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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多也没什么卵用

2018-04-25 李服贴 你知不知道

文|李服贴

大概是去年,我写了两篇说多读书的好处的文章,昨天又是什么读书日,我倒是要说读书也没什么卵用了。这其 实是否定了去年的自已。否定就否定吧,我又不是什么领导,能够做出明明相悖的东西,两个三十年互不否认的结论来。于去年的我来说, 认为多读书一是可以丰富自己的精神生活,二是培养独立思考的能力,不糊涂,三是偶尔显摆顺手牵羊骗个把女孩。在我看来,去年以前除 第三个多读书的好处不明显外,其余两条倒很实在。只是最近我在同学群里说,米国对我们没什么阴毛吧,世界人民欢迎米国维持秩序。世 无曹孟德,天下不知几人称王,几人称霸。女同学说,平常以为你看了不少书,都读到屁眼里去了吗?女同学大都大我一两岁,如今对她们 也没有了当年的非份之想。不过平白被抢白一顿,到底有些不爽。是啊,多读书有什么卵用?谭医生是医学博士,岳昕是北大高材生,书应 该读得不少,读书多了就跟酒喝多了,忍不住要多说话。谭医生说鸿茅药酒有毒,岳昕说沈阳教授性侵女生没有处理,谭医生这不被警察捉 去关了起来,从照片上看,潇洒自信的博士硬生生的成了个形肖猥琐失魂落魄的小瘪三,岳昕呢,班主任学工通霄诫勉谈话,再不行让你老 妈给你跪下。民国那些牛皮哄哄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大牌知识分子,到了文革哪个不是不人不鬼的牛鬼蛇神?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高考时我 们都不想报文科,那时大家都觉得读文史哲有风险。是啊,文史哲读多了,就会读出一些真相,就会读出一些观点。但在强权面前,真相和 观点算根毛啊。台海军演,厉害了我的国。中兴芯片禁售,米帝国主义在掐我们的脖子。我们一直在天朝自大与民族悲情之中折腾,摇摆。 我也一直在读不读书中摇摆。五岁时,老姐开学,我也要去。老娘对建老师说,让他试试吧。老娘每人做了一个葱煎蛋,说吃了会读书,老 姐挑水没回,葱煎蛋被我一个人偷吃了。建老师点我认生字,我认坏,左右结构,蛋,上下结构,国,全包围结构。建老师又指了个“用” 字,没学过什么结构啊,我自作主张说半包围结构,建老师对我刮目相看,认为我是一个很好的学生。第三册时,荷老师教我们,老娘虽然 希望我们会读书,但自已毫无作为,比如早饭做得很迟,吃完饭赶到学校,经常迟到一两节课,有时自已磨磨蹭蹭,到学校时大家正好放学 。有一次下雨,我走走停停,看到水沟里有泥鳅逆水而上,就堵了上游的水口捉泥鳅,用柳条穿了几大串,那天也就没去学校。那天荷老师 上的是《烈火炼红心》,讲小学生参加扑灭森林大火的长文章,第二天荷老师叫我到黑板上默写生字,其中有燃烧,疼痛,愉快之类的生字 ,我就是吃一百个葱煎蛋也默不出啊,荷老师给我打个32分,在讲台上站了一节课,羞愧无比,从此开始正式逃课,越逃越怕,越怕越逃。 后来老娘带我们去洪江,更有大半年失学,年纪虽小,自已也隐隐觉得不读书可能会有严重的后果。那时村里还有初中,镇上搞重点班,初 二就到了镇上,同学都是村中学上来的牛人,有个叫唐智慧的,我问他名字,他不鸟我,直到几次比赛之后。那时我们都要带米带菜早晨送 到食堂去蒸,中午吃完就在一个水槽里洗碗,我们嫌水槽里的水脏,跑到河边去洗,又在渡船上跳一跳,摇一摇。有时又到壮厚皮家去玩, 壮厚皮邻居家有一颗鸡爪梨树,结一种鸡爪子样的东西,霜冻以后很好吃,我们哪有耐心等。感觉屋里没人,我们就围着那颗树打转转,几 个人合力摇,有时能掉下几爪来,别人走了,我又找石头往树上丢,又弄下来几个,后来我换方向丢,一不小心石头丟掉人家的屋顶上,瓦 片咔嚓碎响,我吓得掉头就跑,跑到教室,心里还在咚咚跳。有女同学在认真看书,老师拿了一叠卷子发下来,只有一个题目,《在教室里 》,说是作文比赛。我记起小学时看过的一本小人图画书,讲一个赤脚医生学习毛主席著作,苦练针灸技朮的故事,其中有一个对着镜子扎 自己咽喉的画面,我就把她加到女同学身上,说她对着镜子练英语发音,聚精会神,我喊了她几声要她到老师办公室去拿英语作业本她都没 有听到。我提前交了卷,又在教室外等壮厚皮,就看到老师在看我的卷子,一会又几个老师凑到一起看,并指指点点。过了几天,我们在礼 堂开大会,每个人带几张废纸,用纸垫着坐在地上,我和壮厚皮分坐两列最前头,壮厚皮怪我脚伸到他那边了,踢了我一下,我们就打起来 ,唐校长先后把我们两个提到舞台上。后来发奖,作文比赛奖了我一个帆布书包,物理和数学分别奖一个很高级的笔记本,内有北京故宫, 天坛,颐和园,香山的图片,散发着油墨和纸张的清香。唐智慧邀我去他家吃饭,他家不远,有时下雨我没雨靴,他就背我。他家有点书, 比如《西沙儿女》《海岛女民兵》《矿山风云》之类。《西沙儿女》里说,乌云夹着暴雨,狂风卷着巨浪,巨浪颠着一只小渔船,在渔船里 ,阿宝出生了,阿宝的爹叫程亮。里面有个符阿婆,还有个韦老爹,日本鬼子逼韦老爹给找淡水,韦老爹宁死不屈。现在来看,这些书都不 值一提,但对当时提升阅读兴趣,锻炼形象思维能力很有好处。比如对海的想象,对矿山的想象。因为家庭变故,唐智慧没读完初中就缀学 了,他也是数学比赛第二名啊。一中同学里牛人就更多了,尤其是那些城关同学,看过很多书,会很多成语,知道很多名人名言,高中要写 议论文啊,要说道理,我只有听道理的份,跟谁说道理去?会说什么道理?终于有一次刘老师布置作文,题目自拟,文体不限。我故伎重演 ,写了个《在操场上》,只是我从小不爱体育,操场上我只玩秋千,也不高大上,冥思苦想半天,草草交了作业。隔了一个星期,刘老师搬 了一叠作文本来上课,表扬有些同学的作文写得精彩,“但是!”刘老师气愤的说,“有的就马虎了事,一踏糊涂!”我的呼吸开始急促, 头抵到桌子上。刘老师说,下面大家欣赏一下。然后开始念。大意是天麻麻亮,寝室开始有悉悉索索的声音。起床铃声大作,一阵乒乒乓乓 ,大家忙乱起来,从窗户望出去,是淡淡的晨雾。刘老师说,这段子写的还可以。然后念,雄壮的运动员进行曲响起来,我来到操场,看见 一个人像弓箭一样蹲在起跑线上,说时迟那时快,象猎狗一样窜向终点。这个同学就是彭公亮。顿了一下,刘老师说,完了,连标点符号, 二百九十一个字。刘老师看了一下我,说,我今天不点名,啊。我燥得满脸通红,如果没有课桌,我的头会低到裤档里去。当然,在我十几 年的学生生涯中,也就出过有数的那几次洋相,其他的大多是得意。而到了社会上,不如意事则十之八九。在供销社,有时开讨论会经常冷 场,领导说,你讲几句。我就讲几句浅薄的场面话,领导高兴,说,到底读过点书,扯得几句牛皮筋。以后又点名,我就什么制度不齐,计 划不周,执行不严,奖罚不明,任人唯亲等一二三四,总是难听的居多,以至以后我一张嘴甚至仅有所准备,领导就伸出手背往下压,示意 闭嘴。现代社会言论自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很正常,但近来律师,记者,教授因言而祸甚众,轻则去职,重则获刑。曾经看过一篇文明社 会的几大标志的文章,说所谓的文明社会,必须是非暴力的,私有财产得到充分保护的,是融入普世价值,包容开放,分工协作的,遵守契 约底线,法律保护每一个公民的自由,同情关爱弱势群体等等。看看我们的强拆,暴力维稳,重庆黑打,企业跨省拘捕,网络屏蔽,中兴违 约受罚,有些灰心。想写《在北大》,《在伊利》,搜肠刮肚,无话可说,说了又能如何。茨威格说,在一个毫无权利可言的社会,阅读和 思考是一个有教养者唯一的特权。我不是一个有教养者,所以我认为读书和思考没有什么卵用。当然胡大主编,胡鞍钢院长,沈阳教授,汉 芯陈进等除外,因为他们参与了权利的勾兑。芯片禁运,中兴休克,还有无数人认为川普怂了,美商务部长紧急赴华!厉害了我的国!王小 波说,我的电脑还没连网,也想过要和Internet连上。据说,网上黄毒泛滥,还有些反动的东西在传播,这些说法把我吓住了。前些时候有 人建议对网络加以限制,我很赞成。说实在的,哪能容许信息自由的传播。但假如我对这件事还有点了解,我要说:除了一剪子剪掉,没有 什么限制的方法。那东西太快,太邪门了。现代社会信息爆炸,想要审查太困难,不如禁止方便。假如我作生意,或者搞科技,没有网络会 有些困难。但我何必为商人、工程师们操心?在信息高速网上,海量的信息在流动。但是我,一个爬格子的,不知道它们也能行。所以,把 Internet剪掉罢,省得我听了心烦。这篇文章题目是《从internet说起》,王小波去世都二十年了。大家可以找来看看。说实话吧,我国离 世界一流科技和文明还有相当距离,因为科学和文明的炫丽鲜花只有在自由的沃土里才能竞相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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