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泪奔的毕业论文：日本震灾地出租司机与幽灵乘客

       2011年3月11日，日本东北地区发生9级大地震以及巨大海啸，造成死亡及失踪者1万8457人。从那一天起，无数人的生活人生轨道发生了巨变。每一天都在朝前走着的自己，同时也在与无法放下过去的自己之间挣扎着痛苦着。

       东北学院大学的学生工藤优花，花费一年时间走访受灾地宫城县石卷市的出租车司机，收集了他们灾后曾遇到的“幽灵”，写成毕业论文“死者穿行的街道，出租司机幽灵客”。幽灵，这一典型“非科学”范畴的话题，作为毕业论文是否合适，曾遭不少人非议。

       不过工藤优花的教授，社会学者金菱清并不这么认为：见到幽灵也好，遇到灵异现象也罢，通过这种形式，传达出一个人的生死观，以及发人省思如何直视死亡，这才是该篇论文的主旨所在。

       工藤走访的石卷市，是东日本大地震的重灾区，死者3277人，失踪者428人。

        
幽灵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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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震中失去女儿的56岁出租司机，震后几个月的初夏时节，在石卷车站附近待机等客。半夜时分，一位30来岁，身穿毛领大衣的女性上了车。

       司机：请问您去哪儿？

       女乘客：去南滨。

       司机：那里已经夷为平地了，您不介意？（外地人也许不知道）这个季节，穿大衣不热吗？

       女乘客：我已经死了吗？

       她说这话时，声音发抖，似乎被惊到。司机从镜子里看了看后面，女乘客的身影已不见了。

       工藤问司机怕不怕，老司机笑了笑：大地震没了那么多人，里头肯定有舍不得离开人世的人。我已没什么害怕不害怕，再遇到像这样穿着不合季节衣服的客人，还会载，就像载其他普通客人一样。

幽灵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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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年的夏天，深夜，49岁的出租司机在路上见到一个小学生模样的小女孩。女孩穿着大衣，围着围巾，套着靴子，一个人站在路边。

       司机觉得有些奇怪，停下车。

       小女孩：我孤零零一个人......

       司机：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小女孩告诉司机地址，开着车送到目的地后，女孩有礼貌地说了声：大叔，谢谢您。

       然后人影就消失不见了。

       司机回想起这段奇怪的经历，与其说是伤感，又难掩某种满足喜悦：我想她是特地来见爸爸妈妈的，这也是属于我的小秘密。

         
       在受灾地，遇到此类奇异现象的出租车，时有发生，并不稀奇。当地出租车公司的记录里，将这些不一样的“乘客乘车”都记作“未付车费”，人确实乘车了，但没有付车费。

       工藤走访的司机们，很多人对把那些“乘客”叫做“幽灵”十分反感甚至愤怒，认为这么称呼只是世间一般的猎奇心态使然。他们的准确称呼，难道不应该是“已过世者的灵魂”。

       一个司机受访时说：你有没有过失去至亲的体验？人死了以后，看起来真的只像是睡着了。那时，活着的人心里充满各种后悔懊恼，早知如此，我应该怎么怎么做就好了。就算死了，还能回来看看我，你明白那心情会有多高兴吗？

       这些出租司机们之所以对“幽灵”现象理解并接受，也许就是出于这种温暖柔软的心态。

       金菱教授表示：东日本大地震，有相当多的失踪者，生死不明。由于地震发生后，与后来发生的巨大海啸之间有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本来可以这么做，本来可以那么做，本来应该打个电话，本来应该跟谁招呼一声......太多的人心里，存在着太多的懊恼后悔。生死不明的失踪者，哪怕已被视作死亡，而生者始终无法彻底接受承认现实。因此，人们倾向于相信幽灵，这不是灵异现象话题的领域，而是寄托着人们无法接受死亡的悲伤。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死观，可以只分生与死两种状态，否认中间灰色地带的存在。但谁也不能否认直视死亡时，每个当事者的感情。

       大地震中失去孩子的父母们，在孩子上过学的教室桌子上刻了这么一句话：人死了，就都结束了吗？

隔三岔五亦正亦邪日本八卦一箩筐

转载约稿请洽作者，「這里是東京」でし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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