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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差点没饿死

2017-06-02 作者服服贴贴 你知不知道

都想赢在起跑线上,起跑线在哪?我认为人的命运从生下来那一刻就决定了。更有人说在还是个精子被射出来的时候就决定了。我其实很老实,人又不坏,还能干点事,但呆过一些地方,总不大讨人喜欢,后来只好自已干。但问题是现在自已干事也要讨人喜欢,否则也有人让你干不成,至少干不好,做不大。朔其根本,天生如此。我小时候就一不喊人二不撒娇三不勤快四不听话,不讨爷娘喜欢。只是小时候家里过得苦,所谓娘爷喜欢也就那样,并非有很多实恵,也懒得在乎,落得个自由自在,我行我素。因为社会的原因,那时大多数人家都苦,吃不饱饭很正常,随着年龄增长,逐渐明白我小时吃的苦与众不同,家庭原因为主,个人原因次之,社会原因也有。当时我家老头从部队复员,因为军龄不短,又是个小军官,据说有一笔数额不小的复员费 49 30860 49 15288 0 0 3473 0 0:00:08 0:00:04 0:00:04 3473后来又到洪江的湘仪厂上班,养活三个子女应该不成问题。我四五岁时第一次去洪江,感觉家庭和睦,生活也不错。那时湘仪总厂行政部的生活区还在三六一四那边,大约有十来栋房子吧,都是二层的,修在山上,从高到低排列,最前一栋还在山腰上,山坡下是老百姓的木质房子,黑黑的,有菜地,有池塘。隔壁一家是湖北沙市人,喊奶奶嘎嘎的,有一个叫芹的小女孩,老娘在我们家里称小芹的妈为妖精婆,或者因为很漂亮,或者她们关系不好吧。那时老头在湘仪也是个小头目,我曾经到其他小孩家里玩,有喜欢的玩具,拿了就跑,人家也不坑声,后来几成常态,不知止于何时。屋前屋后都有一排矮的绿化灌木,密密匝匝,大家的垃圾都倒在树丛里,我们这些小孩就钻到里面扒寻,有时捡到塑料袋子,有时捡到玻璃瓶子,都是些不错的玩具,玻璃瓶子装半瓶水,摘些桔子花泡在里面,气味浓烈,就是香水,再互相用棍子涂到手上,脸上,塑料袋子装满水,就下坡到下面池塘里捞蝌蚪,装在里面,提着到处跑动,最远的跟老姐走过几里路,到了洪江街上,在三层的百货大楼买了一袋几分钱的豆子糖,五颜六色,百货大楼对面是个饭店,每人吃了一个三角形的米糕,米糕染有红线绿线,好看又好吃,然后站在桥上,看下面密密麻麻的船,船都很大,各色各样。第二次去洪江,老妹也三岁多了,我也有七岁的样子吧,我们住到了最高处的那栋二楼最东边的一间,旁边是食堂,食堂停办已久,有些破败,食堂的屋顶的低处,与二楼走趟平齐,我家门口有一个公用水龙头,水管从一楼上来,并末固定,我坐在折横的水管上,抓住水龙头,用力蹬栏杆,水管可以旋转到屋顶方向,食堂屋顶是机制红瓦,十分结实,踩在上面,咔咔作响。屋顶宽阔,也很隐秘,我如果偷了家里的东西,一般都藏到这里。屋顶的北边,是个土坎,跳过去就是一片桔园,往下不远,是公共厕所。老姐认识了楼下一个叫肖敏的女孩,然后我认识了她弟弟肖子彬,然后我们一起玩弹珠,摔纸角,肖子彬很赖痞,有几次输了不认帐,打过一次架,肖子彬高我半头,也没占到什么便宜。一个人呆在房里的时候,我偷吃香肠,生墨鱼须,把老头香烟盒里的烟倒来倒去,想空出一两个漂亮的香烟盒。老娘又写信把老兄叫了来,老兄那时十四五岁,很快就跟肖敏玩到一起,还有老姐,他们经常见不到人,也不知跑过多远,回来时总有大把的桑椹,桃子,葛根,蘑菇之类。后来甚至老兄还弄了不少钱。老头老娘吵架时,地动山摇,我刚开始胆颤心惊,后来也就无动于衷,只是饭碗遭了秧,砸了买,买了砸,最后大家吃饭把茶杯甚至碗盖锅盖都用上了,后来划拔票用完了,米也买不到了,那时买米须有粮票,还有一种就是先在一个地方交粮,领划拔票到另一个地方凭票买米。老头上班的生产区离生活区有十多里,他可以就在生产区食堂吃,老娘带着老妹找过去也有饭吃,老兄因为在桔园偷臭柑烘干送药材站,偷割旧食堂的电线送废品站,很有些钱,饿了就带老姐下坡穿过农民菜园,从三六一四办公区那边上马路,再下坡右拐,那里有商店,饮食店,那饮食店米粉特别好吃。没人注意我,我已饿得跟鬼一样。有时礼拜天,老头带头躺在床上说,睡着不动,就不饿。我头昏眼花,四肢无力,下楼撑着扶手滑下去,然后几乎上不了楼。饿肚子的那些日子,有时睡得实在不能再睡,就挣扎着爬到窗户边,跪在椅子上,正对面是三六一四的办公区,在一个山顶上,一些二三层的楼房,高低左右互相遮档,有稀疏的一些树,晚上有淡绿色的路灯,早上有军号声从那边的高音喇叭里传来。于我来说,那里似乎十分遥远,又十分神秘,我很想去一探究竟。我曾经看到肖子彬等几个小孩背着木板钉的轴承小三轮车往那边去。然而我已几乎寸步难行。我小时对洪江的最后记忆,是在公共厕所,才蹲下去就差点昏倒,只好提着裤子出来,踉跄几步倒在一颗桔子树下,眼冒金星,我似乎看到草丛里有许多硬币。那时晚上经常做梦捡硬币,遍地都是,专挑最大的五分捡。我擦擦眼皮,草丛里真的有一个硬币。伸手抠出来,是个一分的,也没大喜欢。就是捡很多个五分的,那时我也无力走远路去买东西吃。我觉得自己已经没救了。我吃力坐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烟盒,烟盒还很硬挺,有一支烟,是拿了老头的,我又掏出个纸三角拆开,先用纸包了些泥巴,后来发现附近有一堆野屎,稀稀的,就用桔树枝挑了些放在纸里胡乱折好,把烟盒塞得鼓起丟到路上,后来想想,又吃力的爬起来把那个硬币放在烟盒上,然后躲到桔树林里扒下,不久就坚持不住昏睡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我半睁开眼,烟盒巳被人踩扁一角,硬币还在,肖子彬正奔厕所而来,他看到了硬币,四周张望,捡起硬币吹了灰,又捡起烟盒用手掏了好久,然后象被蜘蛛咬了似的丟了烟盒,也不上厕所,原路折返。我眼皮都睁不开了,我觉得我要死了,身子轻飘飘的浮起来,我看到许多硬币,银光闪闪。我看到好多碗米粉,香味扑鼻。胡适说,苏俄有面包没自由,美国有面包有自由,他们来了,没面包,也没自由。这是胡说。我小的时候,有自由,少了些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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