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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未央》案开庭,为何在全世界都很难告赢抄袭?

2017-02-16 张家欣 娱乐硬糖

作者|张家欣

编辑|李春晖


年前年后闹得沸沸扬扬的《锦绣未央》抄袭案,终于在今天(2月15日)进行证据交换。

 

11名网络小说原创作家状告电视剧《锦绣未央》原著作者周静(笔名秦简)抄袭,双方律师在朝阳法院交换证据。

 

原告人多,资料也多。据说,反抄袭志愿者们花了3年追踪整理线索。原告律师拖着3个行李箱声势浩大,将证据摆满桌面。相比之下,被告律师显然武器不足,只带来6本《锦绣未央》出版书籍。

 

原告律师提交的证据目录显示,11部作品中,仅《身历六帝宠不衰》一本书,《锦绣未央》就涉嫌抄袭540句之多,抄袭情节达97处。

 

面对有理有据的原告,秦简代理人选择以退为进。称被告1月22日才收到起诉材料,不到1个月的准备时间还夹杂着春节假期,因此申请延期举证质证,最终被法院要求一个半月后书面提交质证意见。

 

当当网则不希望被卷入这场风波,表示自己只负责图书发行,且《锦绣未央》是版权局核准的正版图书,图书的侵权问题与当当网无关。

 

不过,看似准备充分的原告也有短板,这也是如今文学IP侵权案的复杂之处。虽然有充足的文字内容抄袭证据,但原告并未掌握《锦绣未央》IP开发的具体盈利情况,已向法庭提交调取相关证据的申请。

 

11位作者目前针对秦简提出诉讼,至于告不告影视剧、漫画等改编作品,“视案件审理情况再定”。据说,参与维权的志愿者曾经希望阻止电视剧播出,但是并未成功。

《锦绣未央》漫画

 

此次初步交换证据后,将根据双方举证情况再确定下次开庭时间及内容。

 

网文粉丝叫好反抄袭的实质行动;演员粉丝盼着战火不要蔓延到偶像身上;业内人士,则期望这次诉讼能够成为打响文学IP著作权的保卫战,最终惠及整个网文行业和影视IP改编。

唐嫣、罗晋、吴建豪主演《锦绣未央》电视剧

 

琼瑶状告于正耗时19个月,庄羽状告郭敬明花了超过2年。而最终结果,其实也算不上有什么实质性效果。于正、郭敬明没道歉,赔款也不过是象征性的,两人依然在影视圈风生水起。

 

以往的挫败,让人们更期待这次来个惩恶扬善、大快人心的判决。但事实上,在世界范围内,文学作品著作权的维护,都有着难界定、耗时长、花钱多的难言之隐。

 

丹·布朗的经典畅销小说《达·芬奇密码》,对宗教、犯罪、密码、符号等元素的运用让它具有独特的美学意义,改编的电影也大获成功。然而,它也曾被抄袭问题缠身,还闹上了法庭。

 

小说家刘威斯认为自己的长篇小说《达·芬奇遗产》和《上帝的女儿》被丹布朗抄袭,并在2005年4月将作者和出版社Random House告上法庭。4个月后,法院判决“观点和普遍的文学主题本身不受版权法的保护”,指控不成立。

 

还没安静半年,《圣血和圣杯》作者迈克尔·贝金特和理查德·黎接棒,于2006年2月起诉布朗。还是4个月后,又是原告败诉。理由是两部小说的主题非常不同,假如它们相似,也因为“它们太普遍或者抽象以后所处的层次太低因而不能受出版法的保护”。

 

败诉的贝金特和黎,支付了80万英镑的诉讼费用,还得负担出版社百分之八十五、将近130万英镑的费用,远超出因抄袭案带动的小说销量收入。

2006年,丹·布朗在伦敦出庭为自己及出版商进行辩护

 

而写出《女系家族》、《白色巨塔》、《华丽一族》、《不沉的太阳》等畅销社会派作品的日本小说家山崎丰子,抄袭丑闻也一直没有停息过。

 

山崎丰子作品多揭露社会黑暗,反映经济成长期日本人的爱恨情仇。她被称为“日本的巴尔扎克”,木村拓哉、渡边谦、唐泽秀明、米仓凉子等人都主演过她的作品,且反响良好。日本主流电视台多将她的改编作品作为台庆作品播出,山崎丰子无论在日本文学界还是影视圈都可以算得上是大家。

山崎丰子

 

但是另一方面,她也被骂成“盗作的女王” 、“抄袭的累犯”、“华丽的抄袭作家”。同行作家、僧人濑户内寂直言:“我觉得山崎的抄袭(习惯)是一种病”。

yahoojapan上“山崎丰子 抄袭”搜索结果达4630条

 

她的抄袭丑闻最初于1968年爆出。在《妇人公论》连载的长篇小说《花宴》被《朝日新闻》指责抄袭德国小说家雷马克的《凯旋门》,山崎丰子回应称是秘书在收集资料时的过失。

 

这种找借口甩锅的辩解引来更多骂声,更有人说她抄袭《巴里夫人》和《天之夕颜》等小说,最终以山崎丰子发表谢罪文、退出日本文艺家协会结束了这场风波。

 

1973年,《朝日新闻》又指出她在《Sunday 每日》上连载的《不毛地带》抄袭。这次山崎丰子选择反击老是盯着她的《朝日新闻》,以名誉损害为由将对方告上法庭,经过长达4年的拉锯战,最终以和解这种不清不楚的结局结束了诉讼。

2009年被改编成电视剧,作为富士电视台50周年纪念播出

 

这次诉讼引得社会派推理小说巨匠松本清张也出来表态。他认为从引用的频率看,这不是“擅自借鉴”,而是抄袭。

 

山崎丰子的抄袭丑闻中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是1996年被NHK改编成电视剧的《大地之子》,被筑波大学名誉教授远藤誉状告抄袭。远藤教授认为《大地之子》抄袭了自己的作品《卡子》多达数十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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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之子》题材与中国有关,讲述了战后留在中国的日本遗孤的人生选择,所以电视剧的制作央视也是参与了的。1995年11月11日,电视剧作为二战结束50周年和NHK成立70周年的纪念作品播出,其后屡次重播。远藤誉则认为小说中关于中国孩子的悲惨描写,属于自己独家实地调查的结果,是明显的抄袭。

山崎丰子与背后的中国地图

 

但结果还是山崎丰子胜诉。法院的意见是,两书虽然大体上的脉络是共通的,但那是事实存在的历史,综合考虑不属于抄袭。

 

对此远藤誉表示:“是否侵害著作权,只从表现形式等表面的文字来判断,这种做法给多数人的表现活动带来了负面影响,是我最忧虑的事。”

 

看来不管在文学和法制如何发达健全的地方,围绕著作权的纷争都普遍存在,并且复杂难解。抄袭的界限极端不明确,如何制定、裁定这种界限,是当务之急,同时也是一项异常艰难的任务。毕竟,法官们并非文学家或文学批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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