗机构陆续出现不明原因肺炎病人。

 

12月31日,新京报记者在武汉市探访时发现,距离华南海鲜市场2公里左右的武汉市中心医院后湖院区,华中科技大学附属同济医院、协和医院,在12月底均已陆续接诊了多例不明原因肺炎患者。

 

“在定点医院之前,大多是医院的呼吸内科、急诊科来收治。”一名武汉的医生告诉新京报记者。

 

到了1月初,此类患者明显增加了。1月3日,武汉市肺科医院接诊了首例不明原因肺炎患者,“三四天之后,肺部感染的发热病人明显增多,一天有十来个。”该院呼吸科主任、新冠肺炎医疗组组长杜荣辉向新京报记者表示。

 

初期,武汉市确定传染病专科医院金银潭医院专门收治新冠肺炎患者,其他医院接诊的感染者均送到金银潭医院。1月上旬,新京报记者探访时,上述武汉市中心医院后湖院区、同济医院、协和医院的患者,均已转送至金银潭医院。


1月1日,武汉市最初集中收治“不明原因肺炎”患者的金银潭医院。新京报记者 张胜坡 摄


1月10日起,武汉市肺科医院也陆续将该院15名新冠肺炎患者转到金银潭医院。“我们最早接到通知是作为‘后备医院’。”杜荣辉说。

 

然而,随着各大医院确诊和疑似病人数量的不断增加,仅仅一家金银潭医院显然不堪重负。1月20日,新京报记者在协和医院发热门诊看到,排队患者已经从门诊楼内排到了楼外的人行道上。门诊楼里贴着一纸通告,“因就诊患者较多,您可能需要等候3-4小时,请您耐心等候,或就近前往附近医院就诊”。

 

1月20日,即国家卫健委宣布新冠肺炎为乙类传染性疾病、按甲类传染性疾病进行管理当日,武汉市首次将新冠肺炎的收治机构“扩容”——公布了61家发热门诊,金银潭医院、肺科医院、汉口医院和6家远城区人民医院共9家定点医疗机构。

 

按照当时的规定,市区的发热门诊对应金银潭医院、肺科医院和汉口医院,远城区的发热门诊对应各自所在区的人民医院。发热门诊用于开展预检分诊和一般发热患者的诊疗,检出的患者送往相对应的定点医疗机构。

 

两天后的1月22日,即谢莹带母亲复查当日,定点医疗机构进一步“扩容”。武汉市卫健委宣布,在金银潭医院和肺科医院以外,征用7家医院作为新冠肺炎疑似和确诊病例收治的定点医院。远城区的人民医院也继续承担相应的救治工作任务。

 

次日下午,武汉市卫健委在官网发布“关于市民关心的几个问题的答复”一文,解释称,目前全市发热患者增多趋势明显,存在发热门诊就诊排长队、留观床位紧张的现象,为此,市指挥部决定征用7家医院作为发热患者定点诊疗医院,其门诊部全部作为发热门诊,集中接诊全市发热患者,并安排3000余张病床收治疑似和确诊病例。同时,全市二级以上综合医院仍须设置发热门诊,开展预检分诊和一般发热患者的诊疗,积极引导发热伴呼吸道症状的患者到全市发热患者定点诊疗医院。

 

至此,比“定点医疗机构”定位更加精准的“定点医院”正式出现。

 

迅速扩容

 

第一批定点医院的出现远不能填平诊疗供需之间的巨大鸿沟。

 

了解到定点医院的信息后,1月22日当天,谢莹就带着母亲去了三家定点医院,在市七医院和市四医院西院区,工作人员均表示,由于头一天才接到通知,医院尚未做好准备,目前无法接收病人。在市红十字会医院,谢莹连门诊楼都没敢进,“看到后觉得恐怖,病人都堆在那个地方。”

 

她又致电另两家定点医院市五医院和汉口医院,被告知已满床。无奈,谢莹只好带着母亲回家,为了不传染家人,谢莹的母亲选择了单独居住。

 

1月23日,新京报记者探访首批定点医院之一的武汉市红十字会医院时看到,一楼发热门诊10个诊室都在排长龙,挂号队伍排到了院外,输液室里坐满输液的病人。


1月23日,武汉市红十字会医院发热门诊排长龙。新京报记者向凯 摄


“高峰时,武汉一家医院的发热门诊一天能接诊一千多例病人。”杜荣辉回忆,这些发热病人中相当一部分没能住院或隔离,“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回了家。”

 

据武汉市卫健委通报,1月22日至27日,全市发热门诊共接诊发热病人75221人,门诊留观3883人——也就是说,在公布第一批定点医院的头一周内,能在医院留观的比例只有约5%。

 

1月24日和26日,武汉市征用了第二批3家、第三批14家定点医院,但这些医院的床位也迅速用尽。

 

据湖北日报报道,截至1月30日,武汉市第一批征用的7家医院的2462张床位已满,第二批3家医院约1380张床位也已接近饱和。

 

协和西院是1月26日公布的第三批定点医院之一,协和西院血管外科副主任王维慈告诉新京报记者,院区改造完毕后,他们从1月28日开始收治新冠肺炎病人,“病区一开就马上收满”,“没人预计到突然出现这么多的病人”。

 

武汉市卫健委网站从2月1日起公布定点医院床位数,新京报记者统计发现,自1月31日至2月7日,空床率在1%-2%低位徘徊。但实际上,在这一周里,尽管存在少量空床,但使用床位数已经超过了投入床位数,部分医院为了多收治病人实行加床。

 

那段时间,由于得不到医院收治,微博等网络平台上出现了大量的求助病人。武汉“520志愿者联盟”组织者陈星旭告诉新京报记者,他们从1月31日起帮助病人寻找入院机会,最严重的时候,有人找了17天床位都无法入院。

 

面对持续增加的需求,定点医院名单还在不断“扩容”。2月2日,武汉市卫健委公布了第四批17家、第五批10家定点医院名单,至此,武汉市公布了5批共55家定点医院(含金银潭和肺科医院)。

 

新京报记者梳理发现,除了金银潭医院和肺科医院两家传染病专科医院外,前三批定点医院多为综合性大型医院或院区,但从第四批开始,区级医院、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卫生院等也被纳入了进来。


2月20日,武汉市肺科医院。 新京报记者向凯 摄

 

截至2月25日(武汉市卫健委网站此后再未公布定点医院床位数),武汉市公布的投入使用的定点医院共开放床位数24387张。根据武汉市卫健委发布的《2018年武汉市卫生健康事业发展简报》,2018年武汉全市医院床位共8.17万张。据此可估算,5批定点医院的床位数已经相当于武汉市医院总体床位的近三分之一。

 

2月17日,武汉市卫健委相关负责人告诉新京报记者,在前期征用五批定点医疗机构的基础上,武汉市还结合实际需求统筹布局,灵活调整征用新的定点医疗机构。武汉市卫健委曾表示,对征用医院使用的整体原则是,改建完一批投入使用一批,最大限度缓解发热病人床位紧张的问题。

 

新京报记者查询武汉市卫健委官网公布的定点医院床位数据,发现在前期公布的5批次定点医院名单外,武汉市第一医院、江夏区中医医院、武汉儿童医院、同济医院(光谷院区)、省中医医院(光谷院区)、泰康同济医院等多家医院也成为了定点医院。

 

在此过程中,伴随着方舱医院的投入使用和社区隔离点的启用,床位压力得到分散,定点医院的角色定位也趋于明晰。2月5日起,定点医院原则上只收确诊重症、危重症和疑似危重症病人。

 

“三区两通道”改造

 

在定点医院不断增加的过程中,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是,这些被征用的定点医院,绝大多数不是专门的传染病医院,有些甚至没有传染病科室,并不具备收治新冠肺炎病人的条件。因此,大部分定点医院都经历了一场飞速的院区改造,以达到收治传染病人的“三区两通道”标准。

 

武汉市第一医院曾是武汉市收治确诊病人最多的定点医院。副院长陈国华告诉新京报记者,2月10日,医院接到武汉市防控指挥部的指令,要改造成定点医院,提供1000张床位,并且要求两天后能立刻收治新冠肺炎确诊病人。



武汉市第一医院位于硚口区,本身是一家综合性医院,当初的建筑设计不是按照传染病医院来的,“现在一下子要满足这么多床位需求,又要符合传染病管理、隔离的要求,压力很大。”陈国华说。

 

但时间不等人。2月11日,陈国华迎来了一个不眠之夜。一夜之间,武汉市第一医院腾空了外科大楼,将原有的住院病人全部转移,对院区启动改造。

 

传染病医院要求满足“三区两通道”,“三区”是清洁区、潜在污染区(缓冲区)和污染区,“两通道”是医护人员通道和患者通道。陈国华介绍,接到指令后,医院很快设计了方案,在“三区两通道”基础上增加了污物通道和洁净物品通道,实际上是“三区四通道”,符合国家对传染病医院的要求。

 

外科大楼整体被划为污染区,安置近千名发热病人,医护人员的工作区在门诊楼,门诊楼的二层和三层有通道和外科大楼相连。

 

由于即将有10支外地医疗队入驻,为了避免拥挤,武汉市第一医院把门诊楼的二层和三层改造成医护人员通道——进入外科大楼的6-13层病房,从门诊楼的二层通道进,进入14-20层病房,从门诊楼的三层通道进,以保证数量较多的医护人员的分流。


武汉市第一医院有10支国家医疗援助队。受访者供图


院区结构上的改造完成后,就可以接诊病人,医护人员也可以在较为安全的情况下工作。

 

武汉市第一医院手术室护士长叶红告诉新京报记者,医护人员进入病房前,首先在清洁区更衣,脱下外套,进入缓冲区,穿全遮蔽型的防护服,戴N95口罩。从污染区出来后,要经过反复的消毒、洗手,脱防护服时,每做一个步骤就要洗一次手,整个过程大概要持续半个小时。他们算过,从污染区出来要达到12次洗手或者手部消毒。


陈国华说,从清洁区到病房一共要经过5道门,每个区间24小时都有工作人员,负责通道的管理和物资的配备、发放,每个进入病区的医护人员都要先登记、领物资。他们还会提醒医护人员如何规范使用防护服,比如防护服脱的时候要从内往外卷,把污染部分卷到里边。

 

由于时间紧张,改造也难以尽善尽美、一步到位。

 

陈国华告诉新京报记者,在设计病区病房时,医院本来设计了详细的方案,每个病区都分开,但做下来至少得三到四天,鉴于要争分夺秒抢时间,病区的改造做了简化。在程序上,也不能像平时一样,报图纸、审核、修改、施工、验收,均采取电话汇报的方式。


2月18日,武汉市第一医院,经过改造之后,医护人员在缓冲区穿戴防护设备。新京报记者向凯 摄


协和西院是第三批定点医院。住院楼分东区和西区,以前都是病房,改造之后把东区作为工作区,西区作为收治病人的污染区,中间的大厅封闭,只留一个通道作为缓冲区,在缓冲区穿好防护设备开门就进了病房。

 

协和西院血管外科副主任王维慈告诉新京报记者,前来支援的北京医疗队曾经历过非典疫情,比较有经验。他们到来后,认为清洁区和污染区之间只有一个缓冲通道容易造成空气对流,传播病菌,不符合标准。

 

双方沟通之后,协和西院再次启动改造。“(改造标准)不是能不能做到的问题,是一定要做到。”北京援助队的一名医生说。

 

“改造之后,又新隔了一道墙,增加了好几道门,现在从清洁区到病房至少要开四道门。”王维慈说,从污染区出来的时候,在不同的缓冲区依次脱防护服、做手部消毒、摘内层帽子口罩,“现在符合标准了。”

 

重症患者治愈率上升

 

改造后的武汉市第一医院从2月12日开始接收病人,不到三天,1000张床位就被装满了。面对数百倍于往常的发热病人,光靠原来呼吸、重症科室的医护人员远远不够,医院其他科室都派员过来支持。在正式“上岗”之前,这些医护人员先要进行防护知识、诊疗方案、院感防控方面的培训。


2月18日,武汉市第一医院门诊部,被整体划为污染区。新京报记者向凯 摄


重症医学科副主任汤浩回忆,在外地医疗队到来之前,全院2000多名医护人员全部出动,每个病区配备30名医生,70至80名护士,“撑到第三天,援助队来了。”

 

协和西院发生着同样的场景。王维慈回忆,面对数量不断增加的患者,“不管科室,全院压上!”

 

外地医疗队的到来很大程度上缓解了医护人员的压力。目前,全国各地顶尖的呼吸、感染、重症医生云集武汉,有1.1万重症专业医护人员负责重症患者的救治工作,这一数量已接近全国重症医护人员资源的10%。

 

这些医护人员汇集在定点医院中,与人类未知的病毒展开博弈。

 

首先是要认识它,杜荣辉常形容新冠病毒“比SARS病毒更狡猾”。她总结了1月初开始接触新冠肺炎病人以来的病情观察,有基础病尤其是患有心脑血管疾病、有心脏支架的病人更易危及生命;病患病情会发生突变,血氧饱和度急转直下,导致有的老年病人脱氧上厕所都可能突然猝死。因此,在应对上,杜荣辉对医护人员强调首先要保证呼吸支持,尽量保持吸氧状态;关口前移,密切观察病情,不要等事后再补救。


2月20日,武汉市肺科医院呼吸科主任杜荣辉。新京报记者向凯 摄


新冠肺炎是一种全新疾病,没有特效药,因此,专家们也在不断开展临床试验,试图寻找有效的药物。目前,有上百项临床试验在包括定点医院在内的各大医疗机构中进行,肺科医院也是某种药物的一个临床研究分中心,据她观察,这种药物“效果还可以,最主要是副作用比较小”。

 

迄今,国家卫健委已经发布了七版《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试行)》,每一版都体现出对这种疾病认识的逐步深入。

 

在第七版诊疗方案中,备受关注的ECMO(体外膜肺氧合)技术(俗称“叶克膜”、“人工肺”)被列入“挽救治疗”。

 

ECMO已经在定点医院中投入使用了超过2个月。“早期对新冠肺炎这个疾病了解的少,上ECMO也只是做单向技术支持,但ECMO只是一项技术,要个性化评估上机时机。”定点医院之一、武汉大学中南医院急诊中心副主任、ECMO团队带头人夏剑此前接受新京报采访时表示,这项应用正在逐步成熟。

 

医护人员探索的康复者血浆治疗法、血液净化治疗、激素治疗等,也陆续在诊疗方案中得到体现。在另一家定点医院汉口医院,医护人员们总结出使用激素治疗新冠肺炎的心得,“建议不常规使用;对重型、危重型患者建议小剂量使用,宜早期、短程使用,3-5天停药或减半,尽量不要超过14天”。


1月22日,首批定点医院之一的汉口医院一楼发热门诊。新京报记者向凯 摄


这些发生在定点医院中的探索和努力取得了显著的效果。2月28日,在国务院新闻办在武汉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国家卫健委主任马晓伟表示,目前,定点医院收治的重症患者转归为治愈的占比从14%提高到64%。

 

越来越多的病人得到治愈。2月9日,谢莹给新京报记者发来一条消息,在定点医院之一的武昌医院住了15天后,她的母亲治愈出院了。

 

面对武汉最新的疫情局面,武汉市预防医学会卫生统计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华中科技大学公共卫生学院教授尹平此前接受新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如果把这场疫情比喻成一场森林火灾,那么,我们已经把主要的火源扑灭了,“现在剩下一些零星的火源,我们相对而言就可以比较容易地把它扑灭掉。”

 

尹平认为,接下来的重点工作是做好重症病例的救治,这可能是未来一个月需要重点去解决的新问题。公开数据显示,截至3月7日24时,武汉市尚有重症病例4850例。

 

“提高重症和危重症的治愈率,成了目前最紧要的工作。”杜荣辉也表示。

 

随着定点医院的扩容、方舱医院的分流,以及治愈率的不断上升,定点医院的空床率明显提高。

 

3月1日,陈一新在武汉指挥部督导疫情防控工作时指出,武汉市2月21日起基本实现了“床等病人”。这天,定点医院空床率首次超过10%。他说,目前床位已实现富余供给,完全可以满足应收尽收、应治尽治、应隔尽隔的要求。

 

随着疫情的最新变化,病人的收治机构也再次发生了变化。目前,武汉的16家方舱医院已有12家闭舱,国家卫健委医管中心副主任翟晓辉在3月8日接受央视采访时表示,定点医院已有近万张空床,力争在3月10日左右全部方舱医院休舱,患者可以先收治到定点医院。

 

2月下旬,杜荣辉在肺科医院住院大楼9楼接受新京报记者采访,谈到近期新发病人减少,老病人逐渐治愈出院,这位已经在一线奋战了两个多月的呼吸科老将露出了难得的笑意。被问到“你估计什么时候会好转?”时,杜荣辉语气中带着信心,“快了,我想应该是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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