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道来】有些话想要说给你听
有些话想要说给你听
一
当“成长之夜”的《同一首歌》音乐响起时，我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礼堂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我慢慢地走到前排的座位前，坐下来，看舞台上下兴奋合影留念的老师们，我的腰已经直不起来了。
没有吃晚饭，虽然节目结束已经是一点了，反倒不觉得饿。只是有点累。
刚才还跑来跑去的，一下子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暂时该缓一缓了。
这只是我个人的任务。我知道，这一个晚上，还会有人在熬夜加班，那群刚才还在舞台上扭动着屁股挥动着双手的红衣少年，他们比我更辛苦。
和几个熟人聊了几句感受，我没有站起来，也没有跟任何人合影，也拒绝了几个好友的合影好意，我说，这些美好的瞬间，都会留在我们彼此的记忆里，不是一个镜头可以替代的。
直到礼堂里没有人了，要关灯，我抱着电脑，慢慢地走出礼堂，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从新郎新娘新婚大礼的那一刻，大家的兴奋和激动开始的，从“红衣少年”动感的舞蹈和深深的鞠躬开始的。
新的一天，多少人在激动，在盼望，在期待，在追逐，在拼搏……
我知道，我也一样。但此刻，我心里很平静。
路上，碰到了一个好友，她帮我抱着电脑，她看到了我走路缓慢的样子。就像我在白天正好看到了她在教室外边梳辫子边哭的时候一样，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真正懂得，才能更清楚自己该朝向何方。
天亮后，各自都该踏上归程。
深夜，我才想起来有许多接下来要做的事没有来得及跟朋友商量，还有很多人没有说上一句话，甚至连个招呼都没来得及打。一个获奖的朋友，在我坐下来之前，只说过一句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一个没有获奖的朋友，只是在吃饭的时候碰到，她说了一句，嗨，我在这里坐着。一个哥们儿给我留言说，车上带着两瓶酒，都没来得及跟你说句话，提都没来得及提喝一杯的事。
回去，我找了一位朋友，说了点接下来一个重要活动的想法。此时，已经两点多了。
向各位“红衣少年”道了辛苦，说我要休息一下——因为，他们这一夜仍然无法像我一样睡一觉，第二天早上他们仍然要早早起来，送别更多的人，当然，包括我。
晚安，在一个即将黎明的早晨向所有的伙伴致敬。
因为，我也是一个穿着红衣的“少年”。
二
今年，我穿了一件红色的T恤，成了一个导师的助理。作为一个助理的体验和学习，对我的触动非常大。更深入的参与到了活动的组织者中间，我感受到了“红衣少年”们身上那种非同常人的合作与认真精神，更有对工作的干劲与拼搏。
我想，很多人都能看到和感受到学习过程中太多让我们深切思考的东西。无论是导师的报告和课堂，都一定给每一个学员带来冲击，大家说了许多，谈得深刻。
精彩的瞬间被镜头定格，深刻的话语在脑海久久回荡，一切，我不再重复。
我想说说一个节目——成长之恋。
这个特别的策划，在报到前半个月就已经定下来了，我一直没有着手，只是在脑海里盘桓，构思。直到报到前几天，才和周老师对接，那时候，才只是定下来了他们班的男女伴郎。而我这边还什么都没有。
报到时，也才只有一个简单的脚本构想，具体内容也还是一片空白。
一直到开课的第三天，我们才找齐了人，才定下来主题曲，才开始第一次排练。而且只排练了两遍。接下来，各班都有自己的合唱和小节目，人员无法到齐，有时候，排练一次的时间只能走一遍场。
我因为还有班级的一些工作，加上学院其他任务，甚至我都无法到场进行指导，我空担着一个导演的名号，实际上很多细节和排练，都交给了克杰兄弟和强红瑞老师。更别说我们班的班歌了，我也只是在排练的时候配合唱了一遍而已。
脚本在第四天才最终确定，而且无法具体卡准节目时长——这一点容不得马虎，因为这是成长之夜零点前的节目，节目结束，一定要迎来新的一天。但是，真的无法精确。一直到演出的时候，都无法预料。
这个节目在学习结束返程的路上——我乘坐洛阳朋友的车转洛宁——大家还在谈论，这个节目大家期待，也很神秘，因为除了参与者没有人知道内容与形式，背后的议论一如节目的开始。
最后一天中午，节目仍在变动，甚至有些环节都做了机动。一直到晚上节目开始了，还有些道具不知道在哪里。没有买来撒的礼花，就用红纸撕碎了代替。两个班长准备好了对唱，因为时间紧迫最后舍去了。最后的现场，是唯一的一次班长登台，那种欢乐的气氛不是彩排过的。
我为我们这群小伙伴的付出感动。直到候场了，我才知道，女老师身上那身白色的裙子有人是新买的，男生的领带也有新买的。
女老师说，“自己花钱买了一身衣服，报不报？”我说，“抱，这么好看，不抱多遗憾啊！”
当节目结束后，迎来新的一天那一刻，人群被从舞台上撒下的鲜花和喜糖搅动成了欢乐的海洋，而我，则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上台前，为了卡准时间，提醒了一下大家，伙伴们一个个真给力，每一场景的对接自然流畅，就连男主角都把那首《子衿》读出了最好的水平。
这一场演出，在结束后，那些音响灯光师傅说，这是春晚水准啊。我告诉他们，这是在每一天充实而紧张的学习之余拿出来的作品。我们很多人都知道，夜深了，学术交流中心的教室里，还有班级在练习班歌。
这一群人，是超人。
三
作为助理，让我选跟着哪个导师。我说，闫学。因为和闫学老师有几次接触。而且，她的班长是何风彩。
我想说说我们闫学班的班长。
何老师是第一次参加，好几次跟我说，报名晚了，学校老师没有来，很遗憾。明年一定要让时报先留一些名额。直到结束后第二天晚上，她还打电话和我谈这个话题。我们电话聊了半个多小时。
何老师作为代表发言结束后，有人偷偷告诉我说，在众多班长中，何老师是不是最弱的一个。我说，这个弱指的是什么？那个老师告诉我说，实力。我说，从实力上讲，哪一个中原名师不比我们强百倍。何况她还是特级教师，还是首批中原教学名师，小学语文目前唯一的一个。弱不弱，你自己评判。
我说，荣誉称号不重要的话，最好关注到最后，看看我们的班长是不是有实力。
最后一天的下午，是我们班长的一个小讲座。
班长跟我商量，说是不是可以跟大家交流的话题换一个口味，谈谈中华传统文化和教师专业化成长的话题。我说挺好的，这是每一个人在五天学习之后，应该在针对课堂教学的思考之后回归到理性思考的需要。这恰好也是班长深思熟虑的想法。
当我聆听了班长的讲座之后，我有一些思考。
我们作为一个老师，努力成长，追求的是什么样的方向？又需要做些什么？
自觉。
班长谈到的儒家文化，就是这样一种让人充满积极生命状态的内容，是让人追求自我完善的。作为教师，就应该有这样的使命和担当。就应该努力做到慎独。也就是自我的约束，有人没人的时候做到言行一致，知行合一。我们要成长，成长不是一两天的事情，需要坚持，需要耐心。
儒家讲“忠恕”，就是忠于人，忠于事，理解人，理解事。能够宽容和包容他人。作为一名教师，应该清楚自己应该去做什么。只要努力，自然会有人助。天道酬勤，越努力，越觉得生命状态有不同的境界。
我特意向班长索要了十分钟的发言时间。跟大家谈一谈我的感受。
孔子讲，有教无类，还有一个词语，叫一视同仁。这就是圣人境界。但是，圣人不是天生的，是人自我修炼的终极目的。很多人的成绩取得，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们的背后，有我们看不见的付出。我们更应该清楚的是，人间正道是沧桑。
四
何老师很忙，但总会主动给我打电话，交待许多事，她操心到每一个细节。并且很多不明白的地方，向我请教。
选课，跟我商量，她的善良，在于鼓励每一个积极参与的学员，让每个人都尽量能有机会展示。
为了活动和大家学习呈现最好的效果，她邀请了两位优秀的学员上课。亲自打电话给他们。
但她又担心，会不会有个别老师因为没机会展示而受伤害。
让报课的老师都展示，设计真的又不太理想，于是就一遍一遍的给大家提出修改意见和建议。每一位参与其中的老师，都能感受到，何老师的认真。所以，大家的态度令人感动，一遍遍不厌其烦的修改。何老师在背后夸奖了不知道多少次，大家的态度那么好，积极性那么高，课堂效果那么精彩。
报到后的第一天晚上，何老师就召集大家，面对面进行教学设计的指导。那一天，大家认识到自己的设计存在太多问题，几乎所有人都大刀阔斧的对自己的设计进行了修改和完善，连着几天。
她的职责是认真听课，认真评课。要让每一个人都能从导师和学员的课堂中汲取到最有价值的信息、观点和思想。启发大家的思考。她很少自己下定论，总是用商量的口吻，问一问大家，是这样吗？你认为呢？你信不信？
她是班长，却在舞台的四周来回跑着，拍下了一张张精彩的照片，捕捉着那些感人的细节。
有一节课，上课的老师差一点来不了，她问我是不是能上，我说，分身乏术，我的工作是导师助理，是为班级服务的。她说，要不自己可以冒险上一节。那时候，已经报到了，她什么都没准备呢。只是说，对这节课还有感觉，有上一节课的欲望。
学习快要结束了，她还说，自己后悔没有报一节课。上不成，是因为没有学生。
然而，在她讲座结束后，大家依然不肯结束，又让她加了一个小讲座。
她不累吗？当我把每天的任务发给她，只有一句“任务来袭，已经安排”。
学习过程中，她发现每个人身上的闪光点，背后都告诉给了我。
她把那些优秀的学员，推荐给其他平台，让他们有机会成长和发展自己。
她说自己的话也没有煽动性，担心大家不会被感染。其实，她平实的话总是给我们带来思考。甚至关注着学习群里的一举一动，拍了照片，还要对照片进行说明，对大家的照片进行评论。
她把自己的镜头对准了所有人，然而——
这些天，大家的关注点都聚焦在舞台的中央，都关注着导师，关注着上课、说课的老师，关注着自己熟悉的人。有一个人却被我们忽略了。
这个人就是我们的班长。
第三天的晚上我是凌晨三点以后休息的，五点半的时候，杨雷给我打电话——我知道，他一定一夜没有休息，何止这一夜！——说要一张班长和学员交流的照片。
我说稍等。接着，就到班级群里翻找，找遍了所有的照片，看完了所有的美篇，没有一张是班长和学员对话的照片。我只好把头一天晚上自己拍的一张班长主持见面会时的一张大背景照片给了他，还提供了一个我站在何老师背后拍的。杨雷说，有正面的吗。我说，没有了。
我的眼泪瞬间下来了。几天来，我忙着没有去教室，却不曾想到，大家竟然没有关注到这个穿插在所有人学习过程中的班长。也许大家听得太投入了。我能理解。我们作为一个教师，经常讲，要关注教室里的每一个孩子，当我们真正深在其中的时候，却忘记了这一点。
早上起来后，我就走进教室，告诉一个同学，说，今天你有一个任务，就是一定要拍下来何老师和学员交流的瞬间。
何老师批评我，说，徐文祥，你太小心眼了。
我说，不是我小心眼，是我们要学会彼此的欣赏。我真羡慕坐在教室里，专心听课五天的伙伴们。
说完，我就走了。
何老师后来问我，你是不是故意的。我说，是。
何老师告诉我说，你说完后，好几个人都流泪了。而且，接下来大家开始争抢话筒，谈自己的感受，又有好几个人流下了眼泪。
这一切，都被何老师用镜头记录了下来。
我们的班长所做的这些，其他班长也一样做着。她只是一个代表。
我的班长，是我在省骨干培养对象学习期间的导师，更是我这一生要追随的导师。
她和她家老夫子，都喜欢《论语》。儒家文化的精华，被她吸收了。温良恭俭让，她做到了最难的“让”，却获得了更多。如老子所言：水利万物而不争，夫唯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因为一争你便输了。
我们的何老师，就是利万物的水。
她说，自己五十岁的时候，有一次欣喜的发现，自己重新清零了自己，超越了自我，开启了一次新的成长征程。
她渴望六十岁的到来，七十岁的到来。年龄大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只增长了年龄，而没有进步。
这话，非经历者不能知也。
五
学习结束了，我没有太多的冲动和激动。我知道我仍然要坚持，要努力。我清楚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我的肩头一样扛着某些责任与担子。
我跟一个朋友说，做事要让人看得见，最好的方法就是用文字记录下来。
我告诉朋友说，接下来，无论读书、上课、写作，用数字说话。
做到了，你就在彼此的关注里。累了，也不要离开我们的视线太远。
既然是一群奔跑着的伙伴，让我们可以朝向远方，看到你的飒爽的英姿。因为奔跑的姿态最动人。
我和伙伴说，别着急，静下来，继续做事。
我哪里是在告诉伙伴啊，这是在告诉我自己，成长没有终点站，是你们不断在激励着我，我也不敢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