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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界太极专辑 | 凌逾:风尘同行太平洋,岁月如歌昨日纪——悼念陶然先生

凌逾 跨界经纬 2021-12-03


风尘同行太平洋,岁月如歌昨日纪

——悼念陶然先生


凌逾:《风尘同行太平洋,岁月如歌昨日纪——悼念陶然先生》,发表于《香港文学》2019年4月号总第412期。



3月9号傍晚,忽然传来陶然先生病逝的消息,没有任何预兆。各类微信群里,哀悼的信息瞬间连成了泪河,随后,海内外的唁电一封接一封地在群里涌来,显然,对人对事都用心用情的陶然老师深得人心,深得友人心。轻轻地远行,陶然地在天,像白莲花般地开过……


谁也没有想到陶老师那么突然地羽化登仙,2018年陶老师参加了一些会议活动,看上去虽瘦弱但健朗。12月3日,在香港三联书店,陶然老师作为特邀嘉宾参加赵稀方教授的新版书《小说香港》研讨会《香港文学的前世今生》,发言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晚上一帮友人雅集,相谈甚欢,陶老师依然是少言、浅笑。随后,12月12日至14日,在武夷学院参加刘登翰会长、杨际岚会长、袁勇麟会长精心组织的福建省社会科学界2018年学术年会分论坛“新时代新作为——中华优秀文化与世界华文文学”会议,晚辈还聆听了陶然先生的演讲,一样的谦和诚恳。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那样的时刻,竟然就已经是永别……噩耗传来,最初是懵,然后是痛,悲痛的感觉是一点一点袭来的——奔涌而至的,直至心痛如绞……


第一次与陶然老师联系,非常偶然。只因2007年1月通过电子邮件斗胆给《香港文学》杂志投寄了一篇拙文《论西西〈飞毡〉的网结增殖文体》。之所以敢于斗胆,因为2005年曾经投稿给香港《大公报》,当时在港观看董启章的舞台剧《小冬校园与森林之梦》有感连夜写了篇剧评,至今不知是哪位好心的编辑很快就将之刊发于9月21日第737期B10版,还从拙文中挑出一句话“痴人的荒诞最动人”作为标题,很是亮眼,从此对香港刊物有了信心。那时全然不认识陶然老师,只是拜读过他的作品,没有想到他作为主编,立即做了回复:


凌逾先生:

大作拜读,当安排;请将手写名字、简历和地址告知;另亦请将《飞毡》封面扫描传我们(并附出版社及出版时间等数据,以作插图说明之用)。谢谢!祝好!

陶然Thu, 4 Jan 2007


一句“凌逾先生”,实在是受宠若惊。香港文风古雅,传统根脉深厚,“先生”是对有学问之人的尊称,陶老师不知写稿者年龄,亦不知性别,于是以先生尊之敬之,这展现出陶老师的周到礼仪和仁厚之心。得主编即复,倍感荣幸。更荣幸的是,陶主编不久又回复告知拙文《论西西〈飞毡〉的网结增殖文体》即将刊发于2007年3月号,即第267期,欣喜至极,因为这是首次在香港的期刊发文。起初,暗暗得意于自己的文章,后来,明白那是因为西西的缘故,西西在香港文坛是响当当的重量级作家,拙文沾了光,幸甚。



2002年,中国世界华文文学学会在暨大召开成立大会,可惜那时参会人数众多,未曾相识。直至2007年4月底在焦作河南理工大学召开的华文文学会议,才终于结识陶老师。原来,陶老师身边早已聚集了一大帮学界大腕才俊,我作为青涩小生,很荣幸地在他们的欢笑声里感悟到学者们谈笑风生、妙语连珠的可敬可亲,让独自参会的我一下子感到宾至如归,温馨如春。在此次会议上,更让我感动的是,当我向陶老师提及未来的研究想法时,刚认识的陶然老师立即热心帮我引荐,帮了一个大忙,有师欣然同意,有生欣喜若狂。在我的学术路上,陶老师成了名副其实的引路人。作为后辈,深深感激,铭记在心。


此后遇见陶然老师,几乎都在华文文学会议上。他是华文文学界的德高望重的前辈,是香港作家联会与世界华文文学联会的创办人之一。他在内地参会的记录早于大多数作家学者。1979年8月,应花城出版社之邀,与其他5位香港作家前往广州参加文学座谈会,这是改革开放后首次举办的粵港作家文学座谈会。1982年6月,他参加在暨南大学举行的“首届全国台港文学学术研讨会”。从早期的港澳台文学研讨会,再到饶芃子会长、王列耀会长等组织的各届世界华文文学国际学术研讨会、世界华文文学高峰论坛等,他几乎一路参加,甚少缺席,可誉为参会冠军,且开幕式时总坐在主席台上。他广交全球华人朋友,积极为杂志约稿,海纳百川,兼收并蓄,才有《香港文学》杂志的蒸蒸日上。


学界专为陶老师召开的研讨会有两次。一是2013年9月28日至29日,方忠校长组织的江苏省台港暨海外华文文学研究会年会暨“陶然文学创作四十年研讨会”在江苏师范大学召开,曹惠民教授作为陶然先生老同学的深情讲述让人热泪盈眶,曹师和陶师相知55年,学者作家相得益彰互相支持,不断地出现在彼此的文字,成为最长情的告白,委实让人羡慕。二是2018年6月29日,周锋社长、周洁茹主编组织的《香港文学》杂志社召开“陶然作品读书会”和“大湾区文学”对话活动在深圳举行,我有幸与秦岭雪先生、袁勇麟教授等大咖一起谈谈陶老师的文学业绩。看得出来,对这两次盛大的专题研究会,陶然先生感激、感动。


在香港回归十年之际,我这个研究香港文学的晚辈首次遇见香港的陶然老师,在一个特别的时间节点开始了特别的相识。在香港回归二十年之际,陶然主编策划《香港文学》2017年7月的“当代香港文学作品评论专辑”,还特设《回归20年香港短篇小说展》杂志增刊。今年年初,《粤港澳大湾区规划纲要》出台,大湾区建设如火如荼地展开,其实陶老师早就在搭建粤港澳文坛之间的桥梁纽带,正可以大展身手之际,却遽然离去……



陶老师是值得敬重的前辈,我们是客家老乡,他天然地就像父辈一样给人可信赖感、安全感。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他似乎有一种力量,能让人坦诚地说话,无拘无束,这大概要归功于他真诚的力量。他对后辈从不趾高气扬,不歧视冷眼,而是多有提携,宽厚以待。他来华师跟研究生们座谈研讨,学生们都说,陶然老师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我突然感到,作为老师,自己也多么想得到这个评价。每个见过陶老师的学生都会留下鲜明的印象。我的研究生超群也参加了2018年陶然作品读书,写成《今天的热闹,属于文学——深圳读书会印象记》:“时隔十一个月,再次见到陶然老师,倍感亲切。陶老师还是像以前一样安静,话不多,独坐一隅,但有可能他正侧耳留心身外之物,捕捉新的文学灵感。从福建来的袁勇麟老师则非常通达健谈,与陶老师一热一冷,相映成趣。袁老师近些年在做华文文学的史料工作,目前已出版《陶然研究资料》和《朵拉研究资料》,看他的文字,会让人以为这是一位不苟言笑的学者,没想到袁老师十分幽默,段子趣闻如数家珍,让整个空间充满快活的空气。秦岭雪老前辈头发花白,声如洪钟,给人一种不容置喙的敬畏感。但随后他从包里掏出小书数册,赠与房内每一人。书名提为《蓓蕾引》,是老先生年轻时写的五言爱情古诗,其情哀切,让人感到铁汉也有柔情。”从陶老师的挚友性格已经可以明显感觉到,陶老师是性情中人,以诚待人,自然相得一辈子的知音。


一直以来,陶老师不断慷慨惠赠大作,而且一有新作,也常发来给晚辈学习。他也时常向晚生约写专栏文稿,约写文学评论。很多文章,如果不是他邀请,根本就惰于下笔成文。他曾戏称,作为编辑,就要有追到他瘦的精神,这让我想到一些语句:“追到瘦,/ 编辑的杀手锏,/ 写手的追魂铃,/ 炸成一朵 energy。”笔涩的我羞于写散文、诗歌,但在约写的压力下,也试着用笔名写过些随笔,文墨化成铅字,总是喜欢的,因为“母不嫌子丑”。多谢陶然老师的鼓励,感激。相识12载,陶然老师一直是晚辈在文学路上、研究路上遇到的真诚的鼓励者、坚实的支持者。他总是鼓励我要不断努力,要有自己的发现,不要人云亦云,要有创见,坚持下去,会有成就。晚辈虽不是千里马,但却得伯乐推介,一步一步地被推动着在香港文学研究路上越走越远。在艾老师、赵老师、陶老师、曹老师、刘老师的影响下,晚生“深陷”香港文学文化乃至跨界创意和跨媒介文化研究,并乐在其中,写成了《跨界网》《跨媒介香港》《跨媒介叙事——论西西小说新生态》《跨媒介:港台叙事作品选读》等论著,2013至2017年每年均写一篇香港文学年鉴。由此,也影响了自己的弟子,在所带的博士后和硕士40人中,以港澳台文学文化作为毕业论文选题的就有22位,已经过半,甚慰。


读毕相识相知的经历回忆,我们或许已明了要纪念陶然先生怎样的精神。


首先,陶然先生是位知名作家,以文字馨香香港文坛、内地文坛乃至华文文学文坛。陶老师自称是东南西北人。其籍贯本为广东蕉岭人,1943年生于印度尼西亚万隆,1960年17岁回国,1964年考入北京师范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居京十余载。1973年秋30岁时移居香港,至2019年,居港46载。他本名涂乃贤,因粤语谐音而得名陶然,一个充满诗意的名字,也为思念北京的陶然亭。从印尼到北京到香港,跨越太平洋湾畔,经历了三生三世,比一般人的经历丰富百倍,但是不断漂泊立足的艰辛也许只有亲历者自知了。《跨越太平洋》写从印尼归国途中遭遇风浪,刊发于2019年3月10日《解放日报》,遗憾的是,陶老师没有看到这篇文章面世。其实,直至2019年3月,陶老师都依然笔耕不止,时常在微信中给友人们发送新的专栏作品。


陶然先生的文学之树在香港这块肥沃的土地抽芽吐穗,茁壮成长,成为参天大树,从1974年5月首篇发表的小说《冬夜》起至今,文学生涯45年,共出版了40余部著作,其中1979-1989年11本,1990-2000年11本,21世纪以后20部左右,平均一年一部,成果丰硕。长篇小说有《追寻》(1979)、《与你同行》(1994)、《一样的天空》(1996)。中短篇小说自选集《没有帆的船》《陶然中短篇小说选》《天外歌声哼出的泪滴》等,微型小说集《密码168》等;散文集《旺角岁月》《街角咖啡馆》《绿丝带》等,散文诗集《黄昏电车》《生命流程》等,实验过闪小说、微型小说、中短篇、长篇小说、散文、诗歌等多种文体,作品在内地、香港、台湾出版,有些翻译为韩文、英文等。其散文《别离的故事》,收进新加坡中文教材。他还主编过系列丛书近30部。仅仅2015一年,陶然先生就出版了三部大著,小说自选集为《没有帆的船》、散文集《风中下午茶》、编辑手记《留下岁月风尘的记忆》,后者为《香港文学》卷首漫笔,实在是丰产之年。刘俊教授推荐出版社,力促《风中下午茶》面世,还写了大作《我轻轻地招手,带走每一片云彩——论陶然散文兼及〈风中下午茶〉》,附录于书中,这是最早评述此书的一篇书评,陶然誉之为“识者之言”。袁勇麟教授作为史料研究专家,力促陶老师将每期《香港文学》的卷首语结集出版为《留下岁月风尘的记忆》,真是眼光独到。陶然先生勤于笔耕,著作等身,在文学史上留下了独特的踪影。


陶然先生“左手写小说,右手写散文”。其文学特色在于,散文热,小说冷。温暖和煦渗透在散文,写景抒情;刀光剑影隐藏在小说,刻人尽相。散文日见太极风,道家仙气。小说日见笔穿心,儒家风气。陶然的文学史意义和价值在于交融性、流转性:个人不断经历迁移流转;人物从古代穿越到香港,穿越古今,跨越陆岛,播种中国传统;灌注西方现代心理刻写的叙事法,并融入当下香港的氛围气象、社会话语,抓取互联网转型时代的都市脉搏,把握香港独一无二的城市复杂性;各层面多相嫁接,打通南北,吸取东西文化精髓,灿开出异样的花朵,在香港性与传统性基础上融入世界性的视野,为创作添姿增彩,改写传统文学意念,重造传统文化血脉,走向大众,通向世界。



然后,陶然先生是位著名的编辑家,几十年来主要以编辑、出版人为职业。自2000年9月起接任主编《香港文学》杂志,18年来,着力使之转型为世界华文文学杂志,撰稿者遍及全球华人,文学跨域,艺术跨界,纵览全局,日益有世界性的眼界,用心设置特色专栏,如“世界地铁风情专辑”(2004年5月号)、“世界各地机场专辑”(2014年7月号)等。陶老师为《香港文学》壮大发展成为名刊呕心沥血,立下了汗马功劳。赵稀方教授撰文一针见血地指出:“较少有人注意到作为一个香港文学经营者的陶然。其实据我所知,陶然近年来花在编辑上时间多于他在写作上的时间。作为总编的陶然,有时候比作为作家的陶然,对于香港文学的贡献更大。陶然,堪称香港文学的一张名片。”陶老师有手记来稿篇名、时间、采用与否等记录的良好习惯,每一篇稿件的来去都非常明晰,像一本本账本,这些都是心血凝聚的极其珍贵的史料。他曾大病一场,并在信中说:“编杂志我是认真的,总觉得如果没编好太可惜了。可能我太认真了,把自己搞得如斯狼狈。以后恐怕要悠着点儿了。”他还说,“不是我选择了这样的人生历史,而是历史选择了我”。《香港文学》自1985年1月创刊以来,从刘以鬯主编到陶然主编到周洁茹主编,一路披荆斩棘,每月一期,出版准时,从不间断,已屹立34个春秋。几十年如一日办刊,坚守纯文学,有声有色,在香港来说,难能可贵,让人肃然起敬。2015年1月24日,我受邀参加《香港文学》杂志30周年志庆活动,为此写下《从香港走向世界——2014年〈香港文学>的跨域与跨界特色〉一文,发表于《香港文学》2015年5月号。《香港文学》是香港迄今最长寿的文学杂志,是作家发表严肃文学的重要平台,是最有质量、最具标志性的纯文学刊物,对推进香港文学发展功不可没,已发展成为香港文学的品牌,是香港文坛的一面旗帜,为东方之珠添华彩。


陶老师热心提携后辈,有育人之心。在年轻人出道之初,《香港文学》杂志就刊登过他们的文章,如董启章、葛亮、韩丽珠、谢晓虹等。2013年,我的硕士生丽兰研究《香港文学》杂志,然然研究蔡炎培诗歌,两人相约前去《香港文学》杂志社拜访陶然老师,她们看到陶然老师在书堆围城中专注地敲打电脑,如蜜蜂一般地辛勤工作,慨叹陶老师真是劳模。丽兰与陶然老师的亲姐妹同名不同姓,真是有缘。后来,她们分别写成了10万字的《文学性与跨界性——<香港文学>的特色研究》和4万多字的《智者的佯狂:试论蔡炎培诗歌的独创性》。如今,陶然先生溘然长逝,早前,正值青壮的然然留下刚出生不久的儿子病逝。此番再次看到他们三人的留影合照,真让人悲从中来……


陶然老师尊师爱师、常怀感恩之心。一直以来,他为恩师蔡其矫先生撰文、组织纪念专栏,出版纪念文集,几十年如一日地为精神导师、精神之父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力图使蔡先生不被时代忘却。2018年12月陶老师还特意前往福建,参加蔡其矫诗歌馆的活动。在陶老师为数不多的微信发文里,时间永远定格在蔡其矫诗歌馆、武夷山、韩国南怡岛、首尔、马来西亚的金马仑上,都是2018年数次会议的留影。就像陶然先生因遇到蔡其矫先生而成为作家一样,或许也有人因为年少遇到陶然先生,而成了作家,关照爱护精神在一代代人之间传递。


至今,陶然研究评论集已有三部,很有分量,分别为2000年曹惠民教授主编的《阅读陶然——陶然创作研究论集》,2011年蔡益怀先生主编的《陶然作品评论集》,2013年袁勇麟教授主编的《陶然研究资料》。这些研究集收录了曹惠民教授、赵稀方教授、刘俊教授、袁勇麟教授、黎湘萍教授、王绯教授、方忠教授、朱崇科教授等大批学者所撰的精彩评论,均是陶然研究的必读文献。


晚辈为陶然先生写过些评论和访谈,遗憾的是,为数甚少,只有八篇。《双情与双城──陶然小说的心理时间叙述与空间叙述》,载《华文文学》2007年第3期;《小里乾坤——陶然微型小说论》,载《当代作家评论》2009年第2期;《圆和入化太极风——陶然散文〈风中下午茶〉赏读》,载《香港文学》2015年11月号,收录进《繁华落尽见真淳——香港文学笔记选》香港文学出版社有限公司2016年版;《港跃岛洋、古今的镜头感——从最新小说自选集综览陶然四十年创作》,载《世界华文文学论坛》2016年第1期;《畅游世与界:论陶然的〈旺角岁月〉》,载《文艺报》2017年9月1日。此外,我还带着硕士生们一起访谈,如与黄丽兰、陈桂花一起的《陶然访谈录:斟饮<香港文学>办刊之苦甘》,刊于蔡益怀先生主编的《香港作家》2015年11月号;与廖靖弘、彭瑞瑶等一起的《对话陶然:文学创作与香港文化漫谈》,刊于曹顺庆教授、张放教授主编的《华文文学评论(第四辑)》,四川大学出版社2016年11月;与霍超群、林兰英一起的《“小而精致,而非大而无当”——向<香港文学>总编辑陶然提问》,由谢小宁编辑刊于《博览群书》2017年10月号。他在访谈中说,在作家、出版人、编辑等多重身份中写作身份最重要,可表达自己想表达的,编辑受到客观条件制约,有不得不为之的事情。作品是陶然老师留下的最宝贵的精神财富,如今更希望能继续为陶然老师留下点声音、印迹。这几年,陶老师寄来的赠书越来越多,现在想来,这也是告别的一种方式。这些书籍放在我办公室的书屋里,开放给学生们借阅。我们还分批捐赠了好些陶然书籍给华南师大图书馆,并寄去了赠书证明。最初是电子邮件,后来是微信,还有那么多的联系文字静静地躺在电子流量里,此后,再也不能访谈,再也不能诉苦,再也无法请教了……在我的“跨界太极”微信公众号里,刊载评论陶然作品的文章和访谈录,并同步推送到“华人头条”APP,冀望将陶然文学作品向更多的全球华人推介传播。



后续的陶然研究和资料整理、出版工作还有很多。他还有回忆录《我与诗人蔡其矫》、散文集《昨日纪》待出,两作经由袁勇麟教授推介,正与海峡文艺出版社林滨副社长商议出版。《昨日纪》是值得一读的大书,是陶老师难得一见的记人记事的纪实作品,记录他挂念的亲朋好友,敬重的前辈、相知的友人、情真的同学,如蔡其矫、杨绛、北岛、舒婷、白先勇、孙绍振、谢有顺等,已经写了百余篇,每篇以短小精悍的篇幅速写点点滴滴,功力非同一般。现在想来,此书或许也是他告别世人的一种方式。陶老师还有刊发于《大公报》《文汇报》等报刊写人记事、回忆印尼童年的专栏尚未结集出版。其刚应《大公报》邀请开设“思想起”专栏,每周四刊文,写《跨越太平洋》《闯荡人世间》《当年年纪小》《独门独院的家居》《往事如烟如梦如雾》等文,3月14日,《大公报》还刊出《巽达人迪迪》,陶老师却已在天国遥望。“昨日纪”重在记人,“思想起”重在记事。


其实,陶老师心里一直盼着出现《陶然传》之类的传记作品,学界也许很快就能完成这未了的心愿吧?陶然老师是世界华文文学发展的重要组织者、参与者、见证者,若编写一本陶然老师的参会图文影像志,必将大有可观,完全可以作为世界华文文学发展的重要史料。或许还可以有陶然的纪录片,一如黄劲辉导演的刘以鬯、也斯纪录片,以及陈果导演的西西纪录片,也还可以有陶然小说作品改编的电影、连续剧、微型剧或者微视频等,这些都需要大家集思广益,共同推进。


陶然先生写过“岁月如歌”,如今,岁月唱着沉默的歌。生命是不断的离开,去时光的尽头,被时间带走,消失在风里。一些人走了,好像一个时代就过去了。陶然先生之风,山高水长,将存念在有心人心中。



图片源于网络

总编辑:凌逾

责任编辑: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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