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区旁边的深夜幼儿园,家长有单亲妈妈、离婚爸爸和酒吧女郎
和身边的一个奶爸聊天,他说女儿第一天去幼儿园,哭得特别厉害,当时他很想把孩子抱回家,等她大点再送去幼儿园。
一整天他都没有心思上班,一直和孩子她妈微信上聊女儿在幼儿园会怎么样,担心孩子会不会受欺负。
那段时间,夫妻俩会一起送女儿去幼儿园,就怕孩子以为自己被遗弃了。
在日本有一类幼儿园,它们营业到凌晨两点,因为有些家长真的没有时间照顾孩子。
这一期“看了吗”,讲那些凌晨才能来接孩子的家长,他们是什么样的父母?
《纪实72小时》在2016年播出的这部纪录片,拍摄的是福冈市中洲的保育园,有150个学生,从1岁到6岁都有。
营业时间从早上7点到凌晨2点,已经服务了当地居民超过40年。
保育园走路五分钟的地方,就是日本著名的欢乐街(也称为红灯区),有女仆咖啡厅、牛郎店、录像店、触摸店、游戏厅(部分带有赌博性质)以及众日本黑帮。
这里夜晚特别热闹,漂亮女孩在街边招手,她们穿着低胸连衣裙,鞠躬的时候会露出丰满的乳沟。
孩子放在这儿不合适吧?父母也太不负责了吧。
纪录片导演大宫耕一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
现实是,日本双职工家庭在增加。2001年,专职主妇家庭和双职工家庭持平,到2017年,专职主妇家庭数量降至641万个,双职工家庭数量则增加至1188万个。
日本的老人并不会帮忙带孩子,职场上6、70岁还在发挥余热的大有人在。
单亲妈妈:“我只能靠自己给孩子幸福”
凌晨2点才来接孩子的,是一个在附近酒吧上班的单亲妈妈,今年28岁。
凌晨1点多孩子就醒了,快到妈妈来接的时间,孩子就会自然醒。
妈妈来了,孩子开心地扑上去。“对不起,我来晚了”,妈妈每天都这么说。
孩子的父亲在她怀孕时,还管她借钱,似乎不是一个好的对象。饱受这些苦恼的她,决定一个人养大孩子。
为了赚钱,单亲妈妈从早到晚工作,“不过也没办法,只有靠我自己来给小孩幸福了”,说这些的时候,她一直呼噜着孩子的头发。
离婚爸爸:“父母是什么?是每天都面对着却又无法回答的问题”
男人来接孩子挺少见的,所以导演跟一个3岁孩子的爸爸搭讪。
“不不,我是父子家庭,只有我和他”,妻子因为有了新男友,要和他们分开,他同意了。
说这些时,单亲爸爸很尴尬地对着镜头微笑。
为了多照顾孩子,爸爸辞去了夜间餐馆的工作,换成了时间可以更灵活的兼职。
但儿科医生还是跟他说,“父亲是不可能成为母亲的”,当爸爸的如何有个爸爸的样子?他觉得自己碰上难题了。
纪录片说,“父母是什么?是每天都面对着却又无法回答的问题。”
跟拍的第三天,保育园组织了一场郊游,单亲爸爸不擅长做便当,他说自己尽力了:去超市买了炸鸡、饭团、意大利面,都是孩子喜欢的菜,整齐地码好做成便当。一边做一边想:他会不会吃呢?不知道他爱不爱吃?
郊游会上,3岁的孩子拿起一块炸鸡,对着镜头说“这是爸爸做的”。
父母异地的家庭:“还是一家人在一起踏实呢”
若叶的妈妈晚上8点来接孩子,她是一位37岁的记者。丈夫在半年前调任到大阪工作,他们只能每周末见一次面,其他时间都是妈妈一个人带孩子。
一个进入叛逆期的2岁孩子可以有多调皮?已经收拾好东西可以回家了,若叶还要在保育园看图书本、玩滑滑梯,妈妈追在后面很无奈地说,“走吧,回家吧。”
隔着镜头能感觉到妈妈很疲倦,说话时几乎都不想张开嘴。她想过带着孩子去大阪生活,但换工作不是很方便,孩子还要跟着一起折腾。后来就放弃了。
拍摄第三天是周五,爸爸从外地回来了,跟随妈妈一起接女儿放学。昨天还在跟妈妈闹脾气的女儿,见到爸爸马上高兴起来了,妈妈也说一家人在一起,心比较踏实。
工作忙碌的妈妈:“这里的妈妈都在努力,我在这条路上才能坚持下去”
凌晨12点,来接孩子的是一个开料理店的妈妈,忙得连围裙都来不及脱。当了7年的老板娘,她想多陪陪孩子,但没有时间,她也为此烦恼。
孩子生病了,她很焦虑,但一时找不到人帮着带孩子,只能麻烦保育园的老师先照看着。
送孩子来上学时,他因为难受在老师的怀里哭,妈妈很心疼,一步一回头地看着孩子。
她很感谢这里,有了能照顾孩子的地方,她才能安下心来努力工作。
她来时孩子睡着了,为了不吵醒孩子,她示意导演组自己要悄悄走了。每天的生活并不容易,幼儿园里的每个家长都有自己的苦衷。料理店老板娘说,“这里的妈妈都在努力,看着努力的大家,我选择的这条路才能坚持下去。”
有时候,当我们觉得生活很艰难的时候,可能陌生人也能给我们走下去的动力。这家深夜保育园,给了每个打拼的人,一个喘气的机会,也给了他们走下去的温暖。
据日本总务省2月1日发布的劳动力调查数据显示,2018年日本全部年龄段的女性,就业人口所占的比例达到51.3%,时隔50年首次超过50%。
当越来越多的女性走进职场,日本人的家庭生活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在日本幼稚园和保育园是有区别,幼稚园是教育机构,一般是上午9点到下午2点;纪录片中的是认可保育园,一般保育园的营业时间是早上7点半到下午6点。自从1981年日本开放夜间托儿制度后,像这样的保育园有80家左右。
孩子可以在学校吃晚餐,晚上8点会上床睡觉,睡觉前老师帮孩子们刷牙,很有爱的。
拍摄结束后,导演大宫耕一说,当他看到了保育园老师们暖心地付出,来照顾这些不能被父母陪伴的孩子们,以及那些挣扎在家庭和工作中难以取得平衡的痛苦中的父母的时候,他理解了这种特殊的存在。
纪录片最后,还放了一首很温暖的歌,想分享其中的一句歌词:人越长大,越容易落泪,因为越发坚信,一个人也能活下去。即便如此也会感到寂寞,不如去那温暖的地方吧。
希望我们在负重前行的时候,都能看到生活的微光。
文:三三
监制:Pi、黑木洙
(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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