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好色的男人
曾经有一个时期,供销社是个很好的单位,那时私人都不准开商店,人们买东西只能到供销社去,并且供销社商店里的东西并不丰富,好多东西还要凭票,所以营业员都比较神气,有些农村女子如果在供销社有一二个关系亲密的男营业员,那是很有面子的事。我进供销社时年纪不大,并且在区社机关做物价工作,不象在商店有直接接触女孩的机会,所以这些好处我没捞着。我的工作是一个人做的,比较随意,搞完了就出了办公室到处走动,一般是去食堂看饭熟了没有,有时食堂准备七八十来个菜接待上级检查,我就先搞他一碗吃了。如果饭还没上蒸气,我就去隔壁的副食厂,副食厂四五个人,手工生产烧饼麻枣蜜饯等东西,蜜饯包装前有的泡在池子里一两个月,长的白毛有半尺厚,麻枣清凉糕还好吃,如果是冬天,副食厂特别暖和,还可以把烘焙食品的炭火弄些到自己房里去。后来来了个厂长,叫黄积玉,搞这些鬼就不太方便了。老黄原在下面一个商店当副经理,后来调区社准备接办公室秘书,后来不知怎么领导又安排其他人接了,黄积玉在区社客房部住了半个月,就到了副食厂。原来的副食厂厂长每天扎个围裙烧火做饼,老黄则整天头发梳得光光的,穿着皮鞋,中山装扣得紧紧的,从不进车间,大家都说黄积玉特别讨女人喜欢,我看他鼻子红红的,四十来岁,个子也不高,不大相信。那时正是冬天,老黄在房里烤火,后来又拉二胡,我说一般般啊,他说你试试。然后说你不错,也扯得两下,你把你那把琴拿来玩下咯,他指的是吉他,我没动,他又说你也去谈个爱耍下子啦,我说没看到漂亮的。他说财会室有个女子要的,你们办公室那个搞统计的彬妹子要的,面带桃红,象个新鸡婆整天唱歌,怕想下蛋了。我说怕是被袁主任搞了。老黄说,老袁只怕还没搞到,那个前向住客房的讨账的浙江后生子是肯定搞了。过了几天,我又去坐,我说你怎么不来当秘书?老黄说,我十多年前就在区公所当秘书,那年打冰雹,我把冰灾情况写成报告,青蛙田间死,飞鸟空中亡,湖南日报都登了。我为了吃副食方便,故意讨好说,湖南日报登,全区没有,全县少有。老黄就高兴起来,说那时好多女的一没事就来找我。我说你肯定就犯作风错误了。他又笑,然后说,去年我们送茴丝去江西酒厂,因为快下班了,保管员不收,同伴见保管员是个女的,就怂恿我去搞。黄积玉就停下来不说了,我给他点了根烟,问后来呢?他说收了,当晚就把她搞了。我说不信。他说我拍了下她的背,在她耳边说请她吃饭。她开门收了茴丝,我们去吃饭,吃了饭我就跟着她,她没反对,我就跟到她家里,她打水让我洗了个澡。我说还去她家,你不怕?他说她自己不怕我怕个卵哦。我说吹牛,你这么老了。他说她问了我好大?我说二十八。她还是红花妹子,第二天起来走路时脚都分得好开。她娘早上看到我出去也没做声。老黄扯开嘴笑,眼角的鱼尾纹有些明显。我说都说你老婆漂亮。老黄说我老婆八姐妹个个漂亮,有一年过年我们八姨夫坐一桌,商量要把岳母娘的屋炸了,因为我们八姨夫他妈的没搞到一个红花妹子。我也跟着嘿嘿的笑起来。第二天我把一张图片送给老黄,那是一本杂志上的女性裸体油画,我剪下来在背后粘上一层厚纸再裁好,说是一张照片,老黄仔仔细细看了半天还舍不得放手,然后小心地夹到一本新书里。那时我们单位上每个人有粮本,但每个人粮食指标有点多余,我私下收了粮本到粮管站买成计内面粉,然后按市场价卖给副食厂,一个月能赚七八十元钱,顶得我一个月工资。七八年前,公安局有点事要捉我,我换了手机躲到岳阳,一个姓苏的朋友给我安排了一套住房,晚上十点多,门敲得怦怦响,我吓个半死,过了约半小时老苏来了喊我开门,门口还站着一个高大标致的帅哥,老苏对他说,要你莫结死个人,这是李总。又对我说,这房是我代他租的,他爷原来跟你一个单位。我问那帅哥你爷叫啥?帅哥说黄积玉。我说你叫黄小华吧,也这么大了。然后他们就走了,黄小华身后跟着两个女孩,隐约有风尘之气。我想,黄小华一定是黄积玉亲生的,这个两爷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