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现场合辑 | 寻找路易斯·康

编者按：2016年有方的旅行都去了哪里？又都看了些什么？在现场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在2017年的旅行开始之前，希望这篇“旅行现场”合辑能够带给你一些有方建筑考察的现场感，欢迎你在新的一年，加入我们前往世界各地探访优秀建筑的旅程。

线路资料

 

名称：兼容的现代：芝加哥和美东现代建筑·第1期

时间：2016年8月7日-8月18日

学术领队：徐千和 汇一建筑事务所主持建筑师

路易斯·康（Louis I. Kahn）在建筑设计上大器晚成，直至50岁才发展出个人风格。去年八月的有方“兼容的现代：芝加哥和美东现代建筑·第1期”考察（2016年8月7日-8月18日），历时11天，从教育建筑到私人住宅，共计考察了康设计的7种类型的7个建筑——这些作品均为他50岁之后的经典之作。

在开始解读康的旅行现场之前，有必要了解康的故事。

4岁移民美国、出生于爱沙尼亚犹太家庭的路易斯·康在宾夕法尼亚大学接受了法国美术学院式的建筑教育后，也直面了来自欧洲现代主义的冲击。不同于其他同代的年轻建筑师，他并不愿意接受只是一个形式上的模仿或是简单转化的做法，但是对于现代建筑中所呈现的理性他并没有选择拒绝，反而将理性主义推到了极致，当他发现了所需的已超过理性主义所能给予时，他便进一步去探索更深的秩序，也就是他所谓的道（order），在实践中他完全抛开了形式上的束缚，转而在设计中注入更多的精神思索。他的实践将现代建筑在国际风格的路上往回拉了一步，重拾在其中被抹灭淡忘的精神向度，同时融合了现代理性，从而指引出一个可能的思考方向。

康 在 宾 大 

摄于宾大康档案馆：在宾大任教时的康

众所周知，康毕业于宾夕法尼亚大学，又于1957年任教于此，有方美东建筑考察团队当然不可错过此地。幸运的是，这次考察团队有机会进入宾夕法尼亚大学的档案馆，见到了难得一见的路易斯·康手稿及模型。

Bill在为大家讲解

康的笔记本

有方考察团在现场

这个档案馆保存了从17世纪至今400多名设计师的设计作品，主要收藏对象为二十世纪最著名的设计师。除了康的设计手稿外，这里还有梁思成、林徽因、童寯、杨廷宝等大师的学生时代作品。

康与同班同学杨廷宝

第 一 个 美 术 馆

耶鲁大学美术馆加建，是康在1953年的作品。在满是新哥特风格建筑的耶鲁校园里，出现了这座现代建筑，同时它也是康的第一个美术馆作品。在这里，康处理结构柱的方式别开生面，并没有将结构柱隐藏在核心筒的墙体之中，而是脱开墙体布置结构，使之成为定义空间单元的重要元素，限定了空间的轮廓。

美术馆外观

在耶鲁大学美术馆里，康开始使用圆和三角形的几何构成，参观者使用的楼梯被放置在密实的混凝土圆筒之中，圆形混凝土的屋顶被三角形布置的梁支起，在屋顶和圆筒之间康使用了弧形玻璃砖将光线带入，环形的光带和三角形中背光黑暗的区域形成了鲜明对比，带来一种强烈的宗教仪式感。

核心筒顶端

徐千禾老师在耶鲁大学美术馆为大家讲解

设 计 生 涯 的 转 折 点

仅330平米的犹太社区中心浴场项目，是路易斯·康设计生涯的转折点。1955年这个房子完成时，康说：“完成了犹太社区浴场后，我从此做设计就不用参考别人了。”那年康54岁，这个浴场就是康后来著名的建筑理论“服务空间与被服务空间”的原型。”

在前期的规划中，康使用六边形和正方形的格子作为组织整个中心的基础，而在后期的方案里不同比例的矩形网格取代了原先六边形的规划。在项目进行的过程中，康和业主的冲突不断，最后仅有服务于游泳池的浴室和儿童夏令营的四个小型构筑特征被建造出来。

犹太社区中心

六年后，1961年，当以“服务空间与被服务空间”为原型升华出来的宾夕法尼亚大学理查德医学研究中心落成时，康成为了建筑界追捧的对象。这一年，康60岁。他说：“犹太人社区活动中心浴场让我认识了自己，理查德医学研究中心让世界认识了我。”（文字：团友李以靠）

理 查 德 医 学 研 究 中 心

路易斯·康60岁时的作品。这个作品让康从此声名鹊起，一跃成为建筑圈的焦点。当1961年这件作品于开幕前的MoMA展出时，它被认为是二战后具有重大意义的美国建筑。

在康的屋檐下听讲

与其他建筑师使用混凝土的方式不同，康的处理方式更能表现出梁、板、柱的构法和组织，使得原本粗糙的混凝土构造，表现出了更为细腻的层次。8根混凝土柱将3个实验室塔楼撑起于地面之上，混凝土结构完全显露于建筑立面之外。它和砖墙、不锈钢窗框及大片玻璃没有一处多余的手笔，没有刻意，只有真实。

探 访 私 宅

玛格丽特住宅室内

完成于1961年的玛格丽特住宅，建筑似乎是基于约1.6米的单元模数，主要面积是9×9单元。外立面主要是色泽老旧的窗框架，相反是在沿街立面相对张扬些——康使得狭窄的窗户铰合面与大面积的固定窗玻璃形成鲜明对比。

与友好的房子主人以及Bill合影

这栋房子在两年前被一个美国家庭买下来，成为了私人住宅。因此参观这个建筑比想象中要困难很多，经有方同事各种持续沟通预约，得以进入室内。室内空间，如诗一般，感觉无与伦比。让人不禁感慨，有些房子，只有亲临现场，方能体验到它的空间诗学。有方希望做到的不是简单路过，而是进入、感受、体验和交流。

像 教 堂 的 图 书 馆

团友拍摄的现场照片

埃克塞特图书馆功能上是图书馆，精神上是教堂。康说，图书馆的空间是引导一个人拿一本书走向光明，这个房子就体现了这一点。把一个图书馆做出神性，或许只有康可以做到。单单是抵达现场的那一瞬间，这个房子已经让人动容。

这件有着高度结构理性的作品清晰地回应了康对于空间如何被建构以及如何被使用的问题，其形态和材料带给整个图书馆一个朴素和平缓的特质，就像是一段对乔治亚风格的现代补语。

最 后 一 个 美 术 馆

团友拍摄的现场照片

耶鲁大学英国艺术中心是路易斯·康美术馆作品中的最后一个。设计完成于1974年，1977年正式对外开放。与其他同类项目相比，它的功能也最为复杂。

在建筑的地面层，除了美术馆的商店空间外，康将16%的地面层面积提供给了街面商业，这样的处理有效地延续了都市里街道的纹理。入口处理类似于斜对街的耶鲁大学美术馆，隐蔽但对人行道开放虚化的入口空间被放置在轴线的东北角，进入室内直接面对的，则是光线明亮、四层高的室内中庭。

如果把这件作品和斜对街康中期的耶鲁大学摆在一起看，比较这两件相距20年的作品，可以清晰地看出康在执业生涯中对于建筑理解转变的脉络，在耶鲁大学美术馆中看到的是一个试图突破国际风格的尝试，而在英国艺术中心的现代外衣之下，更多的是古典的淬炼。

遗 产 ? 

团友拍摄的现场照片

富兰克林·罗斯福四大自由纪念公园，康于1970年前后设计。这个项目中的“纪念性”主题，经常出现在康的中后期作品中。1973年康不幸猝死于纽约的宾州车站，在他的提袋里放的也正是这个项目的设计图纸。公园在康过世40年后完工并对外开放，有许多人认为这个公园不单是纪念罗斯福总统，它的实现同时也是对路易斯·康最好的纪念。

看到这个作品，团友们感慨的是建筑师对于建筑的作用：做完图纸，就能出好作品吗？这个公园在康死后多年实现，施工精致又克制，有康的意思，但又没有康的“神”。这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难以用言语传达。

更多故事，请继续关注有方的旅行现场。

编辑 | 李菁琳 林楚杰 

校对 | 原源（实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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