滞留在武汉的电影剧组,拍下了武汉现在的样子
从1月23日到31日,摄影师谢丹骑着单车每天来回穿行在封城后的武汉。他戴好口罩,带上水袋,用一部iPhone X,拍出了一部四分钟的纪录片《守望空城》。
《守望空城》——一个电影摄影师镜头下的武汉
他镜头下的武汉,一个街口蹲守三十分钟仅有五个人七辆车经过,晚上六点入了夜,整个城市更是静的吓人。但人们还是在此努力生活,江边仍有独自垂钓的老人,步行街还有戴着口罩手牵手的情侣,小巷窗口外传来人们的歌声。
谢丹是电影《烟波》的摄影师。《烟波》的导演兰波是湖北人,拍的就是家乡的故事。剧组在武汉建组,刚进入密集筹备期就因疫情整个停工,前方人员有部分还困在武汉,既开不了工也回不了家,谢丹就是其中之一。
此时此刻,电影停摆,现实却正在发生。兰波决定招募团队一起拍摄与这次疫情相关的纪录片,以下是他的口述:
谁不害怕?害怕还是要去拍
采访 | 黎畅
我叫兰波,湖北恩施人,媒体出身,后来转行做电影,从2010年入行到现在,差不多10年了。
手头上这部《烟波》是我的处女作——自己写的原创剧本,筹备了很多年,18年开始正式在武汉建组,运作大概有半年的时间了。
筹备的这几年,我都是武汉北京两边跑。我们很多剧组成员是武汉人,器材等很多东西要从武汉调配。我要拍摄的地方是恩施和我的家乡利川,它们都属于湖北省,时不时要去协调一些政府资源。
我们这个片子有点特殊,它要呈现利川的雨景,利川属于武陵山脉,雾气弥漫的,气氛特别好,我们想拍的人物的状态,必须在风景里面,必须在利川的梅雨季节。
所以必须是5、6月份拍,最多7月初,就是这两个半月时间,过了就拍不了了。武汉封城后,2月1号广电总局下令所有的影视剧组停工。如果疫情再像这样发展下去,今年就错过了拍摄窗口期,损失无法预计。
1月27日晚上八点,一对老年夫妇牵手经过小巷子,旁边门店老板正在收摊,背后是武汉市著名地标黄鹤楼。
我算了笔账,因为停工我们的损失占整个总体预算的1/5左右。助理摄影在那儿,场地和车统筹都在武汉困着。有些是武汉人,可以住在家里,有些就只能住在宾馆里,剧组停了,电影最早也得明年才能开,钱就这么一天一天烧。
23号知道要封城那天,我们组的摄影师谢丹在武汉还有一些工作要落实,来不及走。当时是春运高峰期,买不到票,他想自己骑着摩托车回去。但是城封锁了之后走高速、走国道都不行,所以他只能留守在武汉。这期间他拿着手机去拍了《守望空城》这种疫情之下的空镜,并且自己剪辑出来。
我们直觉都认为这会是一个重大事件,事实上《守望空城》传播确实很好,全网播放近三亿次。
1月26日晚上九点,汉口东正教堂,从医院拿着诊断结果的患者。
但现在关键是找不到人,找不到剧组人员。现在拿3万块钱,请4个人都请不到。我联系到武汉能做事的人也就两三个了,其他人要么困家里,要么就是自我隔离,根本行动不了。昨天有个武汉的谣言,说超市马上要停业,很多武汉市民都进超市抢货去了,现在超市一扫而空。部分留守武汉的剧组成员物质上没供应,每天只能吃泡面。
我们现在还在网上找愿意拍摄的摄影师,策划、司机都缺人。要去现场拍摄的话,必须全员买保险,全员穿着防护服、护目镜、口罩,消毒药水和紫外线灯全部带进去,必须得这样。
纪录片难推进,电影的事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落实。两件事都让我特别焦虑。我们有个成员这几天有点低烧,摄影助理已经自我隔离了,怀疑自己会感染。他是武汉人,在武汉的家离华南海鲜市场和金银潭医院很近,所以他特别害怕。父母来送饭,他连父母都不见,怕传染给老人。
我们确实害怕,谁不害怕。害怕还是要去拍,如果找不到人,我就自己重回武汉带领团队拍这个片子。没路走就换一条路走,没钱了就再想办法去赚。更重要的是,对于媒体和我们这行的人来说,记录是一种责任。我们要把它作为历史素材记录下来,这里真正发生了什么。
要让所有的善良的人都记住这个世界上发生的美好的事情,也要记住那些本不该发生的悲剧。
征集
人在武汉、有意向参与纪录片拍摄的相关从业者,
可以搜索公众号“互联网与娱乐怪盗团”,
留言报名。
封面以及插图由采访对象提供
- 宅在家里,看看视频 -
(点击图片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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