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如云 (一) 胡珊珊
从平江县城往西二十公里,有个清溪区,老胡在那呆了五年,老胡到那里去,可能跟胡珊珊有半毛钱的关系,老胡那时还只能算小胡,中专毕业半年,十七岁。那天天阴着,二月底三月初的样子,小胡骑着自行车过浊溪乡。浊溪全是小土包,赖子头,泥土裸露,浊水横流,往前七八里,一山横亘,气势雄浑,郁郁葱葱,小胡就有几分喜欢,下了决心推着车往上走,没有汽车,也少行人,有啾啾的鸟叫,十分清静,泥巴路盘着山转,一圈一圈,路边有许多花苞已隐约露出了红的白的颜色,走了半个多小时,小胡准备脱点衣服,发现已到了下坡路,耳边风呼呼的响,小胡特别爽快,拐了个大弯,豁然开朗,山下是个不小的平原,阡陌交通,屋舍俨然,一条小河婉延其间,成片的油菜正在疯长,有些急不可耐的已开出了花,在风中摇曳,进了镇子,有邮电所营业所供销门市部,多是一层的平房,街上的青石断断续续,坑坑洼洼,有卖小吃的,修单车的,似乎还有打铁的声音,就一条街,街的尽头就是桥,桥下就一股浅浅的平缓的水,清澈见底,河床很宽,全是白白的沙,问桥头棚子里卖豆腐的,说过挢二里的区公所后面就是区供销社。轮胎沙沙的响,二里路一晃就过,上个坡,就有四五栋楼依山往上排,进了第一个铁门,就是一栋两层的办公楼,小胡找到顶边的挂有办公室牌子的房子走进去,里面一个女孩,脸白,短发,眼亮,眉长,这就是胡珊珊。胡珊珊问找谁?小胡说有领导在不?胡珊珊就喊老袁!老袁!楼上有人回,喊死!来了。就进来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胡珊珊说这是袁主任。小胡说县社物价股要我来看看。老袁说,你就是胡涂吧,我接了电话,要得,欢迎,只是这里条件比不得城效供销社。胡珊珊说调这来吗?好好,跟我一个办公室,坐我对面。小胡说我只是先来看看。老袁说那就先玩两天咯。胡珊珊说今晚住我那。老袁说你跟珊妹子睡。胡珊珊装着去踢老袁,你个老袁说得没名堂,我比他大五六岁哩。老袁躲了下,说我没说错,他跟你哦,他到你那睡。胡珊珊满脸通红摸了下小胡的脸说还是个细伢子哩。又说我等下去县社送统计报表,你睡我那,就是老袁隔壁。小胡在院子里到处转了几圈,跟老袁在食堂吃了晚饭,天就麻麻暗了,到了胡珊珊房里,点了煤油灯,胡珊珊房里十分干净,也比较简单,一床一桌,床上有蚊帳,被子枕头整整齐齐,被子摸上去挺滑,有洗衣粉和太阳的清香,桌上叠着几本书,另外一个箱子一个脸盆架,有一个火盆,里面还有火,有一个煤油炉子,小胡准备烧点水洗脸洗脚,找不到桶,脸盆架下面有一个盆,小胡知道不敢乱用,就往火盆里加点炭,打算就火对付一晚,四周十分清静,听着见人家家里说话的声音,小胡在桌上翻出一本杂志,前面的没大意思,后头就看到棋王,以前看过,王一生是个棋痴,一个人可以同时跟十个高手对局,打遍天下无敌手,小胡也幻想有类似某方面的绝技,又想那又如何,王一生也饿得跟鬼一样。看完又找,居然有一本聊斋,小胡又看了篇婴宁,大意说一个书生元霄节和表兄逛街,见到一漂亮女孩,痴痴的看,那女孩就吃吃的笑,对丫环说,看这个人跟贼一样。然后随手把手里的梅花丟到地上,书生捡了梅花回去茶饭不思,病入膏肓,表哥骗他说,那女孩是我们表妹,住往南三十里处,书生就去找,果然找到了。书生拿出枯了的梅花,女孩说,你回家时我送一捆给你。书生说,非爱花,爱人。女孩说我们是亲戚,很爱呀。书生说是男女之爱,是睡觉之爱。女孩说我不习惯跟生人睡。又对她妈说表哥说要跟我睡觉。书生急得要死,使眼色要她别说。小胡看得笑出声来,又十分神往。小胡又想起高中的一个女同学来,请他做题目,给他买糖吃,她现在还在读大学,以前在城效供销社也有一个毛玲玲,也一起坐过不少晚上,有一次他嗓子痛,毛玲玲泡红薯粉给他吃,她对象也还在读大学,又想起胡珊珊,好象就睡在床上,小胡打了个哆嗦,开门出来,黑黑的天幕上三两个星星,夜风带来莫名的迷香,令人沉醉,四周死寂,如几千年前的深山。小胡有点尿胀,不敢下楼,扯开拉链就放,楼下树叶啪啪啪啪惊天动地,只得转向水泥柱子悉悉索索。进得门来,炭火渐微,油灯鬼火似的闪烁,自己的黑影遮掉了一扇墙,小胡心里有点发毛,慌忙钻进了被子,脑壳里女子的脸不断变幻,隐隐约约鸡叫,小胡迷迷的睡着就做起了梦,一个女子钻进被子紧紧抱住了他,小胡有点抗拒,女子不管,脸一会是女同学一会是毛玲玲一会是胡珊珊,然后脱了他的裤子做起风流之事,小胡本很羞涩,那时又还胆小,正在十分滋味时猛然惊醒,下面却正一江春水,小胡跳下床,垫被上已有几分湿意,小胡脱下短裤丟到地上,穿上衣服拔开炭火坐着,然后听到鸡叫两遍三遍,天色渐亮,又听到叮哐叮哐铁门开启,赶紧找张报纸包了短裤夹到自行车后架上,在传达室老头诧异的目光中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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